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亡命天涯
宽阔的四车道上，身形飘忽的两人正进行着极其惨烈的战斗。
惨烈其实只是对于许一诺而言，他身上的魔血护甲已经溃烂大半，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直流，要不是黑植体远超常人的体质加上特种兵训练有素，他早已经败下阵来。
杨恒不慌不忙挥舞着木剑，森然剑气不时在许一诺身上绽出朵朵血花，他本就不是要取对方性命，此刻只想尽可能消耗对方体力，然后一举擒下。
他能感觉到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远处的大厦顶部，两个人正在默默看着下方的战斗。
“那位小哥的能力非常罕见啊！”穿着热裤白t恤的清秀少女看得津津有味，一缕金发调皮地从太阳帽钻出，在额前微微颤动，宝石般瑰丽的银色眼眸光芒流转，“就是实力弱了点，顶多算是b级。”
“但他很有潜力，只是还不懂得运用黑植体的力量。”
苍老的声音来自于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他身形高大，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刻写着漫长岁月的痕迹，但最深的纹路，是一条从眉心蔓延至左脸颊的伤疤。老人的左眼球通体泛白，显然已经坏死。
他用仅剩的右眼，全神贯注盯着即将溃败的许一诺。
“爷爷把黑潮送过去，就是为了引出现在的局面吧？逼着他跟华夏政府对立，然后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拉进我们组织……唉，可怜的小哥！”少女微微叹息。
老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杨恒的木剑架在了许一诺脖子上。
“是时候了。”老者轻声道。
他蹲下来，把手按在护栏镶嵌的不锈钢管上，低沉的轰鸣声从钢管内部传来，仿佛里面有雷霆肆虐，钢管表面迅速变得凹凸不平，有岩浆一样的红光隐没流转。
一百多米长的护栏钢管透着光和热，在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竟是开始缓缓膨胀蠕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尖刺不断从表面钻出。此刻那根不锈钢已经异化成了怪物模样，它活了过来。
它像大蛇一样盘桓起来，竖起的一端充当了头颅的功能，默默望向面前的老者。
“去吧。”老者轻声道。
话音未落，接到命令的蛇形怪物已经沿着墙壁飞速下潜，透着与身形完全不符的灵活敏捷，沿途留下一道高温烧灼的焦黑痕迹。
大马路上，重伤力竭的许一诺瘫倒在地，虚弱地望向身边的杨恒。
“今天的事，我算是记住了。”许一诺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能不能透个底，我接下来会被送去哪里？”
“我们会对你进行隔离，由研究院的科学家定期进行治疗，尽量清除你体内的毒素。”杨恒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许一诺摇了摇头，喃喃道：“妈耶，果然要去当小白鼠了，我可是还没有女朋友的人，要是被切片了会死不瞑目吧……”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地面微微震颤起来。
正在等电话接通的杨恒脸色微变，他默默按掉手机放回怀里，警惕地观察四周。
咔嚓！
一道小小的裂缝出现在两人之间的路面上，许一诺心里一动，立刻往另一边滚过去，杨恒正想追过去，裂缝突然扩大，一道红色的烈焰轰地一声冲天而起，生生将杨恒逼退。
另一边的许一诺很是欢快地滚着，身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冲天的火柱中忽地飞出一条及腰粗的蟒蛇状怪物，炮管似的头颅红光一闪，无数拳头大小的火球连珠炮似的轰向杨恒。
“妖物！”
杨恒脸色一沉，木剑飞快画圆召出太极盾挡住纷飞的火球。那怪物眼见火球不奏效，竟是直接让那一百多米的夸张身体破土而出，将杨恒围了起来。杨恒木剑连挥，无数青色剑气斩在四周像围墙一样叠起的怪物身上，却是如泥牛入海，完全无效！
怪物盘旋的身体飞速收缩。
被怪物困住的杨恒面不改色，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捏剑诀在虚空中画出一个个青光闪烁的符文，空气中渐渐响起低沉的嗡嗡声，仿佛不知处有万千丝弦震颤不已。
漫天符文环绕中，杨恒忽地竖剑于眉心，闭目低喝道：“急急如律令，开！”
