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慈悲与大屠杀（四）
严格来说，包装客户就是在金融作假。
塞勒斯做事，恪守得是个人的道德底线，而不是混沌公司的规章制度。因为追逐利息的金融公司，是没有任何底线原则的，为了100%的利益它就要吃人，而为了300%的利益它将藐视世间一切良善与真理。
灰袍法师可以以自己的道德良知和职业操守，许下承诺。他能凭借自己资深的职业经验，判断出提督一职的优异资质远远超出了很多优质客户，而且这笔业务的风险可以把控。
所以为了业绩，他第一次主动为客户提供了包装，联系上了外访组的人员。
但是声称绝不参与金融作假的塞勒斯，此时并未觉悟到：若是不能做到防微杜渐，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踩线了就是踩底线了，原则性荡然无存。
『巴尔古夫说过：客户经理，是公司审核客户并控制风险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容易崩溃的一条战线。』塞勒斯寻思着，坚信自己绝对不会是大坝上的蚁穴。他随即告别了伏地魔。
灰袍法师原本向黑魔王提议“朋友一起到附近聚个餐，喝点小酒。”，结果被一脸感到难以置信的伏地魔，用“蠢货！”和杀气腾腾的眼神怼了回来，秒怂。
『说得也对，销售和审核区分开职责后，我一个客户经理跟外访人员只能是地下勾搭，见光死。』灰袍法师这么想着，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全部工作。
他耸了耸肩，掏出自己的九头蛇工牌，在魔导机器上打完卡，下班了。叫上了魔物娘和德古莉娜，走出了随从区的时候，塞勒斯才想起家里还有一只等了一整天的舰娘。
他只得转身向下水道走去，趁夜去鼠道和蒂诺瓦高地。
……
灰袍法师一早便披上了战袍。室外是晴朗、温和的好天气，正是适合搞大屠杀的日子。
他个人账户上剩余的三万金加隆，昨晚全砸进了挽歌号，留了点零头也花在了卷轴和药剂上。目前“魔导飞行战舰/舰装”正在进一步升级，增加魔导炉以加强动力。因为木质材料全被替换为金属的缘故，先前的挽歌号几乎丧失了浮空的能力。
『嘿，带了三个“秘书”，却是兜里没有一个子儿，够装的。』塞勒斯自嘲，再三叮嘱也被他拐带上了的舰娘：“等会儿别出声，乖乖站好。”
“我会老老♂实实地当花♂瓶。”哲学少女乖巧地点点头，能被带出来她就很开心了。在黑海岸边蹲守了那么多年的瓦格娘，最害怕一个人独处。
塞勒斯在贵宾室里等待着，隔壁传来了音乐声。会所的会场销售已经开始了多一会儿了，很快就需要“权威讲师”上场。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金证基金会特约贵宾、荣誉顾问，公会城散财金童、金融财爷、天使出资人、著名讲师，西斯法师！”
基金会的督导员信口开河，草稿也不打，就顺嘴给塞勒斯加上了一大堆头衔。
“哦哦哦！”“财爷，财爷来了！”台下一阵骚动，早已被高额回报诱惑得散失理智的人们，急迫地期待着灰袍法师的登场。
塞勒斯缓步走到讲台上，没有不合时宜的微笑，却向人们微鞠一躬。他坦然接受了场地所有客户的鼓掌和欢呼。他能看见他们眼里的欲望。
灰袍法师就这么淡然地瞧着台下利欲熏心的众人，他在巧用沉默为演讲作铺垫，他打理默念着自己的腹稿，他找准了目标正在霍霍磨刀。
台下渐渐因为他的悄无声息，而安静下来，直到听众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可闻。
塞勒斯又向前倾斜了下上半身，才开口。他知道说真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我是个销售员，今天来，目的——其实是为了向大家卖东西……”
“哎？”众人惊异万分，又被吊足了胃口。
“我要卖给大家的是什么呢——”塞勒斯举起了屠刀：“钱，金加隆！”
“好！”“买！”“好啊！”“财爷就是财爷啊！”
金证基金会可是专业的非法集资，找来的客户都是颇具身家，却又无甚背景。客户们小富偏安，又不似豪商巨富的人脉可以呼风唤雨，自然便如羊群，被恶狼盯上了。
塞勒斯自认不是恶人，然而公会城内便是百鬼妖魔日夜出没、魑魅魍魉各方登场，恶鬼喧嚣才是最上一等。灰袍法师若不能青面獠牙，便不配与鬼同路，不过一丧胆亡魂，行尸走肉罢了。
他得有个度，把握住分寸。
