第二十一章 与蛮人做生意
随着蛮人部队的到来，裂谷城境内的商道就已经形同虚设，早已没有了往日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商人们不会为了节省几周的时间铤而走险。他们宁可从广袤的迷雾森林中绕远，也不愿去触怒商道旁驻扎的蛮人。
河木湾的水域充满危险的暗礁，这条原本就危险的航道，此时也被海民的战舰封锁着。
这让裂谷城的行市持续低迷，估计富人区与海城区的富商们，正在看着账本上一堆堆的红色数字愁眉苦脸。
或许阿德拉姆伯爵不久后的到访会给他们带去丝丝安慰吧？
受到战事影响的不只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们，裂谷城的普通平民也是深受其害。
商道失去了昔日往来穿梭的商队，沿途的居民们也就没有了赖以生存的主顾。逐渐入不敷出，艰难度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胆大的居民们在生活的压迫下，开始与蛮人部队小心的进行交易，纳里便是其中之一。
灰谷的边境，清晨的雾气依然浓厚，纳里却早早的离开自己的住处。他来到附近唯一的酒馆前，伸展一下疲惫的身体。
伸手推开磨盘酒馆的大门，把雄鹿的尸体挂到墙上，径直来到吧台，冲着大腹便便的酒馆老板挥挥手。
“又准备去那个臭气熏天的营地？”
纳里是常客，老板见他进门，早就准备好一大块亚麦面包，两根烤肠。把餐盘推到拉文面前，又端上一碗热粥，在围裙上擦擦手，胳膊撑在吧台上与达文攀谈起来。
“没办法，卢莉的病……不太好。”纳里坐下，开始用餐。
“明天，你带半袋亚麦粉，一只鹿腿来。”老板挺着大肚子，从包里翻出十几枚银币，放在桌上。
即便是没什么客人，他还是尽力照顾自己。纳里感激的看着老板，收起银币。
“亚麦粉，晚上就能磨好。鹿腿我会尽快。”森林的动物越来越少了，仿佛它们也不喜欢蛮人营地的那股臭味，远远的逃开。
“不着急，老弟。没有了客商，酒馆的生意也不好做。”酒馆老板举起杯子，“真希望这帮野兽能早点被赶回黑领海的那头去。”
“他们不像是短期驻扎，除了凶兽，他们还带来了女蛮。扎起了结实的帐篷。”
纳里经常为蛮人营地带去美味的食物，维持生计。军营里的情况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那个驻扎在海盐森林与商道之间的蛮人营地，对待纳里这样的当地人还算是客气，毕竟没有太多的人喜欢跟他们做生意。
“女蛮，哈哈……她们也是那幅鬼样子？”老板放下手中的水杯，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比男的好看点，打起架来也是跟野兽一样。”纳里呵呵笑着，举起手里的刀叉比划着，“有一次我经过营帐，正撞上他们在帐篷里……那叫声就像杀猪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老板与纳里开心的嘲笑着蛮人传宗接代的事情，好像这样的大笑，会使蛮人变得不那么可怕。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纳里的早饭也快吃完了。
“前一段时间，蛮人们运来了不少野兽，巨大的刃豹，还有一只铠象。只怕银盾城的军队又要遭殃了。”
“难道这次蛮人要提前进攻大陆吗？”胖老板担忧的问。
“谁知道呢，我也不想一直与他们做生意。等卢莉的身体好点，我想搬去东面避一避。”纳里吃光盘里的食物，把手在身上随便擦了擦。
“为什么不去灰谷的深处，精灵们曾经守卫在那里，就连黑女巫都可能在那里迷路。如果真的打起来，我就搬去迷雾森林。”酒馆老板收拾着杯盘，对纳里建议道。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谁知道那些古老的魔法还有没有效果。别担心，几个世纪来蛮人从不会提前开战，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拉文背起雄鹿，拿起一袋亚麦粉走出了酒馆。
商道上刚下过雨，泥泞不堪，纳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海盐森林方向走去。夏日的阳光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恣意炙烤着大地，驱赶了迷雾。
纳里擦着额角的汗水负重前行，耳中渐渐出现了嘈杂声，空气中也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就像是来到野熊的洞口。
纳里抽了下鼻子，抬头望着高大的黑铁战车，在阳光下闪着乌光。
军营里巨大的石剑，石斧，巨盾，随便的堆砌在营帐旁边。蛮人们懒散的在营地里活动。
两个好斗的大个儿蛮人正在决斗，巨大的兵刃相互碰撞，石屑飞溅，观战的蛮人只穿个皮裙，随意的坐在泥地里大声呼和着。
