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尔姆的心思
尽管早已领教过这两个游侠高超的箭术，一路上布列乌萨尔还是不得不为他们的精湛的技艺叫绝。
走出隐雾森林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布列乌萨尔没办法发挥他的高超的潜行功夫，大多数时候他们不得不因为他的原因而停下来休息。
如果受伤的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蛮人就好了，奇尔姆时不时地会这样想到。除了布列乌萨尔自己，没人能够让他继续走下去，也没人抱的动他。
在他们（或者说布列乌萨尔）加紧恢复体力的时候，奇尔姆常常要负责警戒。他的视力和听力同样出色。
尽管他们用了福尔梅勒出产的潜行药水，但是仍然有不少地穴恶魔被布列乌萨尔伤口的气味吸引过来，如果不是潜行药水出了问题，那么这片林子就要比奇尔姆形容的危险得多。这片林子已经布满了这种邪恶生物。
当然，这些地穴恶魔刚一进到弓箭地射击范围之内，就会遭到弓手的迎头痛击。通常十几秒钟就能顺利的解决一波恶魔。
随着天色不断暗淡，密林里的洞穴恶魔也越加活跃起来，并且越老越多的生长期的恶魔出现了，这些个头远远大过幼虫期的怪物比幼虫难对付的多，它们更加强大，同时也更狡猾，一旦发现危险，就会选择暂时退后。即使奇尔姆和布瑞克尔的箭术十分惊人，也开始出现漏网之鱼。
奇尔姆不再花时间在那些洞穴恶魔的尸体上，尽管这个决定让他看起来很心疼。
“看着吧，这些恶魔们会把它撕得干干净净。”奇尔姆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那个一动不动的尸体，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布列乌萨尔。
“它们很值钱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布列乌萨尔很久，眼前这两个赏金猎人进入隐雾森林好像就是为了从这些丑东西身上撬下牙齿，或者运气好的话，碰到成长期的，甚至把毒囊都整个捞出来。
他们知道的信息明显比自己多的多，因而也更能意料到其中的危险。尽管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本身就不得不从事一些高危的工作，不过往往危险性越大，收益越高。
或许自己什么时候也要改个行当。他们的敌人已经有地穴恶魔和亡灵法师了，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恐怖物种，谁也没有底，诺里茨亚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沦陷掉的，连国王都来不及派出军队，这场战争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料。雇佣兵在这个时候也成了一个危险的职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你问这个干什么？”奇尔姆警惕地抬头看他一眼，就像小商人突然见到和他抢生意的同行。
“蛮人最好还是当雇佣兵，薪水又高，又挺威风，我们是要满大陆地乱跑，还不一定有生意可做。大陆上每一个酒馆里都满是无所事事的酒鬼，其中有一半是等着接任务的赏金猎人。每天都有赏金猎人死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他们干着大陆上最危险的工作，拿到的却并不很多。你瞧瞧我们，这一身斗篷至少是五六年前的老古董了，除了赏金猎人和流浪汉，没人会穿着这东西乱走。你真得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打算。真的，这是忠告。”
布列乌萨尔无奈地点了点头，比起永远只是冷静地端着弓箭走在前边的布瑞克尔，奇尔姆倒是挺特别的游侠，他足够见多识广，但也正是这一点害了他，他像是个装着一肚子奇闻怪事的怪老头，尽管身处险地，只要碰到感兴趣的事，他仍然能喋喋不休地说上半天。这样的性格似乎很难和那种常常孤身一人出没在人烟罕至又处处危机的地方的赏金猎人联系在一起。
