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死海风云(四）
目光所及的海洋中心，骤然出现巨大的涡旋，犹如吞噬万物深不见底的黑洞。四方涌来的对流海水不断冲击船身，使渺小的船只颠簸不平，数次差点被掀翻过去。除去那只巨大魔兽，还要无数体型相对较小的海兽从涡旋中流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大片黑影，唯有瞳孔散发的暗光在阴冷的海面浮动。
“雷汀。”
狂啸的海风和巨浪拍打声中，雷汀仿佛间听到好友急切的呼喊。
细密的海水箭一般铺天盖地落下，浓稠的雨雾让人几欲窒息，呼吸间满是腥咸的水气，挤压肺部所剩不多的空气。
耳朵被震得发麻，他明白好友的意思，拼劲力气朝希伯来大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你保护好船，其他的交给我”。
只要在被海兽发现前逃离这片海域，他们就有生存的希望。
但愿，那不是只高等级海兽。
叶旭被困在角落里，海浪封闭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脱离这令人绝望的困境。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正朝自己走来。
他刚抬起头，来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学弟你没事吧？”
雷汀学长？
“我没事。”他撑着栏杆直起身来，朝声源喊道，“学长你们怎么样？”
黑暗依旧笼罩在他面前，什么都看不见。
“你那边很危险，快过来。”迷雾间，那个影子似乎在朝他招手，动作僵硬。
危险？叶旭听话的朝前走了一步……
糟，踩空了！
刚踏出一步，他立刻深感不妙。但已经来不及收回脚了，失重的感觉提醒他，他正朝海里掉下去。
“别乱动。”危机时刻，一只手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出声制止他挣扎的行为，然后一口气把他往上面一抛。
甲板上，人影翻滚了几下然后停下来。叶旭呛咳了几声，朝瑜苦笑，“学姐，作为女人你就不能温柔点。”
瑜不咸不淡地回嘴，“作为男人你就不能不需要女人来救？”
“我是学弟。”叶旭答得理直气壮，继而话锋一转，“雷汀学长是坑我坑上瘾了？”
他四处扫视，却没看到雷汀的身影。学长呢？
瑜扒扒粘在额间的湿发，见他东张西望，忍不住疑惑地问，“你在找什么？”
叶旭愣了愣，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她。
瑜沉思片刻，“海妖。”
“什么？”
瑜看着他，脸上复杂，“刚刚跟你说话的，应该是海妖。”
海妖？
什么鬼？
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席卷了叶旭，他摸摸冰冷的手臂，脸色更白了几分，“学姐你别吓我。”
“雷汀刚才绝对不在这里，如果不是你的幻觉，只有这个可能，”瑜似乎想解释什么，又觉得麻烦，硬生生地转移话题，“先别管这个了，记住，从现在开始到日出之际，谁都不要相信。”
最黑暗的黎明前，是海妖海兽能力最强的时段，只要坚持到天亮，他们就能全力反击。
海妖拥有幻化能力，这是几个人之前都不知道的。书籍文字对海妖的记载少之又少，情报也不完全。看来能让船只颠覆的，不仅仅是诱人的歌声那么简单。如果变化后在船员身边下达错误的命令，就算不出动海兽，照样能使船毁人亡。
瑜将这件事用传声螺告诉了其他两人，雷汀和希伯来惊讶不小。
如果能模仿同伴的声音，甚至幻化成同伴的样貌，无疑太过可怕了。
四人中实力最强的雷汀，率先出手了。
“嗤嗤。”
他拉响了电锯，一阵蓝光乍现，全裸的女人屈膝跪在地上，轻声道，“主人”。
“薇莲，能探测到海妖所在吗？”
女人双臂交叉，十指张开停留在眼前，从指缝中窥视黑色的世界。
她的瞳孔是暗沉的金色，凶狠凌厉，穿透浓墨般的漆黑水雾探索不该存在的身影。
慌乱的人群中，没有其他非人类生物存在。
雷汀对自家使役魔的能力一直深信不疑，因而当女人摇头，以示海妖不在船上时，他连半点怀疑都没有。
“小希希，在保护结界基础上增加屏蔽结界，不能确定海妖是否还会回来。”这种情况下，应该优先认定有危险分子存在。
屏蔽结界可以隐蔽这艘船的行踪，连同船上人的气息一同被隔绝在结界外。只是这种巨型结界会消耗施术者极大的魔力，能使用的人也不多。但只要逃脱海上生物的视野，就能在被海兽吞噬前得到生存的机会。
传声螺另一端，得到命令的希伯来简短答复，“是。”
作为防护系三年级优等生，同时施展双重结界对希伯来说不在话下。
几枚光球在他掌中浮现，仔细看看才能发现那是几个小巧玲珑的人形娃娃。
那是他的使役魔，能在他魔力不足或需储存魔力时，代替他展开结界。
