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剑飞仙生灵如雨
第二章一剑飞仙生灵如雨
似乎一切都应当尘埃落定。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山洞还是那个山洞，骷髅还是那具骷髅。幻象纷呈的棋局，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除了沈忘落下的那粒棋子，再也没有任何变化。
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长舒一口气后，沈忘便要站起身来。
不论如何，这个蒲团太过诡异。
甚至于，这个山洞都不该久留。
沈忘只盼望洞外的天快点转晴。这样不论是继续攀爬，还是原路返回，都比呆在这个神秘又惊悚的地方好多了。
愿望当然是美好的。
而事实却是，天气转晴遥遥无期，而预料之外的恐怖先找上门来。
沈忘以为平静的棋盘，在一瞬间化为旋转的黑洞。那令人晕眩的漩涡，便是洞内的光芒都被一瞬间吞没。
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沈忘便连同那蒲团一并被卷入其中。强烈的旋转仅只眨眼的功夫，就使得沈忘还处于极度恐惧的大脑陷入黑暗。
这等怪异不过是眨眼的事情，当沈忘的身影彻底被纳入，黑洞却再度化为棋盘。
但这一次棋盘上再也没有晶莹剔透的棋子，连纵横交错的线条也消失不见。唯独一个大大的阳文，色泽有如棋子一般，突兀地出现在棋枰上。
若是有人看到，定然会认得，那是一个“人”字。
温润如玉的骷髅在这一刻忽然生出肉芽儿，而后肉芽一阵疯涨，瞬息功夫便化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捋捋长须，看着棋盘上那个人字，老者登时大笑：“哈哈哈，这回才是真的天意属人。我人族，终究能成这天地间的主角。”
而原本空着的石桌对面，忽然自虚无之间响起一个声音：“最终还是你赢了。不过，你也输了。”
老者浅笑一声：“哦？”
“你就要死了。”
“在我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死去。在我之后，还有很多人必将死去。只要最终达成心愿，那便值得了。”
虚无处沉寂良久，似是要说些什么，但终归没有说出口。最后冒出一句：“走好。”
老者则是笑着，点点头，爽朗的声音浑然不似先前：“我追寻你一生，不想最终还是近在咫尺的地方化为飞灰。老朋友，他若成了，告诉我一声。”
原本血肉充盈的身体，倏而散落成一个个光点，将昏暗的山洞映照的无比耀眼。随即分崩离析，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再也寻之不见。
“会的。”
一声低到几不可闻的承诺后，岩壁上不断产生石质。如同是疯狂繁衍的微生物一样，盖过了石台，又填满了山洞，最终在山洞外化为一块嶙峋的巨石。
暴风雪很快将巨石连同沈忘来过的一切痕迹埋没。似乎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游客，也从来没有什么山洞。
这，才是一切平静如初。
当沈忘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有人说，同在公交车上，我坐着，你站着，我就比你幸福。由此可见，幸福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对比之后的产物。
正是有了先前一系列极度惊惧的事情发生，才让沈忘在这一刻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这辈子哪怕是去要饭，只要能够或者，便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站起身来，仔细看看自己，一身登山服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完成遮蔽身体这件最基本的功能之后，似乎其他防寒保暖美观添彩之类的附加功能简直成了奢望。
还好活着。
庆幸之余，沈忘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一片苍茫的大山，将视线之内的景物一分为二。大山之上，晴空中飘荡着几朵云彩。那随风聚散的形状，时而变幻成鸟儿的羽毛，时而又成了扭曲的长蛇。
烈日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按照经验推断，这应该已经是午后三四点的样子。正要抬起手腕看看准确的时间，却发现手表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而自脚下绵延至山下，略微有些坡度的荒野，是不同的绿色涂抹成的水彩画。
沈忘曾经去过锡林格勒大草原。纵然是那边最美丽的风光，似乎都不及眼下的万分之一。
一阵微风吹来，淡淡的青草味里，夹杂的是浓郁的芳香。这香味不同于沈忘嗅到过的任何一种味道，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只能用一个醉人来概括。
