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割肉
二尾狐精的眼睛凝视常澈后，常澈就感觉阴煞之气侵体，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好不容易挨到黄昏时分，忍着脚裸的痛疼刚走到庭院，忽感觉鼻孔隐隐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流出，用手一摸竟都是骚臭的黑血。
常澈杵着一根拐杖，攀上烟波浩瀚的鬼愁崖，看到黄婆婆坐到屋外的石凳上闭目养神，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很多的美酒佳肴、奇花异果，琥珀盏内盛满了晶莹剔透的美酒。
陪着黄婆婆同坐的还有一位白裙拽地，体态婀娜的美貌妇人，她盈盈笑着，双颊略显绯红，神态举止明慧端丽，眼睛光彩明亮，容貌清雅脱俗，肌肤白得如同籽玉一般，用飘渺轻柔的歌声唱着“食甘露，饮荣泉，登蓬莱，结无极.”的仙家歌谣。
常澈沉醉在那仙家歌谣中，似看到二三个曼妙美丽的仙女，飘飘袅袅骑着日月、披着霞光从九天而来，她们同常澈说说笑笑，既和柔、且温顺，请常澈喝的是琼浆玉液，食的是蟠桃参果。
这一番幻境使常澈颓自忘了抬脚步，待那首仙家歌谣结束，常澈才恭敬地上前朝两人行礼问好。
妇人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打量着常澈，白如凝脂般的玉手端起酒杯，啜饮着酒水，脸蛋晕红的嬉笑道：“一首仙家歌谣、倒结识一位小友，你这娃娃就是常澈吧！姐姐时常听魔磐阴司的鬼差提起你，赞你通读国教典籍、是一位大孝子呢！”
常澈很诧异美妇的话，忙躬身回道：“百善孝为先，晚辈只是尽儿女应尽的义务，敢问仙家在哪处仙府修行？怎认识魔磐阴司的鬼差，晚辈得空自当前去拜访仙家。”
美妇带着一丝嗔意，眼睛妩媚得像桃花瓣般泛着光泽，笑嘻嘻地回道：“姐姐昨日借山道时还见过你这小娃娃，怎地转眼就不认识姐姐了，姐姐住在魔磐山北面的松林坡清华洞，倘若你有些胆量，就过来见见姐姐。”
“常娃娃，魔磐山脉的精灵鬼魅都称呼她作虚肚夫人，亦称虚肚鬼夫人，她的夫君是掌管魔磐山脉这一地区所有孤魂野鬼的大鬼王，那松林坡清华洞就是虚肚鬼王的冥府，你真敢到那清华洞，只怕会被恶鬼吃得骨渣都不剩。”
黄婆婆鬼气森森地说着，似同那虚肚鬼王有很深的芥蒂，常澈微笑着转移话题道：“黄婆婆，晚辈此番应约到牛角山是想婆婆告知治疗我娘亲毒疮的法子，晚辈势必将‘言必行、行必果’，纵粉身碎骨都会完成婆婆嘱咐的事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还请婆婆放宽心。”
虚肚夫人看黄婆婆闭目养神，似没有听到常澈的话，媚笑着回道：“姐姐此番请小妹来自然是帮小娃娃你解决此事的，你娘生在大腿的毒疮是幽冥地府的恶鬼所咬，想要彻底治愈那倒也不难，你将人肉熬成药膏敷到毒疮上，就能够喂饱那恶鬼的，它自然就会离去的。”
“幽冥地府的恶鬼？我娘素日烧香拜佛，怎会有恶鬼缠身。”
“那恶鬼是幽冥地府的一个大鬼王派遣来的，姐姐能告诉你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何况鬼害人还需要道理吗？你刚有缘听姐姐一曲，姐姐就提醒你一句，你阴邪入体，印堂隐隐有黑云，双眼神情涣散，恐怕将有恶鬼来索命！”
虚肚夫人话音一落，黄婆婆接着道：“狐精的事情婆婆都知道，那狐精是鲁道廉请桐镇的城隍老爷派来害你的，想要摄走你的魂魄。城隍的神位虽然很小，但也是掌管一城安危的神邸，有天庭分发的神位牌，婆婆不能随便插手天庭的事情，能否渡过难关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常澈眺望着神都的方向道：“官员和神邸相互勾结愚弄我朝百姓。嘉靖帝真的能扫清帝国的这群妖魔鬼怪，还我山河社稷一片清明吗？昔年鲁家的孽子强掳桐镇的良家妇女修炼魔功，被符苓的娘亲所杀，鲁道廉一直怀恨在心，此番想借用城隍的神威杀掉我报复符家。鲁道廉为满足一己之私，背地里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他献祭，唉！”
“嘉靖帝确是万古一帝，自登基起的百载光阴就使得明帝国成为中缙神州最强盛的国家，自五帝后，纵用‘前无古人’形容都不为过，功绩唯有三皇能媲美，难怪相传他是继‘三皇’后的第四位‘人族至圣’，但神邸统治天地间无数载，想要彻底扫清神邸谈何容易呢？”