高空中忽地一阵扭曲，一个幽深的巨大漩涡凭空出现，只听得里面有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无数粗大的金色锁链从里面钻出，带着呼啸风声从天而降。
那怪物倒是不管不顾，只想着尽快缩紧身子将杨恒勒死在里面，但它终究慢了一步。漫天挥舞的锁链带着浩然之气降临，或扎进身体或收缩缠绕，顷刻间将那条怪物牢牢锁住。
也不待那怪物挣扎，锁链瞬间收缩，生生将它拉进了天空漩涡内。异象消失，空气再次恢复宁静。杨恒站在残破的马路上扭头四顾，哪里还能找得到许一诺的身影。
天空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附近的街区突然冒出大量手持武器的军人，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杨恒。
“立刻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有人喝道。
杨恒收剑入鞘，看着迎面走来的华夏军沉声道：“我是国都的特派人员，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
马路上的激战到底还是被一些民众看到了，而周康平则是在酒店里接了个电话才知晓这件事。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原本只想洗洗睡的市长大人放下话筒，睡意全无。
许一诺被通缉了！
“这混蛋难道露馅了？”周康平懊恼地摸了摸脑门，缓缓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
现在s市已经被军队掌控，他除了行政上的事宜，其实并没有太多实际上的权限。这次通缉令的发布，执行者除了政府，竟然还有军方。
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调动军方力量？
就在这时，周康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号码，脸色微微一变。
“咱俩的对话不会被监控吧？”周康平刚接通，手机里就传来许一诺略带调侃的声音。
“当然不会。”周康平黑着脸答道，“你小子怎么回事？”
“遇到高人了呗，一个宗教局的小道士。”许一诺声音里透着些许激动，“我一直以为道法什么的都是编出来的，原来还真有！这么算的话，天上是不是也会有神仙？嘿，真想……”
“许一诺，你被通缉了！”周康平沉声打断道。
“猜到啦。”许一诺淡然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去帮忙把海魔给逮回来呗，然后……浪迹天涯，要么去国外要么找个海岛躲着，有宗教局那些家伙在，国内我没法待。”许一诺平静说着，“这几年多亏了你的关照，谢啦！”
周康平没有回答，对于许一诺他很是了解，虽然性子散漫，为人却是正直得很。他其实很想说出提供庇护之类的话，但他身为市长，有着他自己的担当。
他做不到知法犯法。
“通缉令明天才会正式发布，我等下把海魔行动的具体方案发给你，明天天一亮……你就是通缉犯，我是执政者，你不要再联系我了。”周康平沉声道，顿了顿，“不然我会抓你的！”
良久的沉默。
“知道了。”许一诺笑了笑，挂断电话。
他现在藏身于一个豪华小区内，里面住着的富豪基本都搬去了内陆，小区里空无一人。许一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挂掉的手机，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些年来，身边结下的仇家越来越多，真正能谈心的朋友却没几个。或许明天天一亮，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朋友便又没了一个。
他下意识打开微信，看了看通讯录，里面有几百个好友，大多早就没了联系。但在消息栏上面，他看到了一个置顶的微信号：
慕瑾。
许一诺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发了个皱眉的表情过去。
片刻之后，一个同样的皱眉表情回敬过来，伴随着一句话：“受啥刺激了？”
许一诺笑了笑，回复到：“肚子里的蛔虫都没你贴心，这都被你猜到了。”
“呸！”慕瑾秒回，言简意赅，末了又发来信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呗？”
许一诺有些犹豫。
他和慕瑾已经认识好几年了，两人在游戏里的配合堪称心有灵犀，线下也会时常聊天谈心，只是没有见过面，连视频都很少开。
