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空
萨麦雅失眠了。
好吧，说失眠不恰当，因为某种意义上讲，她这种级别的源种恶魔根本就不需要睡眠，睡眠这种行为或许对她来说就好像是消遣或者娱乐。
但今天这个晚上，萨麦雅的确是非常难受。
每每她稍加回忆今天的种种经历，她就会有一种仿佛吃了屎一样的感觉。
我到底为什么要复活这个家伙？
这可能是出现在萨麦雅脑海里最多次的疑问，也是她和瑞音相处短短一天后得出的最直接的想法：因为她这个花了大力气复活的团长真的是脑回路清奇而又喜欢不按套路出牌，最关键的是还总是嘴贱又爱作死。
这家伙真的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游骑兵团的团长？
萨麦雅甚至产生了一种“如果人类的团长都这样，我们魔物都可以直接推平人类”的错觉。
“唉...”
不过抱怨归抱怨，萨麦雅也不能拿瑞音怎么办。
瑞音是她花了大力气复活的，这是实话，是真的花了大力气，光是为了破解瑞音棺材的封印，她就额外透支了相当数量的魔力，导致身形发生异变；更不用提她用了自己倾家荡产才搞到的某珍贵的神秘血液才让瑞音得以复活。
可眼下，瑞音的表现似乎根本对不起萨麦雅花在她身上的力气...
萨麦雅想象过一百种瑞音的反应：顽强抵抗，拒不接受，甚至是出于对魔族的厌恶直接自杀她都有想象过。
谁知道这个天才团长的做法居然是：我只想做一条死咸鱼，所以复活了我也不想好好干活。
这个反应太过出乎萨麦雅意料，加上瑞音而后的一系列奇妙操作，让萨麦雅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又不能杀了放回去棺材里，游骑兵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建立了，那肯定还是要建，不然魔物就真的只能永远处于战争的劣势了，运气不好，可能就真的被不断变强的人类给彻底消灭了。
出于这个目的，萨麦雅就必须忍耐瑞音的种种古怪操作。
“唉...”
“我说你别老是叹气啊。”
“噫！”
瑞音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萨麦雅浑身一哆嗦。
侧过身去看向床下，萨麦雅看到了在地上打地铺的瑞音正用一双满是困顿的眼睛看着她。
“大晚上的一天到晚叹气...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十几年么？”
“...”
萨麦雅毫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无视了瑞音那从来就没经过大脑处理的话。
以萨麦雅现在的年龄来算，如果她真的是更年期，那么恐怕是已经晚了一百多年了...
不对！自己怎么突然认真思考起这个家伙的话了！
萨麦雅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决定不再理会瑞音。
瑞音看到萨麦雅的表现则是挑了挑眉头，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话说回来，你这种实力的恶魔其实不需要睡觉吧。”
“你很清楚，那么还问这种事情干什么？”
萨麦雅看不见瑞音此时的表情，也无从判断瑞音明知故问这种事的理由。
莫非是瑞音突然良心发现决定陪不用睡觉的自己干点大事？比如为了新游骑兵团的未来而奋斗之类的？
得了吧，就萨麦雅对瑞音性格的简单判断，他下一句话绝对是“那你睡不了觉真是可怜啊”这种...
“那我真睡了，你继续醒着吧。”
好过分！比自己想的还要过分啊！
萨麦雅毫不犹豫地坐了起来，把枕头砸向了背对自己的瑞音。
“噗！”
那经年累月没有被枕过也没拿出晒晒的枕头还是有点结实的，至少瑞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到了一般。
“我说你干嘛啊...”
“我睡不了你也别睡！”
“哇...”瑞音一边惊叹着，一边摆出了一张看起来极其欠揍的脸。
“强盗思维。”
“谁管你强不强盗！总之你别给我躺得那么舒服！”
萨麦雅站下床，看来是下定决心准备不让瑞音好好睡觉了。
瑞音看到这一幕也明白恐怕是没得商量了，只能抱怨着“麻烦的团员...”，接着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又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倒了下去。
几乎就是直接摔在地上的瑞音就地躺平，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又撑不住了。
“不行...还是好困...”
