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者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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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由城

    自由城是海岛的最大城池,海中王的王府和超能学院都在自由城之中。自由城之所以被称为自由城,在于其中宽松自幼的氛围,海中王仲紫阳为自由城营造了宽松的氛围,在自由城中,权贵阶层的特权被最大程度弱化了,王族贵胄像普通人一样走在大街上,没有华贵的仪仗和层层的卫士。因此,在麒麟大陆上,自由城是那么特立独行的存在。

    超能学院为麒麟大陆一流学院,维持运营当然价格也不菲,虽然有自由城的财政投入,但是其高昂的学费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接受的。好在超能学院毕业生多为优秀人才,因此很多达官贵人和有钱商贾会出钱资助在学习中表现优秀的学生,以为将来投资。但是这仅限于表现优异的数人,大多数人需要自己支付学费。学院积极鼓励学生通过自身的能力赚钱来维持学习,因此能力超强的人并不担心自己的学费问题,而能力平庸的人考取超能学院的可能性很低。

    龙戚变卖家产加上自己赚取和父母遗留的钱财,勉强够自己一年的学费和开销。龙戚没有想到客栈是如此之贵,竟然要上百铁币,这等于在龙堡时一家人几个月的开销了。其实,每年的这个时候超能学院都要招生,麒麟大陆的优秀人才都会汇聚于此,商家当然会抓住时机,狠捞一把,即使这样也是人满为患,龙戚还是挑选的最便宜的那种,以前是放杂物的房间,被客栈的老板开发出来赚钱。

    弟弟以后上学要钱,吃住要钱,第二年的学费更是一大笔开销。这些落在十几岁的龙戚身上,不免有些沉重。但是,生活没有退路,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向前走。

    放下沉重的包裹,在超能学院附近的一个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兄弟二人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

    “龙阳,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

    “哦,爹娘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龙阳,我有事情给你说,本来想要你成年之后给你说的,但是爹娘都不见了,还是提前给你说了吧。”

    “什么?”龙阳有些疑惑。

    “爹娘并不是我们的亲生爹娘!”

    “那我们亲生爹娘是谁?”

    “我们亲生爹娘都是中原人,等我们长大了就去找他们。我们本来就姓龙,并不是跟的我们养父母的姓。”

    “那为什么爹娘不要我们?”

    “因为有坏人要对付我们的爹娘,爹娘无法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所以把我们送到了自由城。”

    “爹娘现在没事吧?”

    龙戚看着窗外的车流,嘈杂的声音由大到小,由小到大,看着夕阳渐渐落尽余辉,最后对龙阳说道“应该没事吧,等我从超能学院毕业之后,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就带你回去,好不好?”龙阳还小,龙戚不忍告诉他事实,只能如是说道。

    “好,哥。”

    兄弟两人爬在窗前,失去了言语。不知在未来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他们在这陌生的地方,如天空飞过的燕子,寻找着家,以及通向未来的路。

    第二天是超能学院报名的日子,龙戚将龙阳留在客栈,并再三叮嘱不要外出之后,才独自前往超能学院。

    街上人来人往,都是去超能学院报名的人,而每年超能学院只录取数百人。

    “年轻人,可是去报考超能学院?”

    龙戚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衣着朴素,头发束着一根简单的麻绳,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龙戚拱手,“是的老伯。”

    “我也是去报名,同去,同去”

    龙戚轻咳一声,”那个,老人家,你也要报名?“

    ”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报名又没有年龄限制。“

    ”老伯,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听说像您这么大年纪的人去报名,所以,有些吃惊。“

    ”没什么,报名的一般都是年轻人,发展潜力大,但是也有特例吗,像老夫这么惊才绝艳之人,他们肯定会录取的。“

    龙戚无言以对。

    “先生高寿?”

    “老夫知天命之年了。”

    龙戚有些震惊,普通人五十岁时没有这般老态,这位老者很可能是一个超能者。

    “呵呵,你看这街上来来往往,超能者有很多。”

    龙戚隐隐的有些紧张,超能学院招收的学生超能者占多数,自己是不是超能者都不知道,能进入学院吗?

    “年轻人,你脖子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背着手看了一眼龙戚问道。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弄伤的。”说着龙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将一圈伤疤遮了起来。

    “哦,小兄弟怎么称呼?”

