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一柄刀
叶苏微愕，心想平日里那些在松溪林中苦修的弟子，最不喜欢的便是这充斥着油烟味道的炊事房。
大抵也只是到了三餐时间挨不过五脏庙的抗议，这才极不情愿入房吃一些膳食。
叶苏起身，走到房门前将木门缓缓拉开，只看到在门外，一个笑容和煦的少年安静站着。
“很意外？”，那少年笑着说道。
“嗯，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第四个人拜访”，叶苏诚然道。
“第四个人？”
少年略做思考，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第三个人想必就是常常来这里吃小灶的姜璃。
这时候，孔小小捧着一只冒着白汽的瓷碗，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谁呀，这是”，他大大咧咧问道。
“钟山，见过孔师兄”，那名少年平静说道。
“奥，就是老四啊”，孔小小向后退了几步，就给钟山腾出了一条道。
除了孔小小，没人知道那句老四指的是钟山今天的战果排名第四，还是真的将他当做了老四。
“钟山就先行谢过孔师兄了”
炊事房是孔小小的地方，他让钟山进，谁也没有异议。
孔小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落满尘埃的竹椅，直接丢给了钟山。
钟山用湿抹布擦了擦，便和叶苏三人一起围坐在了一起。
没人讨厌钟山，不过没谈不上喜欢。
孔小小之所以让他进来，大抵也是因为之前钟山在众人面前帮叶苏抗议了一番。
这个脾气稍有些火爆的少年，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钟山师兄怎么想着来这边了？”，叶苏取了一只瓷碗，在食鼎之中给他盛了一些绿菜红肉，便送到了他手中。
钟山接过微有些烫手的瓷碗，回道：“因为我不喜欢那些人”
“诶嘛，又来一个狼狈为奸的兄弟”，孔小小丝毫不知廉耻地说道。
钟山有些尴尬，心想这位在离山做了三年掌勺大厨的师兄，果然……与众不同。
姜璃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感，只是沉默地从自己碗中夹着一些食物，丢给了哈喇子都快浸湿地面的小白狼。
叶苏身边的二师兄有些幽怨地呜呜了一声，心想那头蠢狼都有人喂，自己主人可真是不中用。
二师兄的那双湛蓝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冲着那正要落下狼牙的白狼嗷呜了一声，倒真有几分威严。
小白狼有些委屈的呜咽一声，可怜楚楚地望向了姜璃。
姜璃对自己的小跟班有些不悦，不过依旧沉默。
肉要靠自己抢，没有人有义务帮你，姜璃如是想到。
可怜小白狼还想挣扎一下，结果嘴边的肉就被二师兄绝然夺走。
二哈的眼神是那么得意骄傲，以至于让正在看着这一幕的钟山都有些困惑。
你一条冰原的极地狗，为啥就能把一头狼百般欺负？
“这……还是狗吗”，钟山喃喃道。
叶苏略微尴尬，心想这蠢货回去定要好生收拾一下，总是欺负人家小白狼算什么好狗？
二师兄自然明白叶苏所想，而它给出的回应，竟然是将狗瓜子放在了小白狼的脑袋上，就像是长辈宠溺揉着晚辈的脑袋一般……
由一犬一狼所掀起的闹剧，很快平息了下来。
釜下柴薪依旧很多，烧的正旺时还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孔小小再回案前神乎其神地切了许多薄如蝉翼的妖兽肉片。
望着孔小小这百般的手法，钟山和姜璃有了同样的想法。
自己来离山修行的这一年中，每天到底吃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叶苏歉意笑了笑，起身到案前揉起了粟粉小麦面。
钟山心头微暖，再看姜璃早已经离开食鼎，到了一处阴暗角落中，抽出了一方崭新的磨石。
少年的腰间有一柄刀，看着和那些小镇子花上几贯铜钱，就能在铁匠铺打的朴刀并无二样。
甚至他手中的这柄刀的刀刃有些铁卷，似乎是强硬劈中一些坚硬事物才能留下来的钝痕。
钟山想着那头被一刀致命的灰熊，以及少年手中的这把刀，心海一阵悍然。
锻体初境，一刀杀灰熊。
就像是叶苏对向天歌说的那样，战斗的胜负不一定都是修为决定的。
