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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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训练

    今天的山林分外的热闹,民兵实战训练在山林间再次上演。

    卡斯帕尔欣喜的跟在民兵队伍后面,采摘那些被民兵们遗忘的蘑菇。他听取了胖厨师的意见,只采摘长大的蘑菇,小的蘑菇则标记下位置,留待下次摘取。

    因为今天的进山路线与昨天的不同,还因为卡斯帕尔的视力有了质的提升,所以卡斯帕尔收获颇丰,很快就将干瘪的袋子装满。但是这时下午已经过了一大半,卡斯帕尔已经随着民兵的队伍深入山林,再回去拿袋子已经来不及了。

    卡斯帕尔自责了几句就将袋子挂在树上,然后兴冲冲的去观看民兵的捕猎行动。

    民兵们正在斯坦村长的指挥下围攻一只巨大的暴熊。或许是为了贴合实战这个词,他们没有使用陷阱套索等常用的捕猎方法,而是五人一组手持刀枪组成冲锋小队,向着暴熊杀去。弓箭手则在外围布置一个大圈,防止暴熊逃脱。

    卡斯帕尔也摘下小弓搭上竹箭,来到村长身边站定,看一小队民兵与暴熊的战斗。

    训练模式中的村长十分残暴,带着脏字的责骂声甚至压过了暴熊愤怒的咆哮,因此他所站立的区域只有他自己,其他民兵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村长附近的位置。

    卡斯帕尔过来时民兵与暴熊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民兵们在暴熊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口,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斯坦已经停止了咆哮,正满意的站在成堆的尸体前欣赏着民兵们今天的战果。看到卡斯帕尔站到自己身边,他顿时笑容满面:“那群没卵子的都不敢站过来,怎么你就敢站到我身边。”

    卡斯帕尔莫名其妙的挠挠头,不知道斯坦村长什么意思。

    远远站着的民兵们则同时撇嘴,你刚才叫的比熊还凶残,谁敢站着你旁边?

    居然还敢撇嘴!斯坦当时就不乐意了,指着年轻的民兵们气呼呼吼道:“你们这些混小子还年轻,没上过战场,上过战场你们就知道感谢我了。不信回去问问你们的父亲、兄长,看他们会怎么说!”

    年轻的民兵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应答。

    斯坦满意的转回身对卡斯帕尔说道:“咱们普雷斯勒领不是生来就有的,子爵老爷也不是生来就是子爵。三十年前,子爵老爷以开拓骑士的身份带着我们这群老家伙来到了这里,前前后后打了十年的硬仗,一寸一寸的从敌人、魔兽、野兽嘴里掏出了这块土地,每一块土地上都浸透了我们当年留下的血水与汗水,这才给你们这群孩子打出来这片土地。”

    “现在老子后悔了!让你们生活的太安逸了,一个个养的跟贵族老爷似得,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声音一大就跟耗子似得溜得远远的,这样怎么上战场?没出息!”说这句话时,斯坦村长的声音拔的极高,在场的众人包括那些正在奋战的民兵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那只暴熊发出一声无奈的哀鸣,然后扑倒在地。小队停止游击冲上去补刀,然后抬着猎物放到斯坦身前,让他检查。其他民兵们也随之聚集过来,但是一个个面容严肃,显然被斯坦刚才的话给影响了。

    斯坦踢踢脚下的暴熊,道:“暴熊,它算是野兽中最厉害的了。如果没有魔兽,它就是这片山林的王者。死在你们这些娃子手里,算他死不瞑目。”

    “单打独斗,它能一爪子拍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那怕是觉醒了血脉的见习骑士都不是它的对手。但是现在,你们五个人拿着普通的刀剑就轻松的将它置于死地,这就是团队的作用!”

