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王者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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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雪

    萧峰淡淡的开始唱了起来,完全不管下方人的表情。

    庭中梨花谢又一年,

    立清宵 月华洒空阶,

    梦里笙箫奏旧乐,

    梦醒泪染胭脂面,

    《小重山》 念一遍又一遍。。。。

    第一段就这么平静的唱完了,小侯爷和各大城主的表情都收起了猥琐,转而是震惊,这个曲调感觉和自己平常在风月场所听到的不太一样啊。是啊,是不一样,很有情感,配合着萧峰的琴声,更是将意境体现了出来。

    ‘庭中梨花谢又一年’,原本萧峰还想施展出高渐离的狂歌,将梨花树上的梨花击落下来,但好在前一个舞蹈,舞姬们将大多的梨花都飘到了舞台上。萧峰一袭白色锦衣坐在梨花上,又一年,在这个世界,水灯节过完才是新的一年。

    月华洒空阶,此时夜深,月亮也爬了上来,冷冷的月光洒在了舞台上,也洒在了众人身上。后两句,梦里的旧乐在想这,醒来时已然是泪湿了脸颊,妆化了胭脂。

    在场的女子都沉浸了在了这样的此情此景中,梨花谢、洒月华、旧乐和泪染面。可以确定了,这是一位女子,也是一位哀伤的女子。

    伫立在一旁的海贝动了,先是一个转身。萧峰没有告诉海贝任何的跳舞技巧,就告诉了海贝一个字‘情’,情到深处任何设计好的表演动作都是惘然的,自己对于‘情’字的表达,舞蹈动作才是最真沉的。

    海贝现在就连自己在跳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现在自己有种想哭的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奋力的表达着,只是众人不知道《小重山》是什么。

    闻 更漏咽 频教前尘辞长夜,

    久无眠 深坐对宫檐,

    多情最是春庭雪,

    年年落满离人苑。。。。

    第二段也唱完了,梦醒了,泪哭了也睡不着了,梗咽着也无法睡去,还是在半夜,长夜漫漫坐在门槛上望着宫檐,春庭雪指的是梨花,多情最是梨花,年年都落满了一地,也落在了你离开的院子。

    小侯爷突然感觉肩膀一软,转头发现云雅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里一阵欢喜,看着其他的女性,发现有许多的女生都哭了起来。小侯爷等人的确是没有办法理解这种感情,萧峰不仅是在唱曲,更是在描绘一种情。

    一种伤感的、忧愁的感情,一位在深宫之处,看着一直空着的院子,没有任何的人过来,唯有那多情的梨花,一年又一年的准时落在地上。而海贝此时就仿佛是一位身着单薄衣物,在深冬的长夜,沐浴在月光之下看着梨花。

    小侯爷心情一震,看着云雅就这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禁心中痒痒伸出手。唰,一道风刃就这么放在了小侯爷的手上。云雅冷冷道:“你要是敢毛手毛脚,我就切了你的手。”

    小侯爷灿灿的收回了手,岳南城的游吟诗人早已溃不成声,大概是文艺女青年的通病,一出现这样的画面就感染哭了出来。萧峰开始接近高潮了,唱了出来:

    薛涛笺 上言若如初见

    这一世 太漫长却止步咫尺天涯间

    谁仍记 那梨花若雪时节

    “我心匪石不可转”

    “我心匪席不可卷”

    空凝眸 情字深浅无解

    ‘上言若如初见,却止步咫尺天涯’这句曲子一出,完全崩坏了所有大臣及城主,就连王后都泪眼婆娑,想到了和汉王的第一次初见的情景,但好在现在汉王还陪在自己的身边。

    但那位女子呢,唯有一纸书信,但一世却太漫长,不知道还记不得那梨花飘若雪的季节,大概是记不得了吧。此时,有一些城主叫了起来,天空中有一点点白色物体飘了下来。

    伸手去接到了这白色物体,但碰到掌心就化了,随之还有一丝寒冷在掌心传递。“这是?”有些城主不确定的说道,但立即,从天上飘下来的白色物体变大了许多,很柔软,很纯白,也很冷。

    “这是,雪?”小郡主在结束了舞蹈后就整理妆容坐在了第二排,看到这白色的晶体不确定的讲出了名字‘雪’,场中不乏有耳朵好的,听到这是雪后纷纷去伸手抓住。

    大汉王朝所处的地方,虽然有深冬,但是温度没到可以下雪的点。故大部分在场的城主都没有看见过雪,只是从游吟诗人的诗句中听到过。因此,现在场中飘落的雪,足够让众人激动了。

    汉王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海贝手中的戒指,轻声道:“冰系魔导器?”海贝从萧峰唱高潮部分时,就用魔力不着痕迹的催动冰系魔导器,雪、水、冰都不过是一种形态罢了,只要稍加试验,就可以用魔力营造出雪。

