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炎魔与锋刃 第三节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来客。”黑衣首领并不紧张，反而语气显得比刚才更轻快。
“圣树骑士团，女神的忠实捍卫者，请允许我先向你们致敬。”首领说着将手掌紧贴自己的胸口微微往前欠了欠身体。
“别做作，你让我恶心。”吉恩队长吐了口唾沫。
“哈哈，豪快的骑士！”首领的心情并没有被吉恩队长的蔑视所影响。
“我不想多费口舌，释放所有人质，忏悔自己的罪过，然后滚出这个村子，滚出我的视线。除此之外你们别无他途。”吉恩队长把头一扬，将这句话向首领抛去。
“吉恩队长，请注意人质的安全的问题……”格鲁格先生有些担心地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恶棍。”吉恩队长瞟了格鲁格先生一眼，沉声说道。
“哈哈，性情直爽豪快，可惜只有这副强壮的皮囊，却没有女神赐予的智慧。这真是……呵呵……令人感到惋惜。”首领咯咯笑着。
“你……好大的胆子。”吉恩队长开始变得咬牙切齿。
首领突然身形一闪仿佛一个幽灵一般往前飘来，他的声音在吉恩队长的耳前响起：“不过，你这种性格，我可一点也不讨厌呢。”
吉恩队长吃了一惊身子往后一退，当他提剑在手的时候，黑衣首领已经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你……”吉恩队长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这种身手不是普通的蟊贼能有的。
“请问你到底要什么？项坠？据我所知，我们村子里没有这种东西。”格鲁格先生站到吉恩队长的身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嗯？神父先生吗？神父先生是不会撒谎的，这我愿意相信。”首领的脑袋微微侧了侧，他好像想要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随后首领又摇了摇手，说道：“哎呀，但我的上司是个麻烦的家伙，他告诉我这个村子里有这么一个东西，让我来找。”首领开始慢慢踱步，边踱步边接着说：“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不怕大家笑话，我确实是个怕麻烦的人。”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咯咯笑起来。
“我也不屑于让我的手下去担当卑劣的盗贼，这有损我的名声。”他又看起来无可奈何般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只好把大家召集到这里。这里是个好舞台，也是一个好审讯室。我想，在这里我可以圆满完成上司给我的任务。”首领将双臂张开，他说到舞台二字的时候竟然像个舞蹈演员那样轻盈地转了个圈，他的身姿配上细腻的语调令人感到作呕。
“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吉恩队长粗着嗓子说道。
“啧啧，请别这么着急下结论。”首领伸出他的食指轻轻摇了摇。“我想，以一些人的性命为筹码的话或许会有什么收获。”说着首领突然转身向跪在地上的人质们走去。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吉恩队长有些焦急地吼叫起来。
首领走到方才那个妇女的身边，他以冷酷的声音对她说道：“失礼了，这原非我所愿。”说完他一把揪住那个妇女的后衣领。那个头部受伤的妇女就像一个破烂的人偶般被他提了起来。
“你！简直不可饶恕，我命令你将那位女士放下！”吉恩队长吼叫着。
首领发出一声轻笑：“呵呵，就算是勇敢的骑士，也没胆子拿别人的性命当做游戏的赌注。无聊，真是无聊。”
“我求求你，请放过那位女士，毕竟她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放过她，然后我们谈，好吗？”格鲁格先生言辞恳切，他的目光不敢往前看，这就话是他微微侧过头去说的。
“神父先生……唉，我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啊。但……”首领晃了晃他手中的那副躯体，就好像那不是个人，而只是一个装土豆的麻袋一样。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要不然让自卫队上吧。”加夫队长小声嘀咕道。
“请暂且忍耐，这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况且自卫队的各位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格鲁格先生低声朝加夫队长劝道。
突然，首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他又将头转向了吉恩队长。众人看不到他幽暗兜帽下的容貌，但吉恩队长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恐惧。
“骑士先生……”他的语调变得慢了下来，但伴随着缓和语调的却是一阵刺骨的凉意。
“说起来，骑士先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么偏僻的村子里呢？我想，教会的骑士还没有闲到这种程度吧？而且，看骑士先生您的装束，您的级别可不算低啊。”首领又开始咯咯笑了。
“请您说说，您的到来是不是与我所要寻找的东西有关呢？那个刻着女神美丽容颜的项坠？您说说看啊，请满足我这卑微的凡夫俗子的好奇心吧。”黑衣骑士突然又用上了这种矫揉做作的措辞，众人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层。
“……不行，绝对不能暴露神子的事。”
这句话在黑衣首领的话音未落时就已经在吉恩队长的心里回响。
“无可奉告！”吉恩队长吼道。
“真是太蠢了！”埃文突然在我的身边低声嘶吼起来。