沈忘有些无助。
或许自己是被黑洞卷到了青藏高原的某一处低海拔地区。但显然这个地方是没有一丝人烟的。再度审视自己的四周，唯独发现那蒲团仍在自己屁股下垫着。
至于其他的行囊，包括补给，都没有带来一丝一毫。
想要活着走出这一片区域，在这样的条件下，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正在思索之际，忽然自己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
“法言，你这个贼秃，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抬头望去，半空中竟是两人你追我赶。明显声音是后边那人发出，而前边被称作法言的，此刻被追到穷途末路，居然也稳住身形，转过来直面对方。
“端木锋，我佛慈悲，你何不大开方便之门，放过我这次。小僧发誓，之后再也不入你剑宗地域。”
法言的声音颇为温和，即便是相隔深远，听到沈忘耳中，居然也有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甚至于在某一个瞬间，沈忘还想到了自己从来不相信的如来佛祖。
一声冷哼，不仅将沈忘震醒，更是打断了法言的乞求。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用这种小伎俩来迷惑我。你屡次来我剑宗界域掳人，宗内执事堂早就明言见你杀无赦。你以为我追你三千里，是吃饱了撑的么？”
直到这个时候，沈忘才醒过来。有人居然能在天上飞，没有飞机的轰鸣声，那个高度也不可能有威压之类的道具。这根本就不是在演戏。
还有剑宗，执事堂，这些新鲜的名次，让沈忘充分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青藏高原的低海拔区域。自己被黑洞卷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不仅如此，这世界还有人能够飞天遁地。
半天之上的两人可不会理会沈忘内心的惊诧。
一言不合，便立刻动起手来。
不问说什么，沈忘也已经猜测到这法言绝对是佛门的修行者。此刻一身金光闪闪，耀眼的光芒直指沈忘的内心。似乎有一个更为和蔼的声音告诉他，皈依了佛祖，便可以摆脱生死之苦。
沈忘此刻像是痴了一般，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居然艰难地说出一个“阿”来。
这不是惊讶的感慨，而是阿弥陀佛的阿。照着这个势头，不出几息沈忘就能够将整个佛号彻底念出来。
谁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就在第二个字将要念出口的时候，蒲团居然发出一阵清凉，自沈忘的尾椎一路往上，到了脑海深处。
那和蔼的声音顿时像阴翳见到日光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而醒来的沈忘却浑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度往半空看时，只觉得那法言周身的金光已经黯淡了很多，原本还看不真切的两人，此时十分清晰地出现在沈忘的眼帘里。
打斗仍在继续。
法言手中一根九锡禅杖虎虎生风，每一次出手都攻向端木锋的要害，浑然不似出家人所为。
相比法言的激烈，这端木锋要轻松写意的多。每一次禅杖的攻击都轻松避过，只是手中一直空着，也没有刻意回击。
沈忘有些怀疑，先前高喊着要诛杀法言的端木锋，到底会用怎样的手段？难道等着法言打累了，然后赤手空拳打爆他？
很明显谁都不是傻子，法言见状，当即收起禅杖，右拳一握，周身的光芒竟然在瞬间暴涨数十尺。
直到这个时候，端木锋才终于开口说话：“总算逼你用出了掌中佛国。这下子便是斩了你，佛宗那些秃子来了我也有话可说。”
法言闻言脸色大变，不过很快被狠辣替换：“究竟是谁杀谁，还说不定呢？掌中佛国，开。”
沈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这种金色填满，随即只觉得空中瞬间爆开，自己的身体拖着蒲团，硬生生被冲击出数十米。
在抬眼看时，光芒早已不见，法言的一臂竟然断裂。而端木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居然持着一柄看着就觉得胆寒的利剑。
“破了你掌中佛国，不用我杀你，你便已经死了。”
冷冷看着面如土色的法言，半空之上端木锋瞬间便到了沈忘面前。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稳一点。”沈忘只觉得身子一轻，便发现自己被端木锋拎着推到了距离大战中央上百米的位置。
而依旧停留在半空的法言，撕心裂肺嚎叫了几声，居然就此爆开。一片血雨，带着无数碎裂的尸身，自法言的位置掉落下来。
那尸身既有人类的，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的。甚至某些奇怪的残躯，沈忘还感觉非常熟悉。