塞勒斯的演讲没什么水平，不过是着重强调了“借款二分”与“收益六分”，翻来覆去得念叨着“用虚无的个人信用，换来实在的金币”。
他这话是故意说反了：个人信用是实在的，基金会承诺的收益才是虚无的。
不过这没什么，塞勒斯确实是以“讲师”身份来的。有教无类，学习就要身体力行、实践出真知！
『只要把握好借款的额度，让台下众人能够承受得起，“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收点学费又有何妨？』
『吃亏是福啊！』塞勒斯暗忖。
他的演讲结束后，基金会专门安排了一间大贵宾室给他。现在灰袍法师被一大群疯癫的客户围坐着，人人都想从他那里拿到金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塞勒斯钱包里。
塞勒斯深知同时处理一大群客户完全是一场销售灾难：他只有一张嘴，无法同时应酬所有人，难免出现厚此薄彼，从而凉了客户们一片“热心”。
“这样，大家的这个借款要求，我一定满足。钱——绝对会交到大家手里的！我一个人，就能影响到公会城内所有的金融公司。所以这点承诺，请大家放心！”
『只是转个手而已。嘿嘿，差不多和所有公司的同行都对接好了，单子飞出转一圈，没毛病。』
“今天我还有一些重要的日程安排，就先和大家说一声抱歉了，确实太忙了，每个人都找我借钱。我的秘书都在这里……”
『先闪人，吃着嘴里，盯着锅里的，慢慢来。』
“来，秘书，帮我记一下各位先生女士的通讯号，也记一下个人简况。”“诸位，我就先告退一步，稍后一定和大家约好时间，细细商谈……”
灰袍法师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向客户们微鞠一躬。塞勒斯应付完群情激昂、亢奋不已的客户们，用脱身之计避免了一场大灾难。
他拿着屠刀，随意地在客户们身上割来割去，却小心谨慎地控制住力度，以免一不注意将人家给一刀宰死了。
“呼！”走出会所，参加完第一次会销的塞勒斯长出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个隐蔽角落，等待“秘书们”完工后与他汇合。
“嗯？哎，忙起来了忙死人，闲起来外面白跑一天。”塞勒斯还没歇上一口气，便接到了通讯。他掏出水晶球，立刻感觉到惊异。
通话是之前那户客户拨打来的。臭骂一顿灰袍法师是骗子的客户，却再次觍着脸联系了他。
塞勒斯大感意外，于是忙完回到公司后，又约见了客户。这一家人其实是素食派的吸血鬼，男的叫爱德华，女的名贝拉，小宝宝的名字塞勒斯毫不关心。
“对不住！对不住！西斯法师，我嘴欠抽，我嘴贱，您贵人多忘事，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见面，爱德华便郑重无比的向塞勒斯道歉，一再赔罪。冷静下来后，他才在贝拉劝说下，意识到是塞勒斯大力帮了他们一家人。他却不识好心、不知好歹，恶语相向。
“没什么，我是客户经理嘛，要讲职业道德。生气好，发火等于减压嘛，有什么气就冲我发，减缓下压力。”
“再说了，混沌融资公司是甲方，我这个员工和你们客户，那都是乙方，对不对？所以呢，乙方帮甲方，那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哈哈。”
灰袍法师可是客户经理，满嘴鬼话，几句话就化解了会谈的尴尬气氛。而且他用一两句俏皮话，不动声色便把客户们哄高兴了。
“我肯定是愿意帮助你们办理借款的，不过你们真得想好了吗？”塞勒斯诚恳而认真地向客户们问道，并且十分专业地向他们重新介绍了一边借款业务。
灰袍法师讲得很细致，很明晰，通透无比。爱德华和贝拉仔细地听着说明，最终严肃衡量了一番，表态希望通过塞勒斯借款。
“西斯法师，我们信任你。你是个好人！”贝拉感激地向塞勒斯点头。
“西斯法师，之前确实对不住！我们详尽考虑了，利息高，就少借一点，压力小一点，尽早还完借款。毕竟有了宝宝，无论如何不能再在环境恶劣的地方租房住了……”爱德华言辞恳切地向塞勒斯请求。
灰袍法师其实不愿做这笔业务，不过既然客户下定决心了，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他只要尽力、专业地把这笔借款的利息办理到最低便好。
“行了！这笔借款交给我办，你们放心。”塞勒斯打断了爱德华的话，向客户们许了一个庄严承诺。
