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往事
玄冥凌空站在昌河桥的护栏之上，夜风徐徐，吹拂起他的长发，灌满他的长袍，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悲喜，一双眼睛深邃的却仿佛这漆黑的夜色，抬头仰望着满天繁星，怔怔出神！
多年来的修行与杀戮，他儿时的习惯大多已经改变，唯有在深夜抬头仰望星空还保留至今！
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思念，怎可改变！
夜色深深，繁星点点。
古老的小镇忽然变得一片寂静，仿佛连脚下哗哗的流水声也随着夜色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更别说夜虫的名叫声响了。
夜风穿过小镇，似乎带着凄厉的幽怨，诉说着人世间的疾苦与黑夜的哀怨。
为何人间会有如此多的苦难与不公平？
为何它要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是谁在黑夜中轻声哀叹；
又是谁在黑夜中踩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而来；
一颗即将靠近的心，又有谁知？
玄冥能感觉的到，有人走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攀爬上了自己站立的护栏，靠近了他的身躯。
一双冰冷的小手，覆盖住了他仰望星空的眼睛。
双手虽然冰冷，但心却炽热无比，还有那清脆而又略带顽皮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玄冥苦笑一下，这样的游戏，自己儿时也曾玩过，自以为早已经远离了的游戏，竟也会在间隔十几年之后，又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当时的人与事……玄冥不愿再多想下去，只淡淡的道：“小心掉到河里，快点下到下面去。”
“有你在，你会让我掉进冰冷的河水中，我才不信。”玄冥能听到她言语中的嘟囔，继续听道：“和你玩游戏，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若说前一句是满怀希望的信任，后一句则有微微的怒意。
“既然不好玩，那就好好回去睡觉，你不觉得你的双手已经变得异常冰冷了吗？”玄冥的语调虽然淡淡，但用词之间却满是关怀。
“你……啊呀……”蒙在玄冥眼睛上的双手忽然一松，急速向河水中坠去，玄冥意随念动，反手一抄，抱住琼儿的身体，在河面上微微一划，回到了岸上。
不知道是受刚才惊吓，还是因为寒冷的缘故，琼儿脸色有些发青，但眼中却满是幸福的神色，紧紧的抱住玄冥，并将头尽可能靠在他的胸膛，这一刻，足已是她一辈子的回忆。
玄冥本想推开琼儿，可琼儿反倒将他抱的更紧了些，玄冥无奈，只好拍拍她的肩膀，道：“时辰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琼儿像个淘气的孩子，在玄冥的怀中摇着脑袋，坚定的道：“不，今晚我就要大哥哥陪着，不睡觉！”
玄冥苦笑，无奈的道：“明天还有时间，我答应你，明天一定陪你玩。”
琼儿摇着头，道：“不，我就要大哥哥今晚上陪，因为大哥哥明天一早便会离开。”
玄冥微微一愣，道：“我好像没说过明早要离开吧！”
琼儿道：“大哥哥虽然没说，但我却有这样的感觉。”话说之间琼儿竟有些失落，叹息的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少出错。”
此间事情已了，玄冥真有明天离开的打算，看着琼儿伤感失落的模样，一时竟有些不忍，当年他离开洪阳村时，小姮也是如此，前尘往事如翻滚起来的昌河水浪一样，冲击着玄冥的大脑，刺激着他的心灵。
这么多年来的杀戮，早已将他铸炼的心如坚石，唯有儿时的记忆，是他永恒不变的伤痛。
琼儿见玄冥许久不说话，向他看去，只见玄冥脸色幽暗，似乎难以言说的痛苦，道：“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让大哥哥想起了什么，可以说给琼儿听听吗？”
玄冥苦笑，道：“都是些前尘往事，不说也罢。”玄冥顿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有两件事情我还不明白，想问问你！”