“起来啊你！”
萨麦雅一把把瑞音拉了起来，然后狠狠给了瑞音一个大耳巴子！
“pia！”
“卧槽！疼！”
萨麦雅这一巴掌下去瑞音脸上的困意总算是衰退了不少。
看着满脸怒意的萨麦雅，瑞音不由得感慨幸亏自己现在不是人，要是自己还是个普通人被这么又是折颈又是打脸的，估计早就死了。
“所以说我亲爱的小团员，你到底要闹哪样捏？”
“额...”听到瑞音的问话，萨麦雅反而答不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回答出这个答案的萨麦雅也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她只是一时动怒就把瑞音拉起来而已，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到底要瑞音做些什么...或者说瑞音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做点什么吧？
“你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很皮了。”
瑞音随便吐槽了一句话，然后抓了抓头，看了看外面的星空，提出一议：
“要不我带你去看星星？”
听着瑞音的意见，萨麦雅死死地盯着瑞音的双眼，就好像是听到了“我作业没带”这个回答的老师盯着学生一样。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在大半夜傻傻地躺在山顶看天。
星空的确很美，在这种远离城市灯火的孤岛上，仅有空中的星月依旧发着光，躺在山顶，星空宛若触手可及，在那星与星之间仿佛连接着淡淡地银线，勾勒出一个绚丽而又纯粹无暇的图案。
躺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萨麦雅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天空。
实际上，是魔界也没有什么星空可看，大量的魔力覆盖住了整个魔界，夜晚往往天上都是漆黑一片，就算在偶然间抬头，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更别说萨麦雅本人由于身份问题，一直为了人魔战争而忙碌，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有空去看天。
“人类的星空一直都那么漂亮么？”
等萨麦雅反应过来，这句话已经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了。
瑞音侧过脸看了看萨麦雅，那张脸上没有了狰狞与愤怒，只有淡淡的向往。
“羡慕么？”
“老实说，有点。”
“是嘛...生活在魔界的话看不到这种天空是么？”
“嗯。”
一个不再耍宝作死，一个不再无故动怒，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山顶，开始了对话。
“不过，就算是人类的世界，星空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也会有天气不好的时候，那个时候可能就只能看到月亮，如果云厚一点，可能连月亮也没有。”
“那如果晚上漆黑一片不就看不见了么？”
“魔界是那样的么？”瑞音显得有点惊讶。
而萨麦雅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是，魔界一般都是长夜，一直都是夜晚，红月的光芒会一直笼罩整个魔界，没有被云遮住的可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星空。”
“当然咯，现在魔物的力量已经很弱了，魔界现在也只适合普通的荒地差不多而已，但是，气候还是很恶劣，至少是不会允许你躺在地上看天的。”
“是么。”
瑞音心里对魔界有了新的认识，他知道，通过萨麦雅，他会渐渐了解更多关于魔物的事，到那时...
“你还没回答我呢，人类的夜晚如果没有星星和月亮要怎么办啊？”
“...会有灯火。”
“灯火？火把那种吗？”很显然，魔界没有点灯的必要，对人类社会了解几乎为零的萨麦雅只能联想到火把这种照明工具。
“不是。”
瑞音的身上没有任何储物工具，他也不可能搓个灯出来给萨麦雅看。
于是他坐了起来，伸出手指向远方。
“你看那边。”
“嗯？”
萨麦雅看向瑞音所指的方向。
在那边是，遥远的大陆。
在大陆之上，隐约闪烁着橘黄色的光点。
那是来自游骑兵团的灯火。
“那里是？”
“万世。”
“......”
听到瑞音的话，萨麦雅突然沉默了。
“你对那光有什么感觉。”
“很暗，从这里看不大清。”
确实，在这万丈星空下，萨麦雅只能看到岸上的零星光点。
“不过，感觉好像很温暖。”
瑞音看着坐在她旁边的萨麦雅，又看着万世的灯火，他第一次感觉，那曾经对于他而言无比熟悉的火光是那么遥远。
萨麦雅则是一直愣愣地看着远方。
在过去，她所走过的地方只有战火和废墟，像这样默默坐在远处，静静看着人类的世界，是她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的力量衰退到了这般境地，也如果不是她复活了瑞音拉来当游骑兵团长的话...大概她还是只会默默呆在魔界，等着下一轮进攻吧。
不，如果是现在的魔界，用蜷缩说不定会更准确？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其实可以自己做灯的。”
“啊？你会做？”
萨麦雅看着提出这个建议的瑞音，眼里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硬要说，大概只具备一定的理论知识吧...不过，这个东西会做。”
瑞音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引导装置。
“就当做中央部的黑科技吧，这里面储存了相当大数量的民用军用科技的图鉴，灯泡啊，电缆啊里面应该都有建造指南，只要有资源，想要造点灯泡什么的点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欸...”
