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浊酒自清
第四章浊酒自清
到了竹屋下，叫走了青羽雕，乐毅在陈雪面前一抚，便醒了过来。似还有些茫然，小姑娘摇了摇头，将迷茫之意尽数摇去，然后起身，鼓着脸，有些生气，“毅哥哥你怎么能每次都这样？”
乐毅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次，有人要伤害陈雪时，他都会将后者打晕，因为他想守护着她心中的善良，不愿意让她看到世间一点儿不美好的事物。
见他不说话，小姑娘越想越气，然后伸出她的小拳头在乐毅身上一通乱捶，边打边怪道：“坏人！坏人！坏人！每次都将小雪弄晕，教训地痞流氓而已，有什么看不得听不得的？”
坏人？我哪里坏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教训而已？要是你看到了，恐怕得做噩梦做好久，乐毅心里这边想着，嘴边却没这么说，而是故作受伤地连连后退，服软道：“别打了别打了，下次不将你弄晕就是。”
“真的？”
“真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
“好，那我原谅你啦。”陈雪满意地道。却不自知，以前都是这么对话的。
小姑娘当然不会想到，乐毅弄晕她不是只为了将那些流氓打一顿而已，而是他要杀人。
谁要伤害她，他便杀谁，天下人要伤害她，她便屠尽天下人。这是多年前乐毅在心底发出的誓言。
“我不开心。”陈雪嘟嘴道。
“想要什么？”乐毅想都没想，开口道。
“嗯…要刚才那只雕。”
“做什么？”
“看门。”
“不行，会吓着村民们的。换一个。”
“那好吧，教我舞剑。”
“这个…可以。”
“什么时候开始学？”
“明天吧，今天有些晚了。你该回去了。”
“那小雪明天再过来。”
乐毅送走了小雪，回了屋内，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愁。自己只会一套家族中的一套无极剑法，凡人更本修习不得，这女子练的剑法，去哪里找呢？
“大哥那里一定有，今晚去趟平顶山。”
想到平顶山有解决之法，乐毅嘴角涌现出了一抹笑意，不过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背上剑，走出了小竹屋，走出了陈家村，往着十里外的平顶山而去。他像一位普通人，没有人知道他会御剑飞行，没有人知道他能令万兽臣服。天已渐黑，他从灵戒之中取出一颗能发光的珠子照亮前行的路。
灵戒戴于他左手之上，刻有一个“乐”字，象征着某种意义。这是储物玄器，里面自有一片空间，修行者用，极为方便。
许久，他走到了山顶，眼面有一座山寨，而他便是这里两个主人之一。另外一个便是他的大哥，石仲离，九重紫丹境，长溪镇第一高手。
虽是黑夜，但这寨摆放了许多会发光的珠子，照得犹如白昼。他走进寨门，见到他的寨中弟兄无一不单膝跪地，道声恭迎二当家。
乐毅示意他们不用跪，叫他们起身，然后自行进寨，去见石仲离。石仲离见他来了，从屋里走出来到厅堂，寒暄道：“贤弟近日可好？”
乐毅道：“我很好，大哥不必挂怀。”
石仲离道：“夜里拜访，是不是我与你提的事，有决断了？”
乐毅摇了摇头，“今夜来此，与此事无关。”
石仲离沉默片刻，道：“坐下来喝杯酒吧。”
“好的。”
二人坐在桌上，很快便有人端上一桌酒菜。旁边的人想给两位倒酒，被石仲离止住，亲自接过酒坛，给乐毅和自己上了碗酒。
两碗轻碰，各饮一口。
石仲离很自然的开口道：“这次来，想要什么？”
乐毅也很自然的道：“剑谱。”
石仲离笑了，似是有些诧异乐毅的要求，道：“贤弟手中剑谱可比我这绿林寨中的剑谱好上太多。”
乐毅道：“她想学剑。”
不用指名道姓，石仲离也知道是谁，他点点头，道：“那我这里倒还有几本。”
话一落，便有人离开。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拿着一本剑谱走到石仲离身边。石仲离接过，递给乐毅，道：“这本青莲剑谱，倒是合适。”
乐毅接过，没有说谢谢。
酒过三巡，见乐毅没有说话的意思，石仲离打破了这个沉静，道：“几个月不见，你的话还是那么少。”
乐毅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出去走走。”石仲离放下碗，看着他。
乐毅点了点头。
不久后，二人站在一处山巅上，这里只有他们，没有别人，接下来的谈话，谁也听不见。
石仲离看着远处道：“你不想吗？”
乐毅道：“想。”
石仲离叹道：“找不到的。”
乐毅平静地道：“找得到。”
“那你还要找多久？”
“不知道。但总会找到的。”
石仲离摇了摇头，道：“你喜欢她？”
“是的，喜欢。”
“有多少？”
“没有多少，唯一，全部。”
“那…”
“我不会那样做。”乐毅的声音非常坚定，继续开口道：“哪怕我此生都不能突破，我也不会取了她的灵脉。”
“我不明白。”石仲离转过头看着他的眼，“告诉我，为什么？”
