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城堡诡事
第二天，恐吓信并没有出现。只在天将亮，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整个古堡的上空。
厨娘早起到厨房时，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眼镜也被摔到不知哪去了。她趴在地上慢慢摸索，却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和粘稠的液体。
等她找到了眼镜，也看到了自己摸到的是什么。
血淋淋的尸体横躺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死去多时的女仆惊恐地睁大了眼，泛白的眼珠几乎脱出眶来。
等叶旭等人闻讯赶来，尸体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胆大的男仆和护卫们将尸体移出厨房，纽盖特老爷看到这副惨状时，吓得两腿瑟瑟发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底下的人窃窃丝语，认为肯定是给利芭小姐写恐吓信的人做的。因为无法对有魔导士们保护的利芭小姐下手，便将怒气撒到了无辜的女仆身上。
事件带来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对于纽盖特而言，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仆而已。他命人将女仆的尸体掩藏起来，封锁一切消息，不得将此事传到王都，以免受到里幸克王族的责难，家族声誉受损，影响婚礼正常举行。
“只要我的女儿不会有事，这是你们唯一的任务。”纽盖特老爷说这话时，脸上肥肉微微抽动，皱在一起的眉眼被赘肉挤得没了影。叶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其他人，死多少都没有问题。
欧杜罗半个身体压在叶旭肩膀上，将沉思的人唤回神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叶旭拉开他的手，淡淡地回了句。
“是不是对那女孩的死感到很内疚？”欧杜罗认真看着他，瞳孔里染了清晨淡淡的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的死亡，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你没有必要为他人的人生负责，否则生命的重量，迟早会将你压垮。”
叶旭也不知道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是真如他所说的“内疚”，还是其他莫名的情感。但就在刚才，他确确实实的，对那些高高在上，漠视人命的贵族产生了恨意。
但眼前这人不一样，埃尔米也不一样，他不能以偏概全，叶旭明白这个道理。
“对了，”走在他前面的欧杜罗突然转过身，神色颇不自在，“昨晚……”
叶旭猛地抬头，“昨晚怎么了？”
“没……没什么。”欧杜罗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
……莫名其妙！
两人沉默着回到利芭房外。叶旭突然发觉不对劲。
“萌萌呢？”
“咦？”欧杜罗疑惑地回头看看，“奇怪，刚才还在呀？”
叶旭一挑眉，就要去找找看，被欧杜罗一把拦住。
“女孩子总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你别一天到晚死盯着人家小美女好不好？”欧杜罗在女性花丛中摸爬滚打多年，自认为远比叶旭更懂女孩。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云萌萌自己跑回来了。
“对不起，小旭，欧杜罗学长。”女孩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道歉。
叶旭刚想询问，转念想到“小秘密”，干脆也就闭嘴了。
三人敲门进去时，利芭正在喝着什么。
“好香啊”。欧杜罗抽抽鼻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空气中满满的某种花草气息，浓郁的香气充盈在鼻间，挥之不去。
利芭放下杯子，轻笑着说，“王族送来的花茶，三位要坐下来一起品尝吗？”
欧杜罗自然求之不得，刚要坐下时冷不丁被叶旭一脚踢在后脚跟上，痛得眼冒金星。
“不用了利芭小姐，感谢您的好意。”云萌萌甜甜一笑，“我们将在门外继续为您守候，如果有事，请随时呼唤我们。”
利芭点头。
云萌萌掩上门后，悄悄对两人勾勾手指头，示意他们跟她走。叶旭了悟，将不明所以的欧杜罗连拖带拽弄走了。
三人在小花园里停下，从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可以将利芭的房间收纳在视野中。云萌萌仔细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开口。
