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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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存在于世界的角落

    被救醒后的某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到公会后的相关记忆。叶旭个人认为,估计是身体自动屏蔽了这次不堪回首的经历。

    直到各人都回房后,修·欧杜罗才露出他的真面目。

    “你的爱神维纳斯?”叶旭蹙眉,这是什么鬼?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修·欧杜罗深情的注视着他,眼里浓郁的哀伤几乎能化作泪水淌下来。“你骗我……”

    “……好吧我知道了,跟我来。”叶旭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种一副他是负心汉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们公会人还蛮少的。”修·欧杜罗边走边问。从晚宴上就只有寥寥几个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公会。

    “通常这一天大家会疯狂做任务,实在没有任务了才会留下来等死 。”死在任务中总比死在饭桌上好听。

    修·欧杜罗不明所以,叶旭也懒得解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加上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再亲身体会的。

    二楼是住宿的地方。他来到一扇门前,轻轻敲敲门,“萌萌,在吗?”

    里面一阵翻天覆地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但门很快就开了,萌萌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探出颗头来:“有事吗?”

    “……可以进去吗?”

    云萌萌打开门,叶旭伸出收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一边问:“这么早就睡了?”

    云萌萌摇头,可爱的小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疲惫,“说起来都是小旭的错。”

    叶旭顿时花容失色,怎么是他的错?

    走在前面的修·欧杜罗突然抱头痛呼,“啊哦~~我的维纳斯你在做什么?”

    叶旭这才看见,一团毛正以肉眼几乎不可及的速度蹦来蹦去,把整个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不是撞到花瓶就是碰坏桌角,看来先前的声音就是它的杰作。纯净的白毛此时因为血迹已被染成了红色,随着它的移动,连云萌萌的枕头上都是血痕。

    “我先前用花笼把它关起来了,刚刚回来时才发现它又逃出来了。”

    “这家伙经常这样?”叶旭皱眉。

    “偶尔是,大多数时间会很可爱,”云萌萌皱着小脸回想,“上次我给它疗伤时还好好的,睡了一觉后突然就这样了。”

    “是不是对你的医疗魔法过敏啊小妹妹?”修·欧杜罗十分痛心,他的爱神维纳斯啊!

    没听说过能对医疗魔法过敏的。叶旭满头黑线。

    但云萌萌居然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答道:“应该不是,它后来又没事了。只是偶尔水一觉起来会变成这样。”

    “那就是做噩梦了,什么时候才会安静下来?”

    “等它累了的时候。”

    几分钟,毛团终于安静下来了。云萌萌将它放在膝盖上, 小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红莲在女孩掌中绽放,化为瓣瓣花雨环绕在毛团周身,狰狞伤口渐渐愈合。

    “大爷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医疗魔法,真是神奇。”修·欧杜罗啧啧道。

    元气恢复的毛团枕在萌萌膝盖上,圆圆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警惕的打量两个不速之客。

    “维纳斯……”感到毛团明显的敌意,修·欧杜罗掩面而泣。

    叶旭强忍住给他一脚的冲动,咬牙切齿道:“看完了就出去,我有事要跟萌萌说。”

    “我靠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啊……大哥息怒……”

    眼看修·欧杜罗化为天边小流星,伴着一道耀眼的青光突破天际,叶旭满意的收回手,他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打开窗子,夜风微凉。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框,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孩子坐在花藤编织的吊椅上,温柔美丽。

    他轻轻吹去上面的尘埃,将它摆在云萌萌床头。

    察觉到他的动作,萌萌低头抚摸膝上熟睡的毛团,道了声谢谢。

    “小旭想说什么?”见叶旭满脸犹豫,她主动搭话。

    叶旭纠结了一会,还是将胸口的吊坠拿出来,“这是哪来的,萌萌?”