萨麦雅第一觉得，自家的团长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
当然，用处貌似就仅限于金工电气了...大概就是路边请来修家具的大叔一个级别的。
“会能行吗？”
萨麦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就好像是非常希望这座孤岛能亮起来一样。
“嘛，谁知道呢。”
瑞音又看向了远处，已经看不清的万世。
“不过，也不能让这里一直暗着啊。”
“为什么？”
“因为。”
瑞音的目光移开了万世，望向天空。
“如果不点亮些什么，那我们要怎么在黑暗中知道要去哪里啊。”
那对原本漆黑的双瞳，在此刻又化为猩红，在黑夜之中，仿佛焕发光芒一般，格外耀眼。
好吧，说失眠不恰当，因为某种意义上讲，她这种级别的源种恶魔根本就不需要睡眠，睡眠这种行为或许对她来说就好像是消遣或者娱乐。
但今天这个晚上，萨麦雅的确是非常难受。
每每她稍加回忆今天的种种经历，她就会有一种仿佛吃了屎一样的感觉。
我到底为什么要复活这个家伙？
这可能是出现在萨麦雅脑海里最多次的疑问，也是她和瑞音相处短短一天后得出的最直接的想法：因为她这个花了大力气复活的团长真的是脑回路清奇而又喜欢不按套路出牌，最关键的是还总是嘴贱又爱作死。
这家伙真的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游骑兵团的团长？
萨麦雅甚至产生了一种“如果人类的团长都这样，我们魔物都可以直接推平人类”的错觉。
“唉...”
不过抱怨归抱怨，萨麦雅也不能拿瑞音怎么办。
瑞音是她花了大力气复活的，这是实话，是真的花了大力气，光是为了破解瑞音棺材的封印，她就额外透支了相当数量的魔力，导致身形发生异变；更不用提她用了自己倾家荡产才搞到的某珍贵的神秘血液才让瑞音得以复活。
可眼下，瑞音的表现似乎根本对不起萨麦雅花在她身上的力气...
萨麦雅想象过一百种瑞音的反应：顽强抵抗，拒不接受，甚至是出于对魔族的厌恶直接自杀她都有想象过。
谁知道这个天才团长的做法居然是：我只想做一条死咸鱼，所以复活了我也不想好好干活。
这个反应太过出乎萨麦雅意料，加上瑞音而后的一系列奇妙操作，让萨麦雅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又不能杀了放回去棺材里，游骑兵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建立了，那肯定还是要建，不然魔物就真的只能永远处于战争的劣势了，运气不好，可能就真的被不断变强的人类给彻底消灭了。
出于这个目的，萨麦雅就必须忍耐瑞音的种种古怪操作。
“唉...”
“我说你别老是叹气啊。”
“噫！”
瑞音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萨麦雅浑身一哆嗦。
侧过身去看向床下，萨麦雅看到了在地上打地铺的瑞音正用一双满是困顿的眼睛看着她。
“大晚上的一天到晚叹气...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十几年么？”
“...”
萨麦雅毫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无视了瑞音那从来就没经过大脑处理的话。
以萨麦雅现在的年龄来算，如果她真的是更年期，那么恐怕是已经晚了一百多年了...
不对！自己怎么突然认真思考起这个家伙的话了！
萨麦雅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决定不再理会瑞音。
瑞音看到萨麦雅的表现则是挑了挑眉头，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话说回来，你这种实力的恶魔其实不需要睡觉吧。”
“你很清楚，那么还问这种事情干什么？”
萨麦雅看不见瑞音此时的表情，也无从判断瑞音明知故问这种事的理由。
莫非是瑞音突然良心发现决定陪不用睡觉的自己干点大事？比如为了新游骑兵团的未来而奋斗之类的？
得了吧，就萨麦雅对瑞音性格的简单判断，他下一句话绝对是“那你睡不了觉真是可怜啊”这种...
“那我真睡了，你继续醒着吧。”
好过分！比自己想的还要过分啊！
萨麦雅毫不犹豫地坐了起来，把枕头砸向了背对自己的瑞音。
“噗！”
那经年累月没有被枕过也没拿出晒晒的枕头还是有点结实的，至少瑞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到了一般。
“我说你干嘛啊...”
“我睡不了你也别睡！”
“哇...”瑞音一边惊叹着，一边摆出了一张看起来极其欠揍的脸。
“强盗思维。”
“谁管你强不强盗！总之你别给我躺得那么舒服！”
萨麦雅站下床，看来是下定决心准备不让瑞音好好睡觉了。
瑞音看到这一幕也明白恐怕是没得商量了，只能抱怨着“麻烦的团员...”，接着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又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倒了下去。
几乎就是直接摔在地上的瑞音就地躺平，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又撑不住了。
“不行...还是好困...”