但最初许一诺变异的那段时间里，慕瑾虽然不知情，却也很努力地开导彷徨的他，各种手段逗他开心，帮助他走出了那段阴暗期。
许一诺很清楚慕瑾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有些担心，若是把被通缉的事告诉慕瑾，她会怎么想自己？平常洒脱的许一诺第一次有些患得患失。
一个可爱的问号脸发了过来。
许一诺深吸一口气，发了一句话过去：“我被通缉了。”
接下来的时间，许一诺盯着手机屏幕，仿佛等待宣判一般紧张。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慕瑾的信息迟迟没有出现。
许一诺有些黯然。
他手指飞快点击着小键盘：“你别误会，我没做过坏事，被通缉我也是很无奈。接下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法联系了，因为怕手机会被定位……”
心里的话一股脑发了出去，许一诺最后看了眼屏幕，正想捏碎手机扔掉，这时一个视频通话请求突然发了过来。
许一诺愣住了。
屏幕上的女子不修妆容，披肩黑发随意束在脑后，粉嫩的脸庞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灵动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屏幕，颇有些呆萌。
许一诺笑了，点开了视频通话。
“哎，你那光线太暗了，都看不清。”女孩子嘟囔道，“这样我很亏啊。”
“没事，我其实还是很帅的。”许一诺厚着脸皮道。
“呸！”女孩笑骂道，末了又说道，“我刚才去问朋友要了个软件，等下会发到你手机上，你安装之后，除了我没人能定位你的手机。”
“瑾姐威武！”
“哈哈哈我在黑客界也算是王者段位的人，这点事情简直小意思啦。”女孩子很是得意，顿了顿，“联系还是得联系的，毕竟你可是我的内定cp啊！”
许一诺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了。
“我有事，先闪啦！”女孩子似乎有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有些泛红，就要挂掉电话，“记住啦，我全名叫赵慕瑾。”
通话结束。
许一诺傻笑着，静静看着屏幕。
对于一个有望脱单的人，还有什么是值得畏惧的呢？
惨烈其实只是对于许一诺而言，他身上的魔血护甲已经溃烂大半，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直流，要不是黑植体远超常人的体质加上特种兵训练有素，他早已经败下阵来。
杨恒不慌不忙挥舞着木剑，森然剑气不时在许一诺身上绽出朵朵血花，他本就不是要取对方性命，此刻只想尽可能消耗对方体力，然后一举擒下。
他能感觉到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远处的大厦顶部，两个人正在默默看着下方的战斗。
“那位小哥的能力非常罕见啊！”穿着热裤白t恤的清秀少女看得津津有味，一缕金发调皮地从太阳帽钻出，在额前微微颤动，宝石般瑰丽的银色眼眸光芒流转，“就是实力弱了点，顶多算是b级。”
“但他很有潜力，只是还不懂得运用黑植体的力量。”
苍老的声音来自于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他身形高大，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刻写着漫长岁月的痕迹，但最深的纹路，是一条从眉心蔓延至左脸颊的伤疤。老人的左眼球通体泛白，显然已经坏死。
他用仅剩的右眼，全神贯注盯着即将溃败的许一诺。
“爷爷把黑潮送过去，就是为了引出现在的局面吧？逼着他跟华夏政府对立，然后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拉进我们组织……唉，可怜的小哥！”少女微微叹息。
老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杨恒的木剑架在了许一诺脖子上。
“是时候了。”老者轻声道。
他蹲下来，把手按在护栏镶嵌的不锈钢管上，低沉的轰鸣声从钢管内部传来，仿佛里面有雷霆肆虐，钢管表面迅速变得凹凸不平，有岩浆一样的红光隐没流转。
一百多米长的护栏钢管透着光和热，在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竟是开始缓缓膨胀蠕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尖刺不断从表面钻出。此刻那根不锈钢已经异化成了怪物模样，它活了过来。
