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日记（二十三）
红蓝相间的警笛在午夜的医院里交相辉映，为庄严肃穆的大楼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光华。
无论是附近的居民还是医院的医生都堵在住院部的大门，门前拉起的警戒线告诫着围观群众闲人勿进。
而在住院部的病人与护士，则是应警方的要求留在原地，保证不会有可疑人物溜走，不过案发已近一小时，假如犯人是外来人员应该不会傻到留到现在。
黄宇越过警戒线进入住院部，她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何向群的案子尚未解决，程小芳所在的医院再起命案，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案子一天不侦破程小芳就会一直处在危险的边缘，他们面对的或许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变态杀手，如果真有一天他对程小芳下手了怎么办？
脑子里各种杂绪挥之不去，等到黄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楼的陈尸现场。
尽管事先做过一点心理准备，但是骤然间看见如此血淋的尸体，黄宇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率先赶到的警察正在保护现场，鉴识人员在尸体上和现场采证，刑警大队重案分组的组长李聪正在一旁给证人录口供，黄宇扫了一眼没有在人群里发现程小芳的踪影。
“李队，我来了。”黄宇走了过去，冲着李聪招呼一声。
李聪打量了一眼黄宇，道：“才来几天就发生了两件命案，辛苦你了。”
“没事，这是我的义务，”黄宇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个……小芳呢？”
“上次来警局报案的你同学？”
“是。”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她一直蹲在尸体前，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在那里哭，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吧，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自己就离开了，我知道你们认识，所以就没多阻拦，不过你见到她还是得把她带来录口供。”
听完李聪的叙述之后黄宇对程小芳怪异的行为深感疑惑，难道说这个死者跟程小芳认识？
黄宇止住了猜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程小芳的好，跟李聪打了招呼之后黄宇离开了住院部，拿出手机拨通程小芳的电话。
听筒里令人焦躁的嘟嘟声一直持续着，黄宇握住手机的右手紧了几分，心跳的速度随着沉闷的电话声加速起来。
“小芳，你接电话啊……”
电话那头依旧是等待接听的声音，再响两声，应该就会挂断吧。
“……喂。”
几乎就在黄宇快放弃的时候，嘟声戛然而止，一秒的沉默之后传来了程小芳疲惫的声音。
“小芳，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在哪儿？”黄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接二连三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在办公室，陪水瑶……”
程小芳的声音很低落，不用猜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黄宇急急忙忙地挂断电话，朝着记忆里程小芳的办公室所在跑去。
办公大楼的人一大半的都去了住院部，或是看热闹或是因为流程被警察叫去问话，当黄宇踏进来的时候一股冷风袭来，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继续往里面走。
“小芳！”
黄宇猛地推开程小芳的办公室房门，里面的摆放一如既往，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这里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唯一使黄宇在意的，就是抱着熟睡的安水瑶坐在沙发上的程小芳。
“嘘——”
程小芳冲着突然出现的黄宇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随后又把手放在安水瑶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别吵着水瑶，她刚睡着。”
黄宇怔在原地，程小芳柔和的目光在安水瑶身上流转，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果不是李聪的描述和她比之普通人还要苍白的脸颊，眼前的这个女生完全就是一个正在哄睡小孩的大姐姐。
这怎么能跟黄宇的想象重合起来，这个时候她反而是希望程小芳能痛苦一场，肆无忌惮的大哭一场。
“小芳，你…没事吧？”
程小芳抬起头，望着站在门口的黄宇，“没事…我怎么会有事……”说完又再次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安水瑶。
黄宇怎么可能相信程小芳的话，没事的人会是她这个样子吗？
“小芳，你认识死者？”
程小芳默然，身体连同拍动安水瑶的手一起停顿下来。
黄宇从她的反应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外面嘈杂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窗外微风拂过，带动的声响在这间屋子里被无限放大，格外的刺耳。