“与吾签立契约的魔啊，用你的光芒将绯红的夕阳掩没，跨越朝霞与黎明，让万物隐藏于暗黑的世界。”发在狂乱的风中飞舞，红袍被刮得猎猎作响。无视几乎将他覆盖的滔天巨浪，希伯来晃动手掌，五个娃娃霎时朝天空飞去，扑闪着洁白的翅膀停留在海浪中，稚嫩小手中的星杖尾端拖出长长的痕迹，在船上空勾勒出闪耀不定的图腾。
等五星行魔法阵完成，他再度开口，吟出魔法咒，“遁形，匿迹，无声，屏蔽结界开启。”
五星魔法阵缓缓启动，在上空快速旋转，五个顶点各自投下刺眼的光辉，不到一秒立马黯淡下去。
雷汀知道，好友的阵法完成了。
根据希伯来投出的观测蝶来看，他们这艘船距离海中黑洞还很远，否则早被吸进去了。如果能在被海妖和海兽发现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片海域，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船渐渐稳定下来，在双重结界加护下，风浪对船造成的影响被阻隔了大半。意识到脱离险境，船上乘客们终于稍趋平静。密集的云层被狂风吹散，零落的星光为黑暗的海上世界投下一点光明。
危机暂时解除，接下来，那件事，该做个了断。
就算看不见，希伯来对他的行为了如指掌。取下被海水模糊的眼镜缓缓擦拭，希伯来故作轻松的话语透过传声螺送到雷汀耳边。
“像你这样的人，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要是觉得为难，我不会强迫你。”
雷汀摇摇头，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朝好友所在的地方苦涩地笑，“如果不这样做，我会绝望到疯狂。”
魔导士本就不是多善良的人，谁不是沾满了血腥才变得强大。如果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能保全最重要的人，他又何必觉得排斥？所谓道德伦理，在失去的绝望面前，根本微不足道。至于剥夺性命的罪孽，由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等船停止了颠簸，海浪也无法穿透双重结界进入船舱，危机似乎正在远去。
见此情况，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瑜松了口气。在大海中央与海兽大战是最不理智的行为。无论如何要尽量避开不必要的战斗，否则一旦力量使用过度，会直接影响接下来任务完成度。
拥有多年航行经验的船长不会不知道怎么躲过这场风暴，加上没有海妖在船上作乱，应该能轻而易举地避开水流，躲过巨大漩涡，海上魔导士们也会从旁协助。
叶旭扶着栏杆站起来，掏出贴在胸口的链子暗自庆幸。刚才船颠簸得最厉害的时候，如果不是深蓝的晶石自动布下了结界，他恐怕就被随浪花跃出海面的小型海兽一口咬掉了脑袋。那头海兽嘴巴奇大无比，三排密集的獠牙占了口腔一大半，看来这种海兽吃东西只要嚼一下，食物就全碎成渣了。
此刻，还是先与其他人汇合最好。
等体力恢复了些，他略微整理了下衣服，朝船舱内部走去。
正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急切的叫喊声。那声音好像是从甲板另一边传来的。他顺着声音来源跑过去，在一群围观群众中发现学长们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学长？”他努力挤到几人身边，发现雷汀等人脸色极为难看。
“该死！”他听到希伯来低低的咒骂。
呃，怎么只有他搞不清楚状况？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瑜，善解人意的女性果然开口解释，“有人乘上小船朝大海深处划去了。”
叶旭吃惊道:“我们船上的人吗？”谁这么想不开自寻死路？
“这些人到底怎么搞的，”雷汀咬牙切齿地捶了船身一下，不顾希伯来杀人般的眼神接着说，“该死，偏偏这种时候还捣乱！”
叶旭朝黑乎乎的海面望过去，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他沮丧地说。
“五感增强魔法在一年级下学期开设，不过既然有需要，我可以先帮你，”希伯来从背后捂住他的双眼，“视，听，味，嗅，触，五感灵开！”
掌心覆盖在眼上，阵阵温热感持续不到三秒，刺痛立即席卷了叶旭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呼痛，不适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感，特别是视觉，能够增强夜视能力，”希伯来移开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好了。”
考虑到这位学弟目前的实际情况，他只能帮他稍微增强一些。