    斯坦村长接着又是一顿训斥,毫不留情的指出那支攻击小队刚才在进攻中犯的过错,然后讲解战斗要领。

    民兵列好队伍认真的听着,卡斯帕尔闲得无聊就再次开始四处寻找蘑菇。

    连续采到几株蘑菇后,卡斯帕尔就坐在旁边搬弄起手里的蘑菇,然后他突然发现一株蘑菇的菌伞下居然有一圈灰白色的花纹。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突然在卡斯帕尔耳边炸响。

    “别动!”

    说话的是斯坦村长,他狰狞的表情分不出是惊恐还是愤怒。

    卡斯帕尔被吓得一哆嗦,手僵在半空不敢动作。

    “卡斯帕尔,把它放在地上。对,就这样,然后去那边洗手,彻底洗干净再回来。”话音未落,斯坦又对那些民兵道:“点火,把这些蘑菇都烧了。记住一定要彻底烧成灰,否则他们还会重新生长。在附近找一下还有没有别的,统统给我找出来烧掉。”

    等卡斯帕尔洗完手再次回来时,整个山林已经被民兵们翻得千疮百孔。斯坦站在火堆前亲自监督,确保蘑菇完全消失在火堆里。

    “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大惊小怪,居然为了一株蘑菇大动干戈?”翻遍了整个山林后,斯坦站在火堆前有些意兴阑珊。

    “我要告诉你们,我做的这些远远不够。征服这片土地的过程没有书上记录的那么简单。对敌人、对魔兽、对野兽的战争中,我们每战必胜。但是与这片山林的战斗,我们从没赢得胜利。第一次失败就是这种蘑菇赐予的,因为厨师的失误,几朵蘑菇混进了汤里,然后我们失去了整整十个精锐小队,这其中有两个骑士,四十八个见习骑士。这是我们自开战以来最大的损失。”

    “然后是平民,有近千平民没有死于战争与迁徙,而是死在了这种蘑菇上。这种蘑菇的毒性之巨,世所罕见!普雷斯勒领上,每家每户都有死于这种蘑菇的亡者。它是我们早期领民共同的噩梦。”

    “死神的斗篷。我以为那只是传说……”一个民兵被村长的话提醒,突然惊叫。

    “对,我记起来了,它就是死神的斗篷。”年轻的民兵们交头接耳,这个名字唤起了他们最恐怖的回忆。

    他们年纪大都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是普雷斯勒和平下来后降生的第一批幼儿。他们的童年正是这种蘑菇肆虐的恐怖时代。

    气氛变得压抑沉闷。斯坦的情绪也不太好,不再实战狩猎,而是指挥着民兵们带着猎物准备回村。

    卡斯帕尔被这气氛吓了一跳,背着自己的包袱跟在队伍后面不敢吱声。回到家里,卡斯帕尔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灶台边,检查毒蘑菇有没有被烧掉,发现都被烧焦了后,卡斯帕尔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把袋子里的蘑菇倒出来一个个翻检,查验今天摘得蘑菇里面有没有毒蘑菇。

    晚餐是煎鹿肉,卡斯帕尔因为劳累了一下午多吃了好几块,看的勒夫夫妇眉开眼笑。

    吃过饭后,阿莱拉着卡斯帕尔来到铁匠铺,兴冲冲的说起今天工作的见闻。比如负责普雷斯勒城巡防的凯勒骑士将自己的两个侄子臭骂一顿赶出了治安官队伍,比如凯勒骑士扬言要让来自卡罗尔领的亚伦帮好看。

    最令阿莱兴奋的是他不仅领到了自己的哨子,还领到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把真正的骑士剑。光亮的剑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令阿莱爱不释手。

    卡斯帕尔与佐培尔、贝卡在旁边艳羡的直流口水。

    伊万则看着四人若有所思,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晚上回去后,卡斯帕尔躺在床上回想阿莱的话,觉得那个所谓的亚伦帮应该就是骚扰胖子厨师的那两个小痞子。这样看来,胖子厨师的动作挺麻利的,今天内就解决了饭馆的问题。

    胡思乱想着,卡斯帕尔又想到了藏在另一个家里的蘑菇,那又是一百块铜币,勒夫爷爷很快就不用再承受咳嗽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