仔细想来，赫然是石台的侧面雕刻着的那些生物。
似乎一切都应当尘埃落定。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山洞还是那个山洞，骷髅还是那具骷髅。幻象纷呈的棋局，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除了沈忘落下的那粒棋子，再也没有任何变化。
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长舒一口气后，沈忘便要站起身来。
不论如何，这个蒲团太过诡异。
甚至于，这个山洞都不该久留。
沈忘只盼望洞外的天快点转晴。这样不论是继续攀爬，还是原路返回，都比呆在这个神秘又惊悚的地方好多了。
愿望当然是美好的。
而事实却是，天气转晴遥遥无期，而预料之外的恐怖先找上门来。
沈忘以为平静的棋盘，在一瞬间化为旋转的黑洞。那令人晕眩的漩涡，便是洞内的光芒都被一瞬间吞没。
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沈忘便连同那蒲团一并被卷入其中。强烈的旋转仅只眨眼的功夫，就使得沈忘还处于极度恐惧的大脑陷入黑暗。
这等怪异不过是眨眼的事情，当沈忘的身影彻底被纳入，黑洞却再度化为棋盘。
但这一次棋盘上再也没有晶莹剔透的棋子，连纵横交错的线条也消失不见。唯独一个大大的阳文，色泽有如棋子一般，突兀地出现在棋枰上。
若是有人看到，定然会认得，那是一个“人”字。
温润如玉的骷髅在这一刻忽然生出肉芽儿，而后肉芽一阵疯涨，瞬息功夫便化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捋捋长须，看着棋盘上那个人字，老者登时大笑：“哈哈哈，这回才是真的天意属人。我人族，终究能成这天地间的主角。”
而原本空着的石桌对面，忽然自虚无之间响起一个声音：“最终还是你赢了。不过，你也输了。”
老者浅笑一声：“哦？”
“你就要死了。”
“在我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死去。在我之后，还有很多人必将死去。只要最终达成心愿，那便值得了。”
虚无处沉寂良久，似是要说些什么，但终归没有说出口。最后冒出一句：“走好。”
老者则是笑着，点点头，爽朗的声音浑然不似先前：“我追寻你一生，不想最终还是近在咫尺的地方化为飞灰。老朋友，他若成了，告诉我一声。”
原本血肉充盈的身体，倏而散落成一个个光点，将昏暗的山洞映照的无比耀眼。随即分崩离析，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再也寻之不见。
“会的。”
一声低到几不可闻的承诺后，岩壁上不断产生石质。如同是疯狂繁衍的微生物一样，盖过了石台，又填满了山洞，最终在山洞外化为一块嶙峋的巨石。
暴风雪很快将巨石连同沈忘来过的一切痕迹埋没。似乎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游客，也从来没有什么山洞。
这，才是一切平静如初。
当沈忘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有人说，同在公交车上，我坐着，你站着，我就比你幸福。由此可见，幸福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对比之后的产物。
正是有了先前一系列极度惊惧的事情发生，才让沈忘在这一刻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这辈子哪怕是去要饭，只要能够或者，便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站起身来，仔细看看自己，一身登山服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完成遮蔽身体这件最基本的功能之后，似乎其他防寒保暖美观添彩之类的附加功能简直成了奢望。
还好活着。
庆幸之余，沈忘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一片苍茫的大山，将视线之内的景物一分为二。大山之上，晴空中飘荡着几朵云彩。那随风聚散的形状，时而变幻成鸟儿的羽毛，时而又成了扭曲的长蛇。
烈日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按照经验推断，这应该已经是午后三四点的样子。正要抬起手腕看看准确的时间，却发现手表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而自脚下绵延至山下，略微有些坡度的荒野，是不同的绿色涂抹成的水彩画。
沈忘曾经去过锡林格勒大草原。纵然是那边最美丽的风光，似乎都不及眼下的万分之一。
一阵微风吹来，淡淡的青草味里，夹杂的是浓郁的芳香。这香味不同于沈忘嗅到过的任何一种味道，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只能用一个醉人来概括。
沈忘有些无助。
