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深渊之网
云萌萌在她面前停下，认真地开口，“真正值得守护的男人不会喜欢只拥有美貌的女人，任何人都会老去，再美的容颜都会枯萎。”她拉着利芭的手，放在利芭心脏的位置，“感受到了吗，人唯一能够保持永远的东西，只有这颗持续跳动的心罢了。”
“呵，”利芭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云萌萌，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几乎能刺破对方心脏，“你当然不懂，一旦不再美丽，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理你而去。如果不信，让我毁了你的脸，只有这样，你才能理解我的境遇。”
连拥有最浓厚血缘关系的父亲，都曾嫌弃过她的容貌，被人排斥，遭人嘲笑。
后退一步，云萌萌双手背在身后，朝她调皮的眨眨眼，“这张脸可不能随便毁了，虽然不像小旭那么美，但至少还是很可爱的。”眼角余光瞟到叶旭瞬间变臭的阴沉脸，云萌萌淡定地踏上煽情之路以求怜悯，“更重要的是，这是母亲给我的，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
利芭怔怔地看着她，默然无言。
结界撤去，护卫军终于察觉到不对，正纷纷赶来。
“利芭小姐，你觉得，王子是真的因为你的美貌，才喜欢你的吗？”
因为……美貌？
当然，她是王国最美丽的女孩，任谁都无法与她比肩。
“里幸克的第四王子，听说是个品格高尚的人呢。”云萌萌笑了笑，没有忽略当她说起那个人时，利芭一瞬间的僵硬。
“他是很仁慈的人，善良，勇敢，并且温和。有人说他像轻柔的风，令靠近他的人变得心旷神怡，也说他是温润的雨，让隆基惠沐浴在恩泽之中。”她顿了顿，继续说着，“那个受到全国人民敬爱的王子，真的是那种只注意到外表的人吗？”
王子，那个优秀到让人羞愧的男人，他……
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时，一个仆人不小心将酒打翻了，红色的污渍弄了她一身。面对吓软了腿的仆人，她说，没关系，换一件就可以了，请别担心。
她曾比仆人更卑微，比谁都能体会到她们的艰辛。所以没有怪罪，甚至好言安慰。
然后男人注意到她了，他走过来，将手帕递给她，说，你真漂亮，利芭小姐。
原来，他知道她的名字。
再然后，她为了搜集“美貌”，向贫民伸以援手，未免招摇，连同小孩老人都是她施舍的对象。
她成了隆基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亲近”贫民乞丐的贵族小姐。
领地里的民众们是怎样评价她的？
最美丽，最善良的小姐。
或许“美丽”，是另一个意思吧？
男子柔和俊朗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她似乎听见王子的赞美: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
那么，如果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他的意思，那后来的一切……
或许，不是的吧？
她突然放开了弯刀，跪坐在地上。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的王子，绝对不会喜欢杀害过无辜之人的恶毒女人，如果被他知道她的罪恶行径，他会不会觉得她恶心，变得憎恶她？
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利芭凄惨的叫喊，让整座古老的城堡苏醒了。一群白鸽穿着金色阳光飞过高高的尖塔，倏地飞至蔚蓝天空的边际。
清晨，哀伤盘旋在每个人心头。所有人都默默站在利芭周围，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崩溃的撕扯自己的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划下道道血痕。
回公会的路上，叶旭和云萌萌默不作声，各怀心思。
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的欧杜罗睡了一夜，对前晚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等他从叶旭口中零零星星地掏出几个字来，怎么也组不到一起。
“不对呀，我们晚上不是都守着她的吗，不至于连她出门了我们都不知道吧？”欧杜罗摸摸脑袋提出疑问。
听他这么一说，叶旭没好气地回答，“你还好意思说，肯定是你夜里睡着了，她才有机会溜出去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深知自己睡着后被扇耳光都醒不过来，欧杜罗深刻的自我检讨。
咦，不对呀！
“第一天晚上都是你守的，总怪不到我头上吧？”
叶旭瞟了他一眼，“后半夜是你守的。”
“不不，”欧杜罗心虚地挠耳朵，“那晚上我睡着了，一脚觉睡到了天亮……”
叶旭愣了愣，脸色微变。
“可……”话一出口，他停下了。仔细想想的话，那个“修”确实不对劲，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人脸上？
一直沉默的云萌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说道:“黑魔法本身就能控制人的大脑和五感，出现什么样的幻觉都不为过。”见对面两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学院的幻术系也有同样厉害的人物存在，所以不必觉得很奇怪。”