“起来啊你！”
萨麦雅一把把瑞音拉了起来，然后狠狠给了瑞音一个大耳巴子！
“pia！”
“卧槽！疼！”
萨麦雅这一巴掌下去瑞音脸上的困意总算是衰退了不少。
看着满脸怒意的萨麦雅，瑞音不由得感慨幸亏自己现在不是人，要是自己还是个普通人被这么又是折颈又是打脸的，估计早就死了。
“所以说我亲爱的小团员，你到底要闹哪样捏？”
“额...”听到瑞音的问话，萨麦雅反而答不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回答出这个答案的萨麦雅也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她只是一时动怒就把瑞音拉起来而已，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到底要瑞音做些什么...或者说瑞音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做点什么吧？
“你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很皮了。”
瑞音随便吐槽了一句话，然后抓了抓头，看了看外面的星空，提出一议：
“要不我带你去看星星？”
听着瑞音的意见，萨麦雅死死地盯着瑞音的双眼，就好像是听到了“我作业没带”这个回答的老师盯着学生一样。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在大半夜傻傻地躺在山顶看天。
星空的确很美，在这种远离城市灯火的孤岛上，仅有空中的星月依旧发着光，躺在山顶，星空宛若触手可及，在那星与星之间仿佛连接着淡淡地银线，勾勒出一个绚丽而又纯粹无暇的图案。
躺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萨麦雅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天空。
实际上，是魔界也没有什么星空可看，大量的魔力覆盖住了整个魔界，夜晚往往天上都是漆黑一片，就算在偶然间抬头，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更别说萨麦雅本人由于身份问题，一直为了人魔战争而忙碌，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有空去看天。
“人类的星空一直都那么漂亮么？”
等萨麦雅反应过来，这句话已经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了。
瑞音侧过脸看了看萨麦雅，那张脸上没有了狰狞与愤怒，只有淡淡的向往。
“羡慕么？”
“老实说，有点。”
“是嘛...生活在魔界的话看不到这种天空是么？”
“嗯。”
一个不再耍宝作死，一个不再无故动怒，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山顶，开始了对话。
“不过，就算是人类的世界，星空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也会有天气不好的时候，那个时候可能就只能看到月亮，如果云厚一点，可能连月亮也没有。”
“那如果晚上漆黑一片不就看不见了么？”
“魔界是那样的么？”瑞音显得有点惊讶。
而萨麦雅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是，魔界一般都是长夜，一直都是夜晚，红月的光芒会一直笼罩整个魔界，没有被云遮住的可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星空。”
“当然咯，现在魔物的力量已经很弱了，魔界现在也只适合普通的荒地差不多而已，但是，气候还是很恶劣，至少是不会允许你躺在地上看天的。”
“是么。”
瑞音心里对魔界有了新的认识，他知道，通过萨麦雅，他会渐渐了解更多关于魔物的事，到那时...
“你还没回答我呢，人类的夜晚如果没有星星和月亮要怎么办啊？”
“...会有灯火。”
“灯火？火把那种吗？”很显然，魔界没有点灯的必要，对人类社会了解几乎为零的萨麦雅只能联想到火把这种照明工具。
“不是。”
瑞音的身上没有任何储物工具，他也不可能搓个灯出来给萨麦雅看。
于是他坐了起来，伸出手指向远方。
“你看那边。”
“嗯？”
萨麦雅看向瑞音所指的方向。
在那边是，遥远的大陆。
在大陆之上，隐约闪烁着橘黄色的光点。
那是来自游骑兵团的灯火。
“那里是？”
“万世。”
“......”
听到瑞音的话，萨麦雅突然沉默了。
“你对那光有什么感觉。”
“很暗，从这里看不大清。”
确实，在这万丈星空下，萨麦雅只能看到岸上的零星光点。
“不过，感觉好像很温暖。”
瑞音看着坐在她旁边的萨麦雅，又看着万世的灯火，他第一次感觉，那曾经对于他而言无比熟悉的火光是那么遥远。
萨麦雅则是一直愣愣地看着远方。
在过去，她所走过的地方只有战火和废墟，像这样默默坐在远处，静静看着人类的世界，是她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的力量衰退到了这般境地，也如果不是她复活了瑞音拉来当游骑兵团长的话...大概她还是只会默默呆在魔界，等着下一轮进攻吧。
不，如果是现在的魔界，用蜷缩说不定会更准确？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其实可以自己做灯的。”
“啊？你会做？”
萨麦雅看着提出这个建议的瑞音，眼里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硬要说，大概只具备一定的理论知识吧...不过，这个东西会做。”
瑞音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引导装置。
“就当做中央部的黑科技吧，这里面储存了相当大数量的民用军用科技的图鉴，灯泡啊，电缆啊里面应该都有建造指南，只要有资源，想要造点灯泡什么的点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欸...”
萨麦雅第一觉得，自家的团长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
当然，用处貌似就仅限于金工电气了...大概就是路边请来修家具的大叔一个级别的。
“会能行吗？”
萨麦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就好像是非常希望这座孤岛能亮起来一样。
“嘛，谁知道呢。”
瑞音又看向了远处，已经看不清的万世。
“不过，也不能让这里一直暗着啊。”
“为什么？”
“因为。”
瑞音的目光移开了万世，望向天空。
“如果不点亮些什么，那我们要怎么在黑暗中知道要去哪里啊。”
那对原本漆黑的双瞳，在此刻又化为猩红，在黑夜之中，仿佛焕发光芒一般，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