他更像个精明的行脚商人，布列乌萨尔这样想道。“那么之前你们在福尔梅勒呆过？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这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奇尔姆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你知道铁锈色么？那里到处都是那种颜色，泥土，池塘，建筑，甚至连空气都带着那种红色。他们有不错的药剂师，因为那里的沼泽长满了整个南大陆最有名的毒草和毒树。
药剂师们在炼制毒药的时候，根本不用为原料而担心，赏金猎人也不像别的地方那样成天醉在酒馆里。
不过科特德尼茨沼泽不是想进就能就进的，成群结队的哥布林霸占着沼泽的外围，他们不敢深入沼泽，却在赏金猎人最常出现的地方占山为王，没有比这些小东西更恶心的东西了，你在它们身上找不到一点值钱的玩意儿，但是要赶走他们却不得不花大功夫。”
“听起来就知道是个混乱的地方。”布列乌萨尔对那个地方大概有了一个印象。“那么，福尔梅勒到底算人人类的城市还是沼泽种族的势力范围？我听说河谷家族在科特德尼茨有一个公爵，两个伯爵，他们是根本没有走出科尔多还是贵所在他们各自的城堡里？”
“谁知道呢？我在福尔梅勒从来没有听人提到有姓多尔德姆的领主，那里既不受黄金家族的统治，也没有任何其他君主或者势力能够对科特德尼茨宣称主权。”奇尔姆有点兴奋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那真是个混乱之地，幽暗峡谷的邪恶法师和七神殿的神官们交换物品，白房子的自由魔法师向北菲尼斯泰尔出售魔法卷轴。整个半岛的贵族们争先恐后向药剂师购买毒药或者解药。到处都是用斗篷遮住身形的神秘人。杀人犯和江洋大盗充斥着街头巷尾，为科尔多的那些老爷们奔波，狗头人和森林巨魔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类的店铺。福尔梅勒任意一件小事，放到别的地方都是不可思议的大事。”
真没看出来，这个小商人还生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肠。看着奇尔姆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布列乌萨尔心里暗自嘀咕。
不过不得不说，奇尔姆的描绘确实很能够勾起他的兴趣，这大概是大陆上所有种族最齐全的地方了罢。布列乌萨尔的见识到现在还只停留在德奥维尔的那些联军的范围，人类，蛮人，地精，加上死灵骷髅（虽然不大能称得上种族）以及恶心的洞穴恶魔。
每一个传说里，精灵永远拥有让人羡慕的外表，当然，对于男性精灵到底有多英俊，布列乌萨尔一点也不会关心，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些远比她们的男性同胞强大的女精灵们可以美到怎样的程度。
精灵是古老而神秘的种族，尽管曾经统治整个世界的远古精灵早就消失了，但是他们的后裔现代精灵仍然在中土大陆占有一席之地。他们的名声远比他们的势力要大，而精灵族也是七神殿所承认的，两个秉承着正义和光荣而生的伟大种族之一（另一个当然是人类啦，而且还不包括蛮人）。
现代精灵失去了他们祖先的显赫威势，同时对中土的大事也莫不关心起来，他们藏在自己的领地里，埋头过着自己的日子，既不对大陆上出现的越来越多的种族稍示关心，对每天不停歇的纷争和战争也不感兴趣。
大陆的其他地方已经很少有精灵的踪迹了。精灵，特别是女精灵，越来越成为人类王国里游吟诗人们喜欢的素材。神秘，高贵，强大，动人的诗篇飞快被传诵的同时，诗人们得到了名声，闲人们得到乐趣，孩子们得到童话故事，而精灵则日渐成了传说中的物种，务实的人会把它当成一种早就灭绝的东西。
希望这些精灵不至于像传说中的那样死板。布列乌萨尔突然露出一个包含深意的微笑，让偶然回过头看到这个笑容的奇尔姆吓了一跳。这个看起来有点狰狞的蛮人居然露着那种猥琐而轻佻的笑容。
这种曾经很熟悉的笑法是那种不必为了晚饭或者以后很长时间的饭钱担忧，同时闲到蛋疼又心怀不轨时候露出的会心的一笑。他差点就快忘掉的笑容居然在一个比他见过的最高的人还要高出半米，长相凶恶而狰狞的蛮人脸上出现。
茂密的树林让原本就日渐稀薄的日光更加暗淡，身高的差距，一撇而过的随意让这个笑脸只是一个快速而模糊的印象，当心疑不定的奇尔姆重新把目光聚回蛮人的丑脸的时候时，那个线条分明的脸只是一副一成不变的默然。光影在他的脸上不断变化姿态，让他呆板的脸多了好些生气。
或者是我看错了？奇尔姆心里有点好笑，一个月前，这样的事几乎每一分钟都在发生，一个看起来相似的笑容，一个有点眼熟的动作，都足够让他满怀欣喜的了。不过那种落水之后稻草与其说是效果不明显的自救，不如说是不甘心的自欺，丝毫不能对解决问题有什么帮助。