或许自己是被黑洞卷到了青藏高原的某一处低海拔地区。但显然这个地方是没有一丝人烟的。再度审视自己的四周，唯独发现那蒲团仍在自己屁股下垫着。
至于其他的行囊，包括补给，都没有带来一丝一毫。
想要活着走出这一片区域，在这样的条件下，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正在思索之际，忽然自己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
“法言，你这个贼秃，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抬头望去，半空中竟是两人你追我赶。明显声音是后边那人发出，而前边被称作法言的，此刻被追到穷途末路，居然也稳住身形，转过来直面对方。
“端木锋，我佛慈悲，你何不大开方便之门，放过我这次。小僧发誓，之后再也不入你剑宗地域。”
法言的声音颇为温和，即便是相隔深远，听到沈忘耳中，居然也有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甚至于在某一个瞬间，沈忘还想到了自己从来不相信的如来佛祖。
一声冷哼，不仅将沈忘震醒，更是打断了法言的乞求。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用这种小伎俩来迷惑我。你屡次来我剑宗界域掳人，宗内执事堂早就明言见你杀无赦。你以为我追你三千里，是吃饱了撑的么？”
直到这个时候，沈忘才醒过来。有人居然能在天上飞，没有飞机的轰鸣声，那个高度也不可能有威压之类的道具。这根本就不是在演戏。
还有剑宗，执事堂，这些新鲜的名次，让沈忘充分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青藏高原的低海拔区域。自己被黑洞卷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不仅如此，这世界还有人能够飞天遁地。
半天之上的两人可不会理会沈忘内心的惊诧。
一言不合，便立刻动起手来。
不问说什么，沈忘也已经猜测到这法言绝对是佛门的修行者。此刻一身金光闪闪，耀眼的光芒直指沈忘的内心。似乎有一个更为和蔼的声音告诉他，皈依了佛祖，便可以摆脱生死之苦。
沈忘此刻像是痴了一般，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居然艰难地说出一个“阿”来。
这不是惊讶的感慨，而是阿弥陀佛的阿。照着这个势头，不出几息沈忘就能够将整个佛号彻底念出来。
谁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就在第二个字将要念出口的时候，蒲团居然发出一阵清凉，自沈忘的尾椎一路往上，到了脑海深处。
那和蔼的声音顿时像阴翳见到日光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而醒来的沈忘却浑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度往半空看时，只觉得那法言周身的金光已经黯淡了很多，原本还看不真切的两人，此时十分清晰地出现在沈忘的眼帘里。
打斗仍在继续。
法言手中一根九锡禅杖虎虎生风，每一次出手都攻向端木锋的要害，浑然不似出家人所为。
相比法言的激烈，这端木锋要轻松写意的多。每一次禅杖的攻击都轻松避过，只是手中一直空着，也没有刻意回击。
沈忘有些怀疑，先前高喊着要诛杀法言的端木锋，到底会用怎样的手段？难道等着法言打累了，然后赤手空拳打爆他？
很明显谁都不是傻子，法言见状，当即收起禅杖，右拳一握，周身的光芒竟然在瞬间暴涨数十尺。
直到这个时候，端木锋才终于开口说话：“总算逼你用出了掌中佛国。这下子便是斩了你，佛宗那些秃子来了我也有话可说。”
法言闻言脸色大变，不过很快被狠辣替换：“究竟是谁杀谁，还说不定呢？掌中佛国，开。”
沈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这种金色填满，随即只觉得空中瞬间爆开，自己的身体拖着蒲团，硬生生被冲击出数十米。
在抬眼看时，光芒早已不见，法言的一臂竟然断裂。而端木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居然持着一柄看着就觉得胆寒的利剑。
“破了你掌中佛国，不用我杀你，你便已经死了。”
冷冷看着面如土色的法言，半空之上端木锋瞬间便到了沈忘面前。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稳一点。”沈忘只觉得身子一轻，便发现自己被端木锋拎着推到了距离大战中央上百米的位置。
而依旧停留在半空的法言，撕心裂肺嚎叫了几声，居然就此爆开。一片血雨，带着无数碎裂的尸身，自法言的位置掉落下来。
那尸身既有人类的，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的。甚至某些奇怪的残躯，沈忘还感觉非常熟悉。
仔细想来，赫然是石台的侧面雕刻着的那些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