琼儿点了点头，道：“大哥哥有什么话尽管问吧，琼儿一定认真回答。”
玄冥道：“‘河神’供奉的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妖物是如何冒充‘河神’，要你们每月初一、十五纳贡给他的？”
琼儿似在努力回想，道：“事情是这样的，记得差不多也是两年前的一天清晨，平静的昌河忽然河水高涨，要知道，那段时间正处于旱季，天上也根本没有下雨，遇到河水高涨这样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异常奇怪，便到岸边查看缘由，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高涨的昌河水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巨大的好似旋转的陀螺一样的水柱，紧接着上面冒出一团黑气，黑气竟然可以说话，说他是昌河‘河神’，向我们索要童男童女的贡品，不然就水漫昌河小镇，让我们大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话说之间，琼儿竟越来越激动，最后在玄冥的安抚下，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玄冥道：“就这样，你们便每月初一、十五向妖孽供奉童男童女？”
琼儿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道：“昌河小镇屹立于昌河边上，已经数千年的历史，哪里听过有什么河神，还向镇民索要童男童女的供奉，我们大家都以为是个恶毒的玩笑，便置之不理，谁知到了那月十五，昌河竟真的发起了大水，淹没了很多房舍，我爹也就是在那次大水中为了抢救邻居家三岁大的孩子，被倒塌的房梁给压死了……”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任谁不为之动容哭泣！
玄冥为琼儿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关切的道：“没事吧？要是觉得苦楚，就别说了。”
琼儿虽然年幼，却很坚强，梨花带雨的摇了摇头，道：“事情发生后，镇长与大家商量，也不相信那黑影就是昌河河神，于是请来了法师，法师将镇子四周检查做法之后，说是昌河中又妖孽作祟，需要下河收妖，但谁知法师入河收妖之后，便会没有了音信，两天后，在昌河下游发现了他被河水泡的发胀的尸体，开始我们以为请的法师法力不够，于是又另请了一位，谁知还是一样的结果，长此以往，我们大家便相信了是河神索要供奉，于是镇民们忍痛割爱，每月初一、十五准时送去供奉。”
琼儿眼神呆滞的望着玄冥，道：“大哥哥，你知道，这两年来，镇上八到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几个了，基本被当做了供奉，送入了昌河，我是因为爹爹因为救人而死，被大家尊为英雄，更兼我娘年衰体弱的缘故，才能活到今天，等到大哥哥消灭了害人的妖怪。”
玄冥看着平静的昌河，道：“鬼蜮已经被消灭，昌河也恢复了平静，以后你们就可以安心的生活了。”
琼儿点了点头，道：“大哥哥说的没错，只是我爹，还有两年来被当做贡品的孩子们，没有等到今天的到来！”
玄冥心中叹息，世间修道门派多不胜数，修道的法门也各不相同，看来若想消除这种怪异的修道者，只有修道门阀大一统，去伪存真，才是正道，想到这里，更坚定了玄冥助师父邪帝一统修道门阀的心志。
琼儿看着踌躇满志的玄冥，道：“大哥哥，你的修为这么高，教我修道好不好，若是我有了大哥哥一样的修为，就再也不会惧怕妖魔鬼怪，更可以保护昌河小镇上的镇民！”
只有壮大了自己，才不会惧怕别人，更不会受人欺负！
玄冥叹息，遥望远处的黑暗，道：“骆辛桐他们可曾对你说过，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这几年来，杀戮无数！”
琼儿坚定的道：“大哥哥救了我的性命，还为我们除去了恶魔，在琼儿及大家的心目中，大哥哥永远都是好人！”
玄冥看着琼儿天真的模样，苦笑道：“出道七年来，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之多，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可能算作好人？”