“小旭，学长，你们有注意到尸体的异样吗？”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说来惭愧，他们并没有女孩细心。
“你发现了什么，萌萌？”叶旭问。
云萌萌伸出手，手背对着他们晃了晃。
“什么意思？”
“指甲，”云萌萌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看了看茫然的两人，解释道，“死去的那个女仆，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拔掉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血淋淋的胸上伤口吸引了，却没注意到掩藏在袖口下，血肉模糊的指节。
“指甲？”欧杜罗惊讶的重复一声，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了嘴，压低声量小声说，“指甲被拔掉了是什么意思？”
叶旭白了他一眼，“就是你想的意思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意思？”欧杜罗不满的反驳。
“因为你想的什么意思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才不用在乎有没有错。”
“小……小旭啊……”云萌萌左看看右看看，嘴角微抽，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的讨论方向完全没在重点上呢？
嗯，果然性别不同话题也不同吧？女孩纠结地皱起小脸。
很快，不甚平静的一天过去，鲜红的血腥之夜拉开帷幕。
上半夜守卫的人是欧杜罗，他坐在地上靠着门框，双腿大大张开，粗重的呼吸搅得人无法安睡。
“喂，喂，换班了。”
听到有人叫他，欧杜罗擦擦嘴角的湿润，勉强睁开了眼。
朦胧间，他看到叶旭的身影。
这么快就到下半夜了？
他站起来深深懒腰，拍拍对方的肩，打着哈欠道:“那就交给你了。”
他离开时，没能看到背后的人，眼里闪烁的诡异的光。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到城堡，恐惧和不安再次席卷了所有人。
在花园的水池里，一具女尸浮在水面上，皮肤因长时间浸润在水中，已被泡得发皱，五官被尽数削掉，平整的面部不再起伏，只剩一双瞪大的双眼，突兀地镶嵌在脸上。
这次，叶旭特别留意了尸体的形状。除了鼻子嘴巴等被削掉外，身体其他地方并无可疑。
城堡里接连两桩命案，纽盖特老爷再想隐瞒也无济于事，此事很快被王族里幸克知晓。负责保卫王室的护卫军很快将城堡围得水泄不通。
被护卫军接管的城堡立即进入戒严状态。每个人都被传去问话，稍有可疑的人便被关押起来严刑拷打，直到半死不活为止。很快，超过半数的人都被收押，死亡的阴影如同铺天盖地的乌云，笼罩在城堡上空。
叶旭等人因“整晚”都陪伴着利芭小姐，免于盘问。
“您为什么要说谎？”叶旭对利芭的做法很疑惑，“我们并不是一直守护着您的，而且您熟睡的时候……”
利芭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听到他的问题，突然回过头，纤长的食指置在唇边，微笑着轻轻“嘘”了一声。
“我相信魔导士小姐们，你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饱满红艳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的嘴唇微微张合，吐出的话语是说不出的甜美，似乎拥有安抚人的魔力。
叶旭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遥望利芭远去的背影。
夜晚再次来临，所有人都处在极度恐慌中。即使有护卫军坐镇，也不能将诡异的气氛抹去半分。
叶旭决定和欧杜罗一起守夜，以防不测。
深夜时，对面的欧杜罗昏昏欲睡，叶旭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成功让站立不稳的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然后，摔得鼻青脸肿的欧杜罗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睡了……
但那瞬间，叶旭清楚地听见一声“咔嚓”，疑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卧槽！不会真把骨头摔碎了吧？
他慌慌张张地将趴在地上的欧杜罗翻了个身，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他看见从这人鼻孔里，流出两道殷红的鼻血。
“呼噜噜……”
随着一声呼噜，那两道鼻血又像鼻涕一样被欧杜罗吸回去了。
……叶旭深刻的反思，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存有担心这家伙的念头呢？到底为什么呢！
一片落叶斜飞过两人中间，还来不及思考什么，猛烈的困意席卷了叶旭的神智。
他似乎闭上了眼，然后失去了意识。