结果最重要，至于过程，没人会在乎。
正在钟山发呆的时候，叶苏将一些细长的面条倒入了食鼎之中。
“还能这样吃？”，钟山哑然。
“火锅嘛，什么能吃的都可以涮”，叶苏诚然道。
“真心佩服”
“不要客气”
……
三人围坐在食鼎前，姜璃依旧在认真的打磨着他那柄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拙刀。
钟山从未吃过像是今天一般特殊的食物，无论是在南楚老家，或是秦国北原，这种名为火锅的吃法，闻所未闻。
从食鼎之中捞出的滚烫食物，蘸着孔小小精心酿制的咸肉酱，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回味无穷。
等到柴薪不再猛烈，食鼎中的汤汁逐渐凉了下来时，钟山才有些严肃说道，“向天歌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今天在归途之中，他私下向很多弟子表明了他的态度，总之情况你很不利”
叶苏与孔小小对望，心想他要是对我们友善，还能做出联合吴用谋害他们的事情吗？
“还多谢钟山师兄提醒，我会多多注意的”
也不好冷落了钟山这一片好意，叶苏诚然回道。
“叶师弟，那名内门弟子的死与你真的有关联吗？”，钟山看着他问道。
“人都已经死了，有关无关已经不重要了……大家最看重的，依然是结果”
钟山看着叶苏波澜不惊的眼睛，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明日再来炊事房”，钟山说道。
孔小小奥了一声，就将一人收拾起了那些残羹剩饭。
叶苏自然是要去送送钟山的。
炊事房的门再度开启，清冷月色依然那般。
钟山站在门外月色之下，叶苏立于房中烛光之前。
看着钟山，叶苏疑惑问道，“不怕因为我，让你在离山树敌颇多吗？”
钟山看着叶苏，那两道笔直的剑眉微微一挑，诚然回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叶苏又问。
钟山想了想，而后回道，“我喜真性情，不爱伪君子……在这小小房中，有让我感觉舒服的事情…与人。”
“钟师兄言过了”
“谦虚了”
钟山清朗笑罢，和叶苏告辞后便消失在了炊事房前那斑驳的竹林之中。
大抵也只是到了三餐时间挨不过五脏庙的抗议，这才极不情愿入房吃一些膳食。
叶苏起身，走到房门前将木门缓缓拉开，只看到在门外，一个笑容和煦的少年安静站着。
“很意外？”，那少年笑着说道。
“嗯，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第四个人拜访”，叶苏诚然道。
“第四个人？”
少年略做思考，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第三个人想必就是常常来这里吃小灶的姜璃。
这时候，孔小小捧着一只冒着白汽的瓷碗，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谁呀，这是”，他大大咧咧问道。
“钟山，见过孔师兄”，那名少年平静说道。
“奥，就是老四啊”，孔小小向后退了几步，就给钟山腾出了一条道。
除了孔小小，没人知道那句老四指的是钟山今天的战果排名第四，还是真的将他当做了老四。
“钟山就先行谢过孔师兄了”
炊事房是孔小小的地方，他让钟山进，谁也没有异议。
孔小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落满尘埃的竹椅，直接丢给了钟山。
钟山用湿抹布擦了擦，便和叶苏三人一起围坐在了一起。
没人讨厌钟山，不过没谈不上喜欢。
孔小小之所以让他进来，大抵也是因为之前钟山在众人面前帮叶苏抗议了一番。
这个脾气稍有些火爆的少年，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钟山师兄怎么想着来这边了？”，叶苏取了一只瓷碗，在食鼎之中给他盛了一些绿菜红肉，便送到了他手中。
钟山接过微有些烫手的瓷碗，回道：“因为我不喜欢那些人”
“诶嘛，又来一个狼狈为奸的兄弟”，孔小小丝毫不知廉耻地说道。
钟山有些尴尬，心想这位在离山做了三年掌勺大厨的师兄，果然……与众不同。
姜璃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感，只是沉默地从自己碗中夹着一些食物，丢给了哈喇子都快浸湿地面的小白狼。