乐毅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做不到。”
“为什么？”
“没有那份灵脉，我照样可以突破境界。”说这句话的时候，乐毅平静而坚定，没有任何语气的加重，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坚定，不可动摇。
石仲离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
“罢了。”语罢，石仲离也不再说话，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黑夜下大地。
他们二人口中说的她，自然是陈家村里的那位可爱的小姑娘，而她便是乐毅苦苦寻找十年的半脉之体。半脉之体，简而言之，便是残缺的灵脉之体。和乐毅的残缺不同，这种半脉之体，不能够修炼，与凡人无异，唯一的用处，便是能够为那些因为意外而导致灵脉出现缺痕之人的补全灵脉。而乐毅便是那意外之人，十年前那突如其来的一掌，毁了柳沁儿的道基，也毁了他的灵脉。出手之人乃是一位真神，尽管柳沁儿护住了他，但还是难免会有所损伤。
取走残缺的灵脉，并不会让宿主丧命，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只是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阴阳交合。这便是乐毅不愿取脉的原因所在。
所谓的阴阳交合，最多不过是嫁娶而已，既然心中喜欢，为何乐毅如此执着？因为他知道中州是早晚要回去的。而去往中州的路，注定是孤独的。
既然无法相伴到老，又何必在此时去毁了那份美好。
乐毅从灵戒之中，取出两壶酒，递给石仲离一壶。石仲离接过，两人一同喝了一口。
刚入口中，石仲离便是给吐了出来。难受地道：“你这什么酒？竟如此难以下咽？”
乐毅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酒壶递了过去。石仲离也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刚入口，又吐了出来。
乐毅看着这一幕，难得地露齿而笑。把自己的酒壶拿了过来，仰头闷了一口，道：“好酒。”
石仲离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乐毅道：“浊酒自浊，清水自清。”
石仲离点点头，道：“有道理。”然后也闷了一口壶中酒，但却没有再吐出来。
到了竹屋下，叫走了青羽雕，乐毅在陈雪面前一抚，便醒了过来。似还有些茫然，小姑娘摇了摇头，将迷茫之意尽数摇去，然后起身，鼓着脸，有些生气，“毅哥哥你怎么能每次都这样？”
乐毅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次，有人要伤害陈雪时，他都会将后者打晕，因为他想守护着她心中的善良，不愿意让她看到世间一点儿不美好的事物。
见他不说话，小姑娘越想越气，然后伸出她的小拳头在乐毅身上一通乱捶，边打边怪道：“坏人！坏人！坏人！每次都将小雪弄晕，教训地痞流氓而已，有什么看不得听不得的？”
坏人？我哪里坏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教训而已？要是你看到了，恐怕得做噩梦做好久，乐毅心里这边想着，嘴边却没这么说，而是故作受伤地连连后退，服软道：“别打了别打了，下次不将你弄晕就是。”
“真的？”
“真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
“好，那我原谅你啦。”陈雪满意地道。却不自知，以前都是这么对话的。
小姑娘当然不会想到，乐毅弄晕她不是只为了将那些流氓打一顿而已，而是他要杀人。
谁要伤害她，他便杀谁，天下人要伤害她，她便屠尽天下人。这是多年前乐毅在心底发出的誓言。
“我不开心。”陈雪嘟嘴道。
“想要什么？”乐毅想都没想，开口道。
“嗯…要刚才那只雕。”
“做什么？”
“看门。”
“不行，会吓着村民们的。换一个。”
“那好吧，教我舞剑。”
“这个…可以。”
“什么时候开始学？”
“明天吧，今天有些晚了。你该回去了。”
“那小雪明天再过来。”
乐毅送走了小雪，回了屋内，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愁。自己只会一套家族中的一套无极剑法，凡人更本修习不得，这女子练的剑法，去哪里找呢？
“大哥那里一定有，今晚去趟平顶山。”
想到平顶山有解决之法，乐毅嘴角涌现出了一抹笑意，不过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背上剑，走出了小竹屋，走出了陈家村，往着十里外的平顶山而去。他像一位普通人，没有人知道他会御剑飞行，没有人知道他能令万兽臣服。天已渐黑，他从灵戒之中取出一颗能发光的珠子照亮前行的路。
灵戒戴于他左手之上，刻有一个“乐”字，象征着某种意义。这是储物玄器，里面自有一片空间，修行者用，极为方便。