    “老伯,在下龙戚。”

    “你姓龙?前几日好像城里很多地方贴了寻人启事,龙堡的龙氏夫妇走失了,好好的人竟然会走失,哈哈。”

    “那是我的父母。”龙戚面目表情地答道。

    “老王,你别走”那个老头一溜烟跑了。

    超能学院面积较大,盘山而建,很多学生都在后山修行。

    超能学院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教师和学生安排排队,长相怪异的超能者有很多,大都会对其敬而远之,但是有一个例外,有一个女孩子长了一对鲜艳的翅膀,面容姣好,性格活泼,一众男男女女都围在她身边。

    龙戚排在队尾,向那边看去,身后传来一句略带戏谑的声音。

    “兄弟,那只凤凰漂亮吧?”

    龙戚回头一看,见身后一年轻人,披散着头发,并不认识,但是看着有些眼熟。

    龙戚上前一把抓住他胳膊,但是对方胳膊好像没有骨头,一下划开,往后跳了一步。诧异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五十岁了吗?还想耍我?”

    那个少年讪笑了两下,拱手道“在下仲子由,多有冒犯,望见谅”说完深深一揖。

    龙戚一看对方如此诚意,急忙上前将他搀起来,“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超能者,不免有些好奇,尤其是近在眼前的这一个,龙戚一直盯着仲子由看,“别看了,美女在那边。我家官府有人,我找人帮你打探打探,说不定有你父母的消息。”

    龙戚拱手道,“多谢了。”

    仲子由一改郑重之色,嬉皮笑脸地攀着龙戚的肩膀,指着那个女孩说,“怎么样,漂亮吧?我梦中情人,你别跟我抢。”

    仲子由是那种自来熟,搞得两人好像多年不见的好友。

    “你能变成别人?”

    “那个老头是我爷爷,我练了十几年才变成的,现在只能变成他老人家。以后争取想变成谁就变成谁,到时候变个女的让你爽爽怎么样?”

    “滚”,龙戚满脸通红,低头避开周围人的目光。“我不认识你。”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

    没想到仲子由这般无耻,还是说百里不同俗,城里人思想太豪放?龙戚不得而知。

    和仲子由有说有笑的终于排到了报名处。

    “可有推荐信?”登记的老师问前面衣着华丽的学生。

    龙戚有些惊讶,问仲子由道,“什么推荐信?”

    推荐信有两种,一种就是官府、军方推荐过来的,学院会给一定的照顾,里面有盖印的推荐信;另一种就是有钱人来镀金的,里面都是纸币。

    “这也行?这不是天下第一学府吗?太不公平了吧?”

    “学院开销很大的,只靠自由城财政是不行的,不来点外快怎么行。以前没有推荐信的时候,每年都有好几万人来报名,报名考试要好几个月才能完成的,现在好多了。这也是学院的一种手段,卖别人面子,以后才能开口让人家帮忙不是?拿钱上学的是少数,差不多十个人里有一个就不错了。”

    “那学院为什么还要考试?有推荐信不就行了吗?”

    “有推荐信才能参加报名和考试,但是能不能考上还不好说的。”

    超能学院在龙戚心中的良好形象轰然倒塌。

    “等等,你没有推荐信?”

    “没有!”

    “好吧,那我的推荐信给你吧。”

    “那你怎么办?”

    我不用,说着仲子由慢慢变成了老头,朝龙戚眨了眨眼睛,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称奇。

    “里面是钱?还是官府大印?要是钱我可还不起的。”

    “只是封信。是钱也不用还,我爸有钱!”

    龙戚交了推荐信,写了自己的姓名年龄就算报名了。哪位老师拿了些学院的材料交给了龙戚。

    负责报名的老师看到龙戚后面的老者后,有些无语,笑呵呵地也没问他要推荐信,”填上吧。“

    仲子由填上名字以后,还说了声,谢谢老师。一位白发老翁对年轻老师说出这句话,场面有些滑稽。

    哪位老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有进步。”

    报完名以后仲子由就变了回来。

    “你和哪位老师很熟?”

    “嗯,我爷爷是以前的学院院长,我天天来这里玩!”

    “那你还要什么推荐信?”

    ”我爷爷以前都不让我来报名的,说来学习了就没时间陪他老人家了。报了几次名都让他给拦下来了,让我学完公学才能报名,学院的老师都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爷爷写了封推荐信,同意我报名了。“

    “凤凰儿,凤凰儿,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看到长翅膀的女孩,仲子由连连叫着,拽着龙戚向其走去。

    看到仲子由,那个女孩板起脸,别过了头。

    其中有一个与仲子由相熟的,“你爷爷答应让你入学了,小粽子?”

    “是啊,不然我来这里干啥?龙戚,这是赵子鸣,我好兄弟,这是我老婆徐凤。”

    那个长翅膀的女孩气愤的说道,“仲子由,你这个混蛋,谁是你老婆?”

    “我们不是订了娃娃亲吗,怎么不是我老婆?”