它像大蛇一样盘桓起来，竖起的一端充当了头颅的功能，默默望向面前的老者。
“去吧。”老者轻声道。
话音未落，接到命令的蛇形怪物已经沿着墙壁飞速下潜，透着与身形完全不符的灵活敏捷，沿途留下一道高温烧灼的焦黑痕迹。
大马路上，重伤力竭的许一诺瘫倒在地，虚弱地望向身边的杨恒。
“今天的事，我算是记住了。”许一诺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能不能透个底，我接下来会被送去哪里？”
“我们会对你进行隔离，由研究院的科学家定期进行治疗，尽量清除你体内的毒素。”杨恒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许一诺摇了摇头，喃喃道：“妈耶，果然要去当小白鼠了，我可是还没有女朋友的人，要是被切片了会死不瞑目吧……”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地面微微震颤起来。
正在等电话接通的杨恒脸色微变，他默默按掉手机放回怀里，警惕地观察四周。
咔嚓！
一道小小的裂缝出现在两人之间的路面上，许一诺心里一动，立刻往另一边滚过去，杨恒正想追过去，裂缝突然扩大，一道红色的烈焰轰地一声冲天而起，生生将杨恒逼退。
另一边的许一诺很是欢快地滚着，身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冲天的火柱中忽地飞出一条及腰粗的蟒蛇状怪物，炮管似的头颅红光一闪，无数拳头大小的火球连珠炮似的轰向杨恒。
“妖物！”
杨恒脸色一沉，木剑飞快画圆召出太极盾挡住纷飞的火球。那怪物眼见火球不奏效，竟是直接让那一百多米的夸张身体破土而出，将杨恒围了起来。杨恒木剑连挥，无数青色剑气斩在四周像围墙一样叠起的怪物身上，却是如泥牛入海，完全无效！
怪物盘旋的身体飞速收缩。
被怪物困住的杨恒面不改色，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捏剑诀在虚空中画出一个个青光闪烁的符文，空气中渐渐响起低沉的嗡嗡声，仿佛不知处有万千丝弦震颤不已。
漫天符文环绕中，杨恒忽地竖剑于眉心，闭目低喝道：“急急如律令，开！”
高空中忽地一阵扭曲，一个幽深的巨大漩涡凭空出现，只听得里面有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无数粗大的金色锁链从里面钻出，带着呼啸风声从天而降。
那怪物倒是不管不顾，只想着尽快缩紧身子将杨恒勒死在里面，但它终究慢了一步。漫天挥舞的锁链带着浩然之气降临，或扎进身体或收缩缠绕，顷刻间将那条怪物牢牢锁住。
也不待那怪物挣扎，锁链瞬间收缩，生生将它拉进了天空漩涡内。异象消失，空气再次恢复宁静。杨恒站在残破的马路上扭头四顾，哪里还能找得到许一诺的身影。
天空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附近的街区突然冒出大量手持武器的军人，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杨恒。
“立刻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有人喝道。
杨恒收剑入鞘，看着迎面走来的华夏军沉声道：“我是国都的特派人员，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
马路上的激战到底还是被一些民众看到了，而周康平则是在酒店里接了个电话才知晓这件事。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原本只想洗洗睡的市长大人放下话筒，睡意全无。
许一诺被通缉了！
“这混蛋难道露馅了？”周康平懊恼地摸了摸脑门，缓缓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
现在s市已经被军队掌控，他除了行政上的事宜，其实并没有太多实际上的权限。这次通缉令的发布，执行者除了政府，竟然还有军方。
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调动军方力量？
就在这时，周康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号码，脸色微微一变。
“咱俩的对话不会被监控吧？”周康平刚接通，手机里就传来许一诺略带调侃的声音。
“当然不会。”周康平黑着脸答道，“你小子怎么回事？”
“遇到高人了呗，一个宗教局的小道士。”许一诺声音里透着些许激动，“我一直以为道法什么的都是编出来的，原来还真有！这么算的话，天上是不是也会有神仙？嘿，真想……”