    海贝的魔力还没有恢复,借用冰系魔导器可以支撑十分钟的雪。如梨花瓣的雪缓缓飘落,和落在地上的梨花相互辉映,一样的纯白,一样的柔软,甚至无法区分开来。

    ‘我心匪石,我心匪席。’这两句话倒不是特别理解,不过大概表达的意思倒是可以理解。最后一句,空凝眸,情字深浅无解,又再一次提了‘情’这一个字,没错,整首曲子和整个舞蹈,核心就是‘情’。

    萧峰收了一下气,开始了第二段的演唱,歌词是一样的,舞蹈也差不多。但在第一遍的理解上,众人的感情便更被投入了,看着满地的梨花,漫天的雪,想象着那样的一位女子,止不住的泪水。

    歌曲唱完了,海贝脸色微微苍白,赶紧停止了魔力的输送。萧峰也站了起来,这场没有用太古遗音的能力,也就不用消耗什么魔力,收回了太古遗音。

    汉王问道:“何为匪石?何为匪席”

    萧峰淡淡回答道:“这是来自于我家乡的一个故事。相传有一对夫妇卫,他们的感情十分恩爱,曾经山盟海誓他们的爱情至死不变。后来男子去世,其父母想要他妻子改嫁。但他的妻子坚决不答应,就做一首诗《柏舟》来证明他们匪石匪席的爱情,让其父母打消这个念头”

    “是何诗?”汉王继续问道。

    萧峰思绪了会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汉王和王后细细的嚼着这几个字,再结合之前萧峰弹唱的意境。点点头道:“好一个匪石之心,你这小曲倒是不一样,是你自己作的么?”

    萧峰点点头道:“回汉王,这是我作的。我认为小曲并非是一件不雅之事,其实小曲能有非常多的变化,而不仅仅是在风月场所,那些头牌花魁,为了取悦客人,而扶摇身姿哼唱几句。

    我觉得那个不是小曲,真正的小曲是要表达一个故事,配上乐器之音,舞姬之舞,来向众人传达感情。这才是曲,不是小曲而是曲。”萧峰解释道,言语中带着坚定的语气。

    大乐师已经从最后面走到了第一排,在贤王的旁边坐了下来。贤王微微一笑表示,大乐师也作点头状回应。贤王突然道:“大乐师觉得这舞怎么样?”

    “曲是好曲,舞是好舞,若是把任何一样单独拿出来,那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放在一起,却是震撼人心。我的舞蹈虽然精美,但始终停留在表面,但那个小子的设计的舞蹈,已经有让人落泪的本事了。不一样,不一样。”大乐师说道,不带任何神情的大乐师现在竟然流露出一股悲伤。

    海贝的舞蹈,让大乐师恍惚间想到了自己还是乐师的时候。那个时候,每一位乐师的目标都是成为大乐师,成为在那仙乐阁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大乐师也不例外,每天都和其他人早早起床练舞,练习乐器。

    但她并不觉得辛苦,因为有那样一个人在,一个总是在宫檐上对着月亮吹叶子的人在。

    “喂~你爬这么高不怕摔着么?”大乐师向上面喊道。

    男子并没有回应,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大乐师一跺脚气的走了,第二天大乐师鬼使般的又走到了这里,那位男子依旧在,还是在吹着叶子。过了许久,终于有一天大乐师感到好奇,就从旁边的树木中摘下了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但发出的只有低哑急促的扑哧声。

    “呵呵”大乐师急忙回头,发现宫檐上的男子正笑着自己。

    “你笑什么?”大乐师焦急的问道。

    男子一跃下来,接过了大乐师手中的叶子,放在嘴中。大乐师刚想阻止,这毕竟是接触过自己嘴的,但男子的速度太快。男子一吸气,吹出的竟是十分悦耳的声音,吹完将叶子放回了大乐师手中道:“你看明白了么?”

    大乐师还在愣神,但男子已经消失了,呆呆的捏着叶子双脸一红。许久,久到大乐师都忘了时间,上一代大乐师双手环顾在背后道:“怜儿,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若你天资不好,为师决然不会逼你。只是你的天资是唯一一个能令金龙埙发出感应的人,你的天命使然啊。”

    大乐师在仙乐阁一坐就是一年,出来时,上代大乐师仙逝,直接传位与大乐师。

    “大乐师?大乐师?”贤王在一旁叫道。

    “啊?”大乐师回过神,抱歉道:“本宫刚想到了些事,走神了。”

    “无妨,想必那件事是令大乐师终生难忘的吧?”贤王从果盘中挑出一颗葡萄仍在嘴中,咀嚼下道:“大乐师,几年没有看到过雪了?”

    “好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大乐师回忆道。意外的贤王没有去接话,转而看向了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