黑洞洞的走廊里，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疯狂的奔跑，高跟鞋早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美丽的脸上眼泪混着汗水肆虐地淌。背后的响声越来越大，她绝望的回头张望，发现那个东西已经快追上她了。
她顾不上擦去眼泪，大把大把的咸湿液体流进她嘴里。她困难地呼吸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啊！”不知被什么绊倒，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尖叫，尖叫，拉长了尾音的，毫无风度气质的撕心裂肺的尖叫，明明是穿破了整个天空的悲鸣，却无人能听见。
逃不掉了。她坐在地上死死往后退，惊恐的叫喊哭诉。
别杀我……
别杀我……
别杀我……
突然间，带着冰凉的触意的东西缠上了她的手。
她颤抖着低头，然后声音再次拔高，几乎刺破她自己的鼓膜。
她正坐在巨大的黑色涡旋里，犹如污水般的影子形成无数只手，以极快的速度爬满了她的身体，从脚踝蔓延耳根，直到将人完全湮没……
救……救……
她朝天空伸出手，怀着在绝望中萌生的最后一丝期待，不断的挣扎扭动。
“真难看啊，莎木姨，在我父亲面前时，明明是那么美丽，不可一世的一张脸。”
粉色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上踩过，咯噔声如同重锤般，一下下击打在女人身上。
“可是在我面前，你却这么狼狈不堪呢。”来人半蹲在她面前，豆蔻色指甲慢慢划过那张保养得益的脸，丝毫不理会女人高亢的惨叫。
“这么耀眼的金发，跟来自东大陆的丝绸一样光滑呢，难怪父亲大人会如此爱不释手。”女孩喃喃低语，手指在女人的发尾细细摩挲，“你的头发，我没收了，莎木姨，你的美貌，将由我来继承。”
她轻轻一笑，握住发梢的手重重一扯，将女人的头发连带头皮一同扯下。
“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充斥了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女孩，除了即将死去的恐惧，还有无端的深刻恨意和憎恶。
“接下来是牙齿，”利芭笑嘻嘻地硬掰开她的嘴，黑影窜进她嘴里，将牙齿一颗颗拔掉。
血，流了满地。
刹那间，黑影的动作停止了。
利芭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愕然的表情。
黑发女孩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厨娘早起到厨房时，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眼镜也被摔到不知哪去了。她趴在地上慢慢摸索，却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和粘稠的液体。
等她找到了眼镜，也看到了自己摸到的是什么。
血淋淋的尸体横躺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死去多时的女仆惊恐地睁大了眼，泛白的眼珠几乎脱出眶来。
等叶旭等人闻讯赶来，尸体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胆大的男仆和护卫们将尸体移出厨房，纽盖特老爷看到这副惨状时，吓得两腿瑟瑟发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底下的人窃窃丝语，认为肯定是给利芭小姐写恐吓信的人做的。因为无法对有魔导士们保护的利芭小姐下手，便将怒气撒到了无辜的女仆身上。
事件带来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对于纽盖特而言，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仆而已。他命人将女仆的尸体掩藏起来，封锁一切消息，不得将此事传到王都，以免受到里幸克王族的责难，家族声誉受损，影响婚礼正常举行。
“只要我的女儿不会有事，这是你们唯一的任务。”纽盖特老爷说这话时，脸上肥肉微微抽动，皱在一起的眉眼被赘肉挤得没了影。叶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其他人，死多少都没有问题。
欧杜罗半个身体压在叶旭肩膀上，将沉思的人唤回神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叶旭拉开他的手，淡淡地回了句。
“是不是对那女孩的死感到很内疚？”欧杜罗认真看着他，瞳孔里染了清晨淡淡的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的死亡，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你没有必要为他人的人生负责，否则生命的重量，迟早会将你压垮。”