“许一诺，你被通缉了！”周康平沉声打断道。
“猜到啦。”许一诺淡然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去帮忙把海魔给逮回来呗，然后……浪迹天涯，要么去国外要么找个海岛躲着，有宗教局那些家伙在，国内我没法待。”许一诺平静说着，“这几年多亏了你的关照，谢啦！”
周康平没有回答，对于许一诺他很是了解，虽然性子散漫，为人却是正直得很。他其实很想说出提供庇护之类的话，但他身为市长，有着他自己的担当。
他做不到知法犯法。
“通缉令明天才会正式发布，我等下把海魔行动的具体方案发给你，明天天一亮……你就是通缉犯，我是执政者，你不要再联系我了。”周康平沉声道，顿了顿，“不然我会抓你的！”
良久的沉默。
“知道了。”许一诺笑了笑，挂断电话。
他现在藏身于一个豪华小区内，里面住着的富豪基本都搬去了内陆，小区里空无一人。许一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挂掉的手机，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些年来，身边结下的仇家越来越多，真正能谈心的朋友却没几个。或许明天天一亮，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朋友便又没了一个。
他下意识打开微信，看了看通讯录，里面有几百个好友，大多早就没了联系。但在消息栏上面，他看到了一个置顶的微信号：
慕瑾。
许一诺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发了个皱眉的表情过去。
片刻之后，一个同样的皱眉表情回敬过来，伴随着一句话：“受啥刺激了？”
许一诺笑了笑，回复到：“肚子里的蛔虫都没你贴心，这都被你猜到了。”
“呸！”慕瑾秒回，言简意赅，末了又发来信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呗？”
许一诺有些犹豫。
他和慕瑾已经认识好几年了，两人在游戏里的配合堪称心有灵犀，线下也会时常聊天谈心，只是没有见过面，连视频都很少开。
但最初许一诺变异的那段时间里，慕瑾虽然不知情，却也很努力地开导彷徨的他，各种手段逗他开心，帮助他走出了那段阴暗期。
许一诺很清楚慕瑾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有些担心，若是把被通缉的事告诉慕瑾，她会怎么想自己？平常洒脱的许一诺第一次有些患得患失。
一个可爱的问号脸发了过来。
许一诺深吸一口气，发了一句话过去：“我被通缉了。”
接下来的时间，许一诺盯着手机屏幕，仿佛等待宣判一般紧张。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慕瑾的信息迟迟没有出现。
许一诺有些黯然。
他手指飞快点击着小键盘：“你别误会，我没做过坏事，被通缉我也是很无奈。接下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法联系了，因为怕手机会被定位……”
心里的话一股脑发了出去，许一诺最后看了眼屏幕，正想捏碎手机扔掉，这时一个视频通话请求突然发了过来。
许一诺愣住了。
屏幕上的女子不修妆容，披肩黑发随意束在脑后，粉嫩的脸庞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灵动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屏幕，颇有些呆萌。
许一诺笑了，点开了视频通话。
“哎，你那光线太暗了，都看不清。”女孩子嘟囔道，“这样我很亏啊。”
“没事，我其实还是很帅的。”许一诺厚着脸皮道。
“呸！”女孩笑骂道，末了又说道，“我刚才去问朋友要了个软件，等下会发到你手机上，你安装之后，除了我没人能定位你的手机。”
“瑾姐威武！”
“哈哈哈我在黑客界也算是王者段位的人，这点事情简直小意思啦。”女孩子很是得意，顿了顿，“联系还是得联系的，毕竟你可是我的内定cp啊！”
许一诺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了。
“我有事，先闪啦！”女孩子似乎有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有些泛红，就要挂掉电话，“记住啦，我全名叫赵慕瑾。”
通话结束。
许一诺傻笑着，静静看着屏幕。
对于一个有望脱单的人，还有什么是值得畏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