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证明
“等等。”
听到耳边传来的空灵女声，朗维德正待张口的动作一收，他的身子轻轻晃动，前倾踮起的脚尖再度放下，踩实。而后便着眼于了另有意见的精灵大法师，看了眼这位皇帝委派给北方的皇家法术顾问，伯爵方才还有些涟漪的心境顿时如蜻蜓点水，稍事等待，脑中被一时脑热撺掇起来的急躁一经平复，心中难免又起了待价而沽之心。
“把它给我看看。”
嘉斯丽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说话。她惊讶的抬头望去，弗兰明妮卡侧颜上的细小绒毛在魔光灯下闪烁着理智的光泽，一板一眼的声音亦如此般抛弃了感性的冷冽：“死而复生......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法术，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这是质疑还是赞美？如果是赞美，那我对你报以谢意，但如果是质疑，抱歉，夫人，我不开玩笑。”
“我也不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只有两位实力高强的法师可以感知到的魔力场在两人的对视中封锁住了所有的风吹草动，弗兰明妮卡死死的看着那只体态肥大的飞虫，精密的精神触须排除掉了一切可能存在的外部干扰。
“你懂吗？死者复活，这关乎到整个议会，这不光是一件你我之间的小事。议会会知道它，国王会知道它，皇帝，也会知道它，所以，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处境，阿历克赛，不要想耍花招。”
“是不是耍花招，我想在场的除了我，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了。赫利夫卡托利夫人，我们议会的第五席啊，传说你比精灵中最强大的德鲁伊还要通晓自然，我想那不是虚言，对吗？”
“传言或许有错，但实证不会说谎。”
弗兰明妮卡接过从阿历克赛指尖飞来的独角仙，熔银一般的一双眸子里透射出金属似的冷光。
人们可以在她的眼瞳底部，见到那份平时不借助特殊手段就见不到的真实——一只附着上了一层灰黑色魔力的甲虫倒影。
“我能感觉到虫子的表面有股流动的魔力。”
“魔力正在通过有序的符文发挥力量。”
弗兰明妮卡眼底一成不变的色彩流动的更快了：“还有别的......我看不透的东西。”
“但你休想骗我。”
眼中精光一闪，弗兰明妮卡的掌中突然爆开一朵鲜花，转瞬间，鲜花之下迅速的冲出了一枝又一枝的绿杆。红的、黄的、紫的，霎时，伴随着众多花蕊的绽开，一簇散发出浓浓花香的花卉被她丢弃在地上。
“它刚才死没死，我不知道。但现在，它应该是死了。”
弗兰明妮卡拍了拍手，唤道：“阿历克赛。”
众人顺着弗兰明妮卡的目光看向阿历克赛，后者不禁一笑，说道：“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结果。”
神色淡淡的法师打了个响指，随着新的指令传达到，落地的花簇竟开始缓慢挪动，有振翅的轻响自花簇的底部响起：“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我也是议席的一员，作假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低级。”
“或许吧。”弗兰明妮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只盯着地上的花簇瞪了一眼，朵朵鲜花便在顷刻间凋零殆尽，独留下鲜花底部，被众多根系侵蚀过，钻穿了背甲的甲虫犹自扇动两片碎裂的透明翅膀，在地板上徒劳的完成着阿历克赛没有实质的命令。
“走吧，我们去试试死人。”
她几步踏出门外，侧了侧脸，无需多言，只要不是智商有恙，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我们就试试吧。”
朗维德伯爵是第三个跟着大法师出门的人，他和自己的书记官走在弗兰明妮卡及嘉斯丽的身后，阿历克赛也缓步跟上。
“喂，坏种。”
小步走在阿历克赛的身后，蓝梦小心翼翼用手盖住了口鼻，用无比细微的声音问道：“你不会穿帮吗？”
“你是在担心？”
“对，我不想被你拖累。”
“你觉得我使用了奥尔梅亚会被发现？”
“难道不会吗？”
“放心，她就算发现了也没事。当然，我会尽量避免。”
“为什么？”
“你难道还没明白么，我们法师本质就是利用外物来增加己身，这不叫穿帮，这叫做术法的新创造。”
“不对，不能复制普及的法术就不是魔法，那是借助器具的外力！”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
“学院！教授元素基础理论的导师告诉我们的。”
“那你还想着建造魔像去博取昂科的大法师桂冠？”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本身就是动力源，而你不过是一个窃取者，小偷！”