基本上，这已经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了。
背后立即被冷汗浸湿，叶旭发现，如果利芭第一天晚上就朝他下手的话，说不定他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比如趁他昏迷了，直接挖掉他的眼睛，或者操纵他的思想，勒令他自己动手……
想想就不寒而栗！
转头瞥见云萌萌若有所思的表情，叶旭戳戳她粉嫩的脸颊，“在想什么？”
“诅咒之丘。”云萌萌随口答到。
“想那个干嘛？”叶旭漫不经心地撕开面包包装袋，突然想起很严重的事。
猛地甩开面包抓住云萌萌双肩，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中大吼，“你不准去换脸，绝对不可以！”
云萌萌:“……”
欧杜罗好奇地探过头来，“换什么脸？怎么换？”
“在哥哥心中，萌萌是最可爱的，所以绝对不准想换脸的事，忘记，快点忘记这件事！”
“什么？什么什么？先告诉我发什么什么？”好奇心达到巅峰的欧杜罗四肢并用缠上叶旭的胳膊，非要问出个答案来。
车厢剧烈地震动，云萌萌被摇得晕头转向。
云萌萌:我可能遇上了一群智障。
拉车专属魔兽丝摩欢快地撒开了脚丫，将车上三人平安送回隆基惠王都。
回到公会后，纽巴伦的消息不断传开。
莎木夫人终究没能活下来，在他们离开后第二天，那个女人就死在了病床上。
利芭被王族退了婚，监禁在王国最低处的大牢里，或许余生，都要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了。
至于纽盖特老爷，听说受到巨大的打击为了缓解悲伤，即将迎娶第三位夫人，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大美人……
不管怎样，古堡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将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水牢里，对很多人而言，是很残忍的事情。这个女孩，将永远无法逃离她的罪孽，身心都将被囚禁在狭小的地界里。
因为阳光无法进入，无论白天或深夜，这里都是极其阴暗的。唯一的光线来源则是镶嵌在通道顶端的残次照明水晶。一队监狱卫兵照例巡视后，地牢陷入死寂的静。
蓬头垢面的女孩环抱双膝缩成一团，哞目无光。
通道尽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女孩逐渐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回以来人的打量。
“真可怜的孩子，被无情地抛弃在这种地方。”斗篷下紫唇微动，苍老的声音令利芭浑身一颤。
无意识地往冰冷的墙壁贴去，利芭缩了缩脖子，紧紧闭上眼睛，回避对方蛇蝎般的目光。
来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似是七八十老妇人，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比冬日枯萎的木枝更为纤细。拄着拐杖，透过黑纱瞄见利芭闪躲的姿态，她笑了笑，接着小声咳嗽起来。蹒跚着走近铁栅栏，身躯穿过那瞬间变成虚无的牢门，慢慢蹲在女孩身边。
“魔女……”恐惧地瞪大了眼睛，利芭看向来人的眼神中满是敬畏。
短时间持续干咳后，老妇人伸出手，尖锐的长指甲在女孩脸上划过。
“很痛苦对不对？我警告过，你要付出代价才行。”凑近利芭耳畔，叹息般轻呼一口气，“可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从来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可怕。”
她的声音很是冰冷，单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像是有条毒蛇正缠在脖子上，吐出鲜红的蛇信扫过敏感的皮肤，激发每个毛孔的寒意。
密不透风的牢房里，卷起细微的魔力波动，撩开黑斗篷的面纱，露出一张满脸褐色褶子的脸。这张脸十分可怕，眼眸中不见丝毫光华，眼白占了眼睛大白，瞳孔只剩下针尖样大小，嘴角更是咧到腮边，一直挂着一抹阴森恐怖的笑。
说完想说的话，老妇人慢吞吞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朝外面走去。
她身后蓝光迸裂，整间牢房瞬间被层层蜘蛛网覆盖，成千上万黑色蜘蛛沿着银线攀爬，密密麻麻令人作呕。女孩被蜘蛛丝悬掉在正中间，四肢拉得笔直，脸部因牵扯肢体的痛苦变得异常狰狞，张大了嘴大口大口流出唾液，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原本有着纹身的地方迅速凸起一块块，雪白肌虞被撑到极限，出现道道血丝。很快，失去弹性的皮肤被硬生生撑破，剧烈的痛楚几乎让她崩溃。
“啊啊啊……”
绝望的惨叫从女孩口中溢出，她疯狂地摇晃头颅扯动身体，妄图从被撕裂的痛苦深渊中摆脱出来。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她不知道，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正从她背上钻出来，努力要挣脱人体束缚。尖细的鳌牙最先刺穿皮肤接触到空气，紧接着是头部，八只单眼染了利芭的血，泛了鲜艳美丽的光泽，鳌肢刮过细嫩的皮肉，细碎的肉屑四处飞溅。
当蜘蛛完全脱离时，利芭的身体已经破碎不堪。她躺在血泊中，像连灵魂都被抽取的可怜布偶。
“魔女，可是喜欢破坏美丽生物的。”
老妇人诡异的咯咯直笑，身后跟着那只从利芭背上钻出来的巨大蜘蛛，在巡逻卫兵到来前，一起消失在通道尽头。