奇尔姆苦笑了笑，眼角不在布列乌萨尔那张刻板的脸上停留。
走出隐雾森林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布列乌萨尔没办法发挥他的高超的潜行功夫，大多数时候他们不得不因为他的原因而停下来休息。
如果受伤的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蛮人就好了，奇尔姆时不时地会这样想到。除了布列乌萨尔自己，没人能够让他继续走下去，也没人抱的动他。
在他们（或者说布列乌萨尔）加紧恢复体力的时候，奇尔姆常常要负责警戒。他的视力和听力同样出色。
尽管他们用了福尔梅勒出产的潜行药水，但是仍然有不少地穴恶魔被布列乌萨尔伤口的气味吸引过来，如果不是潜行药水出了问题，那么这片林子就要比奇尔姆形容的危险得多。这片林子已经布满了这种邪恶生物。
当然，这些地穴恶魔刚一进到弓箭地射击范围之内，就会遭到弓手的迎头痛击。通常十几秒钟就能顺利的解决一波恶魔。
随着天色不断暗淡，密林里的洞穴恶魔也越加活跃起来，并且越老越多的生长期的恶魔出现了，这些个头远远大过幼虫期的怪物比幼虫难对付的多，它们更加强大，同时也更狡猾，一旦发现危险，就会选择暂时退后。即使奇尔姆和布瑞克尔的箭术十分惊人，也开始出现漏网之鱼。
奇尔姆不再花时间在那些洞穴恶魔的尸体上，尽管这个决定让他看起来很心疼。
“看着吧，这些恶魔们会把它撕得干干净净。”奇尔姆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那个一动不动的尸体，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布列乌萨尔。
“它们很值钱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布列乌萨尔很久，眼前这两个赏金猎人进入隐雾森林好像就是为了从这些丑东西身上撬下牙齿，或者运气好的话，碰到成长期的，甚至把毒囊都整个捞出来。
他们知道的信息明显比自己多的多，因而也更能意料到其中的危险。尽管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本身就不得不从事一些高危的工作，不过往往危险性越大，收益越高。
或许自己什么时候也要改个行当。他们的敌人已经有地穴恶魔和亡灵法师了，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恐怖物种，谁也没有底，诺里茨亚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沦陷掉的，连国王都来不及派出军队，这场战争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料。雇佣兵在这个时候也成了一个危险的职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你问这个干什么？”奇尔姆警惕地抬头看他一眼，就像小商人突然见到和他抢生意的同行。
“蛮人最好还是当雇佣兵，薪水又高，又挺威风，我们是要满大陆地乱跑，还不一定有生意可做。大陆上每一个酒馆里都满是无所事事的酒鬼，其中有一半是等着接任务的赏金猎人。每天都有赏金猎人死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他们干着大陆上最危险的工作，拿到的却并不很多。你瞧瞧我们，这一身斗篷至少是五六年前的老古董了，除了赏金猎人和流浪汉，没人会穿着这东西乱走。你真得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打算。真的，这是忠告。”
布列乌萨尔无奈地点了点头，比起永远只是冷静地端着弓箭走在前边的布瑞克尔，奇尔姆倒是挺特别的游侠，他足够见多识广，但也正是这一点害了他，他像是个装着一肚子奇闻怪事的怪老头，尽管身处险地，只要碰到感兴趣的事，他仍然能喋喋不休地说上半天。这样的性格似乎很难和那种常常孤身一人出没在人烟罕至又处处危机的地方的赏金猎人联系在一起。
他更像个精明的行脚商人，布列乌萨尔这样想道。“那么之前你们在福尔梅勒呆过？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这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奇尔姆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你知道铁锈色么？那里到处都是那种颜色，泥土，池塘，建筑，甚至连空气都带着那种红色。他们有不错的药剂师，因为那里的沼泽长满了整个南大陆最有名的毒草和毒树。