纳里从营地穿行，他并没有引起太多蛮人的注意，只有几个好事的蛮人冲着他呲呲牙，跺跺脚，嘲笑着走开。
蛮人的饭量很大，他们的日常补给大部分是由裂谷城的海城区运送过来的，当然蛮人也为此付出了价格不菲的金币，幸好这个营地的蛮人并不很多。
纳里送来的亚麦粉与雄鹿，主要是供给军营中的将官和黑水氏族的巫祝享用，一般的蛮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附近森林里的动物早就被猎杀一空或是远远的逃开，他们目前也只能靠着灰谷的居民来此交易。
纳里就像是个在巨人国穿行的矮人，他不敢东张西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家中还有生病的妻子等着自己去照顾。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顶装饰着兽骨与彩绘的大帐外，停下脚步。门口的两名负责护卫的是两个女蛮。
其实女性的蛮人长得并不像男性那么丑陋。她们的獠牙没有那么明显，也可以说成是有些突出的虎牙。女蛮自然是比人类女性高大的多，身材健美。她们的肌肉并不是棱角分明，而是隐在古铜色皮肤下，随时都可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当然，如果认为女蛮只是像外表一样，那么战场上倒下的那方肯定是你。有些女蛮比男性还要残暴，她们在军中的地位往往比男蛮更高，远征的军队里高级将领的护卫大部分是女蛮，至于原因也就不必多说。
“今天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小可怜虫。”右面的女蛮开口问纳里，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却很容易分辨出是女性的声音。
“新鲜的鹿肉，还有一袋亚麦粉。”纳里没有抬头去看她们那暴露的战甲，低着头回答道。
“像只害羞的小鹿，进去吧，哈哈……”另一个女蛮，拍了拍纳里的后背，大笑着。
蛮人的巫祝斜倚在舒适的军帐中，纳里一进到账内，两只黑目豺便狂吠不止，它们围着纳里疯狂的咆哮着，前爪不停的抓挠着地上不知名的兽皮地毯。
“贡搭！”巫祝低声的喝道。两只畜生身上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乖乖的爬回到巫祝的身边。
“这么久才来一次，上周的烤羊很好，这几天再弄一只，要熟的。”
巫祝并不像一般的蛮人那么雄伟有力，但身材依然比人类高大。更显得干瘦。
“大人，最近小兽不太好打，少很多。”纳里叫苦。
“我又少不了你的金子！”随手就把一把金币扔到地上。“能供奉巫祝，是你们这些贱民的运气。”
“谢谢大人赏赐，我尽力去办。”纳里趴在营帐中，捡着四处散落的金币。
“你们这些贱民，制作食物还有些用处，比起伙房那些笨手笨脚的家伙要好很多。三天内必须送来，不然……”
“是，是……”纳里嘴里连声应承道，他身手去够案几下面的一枚金币，不小心撞到了案几，听得啪嗒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两只黑目豺发疯一般又冲了上来，咬住纳里的裤脚，呜呜不止。
巫祝喝止住两头发疯的小兽。站起身，来到纳里面前，狠狠踹了趴在地上的纳里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小心的捧起那支洁白的骨笛，重新放在案几的架子上。
“找死的贱民，还不快滚！”
纳里急忙揣着金币，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帐。
“真是个小可怜。喂！你身上还带没带着甜甜的东西？”女蛮守卫看着从大帐里滚出来的纳里。
纳里急忙从怀里摸出两个桃果递了上去。
女蛮会心的笑了笑，指着墙角的一把破剑，“拉走吧，能换点钱。下次别忘了多带点。”
纳里拖着断剑，跌跌撞撞的从蛮人的营地里逃出来，就像是从狼群里仓皇逃走的小鹿。身后的铠象，伸长了巨大的象鼻，发出震天的吼声，纳里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商道的泥地中。
他小心的把掉落的金币捡起，仔细的收进随身的小包，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污泥。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灰谷方向走去。
这柄破损的大剑如果卖给矮人工匠，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蛮人对自己的武器看管的非常严格，矮人对上好的矿石又有着不小的兴趣，也许这也是矮人与蛮人之间水火不相容的原因吧？对方都有自己垂涎的宝贝。
“你个偷东西的贼，蛮人的东西都敢偷！”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纳里耳中。