“怎，怎么了？”我紧绷的神经被他的突然话语吓到了，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如果说是无可奉告，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别人认为队长被那句话戳中了要害。”艾莉娜抓着我肩膀的手攥得更紧了。
“艾莉娜说的没错，那个骑士……太过耿直了，这种时候就应该马上编个谎话瞒过去。”埃文咬着牙说道。
“这也是为了让艾莉娜不暴露出来。”我说道。
“那不是让所有村民都更危险了？亚瑟！你不能光想着艾莉娜啊！”埃文瞪了我一眼。
我一时语塞，没法反驳埃文的话。
“好了，埃文，这种时候不要责怪亚瑟。想想办法吧。”艾莉娜推了推埃文的背。
“这种时候根本没办法，除非你手上就有那个恶棍索要的东西。”埃文摇着头说道。
“有的话早就……也不用受这种苦。”我叹了口气。
“我，我先去取剑吧……这种时候不能不做好战斗的准备。”我说道，但我觉得以埃文的性格他会阻止我。我也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救人，至少把艾莉娜的父母……
埃文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最后说道：“好吧，记得……记得不要被他们看见了。”
“没事，我从房子后面的小路回去，不会路过广场的。”我说着站起身来。
“亚瑟……”艾莉娜也站了起来。
我有些惊异地看着她，她的脸庞被苍白的月光照亮了，她纯白的长袍，和她精致的脸。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的身影与教堂深处那座空之女神的大理石像重合了。
“没，没什么……你要小心。”她嘴角往上翘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但她那一丝笑容却带给我了一些勇气。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说完我推开那扇破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浓稠得令人窒息，就算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触及不到的地方行走我依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紧紧盯着。
我们藏身的那座破房子离广场中心有一段距离，但并不是很远。幸亏这座房子的门没对着广场。我从那里出来之后立马钻进了附近的一条巷子。我很着急，但不敢把自己的步伐放得太大。总感觉那个首领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希望他对我不予理会才好。
村子的布局不像那些大城市的布局一样经过能工巧匠的精心设计，房子都盖得很随性，村子里的路也是错综复杂，这对于村子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但此时这些羊肠小道倒是给了我许多便利。拜它们所赐，我能溜回教会不被发现。
周围都是毫无生气的木栅栏和冰冷的石墙，不知道为什么连犬吠也听不到了。
其实我除了想要拿剑之外也另有些想法，埃文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或许我可以在教堂里找到什么能蒙混过去的替代品，教堂里刻着空之女神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或许我可以找到一个项坠或者胸针之类的，然后想办法把那些人先救下来。但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自信。或者说我的不安让我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那然后呢？把代替品给了他们，那接下来会如何？那如果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又该怎么样呢？”我不断质问自己，感觉额头不断冒冷汗。
我的双腿虽然一直支撑着身体往前走，不过它们时常打颤，我整个人都变得踉踉跄跄。
“臭小子，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当英雄的时候吗？”我忽然这么嘲笑着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的英雄就是能从死亡的边缘苟延残喘活过来的人。英雄传说的本质比起圣典上华丽的古语更贴近我此时切身感受到的死亡的威胁，不管这威胁是针对我还是针对那些跪在广场上的人。
我在不断往前趋奔的时候又想到了格鲁格先生，如果他知道我正在干的事他会怎么想？是大声斥责，亦或是紧抿着嘴唇为我默默祈祷？
“现在已经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句话是在我回到教堂时想到的。
夜色中的教堂十分清幽，教堂里的大型蜡烛已经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辅楼里幽暗的魔科学灯。这里的空气比起那边要清新一些。但萦绕在我心头的复杂感情让我觉得这里的空气同样浓稠得就像蜂蜜一样。
我没有多想，直接钻进了教堂的侧门。在大厅另一头的侧室，那里有我的剑。
侧室的门有些老旧了，锁上尽是让人烦躁的铁锈。我不断地转动着手里的钥匙，但我手上的动作越急那门锁就把门锁的越死。
“该死的，快开啊！”我有些发狂地转动钥匙。
好死不死的，就在我跟门锁较劲时，手里的钥匙也背叛了我。它咔地一声竟断在了门锁里。
“好了，我受够了！”
我一发狠朝门猛踹了一脚。老旧的门锁终于经不住折腾，咣当一下彻底坏了。
如果是平常的话格鲁格先生肯定生气了，他总是教育我凡事应冷静对待，也不要乱发脾气。但在这个时候，就算格鲁格先生不原谅我，恐怕大厅里静静俯视这一切的女神也会原谅我吧。我下意识地朝那座华美的女神雕像看去，她的脸上仍旧是那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柔和笑容。
