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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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虎毒食子

    黑色地牢中,鞭子抽打人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无比清晰,楚云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被绑在柱子上打的遍体鳞伤的人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那个被打的鲜血淋漓的人也同样不曾对自己父亲投去哪怕一眼的求饶目光,只是默默的承受,一声也未吭。

    只在嘴角挂着一抹笑,似讽似嘲。

    “停……”楚云叙这时才淡淡吐出一个字,走到楚谨御面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厌恶:“是谁,给你的胆子?去跟卫家接触?你想他们帮你对付谁?”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对付谁?父亲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是谁吗?”楚谨御嘲弄的笑,半垂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楚云叙暴怒的拿过鞭子,愤怒的抽向他。

    不知多久,楚谨御的头发被汗浸湿,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楚云叙才停了手,冷冷道:“别再痴心妄想你哥哥的东西”

    “哈…”楚谨御目光嘲讽:“我才真是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儿子”一个生来尊贵,注定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另一个却只能沦为工具。

    “啪!”楚云叙打了他一巴掌:“混帐!”“对……我混帐”楚谨御嘴角带血,低低的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微微抿唇:“我生来就该为哥铺路,替他挣得所有荣耀,替他背负所有罪恶,让他绝对干净出色的当上这个继承人,对吧,我亲爱的父亲?”

    楚云叙再次暴怒,挥起鞭子狠狠向楚谨御抽去……

    而守在外面的下人,彼此惋惜的互相摇头,更深的低下头。

    外人不知,但在楚家,这却是心照不宣的隐秘,楚家有双子,一明一暗,真正的继承人自然是暗中培养的暗子,明子便是立在明面给那些仇家看的,为的就是保护暗子顺利成长,若有什么龌龊,也可以通通推到明子身上。暗子会干干净净,毫无损害,很划算不是吗?但对这两个一同出生的孩子,未免太过不公,他们也想不通怎么就能狠的下心来牺牲其中一个孩子!都是亲生骨肉不是吗?

    但他们只是下人,这些东西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当年楚家双生子降世,楚云叙将长子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养,也的确,楚家长子楚御空的确不凡,而次子楚谨御由家族长老教养,事实是他亲手教养的十分满意的长子在弟弟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平庸,他的第二子,称的上惊才绝艳,但……那又如何?只要楚云叙不想……

    楚御空依旧深受宠爱,楚谨御的出色只让父亲更加忌惮打压,那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楚御空……御是掌控的意思,空……似是无物却又包容一切,御空即为掌控万物,而楚谨御,虽与兄长的御是一个字,但前面偏偏多了个谨字,父亲是要他受兄长掌控,谨慎安分的当好垫脚石的工作。

    而这些年来,兄长楚御空尚不成气候,父亲愈发警惕自己,担心他会反抗,经常派给他任务,将他外调,不给他发展自己力量的机会,但他依旧暗中一点点的积攒着力量,直到这次跟卫家见面被发觉。

    “家主”一个满头银发,却精神奕奕的老者走了进来,楚云叙见到老者微微一惊:“三叔公,您怎么来了”,楚元贺看了楚谨御一眼:“我看,他也知错了,就到这里吧”,楚云叙微皱眉,楚元贺微微一叹:“我老了,有些事都力不从心,明日我便打算辞去楚家宗老的位置”,楚云叙闻言笑了笑:“三叔公哪里的话,您还老当益壮得很呐,嗯…既然三叔公为这小子说话,那就先饶了他这次。”

    看着楚云叙出去了,楚元贺望着楚谨御叹了口气:“小子,你怎么就那么倔!”楚谨御看着这个教养自己长大的老人,笑笑:“您又何必为了我一次次向楚云叙让步”,楚元贺微微摇头:“早晚都要下来的,小子,我还能保得了你几次,学聪明点,他让你干什么,去做就是了,就是当个工具又怎么了,他总归是你父亲”

    楚谨御微微摇头,他比太叔公更了解那个人,楚元贺亦是无奈,给楚谨御松绑,命人带他回房上药。

    这次仍是一样,楚谨御养好伤后,便被派出执行任务,在杀掉目标人物以后,楚谨御直接带着一身血迹来到了一处陵园,那里风景很好,很清净,土地寸土寸金,比外面的一些黄金地段的房子还要贵,楚谨御缓缓走着,不时擦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

    来到一处墓碑前,缓缓跪下,望着墓碑上柔柔的笑着的女子,轻轻触碰冰凉的石碑,目光幽远,那是他整个冰冷而暗无天日的童年中仅存的温暖,自记事以来,母亲的身体便不好,但对他一直很溺爱,他那时和楚御空的关系还算可以,但后来因父亲的偏心,二人一次次发生冲突,在遭到父亲毒打后,是母亲,总会捧着甜甜的点心去安慰他,在他止住哭泣后便检查他的伤口,给他上药。

    他不是甘于臣服的性子,他生来自负而高傲,骨子里的傲气不允他受制于任何人。

    而之所以忍耐,不过是因为母亲不希望看到同室操戈,兄弟睨墙之事,而他不希望母亲不开心。

    母亲在生下双生子后,本就虚弱的身子像破了一个大洞,无论用什么的药都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很快便会漏光药气,之后……再也无力回天。

    这次楚云叙派他出来,他有了一种隐约的明了,完成任务后,不顾身上的伤,便来到母亲墓前久久跪着,目光晦涩难明,但他只是跪着,静静陪着母亲,当身后的破空声传来,楚谨御不曾回头,目中闪过一丝喟叹和嘲讽,不知叹谁,讽谁……

    身上的剧痛只是一瞬间,楚谨御倒在血泊中,轻笑:父亲……终于动手了么。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望着被血染红的墓碑,嘴唇起合翕动几下,微弱的声音终被风吹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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