商人们不会为了节省几周的时间铤而走险。他们宁可从广袤的迷雾森林中绕远，也不愿去触怒商道旁驻扎的蛮人。
河木湾的水域充满危险的暗礁，这条原本就危险的航道，此时也被海民的战舰封锁着。
这让裂谷城的行市持续低迷，估计富人区与海城区的富商们，正在看着账本上一堆堆的红色数字愁眉苦脸。
或许阿德拉姆伯爵不久后的到访会给他们带去丝丝安慰吧？
受到战事影响的不只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们，裂谷城的普通平民也是深受其害。
商道失去了昔日往来穿梭的商队，沿途的居民们也就没有了赖以生存的主顾。逐渐入不敷出，艰难度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胆大的居民们在生活的压迫下，开始与蛮人部队小心的进行交易，纳里便是其中之一。
灰谷的边境，清晨的雾气依然浓厚，纳里却早早的离开自己的住处。他来到附近唯一的酒馆前，伸展一下疲惫的身体。
伸手推开磨盘酒馆的大门，把雄鹿的尸体挂到墙上，径直来到吧台，冲着大腹便便的酒馆老板挥挥手。
“又准备去那个臭气熏天的营地？”
纳里是常客，老板见他进门，早就准备好一大块亚麦面包，两根烤肠。把餐盘推到拉文面前，又端上一碗热粥，在围裙上擦擦手，胳膊撑在吧台上与达文攀谈起来。
“没办法，卢莉的病……不太好。”纳里坐下，开始用餐。
“明天，你带半袋亚麦粉，一只鹿腿来。”老板挺着大肚子，从包里翻出十几枚银币，放在桌上。
即便是没什么客人，他还是尽力照顾自己。纳里感激的看着老板，收起银币。
“亚麦粉，晚上就能磨好。鹿腿我会尽快。”森林的动物越来越少了，仿佛它们也不喜欢蛮人营地的那股臭味，远远的逃开。
“不着急，老弟。没有了客商，酒馆的生意也不好做。”酒馆老板举起杯子，“真希望这帮野兽能早点被赶回黑领海的那头去。”
“他们不像是短期驻扎，除了凶兽，他们还带来了女蛮。扎起了结实的帐篷。”
纳里经常为蛮人营地带去美味的食物，维持生计。军营里的情况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那个驻扎在海盐森林与商道之间的蛮人营地，对待纳里这样的当地人还算是客气，毕竟没有太多的人喜欢跟他们做生意。
“女蛮，哈哈……她们也是那幅鬼样子？”老板放下手中的水杯，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比男的好看点，打起架来也是跟野兽一样。”纳里呵呵笑着，举起手里的刀叉比划着，“有一次我经过营帐，正撞上他们在帐篷里……那叫声就像杀猪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老板与纳里开心的嘲笑着蛮人传宗接代的事情，好像这样的大笑，会使蛮人变得不那么可怕。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纳里的早饭也快吃完了。
“前一段时间，蛮人们运来了不少野兽，巨大的刃豹，还有一只铠象。只怕银盾城的军队又要遭殃了。”
“难道这次蛮人要提前进攻大陆吗？”胖老板担忧的问。
“谁知道呢，我也不想一直与他们做生意。等卢莉的身体好点，我想搬去东面避一避。”纳里吃光盘里的食物，把手在身上随便擦了擦。
“为什么不去灰谷的深处，精灵们曾经守卫在那里，就连黑女巫都可能在那里迷路。如果真的打起来，我就搬去迷雾森林。”酒馆老板收拾着杯盘，对纳里建议道。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谁知道那些古老的魔法还有没有效果。别担心，几个世纪来蛮人从不会提前开战，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拉文背起雄鹿，拿起一袋亚麦粉走出了酒馆。
商道上刚下过雨，泥泞不堪，纳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海盐森林方向走去。夏日的阳光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恣意炙烤着大地，驱赶了迷雾。
纳里擦着额角的汗水负重前行，耳中渐渐出现了嘈杂声，空气中也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就像是来到野熊的洞口。
纳里抽了下鼻子，抬头望着高大的黑铁战车，在阳光下闪着乌光。
军营里巨大的石剑，石斧，巨盾，随便的堆砌在营帐旁边。蛮人们懒散的在营地里活动。
两个好斗的大个儿蛮人正在决斗，巨大的兵刃相互碰撞，石屑飞溅，观战的蛮人只穿个皮裙，随意的坐在泥地里大声呼和着。
纳里从营地穿行，他并没有引起太多蛮人的注意，只有几个好事的蛮人冲着他呲呲牙，跺跺脚，嘲笑着走开。
蛮人的饭量很大，他们的日常补给大部分是由裂谷城的海城区运送过来的，当然蛮人也为此付出了价格不菲的金币，幸好这个营地的蛮人并不很多。
