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封战书
命运是无法参透的东西，你看不见它再哪里，可它总是让你走上它为你铺的道路。
辰羽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盘棋。
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只是随时间的不同，地点的不同，人物的不同，结局也会不同。
南宫门主是站在棋局外的人。但他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他看着山道辰羽离开的背影，想起昨夜二长老算的卦。
“但愿吧，如果你的卦比当年精准的话。”
通天道上的风，因为冬季的缘故比任何时候都吹的凛冽。
辰羽晋入乾坤境才有能力独自走通天道。可就算他把头发系很紧也没有逃过被风拉直的命运。
看着道上不是很陡的石阶，辰羽很难想象十六年前这里发生的事。
十六年前，他们死了那么多人，大长老还活着，他们没有理由现在忍不住气。可为什么他们就忍不住了呢？
而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辰羽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想知道？”大长老望着湖里已枯败的荷叶，眼里生出一抹忧伤。
辰羽站在他的身后端上了新泡的紫罗兰茶。
冬日留下的枯枝败叶使得湖心亭略微显眼。大长老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他道:“也罢，迟早要告诉你的。”
“这件事还得从十六年前的涧冢说起。”
“涧冢？”
辰羽抬起头。他在涧冢生活了十六年，难道说，十六年前的事跟自己有关？
大长老似乎不惊奇辰羽的动作。他回忆道:“十六年前的涧冢传出来一座古墓，说里面的宝贝价值连城。不仅有绝世功法，甚至有起死回生的丹药。”
辰羽听了大惊。古墓？他在古墓里生活了十六年，如果说古墓，那应该指的就是那座古墓。
大长老继续回忆道:“那时候的南宫门实力雄厚，尊天境就有六人之多，足压其他三大宗门。而那时候的门主并不是现在的门主，而是门主的妻子。也就是南宫婉儿的母亲。”
“南宫门素来以女子担任门主，其原因是只有女子才能修炼夙夜，你应该见过的婉儿的佩剑，那柄就是夙夜。”
辰羽点点头，想起昨夜南宫婉儿从腰间抽出的那把闪烁星辰的剑。
大长老，叹了一声，道：“婉儿的母亲争强好胜，对涧冢的东西很好奇，她也想去争一争。那时，门内住着一位贵客，他是一位从圣界的炼魂师。”
“从圣界的炼魂师？”
大长老点点头，他看着辰羽道:“那位从圣界的炼魂师极其强大，并且他和你一样，额纹是一个阴阳眼！”
辰羽的头猛然抬起，在奕城，出现的阴阳眼除了古墓里的老头，辰羽再想不出还有谁了！
他失声道:“他!”
听到他，大长老脸上露出欣慰等我笑容，他的双眼却变得婆娑。
“果然没错，你认识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我爷爷。”辰羽道。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看上去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摸摸辰羽的头，慈祥道道“这也是我第一眼见你，就认定你的原因。”
“从圣界的炼魂师在大陆中已经算是相当尊贵的存在。在南宫门内，他的身份不曾公开，只有我和婉儿的母亲知晓。很幸运，我在他的指点下突破了第三重境界。”
“你爷爷之所以来这，也是因为要进涧冢，当他听到婉儿母亲要随他一起进涧冢时，他断然拒绝了。但那时候，宗主正直芳华，哪听得进这些，连我这些一把老骨头都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更何况是她。”
“于是她请天师算了一卦。天师正是二长老，他一生珠算无遗，可就那一次他算错了。他认为进入涧冢有五层机会可以活着出来，有二层机会可以拿到宝贝。这已经算是很高很高的几率了。门主率领众人欣然前往。而我则留下守南宫门。”
“涧冢被称为大陆的墓地。哪有这般好进，那时一同进涧冢的人有万余人之多。可后来出来的只有寥寥数十人。南宫门二十人的队伍只出来两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宗主，一个重伤的天师。后来才了解到是你爷爷出手救了他们，他们才得以还生，而你爷爷……就再也没出来过。”
说到这，大长老心中生出浓浓的愧疚之意，对于大长老来说就是门主的错误决定害了那位从圣界的炼魂师。
这也是为什么那夜面对其他长老态度如此坚决的原因。
他这是在赎罪。
辰羽的眼很平静。大长老以为他在刻意忍住眼泪。他并不知道辰羽十六年前就知道那老头的肉体虽死，灵魂尚存的事。
大长老继续道:“那次南宫门，折了四位尊天境，十六位天武境，当时的七子全部死在了里面。一半长老也死在了里头。南宫门实力大减，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奕城其他三宗联手打上门来。他们想要吃掉南宫门。”
辰羽不理解，问道:“这个总要理由吧？他们的理由呢？”
“理由？”大长老轻蔑的笑了声:“哪需要什么理由，近万人进去，只出来数十人，他们认为我们定带出了宝贝，于是便冠冕堂皇的来抢宝咯。”
辰羽问道:“那后来呢？”
大长老笑了笑，道:“后来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了。”
就是。一人执剑，在通天道上杀了一天一夜，血染长袍，最终守住了南宫门的故事。
“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现在还要来呢？”
这里的如此指的是大长老能杀他们一次，也能杀他们第二次。
“可能觉得我老了吧，总要试试的。”