“对了，西斯是个化名，多理解。我叫塞勒斯．西利奥托。”他说。
塞勒斯做事，恪守得是个人的道德底线，而不是混沌公司的规章制度。因为追逐利息的金融公司，是没有任何底线原则的，为了100%的利益它就要吃人，而为了300%的利益它将藐视世间一切良善与真理。
灰袍法师可以以自己的道德良知和职业操守，许下承诺。他能凭借自己资深的职业经验，判断出提督一职的优异资质远远超出了很多优质客户，而且这笔业务的风险可以把控。
所以为了业绩，他第一次主动为客户提供了包装，联系上了外访组的人员。
但是声称绝不参与金融作假的塞勒斯，此时并未觉悟到：若是不能做到防微杜渐，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踩线了就是踩底线了，原则性荡然无存。
『巴尔古夫说过：客户经理，是公司审核客户并控制风险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容易崩溃的一条战线。』塞勒斯寻思着，坚信自己绝对不会是大坝上的蚁穴。他随即告别了伏地魔。
灰袍法师原本向黑魔王提议“朋友一起到附近聚个餐，喝点小酒。”，结果被一脸感到难以置信的伏地魔，用“蠢货！”和杀气腾腾的眼神怼了回来，秒怂。
『说得也对，销售和审核区分开职责后，我一个客户经理跟外访人员只能是地下勾搭，见光死。』灰袍法师这么想着，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全部工作。
他耸了耸肩，掏出自己的九头蛇工牌，在魔导机器上打完卡，下班了。叫上了魔物娘和德古莉娜，走出了随从区的时候，塞勒斯才想起家里还有一只等了一整天的舰娘。
他只得转身向下水道走去，趁夜去鼠道和蒂诺瓦高地。
……
灰袍法师一早便披上了战袍。室外是晴朗、温和的好天气，正是适合搞大屠杀的日子。
他个人账户上剩余的三万金加隆，昨晚全砸进了挽歌号，留了点零头也花在了卷轴和药剂上。目前“魔导飞行战舰/舰装”正在进一步升级，增加魔导炉以加强动力。因为木质材料全被替换为金属的缘故，先前的挽歌号几乎丧失了浮空的能力。
『嘿，带了三个“秘书”，却是兜里没有一个子儿，够装的。』塞勒斯自嘲，再三叮嘱也被他拐带上了的舰娘：“等会儿别出声，乖乖站好。”
“我会老老♂实实地当花♂瓶。”哲学少女乖巧地点点头，能被带出来她就很开心了。在黑海岸边蹲守了那么多年的瓦格娘，最害怕一个人独处。
塞勒斯在贵宾室里等待着，隔壁传来了音乐声。会所的会场销售已经开始了多一会儿了，很快就需要“权威讲师”上场。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金证基金会特约贵宾、荣誉顾问，公会城散财金童、金融财爷、天使出资人、著名讲师，西斯法师！”
基金会的督导员信口开河，草稿也不打，就顺嘴给塞勒斯加上了一大堆头衔。
“哦哦哦！”“财爷，财爷来了！”台下一阵骚动，早已被高额回报诱惑得散失理智的人们，急迫地期待着灰袍法师的登场。
塞勒斯缓步走到讲台上，没有不合时宜的微笑，却向人们微鞠一躬。他坦然接受了场地所有客户的鼓掌和欢呼。他能看见他们眼里的欲望。
灰袍法师就这么淡然地瞧着台下利欲熏心的众人，他在巧用沉默为演讲作铺垫，他打理默念着自己的腹稿，他找准了目标正在霍霍磨刀。
台下渐渐因为他的悄无声息，而安静下来，直到听众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可闻。
塞勒斯又向前倾斜了下上半身，才开口。他知道说真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我是个销售员，今天来，目的——其实是为了向大家卖东西……”
“哎？”众人惊异万分，又被吊足了胃口。
“我要卖给大家的是什么呢——”塞勒斯举起了屠刀：“钱，金加隆！”
“好！”“买！”“好啊！”“财爷就是财爷啊！”
金证基金会可是专业的非法集资，找来的客户都是颇具身家，却又无甚背景。客户们小富偏安，又不似豪商巨富的人脉可以呼风唤雨，自然便如羊群，被恶狼盯上了。
塞勒斯自认不是恶人，然而公会城内便是百鬼妖魔日夜出没、魑魅魍魉各方登场，恶鬼喧嚣才是最上一等。灰袍法师若不能青面獠牙，便不配与鬼同路，不过一丧胆亡魂，行尸走肉罢了。
他得有个度，把握住分寸。
塞勒斯的演讲没什么水平，不过是着重强调了“借款二分”与“收益六分”，翻来覆去得念叨着“用虚无的个人信用，换来实在的金币”。