药剂师们在炼制毒药的时候，根本不用为原料而担心，赏金猎人也不像别的地方那样成天醉在酒馆里。
不过科特德尼茨沼泽不是想进就能就进的，成群结队的哥布林霸占着沼泽的外围，他们不敢深入沼泽，却在赏金猎人最常出现的地方占山为王，没有比这些小东西更恶心的东西了，你在它们身上找不到一点值钱的玩意儿，但是要赶走他们却不得不花大功夫。”
“听起来就知道是个混乱的地方。”布列乌萨尔对那个地方大概有了一个印象。“那么，福尔梅勒到底算人人类的城市还是沼泽种族的势力范围？我听说河谷家族在科特德尼茨有一个公爵，两个伯爵，他们是根本没有走出科尔多还是贵所在他们各自的城堡里？”
“谁知道呢？我在福尔梅勒从来没有听人提到有姓多尔德姆的领主，那里既不受黄金家族的统治，也没有任何其他君主或者势力能够对科特德尼茨宣称主权。”奇尔姆有点兴奋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那真是个混乱之地，幽暗峡谷的邪恶法师和七神殿的神官们交换物品，白房子的自由魔法师向北菲尼斯泰尔出售魔法卷轴。整个半岛的贵族们争先恐后向药剂师购买毒药或者解药。到处都是用斗篷遮住身形的神秘人。杀人犯和江洋大盗充斥着街头巷尾，为科尔多的那些老爷们奔波，狗头人和森林巨魔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类的店铺。福尔梅勒任意一件小事，放到别的地方都是不可思议的大事。”
真没看出来，这个小商人还生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肠。看着奇尔姆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布列乌萨尔心里暗自嘀咕。
不过不得不说，奇尔姆的描绘确实很能够勾起他的兴趣，这大概是大陆上所有种族最齐全的地方了罢。布列乌萨尔的见识到现在还只停留在德奥维尔的那些联军的范围，人类，蛮人，地精，加上死灵骷髅（虽然不大能称得上种族）以及恶心的洞穴恶魔。
每一个传说里，精灵永远拥有让人羡慕的外表，当然，对于男性精灵到底有多英俊，布列乌萨尔一点也不会关心，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些远比她们的男性同胞强大的女精灵们可以美到怎样的程度。
精灵是古老而神秘的种族，尽管曾经统治整个世界的远古精灵早就消失了，但是他们的后裔现代精灵仍然在中土大陆占有一席之地。他们的名声远比他们的势力要大，而精灵族也是七神殿所承认的，两个秉承着正义和光荣而生的伟大种族之一（另一个当然是人类啦，而且还不包括蛮人）。
现代精灵失去了他们祖先的显赫威势，同时对中土的大事也莫不关心起来，他们藏在自己的领地里，埋头过着自己的日子，既不对大陆上出现的越来越多的种族稍示关心，对每天不停歇的纷争和战争也不感兴趣。
大陆的其他地方已经很少有精灵的踪迹了。精灵，特别是女精灵，越来越成为人类王国里游吟诗人们喜欢的素材。神秘，高贵，强大，动人的诗篇飞快被传诵的同时，诗人们得到了名声，闲人们得到乐趣，孩子们得到童话故事，而精灵则日渐成了传说中的物种，务实的人会把它当成一种早就灭绝的东西。
希望这些精灵不至于像传说中的那样死板。布列乌萨尔突然露出一个包含深意的微笑，让偶然回过头看到这个笑容的奇尔姆吓了一跳。这个看起来有点狰狞的蛮人居然露着那种猥琐而轻佻的笑容。
这种曾经很熟悉的笑法是那种不必为了晚饭或者以后很长时间的饭钱担忧，同时闲到蛋疼又心怀不轨时候露出的会心的一笑。他差点就快忘掉的笑容居然在一个比他见过的最高的人还要高出半米，长相凶恶而狰狞的蛮人脸上出现。
茂密的树林让原本就日渐稀薄的日光更加暗淡，身高的差距，一撇而过的随意让这个笑脸只是一个快速而模糊的印象，当心疑不定的奇尔姆重新把目光聚回蛮人的丑脸的时候时，那个线条分明的脸只是一副一成不变的默然。光影在他的脸上不断变化姿态，让他呆板的脸多了好些生气。
或者是我看错了？奇尔姆心里有点好笑，一个月前，这样的事几乎每一分钟都在发生，一个看起来相似的笑容，一个有点眼熟的动作，都足够让他满怀欣喜的了。不过那种落水之后稻草与其说是效果不明显的自救，不如说是不甘心的自欺，丝毫不能对解决问题有什么帮助。
奇尔姆苦笑了笑，眼角不在布列乌萨尔那张刻板的脸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