她们是她手中最灵活的蜘蛛玩偶，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将坠入深渊的网。
“呵，”利芭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云萌萌，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几乎能刺破对方心脏，“你当然不懂，一旦不再美丽，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理你而去。如果不信，让我毁了你的脸，只有这样，你才能理解我的境遇。”
连拥有最浓厚血缘关系的父亲，都曾嫌弃过她的容貌，被人排斥，遭人嘲笑。
后退一步，云萌萌双手背在身后，朝她调皮的眨眨眼，“这张脸可不能随便毁了，虽然不像小旭那么美，但至少还是很可爱的。”眼角余光瞟到叶旭瞬间变臭的阴沉脸，云萌萌淡定地踏上煽情之路以求怜悯，“更重要的是，这是母亲给我的，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
利芭怔怔地看着她，默然无言。
结界撤去，护卫军终于察觉到不对，正纷纷赶来。
“利芭小姐，你觉得，王子是真的因为你的美貌，才喜欢你的吗？”
因为……美貌？
当然，她是王国最美丽的女孩，任谁都无法与她比肩。
“里幸克的第四王子，听说是个品格高尚的人呢。”云萌萌笑了笑，没有忽略当她说起那个人时，利芭一瞬间的僵硬。
“他是很仁慈的人，善良，勇敢，并且温和。有人说他像轻柔的风，令靠近他的人变得心旷神怡，也说他是温润的雨，让隆基惠沐浴在恩泽之中。”她顿了顿，继续说着，“那个受到全国人民敬爱的王子，真的是那种只注意到外表的人吗？”
王子，那个优秀到让人羞愧的男人，他……
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时，一个仆人不小心将酒打翻了，红色的污渍弄了她一身。面对吓软了腿的仆人，她说，没关系，换一件就可以了，请别担心。
她曾比仆人更卑微，比谁都能体会到她们的艰辛。所以没有怪罪，甚至好言安慰。
然后男人注意到她了，他走过来，将手帕递给她，说，你真漂亮，利芭小姐。
原来，他知道她的名字。
再然后，她为了搜集“美貌”，向贫民伸以援手，未免招摇，连同小孩老人都是她施舍的对象。
她成了隆基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亲近”贫民乞丐的贵族小姐。
领地里的民众们是怎样评价她的？
最美丽，最善良的小姐。
或许“美丽”，是另一个意思吧？
男子柔和俊朗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她似乎听见王子的赞美: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
那么，如果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他的意思，那后来的一切……
或许，不是的吧？
她突然放开了弯刀，跪坐在地上。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的王子，绝对不会喜欢杀害过无辜之人的恶毒女人，如果被他知道她的罪恶行径，他会不会觉得她恶心，变得憎恶她？
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利芭凄惨的叫喊，让整座古老的城堡苏醒了。一群白鸽穿着金色阳光飞过高高的尖塔，倏地飞至蔚蓝天空的边际。
清晨，哀伤盘旋在每个人心头。所有人都默默站在利芭周围，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崩溃的撕扯自己的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划下道道血痕。
回公会的路上，叶旭和云萌萌默不作声，各怀心思。
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的欧杜罗睡了一夜，对前晚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等他从叶旭口中零零星星地掏出几个字来，怎么也组不到一起。
“不对呀，我们晚上不是都守着她的吗，不至于连她出门了我们都不知道吧？”欧杜罗摸摸脑袋提出疑问。
听他这么一说，叶旭没好气地回答，“你还好意思说，肯定是你夜里睡着了，她才有机会溜出去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深知自己睡着后被扇耳光都醒不过来，欧杜罗深刻的自我检讨。
咦，不对呀！
“第一天晚上都是你守的，总怪不到我头上吧？”
叶旭瞟了他一眼，“后半夜是你守的。”
“不不，”欧杜罗心虚地挠耳朵，“那晚上我睡着了，一脚觉睡到了天亮……”
叶旭愣了愣，脸色微变。
“可……”话一出口，他停下了。仔细想想的话，那个“修”确实不对劲，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人脸上？
一直沉默的云萌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说道:“黑魔法本身就能控制人的大脑和五感，出现什么样的幻觉都不为过。”见对面两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学院的幻术系也有同样厉害的人物存在，所以不必觉得很奇怪。”
基本上，这已经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了。