他这话是故意说反了：个人信用是实在的，基金会承诺的收益才是虚无的。
不过这没什么，塞勒斯确实是以“讲师”身份来的。有教无类，学习就要身体力行、实践出真知！
『只要把握好借款的额度，让台下众人能够承受得起，“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收点学费又有何妨？』
『吃亏是福啊！』塞勒斯暗忖。
他的演讲结束后，基金会专门安排了一间大贵宾室给他。现在灰袍法师被一大群疯癫的客户围坐着，人人都想从他那里拿到金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塞勒斯钱包里。
塞勒斯深知同时处理一大群客户完全是一场销售灾难：他只有一张嘴，无法同时应酬所有人，难免出现厚此薄彼，从而凉了客户们一片“热心”。
“这样，大家的这个借款要求，我一定满足。钱——绝对会交到大家手里的！我一个人，就能影响到公会城内所有的金融公司。所以这点承诺，请大家放心！”
『只是转个手而已。嘿嘿，差不多和所有公司的同行都对接好了，单子飞出转一圈，没毛病。』
“今天我还有一些重要的日程安排，就先和大家说一声抱歉了，确实太忙了，每个人都找我借钱。我的秘书都在这里……”
『先闪人，吃着嘴里，盯着锅里的，慢慢来。』
“来，秘书，帮我记一下各位先生女士的通讯号，也记一下个人简况。”“诸位，我就先告退一步，稍后一定和大家约好时间，细细商谈……”
灰袍法师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向客户们微鞠一躬。塞勒斯应付完群情激昂、亢奋不已的客户们，用脱身之计避免了一场大灾难。
他拿着屠刀，随意地在客户们身上割来割去，却小心谨慎地控制住力度，以免一不注意将人家给一刀宰死了。
“呼！”走出会所，参加完第一次会销的塞勒斯长出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个隐蔽角落，等待“秘书们”完工后与他汇合。
“嗯？哎，忙起来了忙死人，闲起来外面白跑一天。”塞勒斯还没歇上一口气，便接到了通讯。他掏出水晶球，立刻感觉到惊异。
通话是之前那户客户拨打来的。臭骂一顿灰袍法师是骗子的客户，却再次觍着脸联系了他。
塞勒斯大感意外，于是忙完回到公司后，又约见了客户。这一家人其实是素食派的吸血鬼，男的叫爱德华，女的名贝拉，小宝宝的名字塞勒斯毫不关心。
“对不住！对不住！西斯法师，我嘴欠抽，我嘴贱，您贵人多忘事，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见面，爱德华便郑重无比的向塞勒斯道歉，一再赔罪。冷静下来后，他才在贝拉劝说下，意识到是塞勒斯大力帮了他们一家人。他却不识好心、不知好歹，恶语相向。
“没什么，我是客户经理嘛，要讲职业道德。生气好，发火等于减压嘛，有什么气就冲我发，减缓下压力。”
“再说了，混沌融资公司是甲方，我这个员工和你们客户，那都是乙方，对不对？所以呢，乙方帮甲方，那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哈哈。”
灰袍法师可是客户经理，满嘴鬼话，几句话就化解了会谈的尴尬气氛。而且他用一两句俏皮话，不动声色便把客户们哄高兴了。
“我肯定是愿意帮助你们办理借款的，不过你们真得想好了吗？”塞勒斯诚恳而认真地向客户们问道，并且十分专业地向他们重新介绍了一边借款业务。
灰袍法师讲得很细致，很明晰，通透无比。爱德华和贝拉仔细地听着说明，最终严肃衡量了一番，表态希望通过塞勒斯借款。
“西斯法师，我们信任你。你是个好人！”贝拉感激地向塞勒斯点头。
“西斯法师，之前确实对不住！我们详尽考虑了，利息高，就少借一点，压力小一点，尽早还完借款。毕竟有了宝宝，无论如何不能再在环境恶劣的地方租房住了……”爱德华言辞恳切地向塞勒斯请求。
灰袍法师其实不愿做这笔业务，不过既然客户下定决心了，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他只要尽力、专业地把这笔借款的利息办理到最低便好。
“行了！这笔借款交给我办，你们放心。”塞勒斯打断了爱德华的话，向客户们许了一个庄严承诺。
“对了，西斯是个化名，多理解。我叫塞勒斯．西利奥托。”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