纳里送来的亚麦粉与雄鹿，主要是供给军营中的将官和黑水氏族的巫祝享用，一般的蛮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附近森林里的动物早就被猎杀一空或是远远的逃开，他们目前也只能靠着灰谷的居民来此交易。
纳里就像是个在巨人国穿行的矮人，他不敢东张西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家中还有生病的妻子等着自己去照顾。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顶装饰着兽骨与彩绘的大帐外，停下脚步。门口的两名负责护卫的是两个女蛮。
其实女性的蛮人长得并不像男性那么丑陋。她们的獠牙没有那么明显，也可以说成是有些突出的虎牙。女蛮自然是比人类女性高大的多，身材健美。她们的肌肉并不是棱角分明，而是隐在古铜色皮肤下，随时都可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当然，如果认为女蛮只是像外表一样，那么战场上倒下的那方肯定是你。有些女蛮比男性还要残暴，她们在军中的地位往往比男蛮更高，远征的军队里高级将领的护卫大部分是女蛮，至于原因也就不必多说。
“今天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小可怜虫。”右面的女蛮开口问纳里，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却很容易分辨出是女性的声音。
“新鲜的鹿肉，还有一袋亚麦粉。”纳里没有抬头去看她们那暴露的战甲，低着头回答道。
“像只害羞的小鹿，进去吧，哈哈……”另一个女蛮，拍了拍纳里的后背，大笑着。
蛮人的巫祝斜倚在舒适的军帐中，纳里一进到账内，两只黑目豺便狂吠不止，它们围着纳里疯狂的咆哮着，前爪不停的抓挠着地上不知名的兽皮地毯。
“贡搭！”巫祝低声的喝道。两只畜生身上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乖乖的爬回到巫祝的身边。
“这么久才来一次，上周的烤羊很好，这几天再弄一只，要熟的。”
巫祝并不像一般的蛮人那么雄伟有力，但身材依然比人类高大。更显得干瘦。
“大人，最近小兽不太好打，少很多。”纳里叫苦。
“我又少不了你的金子！”随手就把一把金币扔到地上。“能供奉巫祝，是你们这些贱民的运气。”
“谢谢大人赏赐，我尽力去办。”纳里趴在营帐中，捡着四处散落的金币。
“你们这些贱民，制作食物还有些用处，比起伙房那些笨手笨脚的家伙要好很多。三天内必须送来，不然……”
“是，是……”纳里嘴里连声应承道，他身手去够案几下面的一枚金币，不小心撞到了案几，听得啪嗒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两只黑目豺发疯一般又冲了上来，咬住纳里的裤脚，呜呜不止。
巫祝喝止住两头发疯的小兽。站起身，来到纳里面前，狠狠踹了趴在地上的纳里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小心的捧起那支洁白的骨笛，重新放在案几的架子上。
“找死的贱民，还不快滚！”
纳里急忙揣着金币，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帐。
“真是个小可怜。喂！你身上还带没带着甜甜的东西？”女蛮守卫看着从大帐里滚出来的纳里。
纳里急忙从怀里摸出两个桃果递了上去。
女蛮会心的笑了笑，指着墙角的一把破剑，“拉走吧，能换点钱。下次别忘了多带点。”
纳里拖着断剑，跌跌撞撞的从蛮人的营地里逃出来，就像是从狼群里仓皇逃走的小鹿。身后的铠象，伸长了巨大的象鼻，发出震天的吼声，纳里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商道的泥地中。
他小心的把掉落的金币捡起，仔细的收进随身的小包，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污泥。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灰谷方向走去。
这柄破损的大剑如果卖给矮人工匠，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蛮人对自己的武器看管的非常严格，矮人对上好的矿石又有着不小的兴趣，也许这也是矮人与蛮人之间水火不相容的原因吧？对方都有自己垂涎的宝贝。
“你个偷东西的贼，蛮人的东西都敢偷！”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纳里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