“我想你理解错了，蓝梦小姐。”阿历克赛的唇边弯起了一个讥嘲的弧度，“除非我不能划破你的皮肤，除非我得不到你的鲜血，不然在你死之前，尚可利用，资源没有枯竭的奥尔梅亚就是复生术中法术的施法核心，而不能构成新法术不能称之为魔法的凭证。”
“况且，如果我想要尸体复生，其实并不需要奥尔梅亚的辅助。相信你也在实验室中见到过了。”
把瓶子摔在地上，涌动的水银覆满了尸体的头脸。
受到弗兰明妮卡的强烈要求，伯爵找来的尸体是新病死的病人。身份尊贵的大人物躲在几位法师的身后，看着他们面色各异，却无人有一丝恐惧的用魔力将死者身外的白布解开，露出其下布满了黑斑和脓疮的疫病皮肤。
“你见过尸体复活的景象吗？不是虫子，是人类的。”
为了保证施法的过程得到公平公正的评判，也是为了给予伯爵和皇家法术顾问更多的信心，阿历克赛特地划出了一个圈，让自己站在尸体之前，而其他人则环绕着他观看。
让质疑者无话可说，这是阿历克赛此刻如此行事的唯一目的。
除了一股直冲鼻腔的恶臭外，没什么不好。
嘉斯丽掩鼻捏了捏蓝梦的小手，她在聚精会神的盯着阿历克赛观察的同时，还不忘跟法师的同行者打听点内幕消息。
“我见过。”
和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嘉斯丽不同，蓝梦望向尸体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我每天都要见到。”
“那你学会了吗？”
听得身边响起的低语，嘉斯丽看向蓝梦的眼里异彩连连：“能和元素之子阁下学习法术一定很棒吧。”
接着，心中莫名多了点感伤的嘉斯丽想到了自己，她不由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唉，可惜......如果母亲愿意教我就好了。”
“你不用羡慕我，他不是我的导师，也称不上朋友。”
“那种邪恶的法术，我是不会去学的。”
蓝梦的回答令嘉斯丽和她母亲一样的熔银似的眼眸骤然瞪大。
“我不会去学的。”
仿佛是重申一般，蓝梦重重的在第二句的回答上，每一个字词都加重了音节：“你不觉得这是对生命的污辱吗？”
“我觉得......”
嘉斯丽卡了壳，她愣了两秒，言语在喉咙里刚要出去，就被时机得当的牙齿咬成了两截。
无言。
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知所措的笑了笑，转过眼，尴尬的气氛在少女间蔓延。
听到耳边传来的空灵女声，朗维德正待张口的动作一收，他的身子轻轻晃动，前倾踮起的脚尖再度放下，踩实。而后便着眼于了另有意见的精灵大法师，看了眼这位皇帝委派给北方的皇家法术顾问，伯爵方才还有些涟漪的心境顿时如蜻蜓点水，稍事等待，脑中被一时脑热撺掇起来的急躁一经平复，心中难免又起了待价而沽之心。
“把它给我看看。”
嘉斯丽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说话。她惊讶的抬头望去，弗兰明妮卡侧颜上的细小绒毛在魔光灯下闪烁着理智的光泽，一板一眼的声音亦如此般抛弃了感性的冷冽：“死而复生......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法术，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这是质疑还是赞美？如果是赞美，那我对你报以谢意，但如果是质疑，抱歉，夫人，我不开玩笑。”
“我也不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只有两位实力高强的法师可以感知到的魔力场在两人的对视中封锁住了所有的风吹草动，弗兰明妮卡死死的看着那只体态肥大的飞虫，精密的精神触须排除掉了一切可能存在的外部干扰。
“你懂吗？死者复活，这关乎到整个议会，这不光是一件你我之间的小事。议会会知道它，国王会知道它，皇帝，也会知道它，所以，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处境，阿历克赛，不要想耍花招。”
“是不是耍花招，我想在场的除了我，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了。赫利夫卡托利夫人，我们议会的第五席啊，传说你比精灵中最强大的德鲁伊还要通晓自然，我想那不是虚言，对吗？”
“传言或许有错，但实证不会说谎。”
弗兰明妮卡接过从阿历克赛指尖飞来的独角仙，熔银一般的一双眸子里透射出金属似的冷光。
人们可以在她的眼瞳底部，见到那份平时不借助特殊手段就见不到的真实——一只附着上了一层灰黑色魔力的甲虫倒影。
“我能感觉到虫子的表面有股流动的魔力。”
“魔力正在通过有序的符文发挥力量。”
弗兰明妮卡眼底一成不变的色彩流动的更快了：“还有别的......我看不透的东西。”
“但你休想骗我。”
