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能是一个文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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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狗日的青春

    “叶瑜,我喜欢你!”在篮球场边大口吃着炒冰果的少女怔在当场,漂亮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如同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叶瑜虽然像个男孩子一样喜欢疯玩,而且跟这个刚认识几天的干净男孩子在一起也玩的非常开心,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很清楚这些日子吴克对他的异样情感,但她却不想揭破,以学业为重,这才是他们这些中学生应该考虑的问题,更何况,她跟吴克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日相隔千里,再见一次,很难。

    “嘭—嘭!”吴克运了两下球,凭着那种熟悉的手感,扬手而起。

    “唰!”

    三分,正中篮框。

    “我很喜欢你。”吴克回过头来,望着叶瑜笑,笑得很干净。

    ……

    后世,他跟叶瑜其实相隔不远,转学到一个陌生的省份,吴克没想到竟然可以再次遇到那个如夏花般美丽的女孩。不过那个时候吴克只是一个刚到陌生环境参加两校联谊文艺汇演的普通观众,曾在老家大院秋千旁的明媚女孩,却已经是舞台上闪亮的明星。

    ……

    许多人的一生都是脚步匆匆,奔向尽头,或华丽,或苍白,或浑浑噩噩,就像歌词里唱的“红尘来啊来去啊去,都是一场梦,红尘来啊来去啊去,也空”,在霓虹闪烁的城市里辉煌着,在拥挤的人群中彷徨着,间或在老街回首,斑驳的树影下,回望过去,在十六七的年华里,自己做过什么,错过什么。

    滚滚红尘,人生如梦。

    这狗日的青春,当这句话从吴克的内心以剧烈的方式喷发出来时,吴克想起来在梦里最常唱的一首歌“日子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那些荒诞的时光都已经忘记,想起那些慢慢变的陌生的朋友,一回头,青春都喂了狗……”,吴克看到了那辆前四后八货车。对着一个今生只认识几天,确定未来还会遇见,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的女孩说“我喜欢你”,风轻云淡,却似有千斤。吴克带着一个成熟和看透世间沧桑的心态面对初中时偶遇的那张清丽面颊,在这个早恋猛于虎的年岁里,以一个初三学生的身份,在这个青葱岁月里说了最有勇气的一句话,上一世最想说却永远没有说出的一句话,我喜欢你。

    中学时的那些风花雪月,你又曾记得多少。面对叶瑜,从记忆里脱身而出,不再震动,只是平静面对,下定决心要抓在手里,吴克知道未来还会遇见,只不过上一世的他如蝼蚁般仰望着,不敢迈出那一步,梦醒了,他却要紧握在手中。不要向前世那样卑微的仰望,不要刻意,不要蝇营狗苟般殷勤,他只是怀着一颗倾慕的心,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灵魂,与这一世的叶瑜牵手,让她和自己的世界亲和地接触。

    叶瑜羞红了脸,恼怒的一脚踩在吴克的脚上,新买的白球鞋印上了一个娇小的印记,吴克却开心的笑了,看着跑远的女孩,马尾辫一甩一甩的,阳光斜斜射来,用手掌挡住,看到纤细手掌的剪影,吴克却在怀念跑去女孩眼神里的羞涩和蠢蠢欲动。

    ……

    叶瑜离开的时候,吴克安静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军牌桑塔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想起女孩听到这句话时眼神里的躲闪。

    叶瑜泪流满面的离开,老人们很难理解十几岁的孩子,短短接触的这些日子,为什么会有这样深的感情。吴克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去的车,忧而不伤的笑着:再见你时,我会是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我不会继续在舞台下仰望你,我会站在舞台上,与你一同闪耀。

    这是何等的万丈雄心。

    当你明知道心中倾慕的女孩在一个你即将抵达的城市,跨过了山海关,在另一个省份的小城,她可能每天安静幸福的踩着一日的阳光,踏踏实实的。你会否不安,会否踌躇?

    因为很有可能她已经将你遗忘。

    时间经不起考验,最美的是刹那芳华。你会否担心这个虽然认识一段时间的女孩,不记得秋千后斑驳的树影,不记得从大院去往文化宫摇摇晃晃的公车,不记得十字路口的炒冰果,不记得午夜十二点两个孩子偷偷溜出家门跑街口王叔那里吃几个麻辣鸡翅,并且不会像梦里一样成为你最知心的密友,在未来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在你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会像个陌生人一样睁着明亮的眸子看着你,没有一丝感情。

    当友情走向爱情,尤其是十六七岁的爱情,吴克确实会担心,他不会信心十足的应付着,相反,他会试探,也会茫然,更可能会自嘲的想,她是我的谁?我是她的谁?他只是知道,自己决计不会允许今生,这个如星光般闪耀的女孩子,如梦里一般,在最好的年华里,纵身跃下30层高楼。他要守护她,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用他并不雄壮的臂弯。

    吴克的心理,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悲凉分离,如果不是见惯了红尘种种,或许真的很难体会。曾经如傻小子般拒绝了唾手可得的爱情,还像一个傻小子一样仰慕着对方。直到最后,吴克偶然在一份娱乐报纸的小角落,世界名企高管,畏罪自杀,纵身跃下30层高楼。直到最后,吴克在高中同学朋友圈看到世界名企高管,因男友要将她献给一个权贵公子,纵身跃下30层高楼。吴克始终记得那年夏天,那个如夏花般明媚的笑脸。

    是的,吴克单恋着叶瑜,而且叶瑜也没有拒绝吴克的亲近,但是因为可怜的自尊心,吴克没有靠近,两人只是像兄弟,像闺蜜。看到新闻的时候,吴克觉得自己整个世界崩塌了。梦醒,再一次看到叶瑜,吴克轻声对自己说,叶瑜,你还活着,真好。

    我们总是在每日繁琐的生活里不停地向前张望,向后回望,红尘路里,我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会拥有什么东西,我们也会期待时光倒流,盼望生命可以重来一次,将那些后悔过、伤心过、不屈过的青春重来一遍。

    在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里,吴克经过一次灵魂轮回,梦醒,回到了1998年这个被风吹过的夏天。

    在这个蓝色的夏天里,吴克不会说希望四季不变,他只是期望时间快些走,期末考完试,校庆文艺汇演快些结束,假期快些过,在1998年9月1日之前,他要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个城市,他要跟那个明媚如夏花的女孩在一起。

    梦里的吴克家人做了很多工作,从北方边陲小城的吴克才能来到那个城市最出名的一所初中插班,但是却也注定了吴克的泯然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