    徐凤懒得理仲子由,竟然展翅飞走了!尘土飞扬,剩下众人目瞪口呆,果然是会飞的天使。

    “怎么样?我老婆漂亮吧?”

    “小心把你老婆气跑了”

    “哎,我老婆这么多年一直不怎么愿意搭理我啊,不说了,喝酒去,我请客。”说着就拉着龙戚和几个相熟的去喝酒。

    “我弟弟还在客栈呢,恐怕去不了了。”

    “走走,带上你弟弟一起去。”

    盛情难却,龙戚只好到客栈带上龙阳,和他们一起去喝酒。几个年轻人在一家豪华的饭庄——雷霆之歌前,赵子鸣说道,“我爷爷开的,没念过书,瞎取的名字,今天我请大家吧。”龙戚从仲子由那里得知,赵子鸣的父亲是雷霆将军赵毅,王爷最器重的将军。

    门口的小二早就迎了上来,请众人上去。

    龙戚还好,没有太过失态,龙阳进去之后就一直说个不停,“这里是王爷吃饭的地方吗?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太贵了吧?“龙戚让他闭嘴他也不听。

    仲子由道”王爷确实经常来这里吃饭的,这家虽然名字不好听,但是饭菜滋味在自由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么高档的地方吃一顿得多少钱啊?龙阳说话的时候龙戚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吃一次上万铁币吧,不过他请客,我们随便吃。“

    龙阳开始流口水了,而龙戚也是吐气感慨,吃一顿饭一年的学费就没了,有钱人果然腐败。

    酒楼有三层,众人到二层之后早有一个胖乎乎的掌柜等在那里,满脸堆笑而不谄媚,“世子殿下,小少爷,各位少爷。”

    赵子鸣看见几个眼熟的人,问胖掌柜道“我爹也在?和谁一块儿?”

    “徐城主还有城主家二小姐,另外还有山城少主轩辕烈阳”

    “哦,轩辕烈阳?他也要来超能学院?为何要赵大将军和徐城主两位大人陪同?”仲子由问道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山城王轩辕城的夫人与两位大人的夫人是亲姐妹。”

    “哦,难怪两位大人亲近”

    “他这次来应该是来提亲的。”

    海中王无嗣,所以由其兄之子仲和继王位,仲子由即为仲和独子。

    “山城少主来提亲,他看上了谁?”

    “世子殿下,应该是徐城主的小女儿徐凤。”

    “什么?敢抢我媳妇?我倒要去会会他。”

    赵子鸣赶忙拦下,那轩辕烈阳好歹也是他表哥,和世子殿下闹僵了岂不是很尴尬,所以赶忙和众人一起将他劝开。

    “小粽子你醒醒吧,你们两个都是超能者,你家怎么可能答应?你和她都不愿失去超能力,就算结婚你们也不能有孩子?海岛以后怎么办?”

    总有些事情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却总是被人刻意忽略,只因那份美好是如此动人,让一些人忘记了一切的限制。海中王仲紫阳和其夫人都是超能者,他们不想失去超能力,所以要承担没有子嗣的苦果。但民间传说马夫人身怀愧疚,将海中王灌醉,和一个普通人圆了房,还生了个儿子,不知道真假。

    麒麟大陆规定实行一夫一妻制,帝王将相也只能娶一位妻子,天神教,大地神教和圣树教都规定夫妻关系的神圣性。金屋藏娇不仅会面临律令的惩罚,还会受到教条的惩处。当然,一些权贵中,这种事情还是有的,只是也不敢明目张胆。但是,麒麟大陆的妓院却是合法的,不能藏娇,只能留恋妓院。

    对于他所要面临的未来,仲子由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后果,年轻,总是后知后觉的。他这种冲动的性格与将军之后赵子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这种性格倒像是猛将之后。

    赵子鸣和龙戚连拉再劝,才把他拉开。

    仲子由生气烦闷,又感无力,浑浑噩噩,无心吃饭,但是美酒喝了不少。龙阳自己一人吃着这些从来没吃过的珍馐,一边傻傻看着另外几人推杯碰盏,不一会他们眼神就有些迷离了,正郁郁寡欢的仲子由喝多了更管不住嘴。开始絮絮叨叨与徐凤的那些所谓的陈年往事,说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棒打鸳鸯,赵子鸣酒量还好,在一旁劝解。龙戚以前虽也喝过酒,但都是一杯半盏,从来没有喝过如此之多。几杯下肚就已经醉了。

    也不管仲子由听没听,开始滔滔不绝的念叨,说什么只有弟弟相依为命,待到弟弟成年定报血海深仇。

    仲子由道,哪用亲自动手,我爹出钱出兵,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