叶旭睁开眼，视线果然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不但如此，狂风的怒号声也更加震耳，他甚至可以听到远处其他人微弱的谈话声，连空气中湿重的海腥味腐臭味也更加刺鼻，直让人泛呕。
……还是不增强的好啊。
“雷汀。”
狂啸的海风和巨浪拍打声中，雷汀仿佛间听到好友急切的呼喊。
细密的海水箭一般铺天盖地落下，浓稠的雨雾让人几欲窒息，呼吸间满是腥咸的水气，挤压肺部所剩不多的空气。
耳朵被震得发麻，他明白好友的意思，拼劲力气朝希伯来大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你保护好船，其他的交给我”。
只要在被海兽发现前逃离这片海域，他们就有生存的希望。
但愿，那不是只高等级海兽。
叶旭被困在角落里，海浪封闭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脱离这令人绝望的困境。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正朝自己走来。
他刚抬起头，来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学弟你没事吧？”
雷汀学长？
“我没事。”他撑着栏杆直起身来，朝声源喊道，“学长你们怎么样？”
黑暗依旧笼罩在他面前，什么都看不见。
“你那边很危险，快过来。”迷雾间，那个影子似乎在朝他招手，动作僵硬。
危险？叶旭听话的朝前走了一步……
糟，踩空了！
刚踏出一步，他立刻深感不妙。但已经来不及收回脚了，失重的感觉提醒他，他正朝海里掉下去。
“别乱动。”危机时刻，一只手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出声制止他挣扎的行为，然后一口气把他往上面一抛。
甲板上，人影翻滚了几下然后停下来。叶旭呛咳了几声，朝瑜苦笑，“学姐，作为女人你就不能温柔点。”
瑜不咸不淡地回嘴，“作为男人你就不能不需要女人来救？”
“我是学弟。”叶旭答得理直气壮，继而话锋一转，“雷汀学长是坑我坑上瘾了？”
他四处扫视，却没看到雷汀的身影。学长呢？
瑜扒扒粘在额间的湿发，见他东张西望，忍不住疑惑地问，“你在找什么？”
叶旭愣了愣，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她。
瑜沉思片刻，“海妖。”
“什么？”
瑜看着他，脸上复杂，“刚刚跟你说话的，应该是海妖。”
海妖？
什么鬼？
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席卷了叶旭，他摸摸冰冷的手臂，脸色更白了几分，“学姐你别吓我。”
“雷汀刚才绝对不在这里，如果不是你的幻觉，只有这个可能，”瑜似乎想解释什么，又觉得麻烦，硬生生地转移话题，“先别管这个了，记住，从现在开始到日出之际，谁都不要相信。”
最黑暗的黎明前，是海妖海兽能力最强的时段，只要坚持到天亮，他们就能全力反击。
海妖拥有幻化能力，这是几个人之前都不知道的。书籍文字对海妖的记载少之又少，情报也不完全。看来能让船只颠覆的，不仅仅是诱人的歌声那么简单。如果变化后在船员身边下达错误的命令，就算不出动海兽，照样能使船毁人亡。
瑜将这件事用传声螺告诉了其他两人，雷汀和希伯来惊讶不小。
如果能模仿同伴的声音，甚至幻化成同伴的样貌，无疑太过可怕了。
四人中实力最强的雷汀，率先出手了。
“嗤嗤。”
他拉响了电锯，一阵蓝光乍现，全裸的女人屈膝跪在地上，轻声道，“主人”。
“薇莲，能探测到海妖所在吗？”
女人双臂交叉，十指张开停留在眼前，从指缝中窥视黑色的世界。
她的瞳孔是暗沉的金色，凶狠凌厉，穿透浓墨般的漆黑水雾探索不该存在的身影。
慌乱的人群中，没有其他非人类生物存在。
雷汀对自家使役魔的能力一直深信不疑，因而当女人摇头，以示海妖不在船上时，他连半点怀疑都没有。
“小希希，在保护结界基础上增加屏蔽结界，不能确定海妖是否还会回来。”这种情况下，应该优先认定有危险分子存在。
屏蔽结界可以隐蔽这艘船的行踪，连同船上人的气息一同被隔绝在结界外。只是这种巨型结界会消耗施术者极大的魔力，能使用的人也不多。但只要逃脱海上生物的视野，就能在被海兽吞噬前得到生存的机会。
传声螺另一端，得到命令的希伯来简短答复，“是。”
作为防护系三年级优等生，同时施展双重结界对希伯来说不在话下。
几枚光球在他掌中浮现，仔细看看才能发现那是几个小巧玲珑的人形娃娃。
那是他的使役魔，能在他魔力不足或需储存魔力时，代替他展开结界。
“与吾签立契约的魔啊，用你的光芒将绯红的夕阳掩没，跨越朝霞与黎明，让万物隐藏于暗黑的世界。”发在狂乱的风中飞舞，红袍被刮得猎猎作响。无视几乎将他覆盖的滔天巨浪，希伯来晃动手掌，五个娃娃霎时朝天空飞去，扑闪着洁白的翅膀停留在海浪中，稚嫩小手中的星杖尾端拖出长长的痕迹，在船上空勾勒出闪耀不定的图腾。
等五星行魔法阵完成，他再度开口，吟出魔法咒，“遁形，匿迹，无声，屏蔽结界开启。”