叶旭也不知道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是真如他所说的“内疚”，还是其他莫名的情感。但就在刚才，他确确实实的，对那些高高在上，漠视人命的贵族产生了恨意。
但眼前这人不一样，埃尔米也不一样，他不能以偏概全，叶旭明白这个道理。
“对了，”走在他前面的欧杜罗突然转过身，神色颇不自在，“昨晚……”
叶旭猛地抬头，“昨晚怎么了？”
“没……没什么。”欧杜罗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
……莫名其妙！
两人沉默着回到利芭房外。叶旭突然发觉不对劲。
“萌萌呢？”
“咦？”欧杜罗疑惑地回头看看，“奇怪，刚才还在呀？”
叶旭一挑眉，就要去找找看，被欧杜罗一把拦住。
“女孩子总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你别一天到晚死盯着人家小美女好不好？”欧杜罗在女性花丛中摸爬滚打多年，自认为远比叶旭更懂女孩。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云萌萌自己跑回来了。
“对不起，小旭，欧杜罗学长。”女孩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道歉。
叶旭刚想询问，转念想到“小秘密”，干脆也就闭嘴了。
三人敲门进去时，利芭正在喝着什么。
“好香啊”。欧杜罗抽抽鼻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空气中满满的某种花草气息，浓郁的香气充盈在鼻间，挥之不去。
利芭放下杯子，轻笑着说，“王族送来的花茶，三位要坐下来一起品尝吗？”
欧杜罗自然求之不得，刚要坐下时冷不丁被叶旭一脚踢在后脚跟上，痛得眼冒金星。
“不用了利芭小姐，感谢您的好意。”云萌萌甜甜一笑，“我们将在门外继续为您守候，如果有事，请随时呼唤我们。”
利芭点头。
云萌萌掩上门后，悄悄对两人勾勾手指头，示意他们跟她走。叶旭了悟，将不明所以的欧杜罗连拖带拽弄走了。
三人在小花园里停下，从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可以将利芭的房间收纳在视野中。云萌萌仔细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开口。
“小旭，学长，你们有注意到尸体的异样吗？”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说来惭愧，他们并没有女孩细心。
“你发现了什么，萌萌？”叶旭问。
云萌萌伸出手，手背对着他们晃了晃。
“什么意思？”
“指甲，”云萌萌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看了看茫然的两人，解释道，“死去的那个女仆，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拔掉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血淋淋的胸上伤口吸引了，却没注意到掩藏在袖口下，血肉模糊的指节。
“指甲？”欧杜罗惊讶的重复一声，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了嘴，压低声量小声说，“指甲被拔掉了是什么意思？”
叶旭白了他一眼，“就是你想的意思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意思？”欧杜罗不满的反驳。
“因为你想的什么意思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才不用在乎有没有错。”
“小……小旭啊……”云萌萌左看看右看看，嘴角微抽，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的讨论方向完全没在重点上呢？
嗯，果然性别不同话题也不同吧？女孩纠结地皱起小脸。
很快，不甚平静的一天过去，鲜红的血腥之夜拉开帷幕。
上半夜守卫的人是欧杜罗，他坐在地上靠着门框，双腿大大张开，粗重的呼吸搅得人无法安睡。
“喂，喂，换班了。”
听到有人叫他，欧杜罗擦擦嘴角的湿润，勉强睁开了眼。
朦胧间，他看到叶旭的身影。
这么快就到下半夜了？
他站起来深深懒腰，拍拍对方的肩，打着哈欠道:“那就交给你了。”
他离开时，没能看到背后的人，眼里闪烁的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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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园的水池里，一具女尸浮在水面上，皮肤因长时间浸润在水中，已被泡得发皱，五官被尽数削掉，平整的面部不再起伏，只剩一双瞪大的双眼，突兀地镶嵌在脸上。
这次，叶旭特别留意了尸体的形状。除了鼻子嘴巴等被削掉外，身体其他地方并无可疑。
城堡里接连两桩命案，纽盖特老爷再想隐瞒也无济于事，此事很快被王族里幸克知晓。负责保卫王室的护卫军很快将城堡围得水泄不通。