“圣树骑士团，女神的忠实捍卫者，请允许我先向你们致敬。”首领说着将手掌紧贴自己的胸口微微往前欠了欠身体。
“别做作，你让我恶心。”吉恩队长吐了口唾沫。
“哈哈，豪快的骑士！”首领的心情并没有被吉恩队长的蔑视所影响。
“我不想多费口舌，释放所有人质，忏悔自己的罪过，然后滚出这个村子，滚出我的视线。除此之外你们别无他途。”吉恩队长把头一扬，将这句话向首领抛去。
“吉恩队长，请注意人质的安全的问题……”格鲁格先生有些担心地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恶棍。”吉恩队长瞟了格鲁格先生一眼，沉声说道。
“哈哈，性情直爽豪快，可惜只有这副强壮的皮囊，却没有女神赐予的智慧。这真是……呵呵……令人感到惋惜。”首领咯咯笑着。
“你……好大的胆子。”吉恩队长开始变得咬牙切齿。
首领突然身形一闪仿佛一个幽灵一般往前飘来，他的声音在吉恩队长的耳前响起：“不过，你这种性格，我可一点也不讨厌呢。”
吉恩队长吃了一惊身子往后一退，当他提剑在手的时候，黑衣首领已经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你……”吉恩队长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这种身手不是普通的蟊贼能有的。
“请问你到底要什么？项坠？据我所知，我们村子里没有这种东西。”格鲁格先生站到吉恩队长的身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嗯？神父先生吗？神父先生是不会撒谎的，这我愿意相信。”首领的脑袋微微侧了侧，他好像想要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随后首领又摇了摇手，说道：“哎呀，但我的上司是个麻烦的家伙，他告诉我这个村子里有这么一个东西，让我来找。”首领开始慢慢踱步，边踱步边接着说：“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不怕大家笑话，我确实是个怕麻烦的人。”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咯咯笑起来。
“我也不屑于让我的手下去担当卑劣的盗贼，这有损我的名声。”他又看起来无可奈何般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只好把大家召集到这里。这里是个好舞台，也是一个好审讯室。我想，在这里我可以圆满完成上司给我的任务。”首领将双臂张开，他说到舞台二字的时候竟然像个舞蹈演员那样轻盈地转了个圈，他的身姿配上细腻的语调令人感到作呕。
“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吉恩队长粗着嗓子说道。
“啧啧，请别这么着急下结论。”首领伸出他的食指轻轻摇了摇。“我想，以一些人的性命为筹码的话或许会有什么收获。”说着首领突然转身向跪在地上的人质们走去。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吉恩队长有些焦急地吼叫起来。
首领走到方才那个妇女的身边，他以冷酷的声音对她说道：“失礼了，这原非我所愿。”说完他一把揪住那个妇女的后衣领。那个头部受伤的妇女就像一个破烂的人偶般被他提了起来。
“你！简直不可饶恕，我命令你将那位女士放下！”吉恩队长吼叫着。
首领发出一声轻笑：“呵呵，就算是勇敢的骑士，也没胆子拿别人的性命当做游戏的赌注。无聊，真是无聊。”
“我求求你，请放过那位女士，毕竟她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放过她，然后我们谈，好吗？”格鲁格先生言辞恳切，他的目光不敢往前看，这就话是他微微侧过头去说的。
“神父先生……唉，我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啊。但……”首领晃了晃他手中的那副躯体，就好像那不是个人，而只是一个装土豆的麻袋一样。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要不然让自卫队上吧。”加夫队长小声嘀咕道。
“请暂且忍耐，这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况且自卫队的各位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格鲁格先生低声朝加夫队长劝道。
突然，首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他又将头转向了吉恩队长。众人看不到他幽暗兜帽下的容貌，但吉恩队长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恐惧。
“骑士先生……”他的语调变得慢了下来，但伴随着缓和语调的却是一阵刺骨的凉意。
“说起来，骑士先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么偏僻的村子里呢？我想，教会的骑士还没有闲到这种程度吧？而且，看骑士先生您的装束，您的级别可不算低啊。”首领又开始咯咯笑了。
“请您说说，您的到来是不是与我所要寻找的东西有关呢？那个刻着女神美丽容颜的项坠？您说说看啊，请满足我这卑微的凡夫俗子的好奇心吧。”黑衣骑士突然又用上了这种矫揉做作的措辞，众人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层。
“……不行，绝对不能暴露神子的事。”
这句话在黑衣首领的话音未落时就已经在吉恩队长的心里回响。
“无可奉告！”吉恩队长吼道。
“真是太蠢了！”埃文突然在我的身边低声嘶吼起来。
“怎，怎么了？”我紧绷的神经被他的突然话语吓到了，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如果说是无可奉告，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别人认为队长被那句话戳中了要害。”艾莉娜抓着我肩膀的手攥得更紧了。