琼儿显然没想到玄冥有如此杀戮，微微一怔，但随之笑道：“琼儿刚才说过了，在琼儿的心目中，大哥哥永远都是那个救我性命的好人。”
好人，永远都是好人。
在自己的心里，自己能算好人吗？玄冥感觉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
玄冥叹息的道：“高深修为，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你若真想修仙练道，就去找骆辛桐她们，她们所在的天音阁，被称为天下正道泰斗，道法精深奥妙，世间广受尊敬，将来道业有成行走世间，也不会被人称为邪魔外道，若与我为伍，即便你做多少好事，也难免被冠以魔道妖孽的称谓，况且我所修的道法，必须在特别的环境中修炼才有收效，并不适合你。”
琼儿装出生气的“哼”了一声，道：“不想教就不想教，大哥哥何必找这些借口，况且只要能跟着大哥哥，我才不在乎什么正道、邪魔的称呼呢！”
玄冥苦笑，没想到这个看似可爱活泼的小姑娘，骨子里却还有一份倔强，道：“先不管我所修的道法适不适合你，如果你跟我学习道法，必然要跟我离开昌河小镇，那时候你的母亲怎么办？”玄冥似有所思，眼神迷离道：“再强的修为也比不上与家人在一起和睦的生活来的愉快！”
琼儿闪动着大大的眼睛，思索了片刻，道：“那好吧，我听你的，大哥哥你的第二个疑问是什么？”
玄冥这才想起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道：“你可知道，骆辛桐她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琼儿摇着头，道：“不知道，但若不是她们及时出现，我们小镇上的两三千人，今日只怕只能葬身于洪水之中了。”
二人在河边的石凳上坐下，琼儿依偎在玄冥的肩膀，看他们安静平和的样子，不知情的人定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正处在热恋阶段的情侣，琼儿道：“大哥哥，你刚才抬头仰望天空，你在看星星吗？”
玄冥喃喃的道：“是在看星星，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的思念，十几年来，我儿时的很多习惯都已经改变，唯独看星星的习惯，一直坚持。”
琼儿看着玄冥眼神中的苦楚，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道：“大哥哥，你的家在哪里，可以给我讲讲吗？”
家，他还有家吗？哪里又会是他的家？
玄冥不愿扫琼儿的兴，愣了一下，还是道：“向东一直行走，会遇见一片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大海上走过两天三夜，会看到一片巨大的沼泽地，然后在沼泽地上行走一个昼夜之后，会看到五座高耸入天，如莲花状的山峰，我们将它们合称为‘天山’，天山五峰虽然距离不远，但五峰上却分别汇集了一年中的四季景象，北面的一座山峰，我们称它为‘玄武峰’，玄武峰一年四季，山腰以上白雪皑皑，山上的树木也尽是耐寒的松林柏树，山顶之巅，就是我的家……”
琼儿听得仿佛已经入神，道：“那东、南、西及中间的山峰呢，上面又是如何景象？”
玄冥道：“东边的青龙峰，半山腰云雾缭绕，但到山顶，却是碧空万里，白云朵朵，一年四季，处处鲜花盛开，仿佛人间仙境，最为奇妙的是，每到晚饭时分，便电闪雷鸣，似有狂风暴雨；西边白虎峰，山林密布，飞瀑奇岩，景色优美险峻，一年四季，瓜果飘香，最妙的是，山林之中，各种珍奇异兽应有尽有；南边朱雀峰，天气极为炎热，站在山上，放佛似火烧一般，山峰之上，大小温泉、奇岩飞瀑不计其数，也许是因为炎热的缘故，山峰上的树木，也呈炎炎火红之色，但居多的却还是竹子，以往青翠的竹子，到了这里，竟也变得一片红艳，红色的叶子，红色的竹节；而中间的衍天峰，却汇集了周边四座山峰之最，上有衍天六景，美不胜收……”
琼儿听得似乎已经佳境，道：“世间竟有此奇特的地方，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玄冥看着琼儿期待的样子，不忍让她的幻想破灭，点了点头，道：“有机会，我一定带你游览天山。”话语一出，玄冥也忍不住怀疑，明日离开之后，只怕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但他哪里想得到，在日后的日子里，那次狠狠的心灵撞击，或许就是因为今日的这些话。