五星魔法阵缓缓启动，在上空快速旋转，五个顶点各自投下刺眼的光辉，不到一秒立马黯淡下去。
雷汀知道，好友的阵法完成了。
根据希伯来投出的观测蝶来看，他们这艘船距离海中黑洞还很远，否则早被吸进去了。如果能在被海妖和海兽发现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片海域，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船渐渐稳定下来，在双重结界加护下，风浪对船造成的影响被阻隔了大半。意识到脱离险境，船上乘客们终于稍趋平静。密集的云层被狂风吹散，零落的星光为黑暗的海上世界投下一点光明。
危机暂时解除，接下来，那件事，该做个了断。
就算看不见，希伯来对他的行为了如指掌。取下被海水模糊的眼镜缓缓擦拭，希伯来故作轻松的话语透过传声螺送到雷汀耳边。
“像你这样的人，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要是觉得为难，我不会强迫你。”
雷汀摇摇头，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朝好友所在的地方苦涩地笑，“如果不这样做，我会绝望到疯狂。”
魔导士本就不是多善良的人，谁不是沾满了血腥才变得强大。如果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能保全最重要的人，他又何必觉得排斥？所谓道德伦理，在失去的绝望面前，根本微不足道。至于剥夺性命的罪孽，由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等船停止了颠簸，海浪也无法穿透双重结界进入船舱，危机似乎正在远去。
见此情况，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瑜松了口气。在大海中央与海兽大战是最不理智的行为。无论如何要尽量避开不必要的战斗，否则一旦力量使用过度，会直接影响接下来任务完成度。
拥有多年航行经验的船长不会不知道怎么躲过这场风暴，加上没有海妖在船上作乱，应该能轻而易举地避开水流，躲过巨大漩涡，海上魔导士们也会从旁协助。
叶旭扶着栏杆站起来，掏出贴在胸口的链子暗自庆幸。刚才船颠簸得最厉害的时候，如果不是深蓝的晶石自动布下了结界，他恐怕就被随浪花跃出海面的小型海兽一口咬掉了脑袋。那头海兽嘴巴奇大无比，三排密集的獠牙占了口腔一大半，看来这种海兽吃东西只要嚼一下，食物就全碎成渣了。
此刻，还是先与其他人汇合最好。
等体力恢复了些，他略微整理了下衣服，朝船舱内部走去。
正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急切的叫喊声。那声音好像是从甲板另一边传来的。他顺着声音来源跑过去，在一群围观群众中发现学长们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学长？”他努力挤到几人身边，发现雷汀等人脸色极为难看。
“该死！”他听到希伯来低低的咒骂。
呃，怎么只有他搞不清楚状况？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瑜，善解人意的女性果然开口解释，“有人乘上小船朝大海深处划去了。”
叶旭吃惊道:“我们船上的人吗？”谁这么想不开自寻死路？
“这些人到底怎么搞的，”雷汀咬牙切齿地捶了船身一下，不顾希伯来杀人般的眼神接着说，“该死，偏偏这种时候还捣乱！”
叶旭朝黑乎乎的海面望过去，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他沮丧地说。
“五感增强魔法在一年级下学期开设，不过既然有需要，我可以先帮你，”希伯来从背后捂住他的双眼，“视，听，味，嗅，触，五感灵开！”
掌心覆盖在眼上，阵阵温热感持续不到三秒，刺痛立即席卷了叶旭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呼痛，不适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感，特别是视觉，能够增强夜视能力，”希伯来移开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好了。”
考虑到这位学弟目前的实际情况，他只能帮他稍微增强一些。
叶旭睁开眼，视线果然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不但如此，狂风的怒号声也更加震耳，他甚至可以听到远处其他人微弱的谈话声，连空气中湿重的海腥味腐臭味也更加刺鼻，直让人泛呕。
……还是不增强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