紫罗兰香茶还在辰羽的手里，大长老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他干枯的手指搭在另一只干枯的手背上，轻敲着。
如果说十六年前那三十四名强者都葬在了通天道下，十六年后，他们为什么还敢这么做呢？
他告诉辰羽那个可能觉得自己老了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们会这么傻？如果把他们当成傻子，那时候自己就是傻子了吧。
可为什么他们要干这么傻的事？
大长老隐隐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可事实上，一切都没变。
整座奕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辰羽像以前一样上午去祠堂。下午去书殿。只不过晚上不再是只有南宫婉儿和他他一起爬榕树。多了要忌和襄文。
这天里，奕城城楼顶的雪还没有化。
城门下进来一名穿黑斗篷的人。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下巴路在外面显得青白。
守卫想拦住他，只见有名穿貂绒大衣的老人迎了上来。
老人恭敬的把那个人迎进城门。
守卫没有阻拦。因为老人手中多了块青云宗长老的令牌。
同是这日。一封战书送上了南宫门。
为讨兄长耻辱，五日后，奕城临台。一战高下，生死自负。如君不敢应战，则视为弑兄之凶手。青云宗定当全宗惩之！
“啪！”要忌把信拍在石桌上，气愤道:“这不是耍赖吗！”
那名青年修为已经天武境，辰羽只有乾坤境。生死自负，相当于只死无生。不去，就被戴个凶手的名头。到头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去还是不去，都没有退路。
“这青云宗还真是霸道！”襄文恨恨道。
陈辰羽没说什么。他知道这封战书只是打开南宫门的钥匙。
不管去还是不去，其实对青云宗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只是想让门更好开些。如果行不通，他们可以直接砸门。
这只是传递一个信息，青云宗要动手了。
只是他心情很不好，自从他知道自己是枚棋子的时候，他心情便不好。如今，他这枚棋子要死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还要回家，可他又不想让南宫门因为自己的缘故覆灭。
没有再看那封信，他朝外走去。
还没到夜晚，但他还是爬上了榕树。视野变得宽阔起来。左边是绕着云雾的群上，右边是整座奕城。于是他的心变宽了许多。
南宫婉儿爬上树，站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没有说话。
没有声音，只有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这样很好。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那封战书的存在。也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青云宗的意图，更多的人想知道辰羽会不会去，然后更多的人开始同情辰羽这个牺牲品。
没有人再来找过辰羽，南宫门主没有，大长老没有，甚至要忌和襄文也没有，只有南宫婉儿一直陪着。
辰羽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盘棋。
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只是随时间的不同，地点的不同，人物的不同，结局也会不同。
南宫门主是站在棋局外的人。但他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他看着山道辰羽离开的背影，想起昨夜二长老算的卦。
“但愿吧，如果你的卦比当年精准的话。”
通天道上的风，因为冬季的缘故比任何时候都吹的凛冽。
辰羽晋入乾坤境才有能力独自走通天道。可就算他把头发系很紧也没有逃过被风拉直的命运。
看着道上不是很陡的石阶，辰羽很难想象十六年前这里发生的事。
十六年前，他们死了那么多人，大长老还活着，他们没有理由现在忍不住气。可为什么他们就忍不住了呢？
而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辰羽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想知道？”大长老望着湖里已枯败的荷叶，眼里生出一抹忧伤。
辰羽站在他的身后端上了新泡的紫罗兰茶。
冬日留下的枯枝败叶使得湖心亭略微显眼。大长老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他道:“也罢，迟早要告诉你的。”
“这件事还得从十六年前的涧冢说起。”
“涧冢？”
辰羽抬起头。他在涧冢生活了十六年，难道说，十六年前的事跟自己有关？
大长老似乎不惊奇辰羽的动作。他回忆道:“十六年前的涧冢传出来一座古墓，说里面的宝贝价值连城。不仅有绝世功法，甚至有起死回生的丹药。”
辰羽听了大惊。古墓？他在古墓里生活了十六年，如果说古墓，那应该指的就是那座古墓。
大长老继续回忆道:“那时候的南宫门实力雄厚，尊天境就有六人之多，足压其他三大宗门。而那时候的门主并不是现在的门主，而是门主的妻子。也就是南宫婉儿的母亲。”
“南宫门素来以女子担任门主，其原因是只有女子才能修炼夙夜，你应该见过的婉儿的佩剑，那柄就是夙夜。”
辰羽点点头，想起昨夜南宫婉儿从腰间抽出的那把闪烁星辰的剑。
大长老，叹了一声，道：“婉儿的母亲争强好胜，对涧冢的东西很好奇，她也想去争一争。那时，门内住着一位贵客，他是一位从圣界的炼魂师。”
“从圣界的炼魂师？”
大长老点点头，他看着辰羽道:“那位从圣界的炼魂师极其强大，并且他和你一样，额纹是一个阴阳眼！”
辰羽的头猛然抬起，在奕城，出现的阴阳眼除了古墓里的老头，辰羽再想不出还有谁了！
他失声道:“他!”