    月光倾斜而下,透过窗户,依稀可见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小旭很在意吗?”她的手顿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

    在意吗?不在意吗?他不知道。黑白城经历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每日每夜,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会想毒虫一样,驻扎在他心底。时不时钻出来四处撕咬,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

    “埃尔米说,这是最珍贵的海蓝宝石,连身为世界贵族的他都不能轻易得到,你是怎么弄来的?”不是他怀疑萌萌,以公会的实力和财力,倾尽所有恐怕都换不到小小的一颗来。

    “如果是怀疑吊坠的来历,小旭大可放心。”云萌萌笑了笑,目光温柔,“公会的准则,萌萌绝对不会违背的,至于其他的,也请小旭不要多问。”

    女孩遮掩的态度令叶旭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

    “这条吊坠帮助了我很多次,”见云萌萌闭口不提,他摩挲着湛蓝的吊坠,月光下,晶莹剔透的宝石散发出纯洁的光芒,“我……”

    近段时间,他遇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你是不存在的。

    黑白城时,那个男孩的话犹如魔咒般禁锢着他的思绪,无论他多想忘记那段不甚美好的回忆,始终都无法摆脱内心越来越不安的恐惧。

    抬眼间,云萌萌眸光依旧清澈,宛如璀璨的群星,在暗夜里闪烁微光。面对这样的眼睛,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云萌萌的眼睛里满是他的身影,他就站在世界的一角。

    怎么会是不存在的呢?他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

    “小旭?”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云萌萌有些慌乱,这样茫然若失的叶旭,早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被藏到记忆深处。

    “没事的。”他突然摸着她的头,勉强笑了笑,“萌萌,我明明是站在这里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也喜欢这样摸着她的头,然后女孩总会很挣扎,抱怨说这样长不高。

    “还真的不高啊。”他突然笑起来,“才到我肩膀 ”

    “因为还是小孩,所以还会发育的好吧。”云萌萌不满地撅起嘴,强迫自己牵出一丝笑意。不安在心底蔓延,她死死的抓住叶旭的衣袖,生怕对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看,他能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他有曾经或欢乐,或无奈的记忆,他能看见,云萌萌眼里隐藏的恐惧哀伤。

    他确确实实的站在这里,地上有他的影子。

    “我真的……是存在的。”他喃喃低语。

    待叶旭离去,云萌萌仰头遥望星空。

    女娅大人说,小旭以后会遇到很多挫折,会很辛苦,很绝望。

    深蓝之心,蔚蓝无垢的色彩,拥有大海的力量,给予迷失在恐惧与彷徨之人安定从容。

    她想守在叶旭身边,一如小时候,这个人像哥哥一般守护着她。

    坚定的信念在心中萌芽。繁星闪烁的星空下,少女在心中暗暗承诺,会守着兄长一般的亲人,直到最后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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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萌萌很憔悴,本来心中有些郁闷的一夜都没睡好,偏偏修·欧杜大清早就在外面踹门,直嚷嚷要见他的爱神维纳斯。毛团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她特意编制的花笼里不敢动弹。

    一楼木桌边。

    “剃毛?”云萌萌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所以听错了。

    “对。”修·欧杜罗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笑。爱神维纳斯的真面目就让他好好欣赏一下吧。

    他的提议却遭到女孩的竭力反对,“所有生物的形态生成都是必要的,不能违背其自然法则。”

    “我去,这么大一团毛要防寒吗?万一以后没人给她洗澡岂不是要长虱子啊?”

    虽然不觉得虱子敢长到魔兽身上,拗不过欧杜罗的女孩还是动手了。因为叶旭点评:色迷心窍的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在叶旭暴力威胁下,毛团乖乖的任由他们摆弄。随着白毛一团团落下,毛团终于显出本来面目 。

    “好丑。”三人脑海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并化为实际语言进行人身攻击,毛团抖了三抖,默默伸出小短腿刨了一团毛遮住自己。等它颤巍巍地掀起眼帘偷看一眼,发现几人还在瞪它,于是小短腿努力朝前伸,妄图刨到更多更远的毛。

    我遮,我遮,我遮遮遮……哎呀,腿不够长。

    “这到底是品种?”叶旭摸下巴。看起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高智商种族。

    “鬼知道。”欧杜罗十分低落。

    先前毛茸茸的模样下,毛团体积还不算太小。现在蓬松的毛弄掉后,体积直接缩小一半。它的皮肤几近透明,浅红色血管微微搏动,腹腔内脏器清晰可见。看起来与一般魔兽无异,就是不知道属于魔兽的哪个分支。

    “萌萌,你是不是剃得太狠了?”一点毛都没有了 ,全身光秃秃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耶?啊?啊啊啊?”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抱头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