眼中精光一闪，弗兰明妮卡的掌中突然爆开一朵鲜花，转瞬间，鲜花之下迅速的冲出了一枝又一枝的绿杆。红的、黄的、紫的，霎时，伴随着众多花蕊的绽开，一簇散发出浓浓花香的花卉被她丢弃在地上。
“它刚才死没死，我不知道。但现在，它应该是死了。”
弗兰明妮卡拍了拍手，唤道：“阿历克赛。”
众人顺着弗兰明妮卡的目光看向阿历克赛，后者不禁一笑，说道：“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结果。”
神色淡淡的法师打了个响指，随着新的指令传达到，落地的花簇竟开始缓慢挪动，有振翅的轻响自花簇的底部响起：“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我也是议席的一员，作假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低级。”
“或许吧。”弗兰明妮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只盯着地上的花簇瞪了一眼，朵朵鲜花便在顷刻间凋零殆尽，独留下鲜花底部，被众多根系侵蚀过，钻穿了背甲的甲虫犹自扇动两片碎裂的透明翅膀，在地板上徒劳的完成着阿历克赛没有实质的命令。
“走吧，我们去试试死人。”
她几步踏出门外，侧了侧脸，无需多言，只要不是智商有恙，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我们就试试吧。”
朗维德伯爵是第三个跟着大法师出门的人，他和自己的书记官走在弗兰明妮卡及嘉斯丽的身后，阿历克赛也缓步跟上。
“喂，坏种。”
小步走在阿历克赛的身后，蓝梦小心翼翼用手盖住了口鼻，用无比细微的声音问道：“你不会穿帮吗？”
“你是在担心？”
“对，我不想被你拖累。”
“你觉得我使用了奥尔梅亚会被发现？”
“难道不会吗？”
“放心，她就算发现了也没事。当然，我会尽量避免。”
“为什么？”
“你难道还没明白么，我们法师本质就是利用外物来增加己身，这不叫穿帮，这叫做术法的新创造。”
“不对，不能复制普及的法术就不是魔法，那是借助器具的外力！”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
“学院！教授元素基础理论的导师告诉我们的。”
“那你还想着建造魔像去博取昂科的大法师桂冠？”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本身就是动力源，而你不过是一个窃取者，小偷！”
“我想你理解错了，蓝梦小姐。”阿历克赛的唇边弯起了一个讥嘲的弧度，“除非我不能划破你的皮肤，除非我得不到你的鲜血，不然在你死之前，尚可利用，资源没有枯竭的奥尔梅亚就是复生术中法术的施法核心，而不能构成新法术不能称之为魔法的凭证。”
“况且，如果我想要尸体复生，其实并不需要奥尔梅亚的辅助。相信你也在实验室中见到过了。”
把瓶子摔在地上，涌动的水银覆满了尸体的头脸。
受到弗兰明妮卡的强烈要求，伯爵找来的尸体是新病死的病人。身份尊贵的大人物躲在几位法师的身后，看着他们面色各异，却无人有一丝恐惧的用魔力将死者身外的白布解开，露出其下布满了黑斑和脓疮的疫病皮肤。
“你见过尸体复活的景象吗？不是虫子，是人类的。”
为了保证施法的过程得到公平公正的评判，也是为了给予伯爵和皇家法术顾问更多的信心，阿历克赛特地划出了一个圈，让自己站在尸体之前，而其他人则环绕着他观看。
让质疑者无话可说，这是阿历克赛此刻如此行事的唯一目的。
除了一股直冲鼻腔的恶臭外，没什么不好。
嘉斯丽掩鼻捏了捏蓝梦的小手，她在聚精会神的盯着阿历克赛观察的同时，还不忘跟法师的同行者打听点内幕消息。
“我见过。”
和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嘉斯丽不同，蓝梦望向尸体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我每天都要见到。”
“那你学会了吗？”
听得身边响起的低语，嘉斯丽看向蓝梦的眼里异彩连连：“能和元素之子阁下学习法术一定很棒吧。”
接着，心中莫名多了点感伤的嘉斯丽想到了自己，她不由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唉，可惜......如果母亲愿意教我就好了。”
“你不用羡慕我，他不是我的导师，也称不上朋友。”
“那种邪恶的法术，我是不会去学的。”
蓝梦的回答令嘉斯丽和她母亲一样的熔银似的眼眸骤然瞪大。
“我不会去学的。”
仿佛是重申一般，蓝梦重重的在第二句的回答上，每一个字词都加重了音节：“你不觉得这是对生命的污辱吗？”
“我觉得......”
嘉斯丽卡了壳，她愣了两秒，言语在喉咙里刚要出去，就被时机得当的牙齿咬成了两截。
无言。
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知所措的笑了笑，转过眼，尴尬的气氛在少女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