“小芳？”黄宇向前踏出一步，如果程小芳认识死者的话那么案子就会明朗许多，“他是你朋友吗？”
“不……”程小芳低声呢喃，似是在回答她，又似在自语。
在黄宇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如此行为奇怪的程小芳，心中自然是大感疑惑，可是不管她怎么问程小芳都是沉默。
“小芳，你跟我去做份笔录吧，李队他正在找你，你一声不吭的就从现场离开，影响怎么也不太好。”
黄宇的话程小芳似乎没有听进去，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怀抱安水瑶的手又不知在何时重新摆动起来。
“他不是你朋友，你怎么会这样？你老实告诉我，这件案子是不是跟你有关？”程小芳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完全不能拿常理来解释，虽然她心里坚信程小芳的为人，不过现如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程小芳似乎是因为黄宇的话受到了刺激，视线再次在空中与黄宇相交，“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去把事情说清楚。”
“说清楚……如果我清楚的话，那该有多好……”程小芳惨淡的笑笑，笑的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痛心。
“小芳，你再不跟我出去的话真的会被怀疑的，走吧，跟我去现场。”黄宇朝程小芳走来，想要将她带走。
“不，我不去！”
她还没有迈出脚步，程小芳突然发出的惊呼让她的脚定格在原地。
“小芳……”黄宇不解地打量着程小芳，眼前的这个人跟记忆里的程小芳完全判若两人，对黄宇来说非常的陌生，“你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是谁啊？你说啊！”
黄宇不再顾及程小芳的反抗，现在的她只想冲上去抓住她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跟这件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是黄宇的步伐刚刚踏出，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股大力从手上袭来，令她前驱的身体瞬间失去动力，整个人如同急停的汽车一般再度止步在原地。
“谁？”
黄宇又气又恼的回头，本来她的心情已经糟到极点了，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个人阻止了她的脚步，她如何能不气，说话的语气更是带有愤怒的情绪。
可是她回头之后，妨碍她的那个人，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出现的，一时之间竟是忘却了心里的烦躁。
“蒲…范强？你怎么在这儿？”
(本章完)
无论是附近的居民还是医院的医生都堵在住院部的大门，门前拉起的警戒线告诫着围观群众闲人勿进。
而在住院部的病人与护士，则是应警方的要求留在原地，保证不会有可疑人物溜走，不过案发已近一小时，假如犯人是外来人员应该不会傻到留到现在。
黄宇越过警戒线进入住院部，她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何向群的案子尚未解决，程小芳所在的医院再起命案，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案子一天不侦破程小芳就会一直处在危险的边缘，他们面对的或许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变态杀手，如果真有一天他对程小芳下手了怎么办？
脑子里各种杂绪挥之不去，等到黄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楼的陈尸现场。
尽管事先做过一点心理准备，但是骤然间看见如此血淋的尸体，黄宇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率先赶到的警察正在保护现场，鉴识人员在尸体上和现场采证，刑警大队重案分组的组长李聪正在一旁给证人录口供，黄宇扫了一眼没有在人群里发现程小芳的踪影。
“李队，我来了。”黄宇走了过去，冲着李聪招呼一声。
李聪打量了一眼黄宇，道：“才来几天就发生了两件命案，辛苦你了。”
“没事，这是我的义务，”黄宇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个……小芳呢？”
“上次来警局报案的你同学？”
“是。”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她一直蹲在尸体前，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在那里哭，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吧，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自己就离开了，我知道你们认识，所以就没多阻拦，不过你见到她还是得把她带来录口供。”
听完李聪的叙述之后黄宇对程小芳怪异的行为深感疑惑，难道说这个死者跟程小芳认识？
黄宇止住了猜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程小芳的好，跟李聪打了招呼之后黄宇离开了住院部，拿出手机拨通程小芳的电话。
听筒里令人焦躁的嘟嘟声一直持续着，黄宇握住手机的右手紧了几分，心跳的速度随着沉闷的电话声加速起来。
“小芳，你接电话啊……”
电话那头依旧是等待接听的声音，再响两声，应该就会挂断吧。
“……喂。”