听到他，大长老脸上露出欣慰等我笑容，他的双眼却变得婆娑。
“果然没错，你认识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我爷爷。”辰羽道。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看上去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摸摸辰羽的头，慈祥道道“这也是我第一眼见你，就认定你的原因。”
“从圣界的炼魂师在大陆中已经算是相当尊贵的存在。在南宫门内，他的身份不曾公开，只有我和婉儿的母亲知晓。很幸运，我在他的指点下突破了第三重境界。”
“你爷爷之所以来这，也是因为要进涧冢，当他听到婉儿母亲要随他一起进涧冢时，他断然拒绝了。但那时候，宗主正直芳华，哪听得进这些，连我这些一把老骨头都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更何况是她。”
“于是她请天师算了一卦。天师正是二长老，他一生珠算无遗，可就那一次他算错了。他认为进入涧冢有五层机会可以活着出来，有二层机会可以拿到宝贝。这已经算是很高很高的几率了。门主率领众人欣然前往。而我则留下守南宫门。”
“涧冢被称为大陆的墓地。哪有这般好进，那时一同进涧冢的人有万余人之多。可后来出来的只有寥寥数十人。南宫门二十人的队伍只出来两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宗主，一个重伤的天师。后来才了解到是你爷爷出手救了他们，他们才得以还生，而你爷爷……就再也没出来过。”
说到这，大长老心中生出浓浓的愧疚之意，对于大长老来说就是门主的错误决定害了那位从圣界的炼魂师。
这也是为什么那夜面对其他长老态度如此坚决的原因。
他这是在赎罪。
辰羽的眼很平静。大长老以为他在刻意忍住眼泪。他并不知道辰羽十六年前就知道那老头的肉体虽死，灵魂尚存的事。
大长老继续道:“那次南宫门，折了四位尊天境，十六位天武境，当时的七子全部死在了里面。一半长老也死在了里头。南宫门实力大减，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奕城其他三宗联手打上门来。他们想要吃掉南宫门。”
辰羽不理解，问道:“这个总要理由吧？他们的理由呢？”
“理由？”大长老轻蔑的笑了声:“哪需要什么理由，近万人进去，只出来数十人，他们认为我们定带出了宝贝，于是便冠冕堂皇的来抢宝咯。”
辰羽问道:“那后来呢？”
大长老笑了笑，道:“后来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了。”
就是。一人执剑，在通天道上杀了一天一夜，血染长袍，最终守住了南宫门的故事。
“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现在还要来呢？”
这里的如此指的是大长老能杀他们一次，也能杀他们第二次。
“可能觉得我老了吧，总要试试的。”
紫罗兰香茶还在辰羽的手里，大长老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他干枯的手指搭在另一只干枯的手背上，轻敲着。
如果说十六年前那三十四名强者都葬在了通天道下，十六年后，他们为什么还敢这么做呢？
他告诉辰羽那个可能觉得自己老了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们会这么傻？如果把他们当成傻子，那时候自己就是傻子了吧。
可为什么他们要干这么傻的事？
大长老隐隐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可事实上，一切都没变。
整座奕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辰羽像以前一样上午去祠堂。下午去书殿。只不过晚上不再是只有南宫婉儿和他他一起爬榕树。多了要忌和襄文。
这天里，奕城城楼顶的雪还没有化。
城门下进来一名穿黑斗篷的人。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下巴路在外面显得青白。
守卫想拦住他，只见有名穿貂绒大衣的老人迎了上来。
老人恭敬的把那个人迎进城门。
守卫没有阻拦。因为老人手中多了块青云宗长老的令牌。
同是这日。一封战书送上了南宫门。
为讨兄长耻辱，五日后，奕城临台。一战高下，生死自负。如君不敢应战，则视为弑兄之凶手。青云宗定当全宗惩之！
“啪！”要忌把信拍在石桌上，气愤道:“这不是耍赖吗！”
那名青年修为已经天武境，辰羽只有乾坤境。生死自负，相当于只死无生。不去，就被戴个凶手的名头。到头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去还是不去，都没有退路。
“这青云宗还真是霸道！”襄文恨恨道。
陈辰羽没说什么。他知道这封战书只是打开南宫门的钥匙。
不管去还是不去，其实对青云宗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只是想让门更好开些。如果行不通，他们可以直接砸门。
这只是传递一个信息，青云宗要动手了。
只是他心情很不好，自从他知道自己是枚棋子的时候，他心情便不好。如今，他这枚棋子要死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还要回家，可他又不想让南宫门因为自己的缘故覆灭。
没有再看那封信，他朝外走去。
还没到夜晚，但他还是爬上了榕树。视野变得宽阔起来。左边是绕着云雾的群上，右边是整座奕城。于是他的心变宽了许多。
南宫婉儿爬上树，站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没有说话。
没有声音，只有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这样很好。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那封战书的存在。也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青云宗的意图，更多的人想知道辰羽会不会去，然后更多的人开始同情辰羽这个牺牲品。
没有人再来找过辰羽，南宫门主没有，大长老没有，甚至要忌和襄文也没有，只有南宫婉儿一直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