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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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 欢迎您的到来(大结局)

    微光历第4839年10月26日。

    “各位收看星界直播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这里是微光共和国迦奎恩主星,第17255个星界通道的座落仪式。”

    漂浮在灰色天空中的机械,将散发着灰色波纹的圆筒对向了远方。

    “微光共和国已经持续了近五千年,从最开始的单体世界发展到了今日的廓德拉星云,这离不开每一个帝国公民的努力,这也是亿万种族共同奋斗的结果。”

    远处,数十艘巨大的星际战舰从星空之中下落,一片又一片圆形环门的支段,从战舰下方的吊索缓缓拼接并组装一道圆形的拱门。

    随着地底的灰色能量涌入通道,空无一物的大门瞬间变成了灰色的镜面。

    强光闪过,镜面中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褐色星球。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所见到的就是气态行星doq-7821,它是伊格纳兹浮游智慧生物的母星,这也是第……”

    星界之门的灰色能量忽然爆发出一道波纹,大门基座下方的大地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们的直播影像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故障,看起来是恒星风暴的缘故……”

    很快,灰色能量的异动传播到了整个迦奎恩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魔力驱动的舰船从空中坠向地面,能量支撑的天空之城崩析瓦解。

    迦奎恩世界所有的星界之门开始出现了能量虹吸的现象,肉眼可见的月球、漂浮在近空间的太空物体、数光年以外的小行星遭受了巨大引力的牵引,朝着漩涡的核心撞来。

    空气中出现了一道光圈,一只苍老干枯的手臂破空而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穿过了空间壁障,来到了迦奎恩的天空中。

    睁圆了浑浊的双眼,张开了皲裂的嘴唇,老者颤抖着呼喊道。

    “是你吗?是你吗?!父神!你终于想起这一片世界了?!”

    身体凌空飞向了上方,越飞越高。

    停留在了世界上空的静谧之中,看着身边呼啸而过砸向地表的火球、眼中越来越近的月亮,老人张开了双臂,向这无尽的宇宙献出了怀抱:“没有人了……大家已都离我远去,只留我孤独在此,履行着当初的约定!”

    感受着身体被巨大的牵引力拉扯撕裂,白发老者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了解脱般的微笑。

    “带我走吧……”

    万籁无声,众灵殷虚。

    ……

    一切皆白。

    放眼望去,没有界限,没有线面。

    这里没有所谓的方向。

    也没有所谓的存在。

    孤独的思维游弋在此。

    凡人和神祇,究竟意味着什么?

    世界的存在,到底是善还是恶?

    我是什么。

    一个男孩,看不清模样,在白色空间中奔跑而来,牵住了孤独灵魂的右手,带着他慢慢前行。

    男孩:“为什么要诞生?”

    灵魂:“因为使命……”

    男孩:“使命?”

    灵魂:“创造……保护……毁灭。”

    男孩:“何时结束?”

    灵魂:“周而复始,轮回不尽。”

    一根根线条在白色中,延续生长。

    一位少年,看不清模样,从虚无中走出,牵住了灵魂的左手,陪伴他继续旅程。

    少年:“为什么要旅行?”

    灵魂:“因为疑惑。”

    少年:“疑惑?”

    灵魂:“选择。”

    少年:“何时抵达?”

    灵魂:“死亡与虚无。”

    一片片色彩充斥在空间里,泼染交汇。

    青年和老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灵魂的身边。

    青年和老人:“为什么要结束?”

    灵魂:“因为必然。”

    青年和老人:“何来必然?”

    灵魂:“不存在永恒。”

    空间的墙壁轰然坍塌。

    浩瀚的星海之中,不计其数的灵魂聚集在了一起。

    “我是名字叫做尼达姆。”

    “我的名字叫做塞拉。”

    “我的名字叫做德莲。”

    ……

    男孩、少年、青年和老人,与灵魂聚集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体。

    “我的名字叫做伊莱。”

    ……

    伊莱继续前行,进入了一间宽广的灰色房间。

    房间内没有装饰、没有家具,仅仅在面对大门的高墙上,挂着巨大的时钟,钟面上只有秒针和分针,永远停在十二点的方向。

    在他踏入房间的第一步起,秒针开始移动,分针丝毫未动。

    一个人影从里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蒙着厚厚面纱的命运女神,向着伊莱微微屈身。

    “至高者伊莱,欢迎您的到来……”

    伊莱看向女人,不发一言。

    伊芙琳双掌相对,缓缓伸出,周遭黑色的墙壁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自我牺牲,以享有神的荣光?”

    “我的弟弟,你找到了钥匙……”

    “有一位叫奥康纳的流浪法师想要见你!”

    画面仍在继续,命运女神看向伊莱的双眼,再看向身后的巨钟,秒针转过了一圈,但分针仍未移动。

    “哈哈哈!太好了!感谢科恩的眷顾!为我送来了一个好学徒!”

    “真搞不懂,这样弱小的人,与吾主共用一体还姐弟相称……”

    “我也实在是很烦恼,像我这样的名人,无论走到哪里总会被别人认出……”

    伊芙琳朝着伊莱走近了一些,对方没有丝毫感情的双眼让女人失望的转过头去,秒针又转了一圈,分针还是未动。

    “每个人的灵魂都像是沙子。原本在诞生之时,只不过是一片混沌,无形无相。只有在经历了水火的侵溶,和事物的糅压后,才能形成属于自己的形状。”

    “孩子,在这世间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去做选择。不用去考虑什么,用你灵魂中善恶的执念,给你的心灵一个答案吧。”

    “人有必须做选择的时候,但更多的时间里,我们学习的是如何去放弃……”

    伊莱的脸抽动了一下,命运女神却将注意力放在了钟盘之上,秒针又转了一圈,分针还是未动。

    “萨伊娜只是在做母后让我做的事情,让人掉下去不是我想要的……再说了,把人都杀光了,到处都是废墟,四处都找不到好玩的好吃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像你这样孤身行走在望崖城中的女孩子,应该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安全!”

    “别废话了!我的餐厅就在那里,带上你的东西,和我走!”

    伊莱的眼睛随着画面转动,伊芙琳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我店里新的服务生,以……嗯……塔玛拉……”

    “不需要了。自己的事情不能总想着别人帮忙,而那个小子……他在那里会更快乐。”

    “铁锚……抓走了葛莉……”

    伊莱的脸上有了表情,伊芙琳希冀的看向钟表,秒针又转了一圈,分针微微一颤。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不对,你来做什么啊,赶紧走,这个混蛋已经疯了!”

    “走啊!不要管我!快走啊!”

    “永别了,以撒……”

    一滴泪水从伊莱的眼眶滑落,伊芙琳睁大了眼睛,抿紧了嘴巴,轻声问道:“至高者,请问您的名讳。”

    “我是伊莱……”

    命运女神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口中喃喃说道:“如您所愿,巨石即将再次滚下山巅。”

    ……

    喉头发出干涩的声响,声音一颤,伊莱的话语开始断断续续。

    “不……不,不是……我……是,谁?我是……以撒。”

    伊芙琳惊讶的抬起了头颅,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咔嗒一声,分针移动了一格。

    欣喜至极的命运女神摘下了面纱,紧紧抱住了面前的男人,泪水盈眶的她笑着说道:“以撒,欢迎你的到来。”

    钟表缩小变化。

    黄金圆盘漂浮在空中。

    圣物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黑暗驱散,笼罩在了两人的身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