多年来的修行与杀戮，他儿时的习惯大多已经改变，唯有在深夜抬头仰望星空还保留至今！
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思念，怎可改变！
夜色深深，繁星点点。
古老的小镇忽然变得一片寂静，仿佛连脚下哗哗的流水声也随着夜色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更别说夜虫的名叫声响了。
夜风穿过小镇，似乎带着凄厉的幽怨，诉说着人世间的疾苦与黑夜的哀怨。
为何人间会有如此多的苦难与不公平？
为何它要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是谁在黑夜中轻声哀叹；
又是谁在黑夜中踩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而来；
一颗即将靠近的心，又有谁知？
玄冥能感觉的到，有人走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攀爬上了自己站立的护栏，靠近了他的身躯。
一双冰冷的小手，覆盖住了他仰望星空的眼睛。
双手虽然冰冷，但心却炽热无比，还有那清脆而又略带顽皮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玄冥苦笑一下，这样的游戏，自己儿时也曾玩过，自以为早已经远离了的游戏，竟也会在间隔十几年之后，又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当时的人与事……玄冥不愿再多想下去，只淡淡的道：“小心掉到河里，快点下到下面去。”
“有你在，你会让我掉进冰冷的河水中，我才不信。”玄冥能听到她言语中的嘟囔，继续听道：“和你玩游戏，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若说前一句是满怀希望的信任，后一句则有微微的怒意。
“既然不好玩，那就好好回去睡觉，你不觉得你的双手已经变得异常冰冷了吗？”玄冥的语调虽然淡淡，但用词之间却满是关怀。
“你……啊呀……”蒙在玄冥眼睛上的双手忽然一松，急速向河水中坠去，玄冥意随念动，反手一抄，抱住琼儿的身体，在河面上微微一划，回到了岸上。
不知道是受刚才惊吓，还是因为寒冷的缘故，琼儿脸色有些发青，但眼中却满是幸福的神色，紧紧的抱住玄冥，并将头尽可能靠在他的胸膛，这一刻，足已是她一辈子的回忆。
玄冥本想推开琼儿，可琼儿反倒将他抱的更紧了些，玄冥无奈，只好拍拍她的肩膀，道：“时辰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琼儿像个淘气的孩子，在玄冥的怀中摇着脑袋，坚定的道：“不，今晚我就要大哥哥陪着，不睡觉！”
玄冥苦笑，无奈的道：“明天还有时间，我答应你，明天一定陪你玩。”
琼儿摇着头，道：“不，我就要大哥哥今晚上陪，因为大哥哥明天一早便会离开。”
玄冥微微一愣，道：“我好像没说过明早要离开吧！”
琼儿道：“大哥哥虽然没说，但我却有这样的感觉。”话说之间琼儿竟有些失落，叹息的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少出错。”
此间事情已了，玄冥真有明天离开的打算，看着琼儿伤感失落的模样，一时竟有些不忍，当年他离开洪阳村时，小姮也是如此，前尘往事如翻滚起来的昌河水浪一样，冲击着玄冥的大脑，刺激着他的心灵。
这么多年来的杀戮，早已将他铸炼的心如坚石，唯有儿时的记忆，是他永恒不变的伤痛。
琼儿见玄冥许久不说话，向他看去，只见玄冥脸色幽暗，似乎难以言说的痛苦，道：“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让大哥哥想起了什么，可以说给琼儿听听吗？”
玄冥苦笑，道：“都是些前尘往事，不说也罢。”玄冥顿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有两件事情我还不明白，想问问你！”
琼儿点了点头，道：“大哥哥有什么话尽管问吧，琼儿一定认真回答。”
玄冥道：“‘河神’供奉的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妖物是如何冒充‘河神’，要你们每月初一、十五纳贡给他的？”
