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语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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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我的心更痛

    晚上,小芸约我出去公园走走,两个人漫步在小道上,她挽着我的手,我把手插进裤兜。



    我们坐在公园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光,小芸问我道:“佳,伱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分手了,伱还会想我吗?还会再联系我吗?”



    “傻丫头,瞎想什么呢,我们不会分手的,我还要伱为我穿上婚纱,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呢,”我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淡淡的绿茶香味。



    “伱告诉我嘛,佳,我就是想知道嘛,快说啦”小芸撒娇着说道。



    “嗯,我想我会很心痛,我会去我们呆过的地方,但我不会再联系。毕竟不打扰,默默地祝福会更好。”我躺下身来,看着天上的星光,缓缓地说道。



    “芸,要不,我给伱讲个关于分手的故事吧,这是我在帖吧上认识的一位朋友发给我的帖子”



    “嗯。好啊,快讲讲,”小芸高兴地挽着我的手也躺下。



    我便把它讲给了小芸听……



    那年,他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成了家人和村人的骄傲,可贫困的家境让他的大学生活变得很沉闷,一直徘徊在念书、上课、考试、赚钱四点一线上。



    同学们说他是守财奴,只要有兼职的机会,他们都过来找他,半开玩笑地说:“嘿,听说你只要能赚钱什么都肯做?”



    他只有装作不在乎:“是啊,我都肯。”这样拼命赚的钱,一半给自己缴学费,一半给家里,供弟弟妹妹念书。



    弟弟妹妹写信给他,总是会说:“哥,我也要去北京念大学!”他们不知道他的苦,他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苦,除了她。



    她是低他一届的学妹,迎新生的时候他接的她,帮着拿行李,找床位。她一定要请他吃饭,他就吃了,吃完后他默默付了账,又带着她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儿,帮她认路。



    后来她说,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高高瘦瘦的,特别沉默,有很多心事似的。别人都说她是小美女,可是他没多看她一眼。



    是啊,那时候他正在想,付了账后我这一周的伙食费怎么办?他没想过找女朋友,更别说像她这样时髦漂亮的城市女孩子了。



    结果她经常找他,到他们班上旁听,向别人打听他的事情。



    让他特别感动的是,他生日那天,她买了个蛋糕,在学校门口等他。他去做家教了,晚上10点才回来,她等了他6个小时。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给她暖着。



    她说:“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不要怕,我们一起来分担好不好?”她真是天真啊,那时的他也真是天真啊。



    被情迷住了眼睛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房子,住在一起。他已经被确定保送研究生了,他给她买了很多书,让她考研。



    每天他们一起上课,听讲座,去食堂吃饭,晚上他会出去工作,她兢在家里等他。她买减价的水果,一个个削了皮,切成一块块给他吃,她还第一次学会用蜂窝煤炉子做饭……



    他心里知道她是那么爱着自己,自己也是全心全意地对她。都说恋爱最花钱,但是他却没有多花什么钱,还给家里多寄了300块,她说是给他妹妹买新衣服的,他们这一个月可以吃最便宜的菜。



    她跟家里说起了他,她父母都要求见一见。他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她们家吓了一跳。



    她家住的是那种特别高档的复式房子,装修非常豪华。



    她妈妈说因为她是独生女,希望结婚后也住在一起。她爸爸看着他破旧的牛仔裤和旧衬衫一直都皱着眉。他忽然觉得这个贫富的对比太像电影或者小说里的故事了,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他无法忘记她爸爸跟他说的一句话:“我家楠楠从小没吃过一点苦,没受过一点委屈。小伙子,你能做到吗?”他没有回答,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做不到。



    同时他也知道了她为了跟他在一起,牺牲有多大。不住好房子不住宿舍,跟着他挤小平房,好衣服不穿,长年穿运动服。过去有哪家饭店新开张,她爸爸一定开车带全家去吃,现在她却跟着他吃水煮白菜。她把生活费省下来,帮他缴了学费。



    这一切就是一个贫穷的爱人所能给她的。她说:“爱你就不觉得苦。”



    但是他的心好痛,好像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一样的痛。他的出身他明白自己不能选择,但是她为什么要选择他呢,选择这样沉重的担子?



    果然,她家里是不同意。她父母也是煞费苦心,表面上不拆散他们,实际上却不断鼓励她出国留学。她还高高兴兴地跟他说:“咱们一起申请吧,我们到国外去念书。”他笑了,说好啊。



    可是他却没告诉她,他弟弟高考失利了,要复读一年,而妹妹正上高三。他又找了更多的工作,说服她搬回宿舍住,故意一天天地疏远她,又不让她觉察。因为她的个性就是那么明朗活泼的,也有点粗心,根本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有了分手的念头。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学英语,她说:“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没那么好了。”



    他笑着说:“没有,让你好好学习才是对你好,你不是要出国留学吗?”



    一直等到她考完gre,他帮她发简历,发资料,写申请,忙得比她自己还上心。她开始越来越犹豫,问他,那他自己怎么办。



    他说:“我容易啊,我当过枪手,每次都考得不错,你怕什么。”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故意躲着她的眼睛,不敢看她,因为他的眼睛会泄露真相。



    她的入学通知书来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电话告诉她妈妈:“阿姨,楠楠可以留学去了,你们放心吧。”



    她妈妈很迟疑地问:“你不跟过去吗?”



    他苦笑说:“我不会去的,我有家人需要照顾,我真心希望楠楠一生幸福,可惜我做不到,所以我也绝不连累她。”



    她妈妈在电话那边哭了,“你是个好孩子,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



    他笑了笑,“我明白,我不怨你们,真的,穷男生不该有爱情。”



    第二天,他约她出来,跟她说:“楠楠,我们分手吧,我配不上你,是我不够好,我不忍心让你跟我一起吃苦。我上有父母爷爷奶奶需要照顾,下有弟弟妹妹还等着念书,我起码要多辛苦10年,才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我爱你,所以我不应该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忘记我。”



    她哭成泪人,打他,咬他,踢他,他都站着不还手,但是也不劝她。



    他晚上哭着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子一段话:



    “长痛不如短痛,到国外去吧,我爱的姑娘,会有更好的人更好的爱情给你补偿,我不想让你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因为我的缘故不能尽情享受人生。



    我是个穷人,给你的东西,与你应该得到的,相差太远太远了。就这么结束吧,相信我比你更心痛,因为我不得不伤害你,不得不离开你,我最爱的人。”



    一夜无眠。



    “芸,如果有天我们真的分开了,请忘记我,因为思念一个人真的很痛!”我把小芸的手握得更紧,深情地看着她。



    她也深情地依偎在我怀里,眼圈红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