被护卫军接管的城堡立即进入戒严状态。每个人都被传去问话，稍有可疑的人便被关押起来严刑拷打，直到半死不活为止。很快，超过半数的人都被收押，死亡的阴影如同铺天盖地的乌云，笼罩在城堡上空。
叶旭等人因“整晚”都陪伴着利芭小姐，免于盘问。
“您为什么要说谎？”叶旭对利芭的做法很疑惑，“我们并不是一直守护着您的，而且您熟睡的时候……”
利芭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听到他的问题，突然回过头，纤长的食指置在唇边，微笑着轻轻“嘘”了一声。
“我相信魔导士小姐们，你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饱满红艳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的嘴唇微微张合，吐出的话语是说不出的甜美，似乎拥有安抚人的魔力。
叶旭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遥望利芭远去的背影。
夜晚再次来临，所有人都处在极度恐慌中。即使有护卫军坐镇，也不能将诡异的气氛抹去半分。
叶旭决定和欧杜罗一起守夜，以防不测。
深夜时，对面的欧杜罗昏昏欲睡，叶旭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成功让站立不稳的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然后，摔得鼻青脸肿的欧杜罗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睡了……
但那瞬间，叶旭清楚地听见一声“咔嚓”，疑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卧槽！不会真把骨头摔碎了吧？
他慌慌张张地将趴在地上的欧杜罗翻了个身，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他看见从这人鼻孔里，流出两道殷红的鼻血。
“呼噜噜……”
随着一声呼噜，那两道鼻血又像鼻涕一样被欧杜罗吸回去了。
……叶旭深刻的反思，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存有担心这家伙的念头呢？到底为什么呢！
一片落叶斜飞过两人中间，还来不及思考什么，猛烈的困意席卷了叶旭的神智。
他似乎闭上了眼，然后失去了意识。
黑洞洞的走廊里，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疯狂的奔跑，高跟鞋早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美丽的脸上眼泪混着汗水肆虐地淌。背后的响声越来越大，她绝望的回头张望，发现那个东西已经快追上她了。
她顾不上擦去眼泪，大把大把的咸湿液体流进她嘴里。她困难地呼吸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啊！”不知被什么绊倒，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尖叫，尖叫，拉长了尾音的，毫无风度气质的撕心裂肺的尖叫，明明是穿破了整个天空的悲鸣，却无人能听见。
逃不掉了。她坐在地上死死往后退，惊恐的叫喊哭诉。
别杀我……
别杀我……
别杀我……
突然间，带着冰凉的触意的东西缠上了她的手。
她颤抖着低头，然后声音再次拔高，几乎刺破她自己的鼓膜。
她正坐在巨大的黑色涡旋里，犹如污水般的影子形成无数只手，以极快的速度爬满了她的身体，从脚踝蔓延耳根，直到将人完全湮没……
救……救……
她朝天空伸出手，怀着在绝望中萌生的最后一丝期待，不断的挣扎扭动。
“真难看啊，莎木姨，在我父亲面前时，明明是那么美丽，不可一世的一张脸。”
粉色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上踩过，咯噔声如同重锤般，一下下击打在女人身上。
“可是在我面前，你却这么狼狈不堪呢。”来人半蹲在她面前，豆蔻色指甲慢慢划过那张保养得益的脸，丝毫不理会女人高亢的惨叫。
“这么耀眼的金发，跟来自东大陆的丝绸一样光滑呢，难怪父亲大人会如此爱不释手。”女孩喃喃低语，手指在女人的发尾细细摩挲，“你的头发，我没收了，莎木姨，你的美貌，将由我来继承。”
她轻轻一笑，握住发梢的手重重一扯，将女人的头发连带头皮一同扯下。
“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充斥了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女孩，除了即将死去的恐惧，还有无端的深刻恨意和憎恶。
“接下来是牙齿，”利芭笑嘻嘻地硬掰开她的嘴，黑影窜进她嘴里，将牙齿一颗颗拔掉。
血，流了满地。
刹那间，黑影的动作停止了。
利芭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愕然的表情。
黑发女孩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