琼儿似在努力回想，道：“事情是这样的，记得差不多也是两年前的一天清晨，平静的昌河忽然河水高涨，要知道，那段时间正处于旱季，天上也根本没有下雨，遇到河水高涨这样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异常奇怪，便到岸边查看缘由，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高涨的昌河水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巨大的好似旋转的陀螺一样的水柱，紧接着上面冒出一团黑气，黑气竟然可以说话，说他是昌河‘河神’，向我们索要童男童女的贡品，不然就水漫昌河小镇，让我们大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话说之间，琼儿竟越来越激动，最后在玄冥的安抚下，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玄冥道：“就这样，你们便每月初一、十五向妖孽供奉童男童女？”
琼儿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道：“昌河小镇屹立于昌河边上，已经数千年的历史，哪里听过有什么河神，还向镇民索要童男童女的供奉，我们大家都以为是个恶毒的玩笑，便置之不理，谁知到了那月十五，昌河竟真的发起了大水，淹没了很多房舍，我爹也就是在那次大水中为了抢救邻居家三岁大的孩子，被倒塌的房梁给压死了……”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任谁不为之动容哭泣！
玄冥为琼儿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关切的道：“没事吧？要是觉得苦楚，就别说了。”
琼儿虽然年幼，却很坚强，梨花带雨的摇了摇头，道：“事情发生后，镇长与大家商量，也不相信那黑影就是昌河河神，于是请来了法师，法师将镇子四周检查做法之后，说是昌河中又妖孽作祟，需要下河收妖，但谁知法师入河收妖之后，便会没有了音信，两天后，在昌河下游发现了他被河水泡的发胀的尸体，开始我们以为请的法师法力不够，于是又另请了一位，谁知还是一样的结果，长此以往，我们大家便相信了是河神索要供奉，于是镇民们忍痛割爱，每月初一、十五准时送去供奉。”
琼儿眼神呆滞的望着玄冥，道：“大哥哥，你知道，这两年来，镇上八到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几个了，基本被当做了供奉，送入了昌河，我是因为爹爹因为救人而死，被大家尊为英雄，更兼我娘年衰体弱的缘故，才能活到今天，等到大哥哥消灭了害人的妖怪。”
玄冥看着平静的昌河，道：“鬼蜮已经被消灭，昌河也恢复了平静，以后你们就可以安心的生活了。”
琼儿点了点头，道：“大哥哥说的没错，只是我爹，还有两年来被当做贡品的孩子们，没有等到今天的到来！”
玄冥心中叹息，世间修道门派多不胜数，修道的法门也各不相同，看来若想消除这种怪异的修道者，只有修道门阀大一统，去伪存真，才是正道，想到这里，更坚定了玄冥助师父邪帝一统修道门阀的心志。
琼儿看着踌躇满志的玄冥，道：“大哥哥，你的修为这么高，教我修道好不好，若是我有了大哥哥一样的修为，就再也不会惧怕妖魔鬼怪，更可以保护昌河小镇上的镇民！”
只有壮大了自己，才不会惧怕别人，更不会受人欺负！
玄冥叹息，遥望远处的黑暗，道：“骆辛桐他们可曾对你说过，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这几年来，杀戮无数！”
琼儿坚定的道：“大哥哥救了我的性命，还为我们除去了恶魔，在琼儿及大家的心目中，大哥哥永远都是好人！”
玄冥看着琼儿天真的模样，苦笑道：“出道七年来，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之多，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可能算作好人？”
琼儿显然没想到玄冥有如此杀戮，微微一怔，但随之笑道：“琼儿刚才说过了，在琼儿的心目中，大哥哥永远都是那个救我性命的好人。”
好人，永远都是好人。