背后立即被冷汗浸湿，叶旭发现，如果利芭第一天晚上就朝他下手的话，说不定他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比如趁他昏迷了，直接挖掉他的眼睛，或者操纵他的思想，勒令他自己动手……
想想就不寒而栗！
转头瞥见云萌萌若有所思的表情，叶旭戳戳她粉嫩的脸颊，“在想什么？”
“诅咒之丘。”云萌萌随口答到。
“想那个干嘛？”叶旭漫不经心地撕开面包包装袋，突然想起很严重的事。
猛地甩开面包抓住云萌萌双肩，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中大吼，“你不准去换脸，绝对不可以！”
云萌萌:“……”
欧杜罗好奇地探过头来，“换什么脸？怎么换？”
“在哥哥心中，萌萌是最可爱的，所以绝对不准想换脸的事，忘记，快点忘记这件事！”
“什么？什么什么？先告诉我发什么什么？”好奇心达到巅峰的欧杜罗四肢并用缠上叶旭的胳膊，非要问出个答案来。
车厢剧烈地震动，云萌萌被摇得晕头转向。
云萌萌:我可能遇上了一群智障。
拉车专属魔兽丝摩欢快地撒开了脚丫，将车上三人平安送回隆基惠王都。
回到公会后，纽巴伦的消息不断传开。
莎木夫人终究没能活下来，在他们离开后第二天，那个女人就死在了病床上。
利芭被王族退了婚，监禁在王国最低处的大牢里，或许余生，都要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了。
至于纽盖特老爷，听说受到巨大的打击为了缓解悲伤，即将迎娶第三位夫人，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大美人……
不管怎样，古堡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将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水牢里，对很多人而言，是很残忍的事情。这个女孩，将永远无法逃离她的罪孽，身心都将被囚禁在狭小的地界里。
因为阳光无法进入，无论白天或深夜，这里都是极其阴暗的。唯一的光线来源则是镶嵌在通道顶端的残次照明水晶。一队监狱卫兵照例巡视后，地牢陷入死寂的静。
蓬头垢面的女孩环抱双膝缩成一团，哞目无光。
通道尽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女孩逐渐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回以来人的打量。
“真可怜的孩子，被无情地抛弃在这种地方。”斗篷下紫唇微动，苍老的声音令利芭浑身一颤。
无意识地往冰冷的墙壁贴去，利芭缩了缩脖子，紧紧闭上眼睛，回避对方蛇蝎般的目光。
来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似是七八十老妇人，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比冬日枯萎的木枝更为纤细。拄着拐杖，透过黑纱瞄见利芭闪躲的姿态，她笑了笑，接着小声咳嗽起来。蹒跚着走近铁栅栏，身躯穿过那瞬间变成虚无的牢门，慢慢蹲在女孩身边。
“魔女……”恐惧地瞪大了眼睛，利芭看向来人的眼神中满是敬畏。
短时间持续干咳后，老妇人伸出手，尖锐的长指甲在女孩脸上划过。
“很痛苦对不对？我警告过，你要付出代价才行。”凑近利芭耳畔，叹息般轻呼一口气，“可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从来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可怕。”
她的声音很是冰冷，单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像是有条毒蛇正缠在脖子上，吐出鲜红的蛇信扫过敏感的皮肤，激发每个毛孔的寒意。
密不透风的牢房里，卷起细微的魔力波动，撩开黑斗篷的面纱，露出一张满脸褐色褶子的脸。这张脸十分可怕，眼眸中不见丝毫光华，眼白占了眼睛大白，瞳孔只剩下针尖样大小，嘴角更是咧到腮边，一直挂着一抹阴森恐怖的笑。
说完想说的话，老妇人慢吞吞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朝外面走去。
她身后蓝光迸裂，整间牢房瞬间被层层蜘蛛网覆盖，成千上万黑色蜘蛛沿着银线攀爬，密密麻麻令人作呕。女孩被蜘蛛丝悬掉在正中间，四肢拉得笔直，脸部因牵扯肢体的痛苦变得异常狰狞，张大了嘴大口大口流出唾液，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原本有着纹身的地方迅速凸起一块块，雪白肌虞被撑到极限，出现道道血丝。很快，失去弹性的皮肤被硬生生撑破，剧烈的痛楚几乎让她崩溃。
“啊啊啊……”
绝望的惨叫从女孩口中溢出，她疯狂地摇晃头颅扯动身体，妄图从被撕裂的痛苦深渊中摆脱出来。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她不知道，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正从她背上钻出来，努力要挣脱人体束缚。尖细的鳌牙最先刺穿皮肤接触到空气，紧接着是头部，八只单眼染了利芭的血，泛了鲜艳美丽的光泽，鳌肢刮过细嫩的皮肉，细碎的肉屑四处飞溅。
当蜘蛛完全脱离时，利芭的身体已经破碎不堪。她躺在血泊中，像连灵魂都被抽取的可怜布偶。
“魔女，可是喜欢破坏美丽生物的。”
老妇人诡异的咯咯直笑，身后跟着那只从利芭背上钻出来的巨大蜘蛛，在巡逻卫兵到来前，一起消失在通道尽头。
她们是她手中最灵活的蜘蛛玩偶，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将坠入深渊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