“艾莉娜说的没错，那个骑士……太过耿直了，这种时候就应该马上编个谎话瞒过去。”埃文咬着牙说道。
“这也是为了让艾莉娜不暴露出来。”我说道。
“那不是让所有村民都更危险了？亚瑟！你不能光想着艾莉娜啊！”埃文瞪了我一眼。
我一时语塞，没法反驳埃文的话。
“好了，埃文，这种时候不要责怪亚瑟。想想办法吧。”艾莉娜推了推埃文的背。
“这种时候根本没办法，除非你手上就有那个恶棍索要的东西。”埃文摇着头说道。
“有的话早就……也不用受这种苦。”我叹了口气。
“我，我先去取剑吧……这种时候不能不做好战斗的准备。”我说道，但我觉得以埃文的性格他会阻止我。我也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救人，至少把艾莉娜的父母……
埃文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最后说道：“好吧，记得……记得不要被他们看见了。”
“没事，我从房子后面的小路回去，不会路过广场的。”我说着站起身来。
“亚瑟……”艾莉娜也站了起来。
我有些惊异地看着她，她的脸庞被苍白的月光照亮了，她纯白的长袍，和她精致的脸。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的身影与教堂深处那座空之女神的大理石像重合了。
“没，没什么……你要小心。”她嘴角往上翘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但她那一丝笑容却带给我了一些勇气。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说完我推开那扇破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浓稠得令人窒息，就算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触及不到的地方行走我依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紧紧盯着。
我们藏身的那座破房子离广场中心有一段距离，但并不是很远。幸亏这座房子的门没对着广场。我从那里出来之后立马钻进了附近的一条巷子。我很着急，但不敢把自己的步伐放得太大。总感觉那个首领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希望他对我不予理会才好。
村子的布局不像那些大城市的布局一样经过能工巧匠的精心设计，房子都盖得很随性，村子里的路也是错综复杂，这对于村子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但此时这些羊肠小道倒是给了我许多便利。拜它们所赐，我能溜回教会不被发现。
周围都是毫无生气的木栅栏和冰冷的石墙，不知道为什么连犬吠也听不到了。
其实我除了想要拿剑之外也另有些想法，埃文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或许我可以在教堂里找到什么能蒙混过去的替代品，教堂里刻着空之女神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或许我可以找到一个项坠或者胸针之类的，然后想办法把那些人先救下来。但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自信。或者说我的不安让我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那然后呢？把代替品给了他们，那接下来会如何？那如果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又该怎么样呢？”我不断质问自己，感觉额头不断冒冷汗。
我的双腿虽然一直支撑着身体往前走，不过它们时常打颤，我整个人都变得踉踉跄跄。
“臭小子，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当英雄的时候吗？”我忽然这么嘲笑着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的英雄就是能从死亡的边缘苟延残喘活过来的人。英雄传说的本质比起圣典上华丽的古语更贴近我此时切身感受到的死亡的威胁，不管这威胁是针对我还是针对那些跪在广场上的人。
我在不断往前趋奔的时候又想到了格鲁格先生，如果他知道我正在干的事他会怎么想？是大声斥责，亦或是紧抿着嘴唇为我默默祈祷？
“现在已经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句话是在我回到教堂时想到的。
夜色中的教堂十分清幽，教堂里的大型蜡烛已经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辅楼里幽暗的魔科学灯。这里的空气比起那边要清新一些。但萦绕在我心头的复杂感情让我觉得这里的空气同样浓稠得就像蜂蜜一样。
我没有多想，直接钻进了教堂的侧门。在大厅另一头的侧室，那里有我的剑。
侧室的门有些老旧了，锁上尽是让人烦躁的铁锈。我不断地转动着手里的钥匙，但我手上的动作越急那门锁就把门锁的越死。
“该死的，快开啊！”我有些发狂地转动钥匙。
好死不死的，就在我跟门锁较劲时，手里的钥匙也背叛了我。它咔地一声竟断在了门锁里。
“好了，我受够了！”
我一发狠朝门猛踹了一脚。老旧的门锁终于经不住折腾，咣当一下彻底坏了。
如果是平常的话格鲁格先生肯定生气了，他总是教育我凡事应冷静对待，也不要乱发脾气。但在这个时候，就算格鲁格先生不原谅我，恐怕大厅里静静俯视这一切的女神也会原谅我吧。我下意识地朝那座华美的女神雕像看去，她的脸上仍旧是那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柔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