在自己的心里，自己能算好人吗？玄冥感觉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
玄冥叹息的道：“高深修为，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你若真想修仙练道，就去找骆辛桐她们，她们所在的天音阁，被称为天下正道泰斗，道法精深奥妙，世间广受尊敬，将来道业有成行走世间，也不会被人称为邪魔外道，若与我为伍，即便你做多少好事，也难免被冠以魔道妖孽的称谓，况且我所修的道法，必须在特别的环境中修炼才有收效，并不适合你。”
琼儿装出生气的“哼”了一声，道：“不想教就不想教，大哥哥何必找这些借口，况且只要能跟着大哥哥，我才不在乎什么正道、邪魔的称呼呢！”
玄冥苦笑，没想到这个看似可爱活泼的小姑娘，骨子里却还有一份倔强，道：“先不管我所修的道法适不适合你，如果你跟我学习道法，必然要跟我离开昌河小镇，那时候你的母亲怎么办？”玄冥似有所思，眼神迷离道：“再强的修为也比不上与家人在一起和睦的生活来的愉快！”
琼儿闪动着大大的眼睛，思索了片刻，道：“那好吧，我听你的，大哥哥你的第二个疑问是什么？”
玄冥这才想起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道：“你可知道，骆辛桐她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琼儿摇着头，道：“不知道，但若不是她们及时出现，我们小镇上的两三千人，今日只怕只能葬身于洪水之中了。”
二人在河边的石凳上坐下，琼儿依偎在玄冥的肩膀，看他们安静平和的样子，不知情的人定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正处在热恋阶段的情侣，琼儿道：“大哥哥，你刚才抬头仰望天空，你在看星星吗？”
玄冥喃喃的道：“是在看星星，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的思念，十几年来，我儿时的很多习惯都已经改变，唯独看星星的习惯，一直坚持。”
琼儿看着玄冥眼神中的苦楚，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道：“大哥哥，你的家在哪里，可以给我讲讲吗？”
家，他还有家吗？哪里又会是他的家？
玄冥不愿扫琼儿的兴，愣了一下，还是道：“向东一直行走，会遇见一片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大海上走过两天三夜，会看到一片巨大的沼泽地，然后在沼泽地上行走一个昼夜之后，会看到五座高耸入天，如莲花状的山峰，我们将它们合称为‘天山’，天山五峰虽然距离不远，但五峰上却分别汇集了一年中的四季景象，北面的一座山峰，我们称它为‘玄武峰’，玄武峰一年四季，山腰以上白雪皑皑，山上的树木也尽是耐寒的松林柏树，山顶之巅，就是我的家……”
琼儿听得仿佛已经入神，道：“那东、南、西及中间的山峰呢，上面又是如何景象？”
玄冥道：“东边的青龙峰，半山腰云雾缭绕，但到山顶，却是碧空万里，白云朵朵，一年四季，处处鲜花盛开，仿佛人间仙境，最为奇妙的是，每到晚饭时分，便电闪雷鸣，似有狂风暴雨；西边白虎峰，山林密布，飞瀑奇岩，景色优美险峻，一年四季，瓜果飘香，最妙的是，山林之中，各种珍奇异兽应有尽有；南边朱雀峰，天气极为炎热，站在山上，放佛似火烧一般，山峰之上，大小温泉、奇岩飞瀑不计其数，也许是因为炎热的缘故，山峰上的树木，也呈炎炎火红之色，但居多的却还是竹子，以往青翠的竹子，到了这里，竟也变得一片红艳，红色的叶子，红色的竹节；而中间的衍天峰，却汇集了周边四座山峰之最，上有衍天六景，美不胜收……”
琼儿听得似乎已经佳境，道：“世间竟有此奇特的地方，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玄冥看着琼儿期待的样子，不忍让她的幻想破灭，点了点头，道：“有机会，我一定带你游览天山。”话语一出，玄冥也忍不住怀疑，明日离开之后，只怕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但他哪里想得到，在日后的日子里，那次狠狠的心灵撞击，或许就是因为今日的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