叶苏身边的二师兄有些幽怨地呜呜了一声，心想那头蠢狼都有人喂，自己主人可真是不中用。
二师兄的那双湛蓝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冲着那正要落下狼牙的白狼嗷呜了一声，倒真有几分威严。
小白狼有些委屈的呜咽一声，可怜楚楚地望向了姜璃。
姜璃对自己的小跟班有些不悦，不过依旧沉默。
肉要靠自己抢，没有人有义务帮你，姜璃如是想到。
可怜小白狼还想挣扎一下，结果嘴边的肉就被二师兄绝然夺走。
二哈的眼神是那么得意骄傲，以至于让正在看着这一幕的钟山都有些困惑。
你一条冰原的极地狗，为啥就能把一头狼百般欺负？
“这……还是狗吗”，钟山喃喃道。
叶苏略微尴尬，心想这蠢货回去定要好生收拾一下，总是欺负人家小白狼算什么好狗？
二师兄自然明白叶苏所想，而它给出的回应，竟然是将狗瓜子放在了小白狼的脑袋上，就像是长辈宠溺揉着晚辈的脑袋一般……
由一犬一狼所掀起的闹剧，很快平息了下来。
釜下柴薪依旧很多，烧的正旺时还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孔小小再回案前神乎其神地切了许多薄如蝉翼的妖兽肉片。
望着孔小小这百般的手法，钟山和姜璃有了同样的想法。
自己来离山修行的这一年中，每天到底吃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叶苏歉意笑了笑，起身到案前揉起了粟粉小麦面。
钟山心头微暖，再看姜璃早已经离开食鼎，到了一处阴暗角落中，抽出了一方崭新的磨石。
少年的腰间有一柄刀，看着和那些小镇子花上几贯铜钱，就能在铁匠铺打的朴刀并无二样。
甚至他手中的这柄刀的刀刃有些铁卷，似乎是强硬劈中一些坚硬事物才能留下来的钝痕。
钟山想着那头被一刀致命的灰熊，以及少年手中的这把刀，心海一阵悍然。
锻体初境，一刀杀灰熊。
就像是叶苏对向天歌说的那样，战斗的胜负不一定都是修为决定的。
结果最重要，至于过程，没人会在乎。
正在钟山发呆的时候，叶苏将一些细长的面条倒入了食鼎之中。
“还能这样吃？”，钟山哑然。
“火锅嘛，什么能吃的都可以涮”，叶苏诚然道。
“真心佩服”
“不要客气”
……
三人围坐在食鼎前，姜璃依旧在认真的打磨着他那柄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拙刀。
钟山从未吃过像是今天一般特殊的食物，无论是在南楚老家，或是秦国北原，这种名为火锅的吃法，闻所未闻。
从食鼎之中捞出的滚烫食物，蘸着孔小小精心酿制的咸肉酱，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回味无穷。
等到柴薪不再猛烈，食鼎中的汤汁逐渐凉了下来时，钟山才有些严肃说道，“向天歌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今天在归途之中，他私下向很多弟子表明了他的态度，总之情况你很不利”
叶苏与孔小小对望，心想他要是对我们友善，还能做出联合吴用谋害他们的事情吗？
“还多谢钟山师兄提醒，我会多多注意的”
也不好冷落了钟山这一片好意，叶苏诚然回道。
“叶师弟，那名内门弟子的死与你真的有关联吗？”，钟山看着他问道。
“人都已经死了，有关无关已经不重要了……大家最看重的，依然是结果”
钟山看着叶苏波澜不惊的眼睛，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明日再来炊事房”，钟山说道。
孔小小奥了一声，就将一人收拾起了那些残羹剩饭。
叶苏自然是要去送送钟山的。
炊事房的门再度开启，清冷月色依然那般。
钟山站在门外月色之下，叶苏立于房中烛光之前。
看着钟山，叶苏疑惑问道，“不怕因为我，让你在离山树敌颇多吗？”
钟山看着叶苏，那两道笔直的剑眉微微一挑，诚然回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叶苏又问。
钟山想了想，而后回道，“我喜真性情，不爱伪君子……在这小小房中，有让我感觉舒服的事情…与人。”
“钟师兄言过了”
“谦虚了”
钟山清朗笑罢，和叶苏告辞后便消失在了炊事房前那斑驳的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