许久，他走到了山顶，眼面有一座山寨，而他便是这里两个主人之一。另外一个便是他的大哥，石仲离，九重紫丹境，长溪镇第一高手。
虽是黑夜，但这寨摆放了许多会发光的珠子，照得犹如白昼。他走进寨门，见到他的寨中弟兄无一不单膝跪地，道声恭迎二当家。
乐毅示意他们不用跪，叫他们起身，然后自行进寨，去见石仲离。石仲离见他来了，从屋里走出来到厅堂，寒暄道：“贤弟近日可好？”
乐毅道：“我很好，大哥不必挂怀。”
石仲离道：“夜里拜访，是不是我与你提的事，有决断了？”
乐毅摇了摇头，“今夜来此，与此事无关。”
石仲离沉默片刻，道：“坐下来喝杯酒吧。”
“好的。”
二人坐在桌上，很快便有人端上一桌酒菜。旁边的人想给两位倒酒，被石仲离止住，亲自接过酒坛，给乐毅和自己上了碗酒。
两碗轻碰，各饮一口。
石仲离很自然的开口道：“这次来，想要什么？”
乐毅也很自然的道：“剑谱。”
石仲离笑了，似是有些诧异乐毅的要求，道：“贤弟手中剑谱可比我这绿林寨中的剑谱好上太多。”
乐毅道：“她想学剑。”
不用指名道姓，石仲离也知道是谁，他点点头，道：“那我这里倒还有几本。”
话一落，便有人离开。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拿着一本剑谱走到石仲离身边。石仲离接过，递给乐毅，道：“这本青莲剑谱，倒是合适。”
乐毅接过，没有说谢谢。
酒过三巡，见乐毅没有说话的意思，石仲离打破了这个沉静，道：“几个月不见，你的话还是那么少。”
乐毅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出去走走。”石仲离放下碗，看着他。
乐毅点了点头。
不久后，二人站在一处山巅上，这里只有他们，没有别人，接下来的谈话，谁也听不见。
石仲离看着远处道：“你不想吗？”
乐毅道：“想。”
石仲离叹道：“找不到的。”
乐毅平静地道：“找得到。”
“那你还要找多久？”
“不知道。但总会找到的。”
石仲离摇了摇头，道：“你喜欢她？”
“是的，喜欢。”
“有多少？”
“没有多少，唯一，全部。”
“那…”
“我不会那样做。”乐毅的声音非常坚定，继续开口道：“哪怕我此生都不能突破，我也不会取了她的灵脉。”
“我不明白。”石仲离转过头看着他的眼，“告诉我，为什么？”
乐毅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做不到。”
“为什么？”
“没有那份灵脉，我照样可以突破境界。”说这句话的时候，乐毅平静而坚定，没有任何语气的加重，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坚定，不可动摇。
石仲离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
“罢了。”语罢，石仲离也不再说话，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黑夜下大地。
他们二人口中说的她，自然是陈家村里的那位可爱的小姑娘，而她便是乐毅苦苦寻找十年的半脉之体。半脉之体，简而言之，便是残缺的灵脉之体。和乐毅的残缺不同，这种半脉之体，不能够修炼，与凡人无异，唯一的用处，便是能够为那些因为意外而导致灵脉出现缺痕之人的补全灵脉。而乐毅便是那意外之人，十年前那突如其来的一掌，毁了柳沁儿的道基，也毁了他的灵脉。出手之人乃是一位真神，尽管柳沁儿护住了他，但还是难免会有所损伤。
取走残缺的灵脉，并不会让宿主丧命，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只是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阴阳交合。这便是乐毅不愿取脉的原因所在。
所谓的阴阳交合，最多不过是嫁娶而已，既然心中喜欢，为何乐毅如此执着？因为他知道中州是早晚要回去的。而去往中州的路，注定是孤独的。
既然无法相伴到老，又何必在此时去毁了那份美好。
乐毅从灵戒之中，取出两壶酒，递给石仲离一壶。石仲离接过，两人一同喝了一口。
刚入口中，石仲离便是给吐了出来。难受地道：“你这什么酒？竟如此难以下咽？”
乐毅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酒壶递了过去。石仲离也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刚入口，又吐了出来。
乐毅看着这一幕，难得地露齿而笑。把自己的酒壶拿了过来，仰头闷了一口，道：“好酒。”
石仲离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乐毅道：“浊酒自浊，清水自清。”
石仲离点点头，道：“有道理。”然后也闷了一口壶中酒，但却没有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