几乎就在黄宇快放弃的时候，嘟声戛然而止，一秒的沉默之后传来了程小芳疲惫的声音。
“小芳，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在哪儿？”黄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接二连三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在办公室，陪水瑶……”
程小芳的声音很低落，不用猜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黄宇急急忙忙地挂断电话，朝着记忆里程小芳的办公室所在跑去。
办公大楼的人一大半的都去了住院部，或是看热闹或是因为流程被警察叫去问话，当黄宇踏进来的时候一股冷风袭来，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继续往里面走。
“小芳！”
黄宇猛地推开程小芳的办公室房门，里面的摆放一如既往，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这里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唯一使黄宇在意的，就是抱着熟睡的安水瑶坐在沙发上的程小芳。
“嘘——”
程小芳冲着突然出现的黄宇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随后又把手放在安水瑶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别吵着水瑶，她刚睡着。”
黄宇怔在原地，程小芳柔和的目光在安水瑶身上流转，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果不是李聪的描述和她比之普通人还要苍白的脸颊，眼前的这个女生完全就是一个正在哄睡小孩的大姐姐。
这怎么能跟黄宇的想象重合起来，这个时候她反而是希望程小芳能痛苦一场，肆无忌惮的大哭一场。
“小芳，你…没事吧？”
程小芳抬起头，望着站在门口的黄宇，“没事…我怎么会有事……”说完又再次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安水瑶。
黄宇怎么可能相信程小芳的话，没事的人会是她这个样子吗？
“小芳，你认识死者？”
程小芳默然，身体连同拍动安水瑶的手一起停顿下来。
黄宇从她的反应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外面嘈杂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窗外微风拂过，带动的声响在这间屋子里被无限放大，格外的刺耳。
“小芳？”黄宇向前踏出一步，如果程小芳认识死者的话那么案子就会明朗许多，“他是你朋友吗？”
“不……”程小芳低声呢喃，似是在回答她，又似在自语。
在黄宇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如此行为奇怪的程小芳，心中自然是大感疑惑，可是不管她怎么问程小芳都是沉默。
“小芳，你跟我去做份笔录吧，李队他正在找你，你一声不吭的就从现场离开，影响怎么也不太好。”
黄宇的话程小芳似乎没有听进去，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怀抱安水瑶的手又不知在何时重新摆动起来。
“他不是你朋友，你怎么会这样？你老实告诉我，这件案子是不是跟你有关？”程小芳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完全不能拿常理来解释，虽然她心里坚信程小芳的为人，不过现如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程小芳似乎是因为黄宇的话受到了刺激，视线再次在空中与黄宇相交，“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去把事情说清楚。”
“说清楚……如果我清楚的话，那该有多好……”程小芳惨淡的笑笑，笑的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痛心。
“小芳，你再不跟我出去的话真的会被怀疑的，走吧，跟我去现场。”黄宇朝程小芳走来，想要将她带走。
“不，我不去！”
她还没有迈出脚步，程小芳突然发出的惊呼让她的脚定格在原地。
“小芳……”黄宇不解地打量着程小芳，眼前的这个人跟记忆里的程小芳完全判若两人，对黄宇来说非常的陌生，“你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是谁啊？你说啊！”
黄宇不再顾及程小芳的反抗，现在的她只想冲上去抓住她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跟这件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是黄宇的步伐刚刚踏出，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股大力从手上袭来，令她前驱的身体瞬间失去动力，整个人如同急停的汽车一般再度止步在原地。
“谁？”
黄宇又气又恼的回头，本来她的心情已经糟到极点了，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个人阻止了她的脚步，她如何能不气，说话的语气更是带有愤怒的情绪。
可是她回头之后，妨碍她的那个人，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出现的，一时之间竟是忘却了心里的烦躁。
“蒲…范强？你怎么在这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