清风吹拂着常澈的布袍，他自言自语道：“无论成功与否，嘉靖帝的革命也是好的，神邸糜烂腐败的生活该醒醒了，嘉靖帝也许只是一个推动者。”
“你地位低下，实力低微，朝廷的事情倒无需你这小娃娃多用心。常娃娃，狐三奶奶常同我提起符苓那丫头，那丫头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一对天作的壁人。可惜常娃你资质太差，同那女娃娃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婆婆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她，自她激活传承的那一刻，她的命就属于涂山，你同他在一起只会自取灭亡。”
常澈楞在原地，心中很不是滋味，半响回道：“这番话是狐仙奶奶要婆婆转告给晚辈的？这件事情不是晚辈一个人能决定的，晚辈会同苓儿一起拜访狐仙她老人家，苓儿对晚辈恩重如山，要晚辈离开她，恕难从命。”
“三姑的话婆婆传到了，你的决定和婆婆没有关系，婆婆要提醒你的是，人有羁绊，就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何况狐族一脉源远流长，自禹帝妻‘涂山氏’到帝辛妃有苏氏的‘妲己’，都非你能够触及的存在，恐怕不久那丫头该被接回涂山。”
常澈楞到原地，半响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的腿伤婆婆知道是那狐狸精所为，虚肚夫人是魔磐山脉有名的神医，有妙手回春的美誉，她会帮你治好的。”
常澈回了回神，搂起裤脚，虚肚夫人看常澈脚筋坏死，掌心流光溢出，从储物间取来一医箱，拿出一套银针替常澈放血活脉，待银针扎满了脚裸，流出来的骚臭黑血已有半盆多。放完血后常澈的脸色显得很苍白，脚却能够活动自如了，虚肚夫人又赠给常澈一瓶灵药，常澈揪掉瓶塞倒出一粒猩红的药丸吞进腹中，苍白的脸蛋才渐渐的恢复红润。
“姐姐既帮你解毒，那狐精肯定会再来摄你的魂魄，迷你心智，姐姐再赐你符箓一张，能帮你这小娃娃捉住那狐精，也能防止被那狐精摄走你的魂魄。”虚肚夫人将一枚黄符递给常澈，黄婆婆则善意地提醒道：“常娃娃，鬼摄魂鼓你需要趁早炼化，倘若能驱动幽冥鬼童，你倒也不用独自面对。”
“晚辈明白，但凭晚辈的资质血炼宝物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常澈一路都想着肉膏的事情，待回到黄牛村到厨房取了菜刀，咬着一根擀面杖，看着寒光闪闪的菜刀，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刀尖猛地扎进大腿中，豁大的伤口咕噜噜地涌出鲜血来，常澈紧紧咬着擀面杖，牙齿咯咯作响。想起娘亲的毒疮，他握着刀把猛地旋转一圈，脑袋嗡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差点昏厥过去，一大块鲜肉就被硬生生割了下来。
常澈将虚肚夫人给的灵药吞掉，割掉的地方就开始长肉结疤，他尝试着站起身，将割掉的肉放到药罐中，刚添上柴火，就有浓郁的肉香味飘了出来。
“噼啪”
骤然间天上雷电交加，狂风开始呼啸，下起了暴雨，屋外忽地响起缓急有度的脚步声，常澈走出厨房，眯着眼从门缝朝外看，只看见那二尾的黄皮狐狸蹲坐在篱笆墙上，嗅着藤蔓间的一朵单瓣花，雨水顺着它油亮的毛皮滑落。
狐精看着常澈一动不动，常澈担心肉汤被村中的野猫吃掉，也顾不得再管那只诡异的狐精，赶紧回到厨房，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只看到一穿着破旧道袍的老道士坐在柴火堆上，他的脸就如松树皮，留着五柳俘须，道髻上插着一根木簪，手中正捧着药罐，拿着铁勺舀着肉汤喝呢！
“你，你是谁？”
道士瞧常澈惊怒的模样，抚摸着胡须笑道：“老道偶然间路过贵地，闻到肉香忍不住馋就偷偷溜了进来，老道三日没有吃饭，饿得都走不动了，小娃娃不会责怪老道吧？”
常澈看他道袍沾满污泥，是一苦修的老道士，实在不忍心责怪他，只是满脸苦闷地说道：“那是给我娘熬制的药膏，道长既然喝掉，晚辈责怪道长也是无事于补，只能再熬一碗了。”
道士打着饱嗝，将药罐放回灶台，笑着道：“小娃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娘含辛茹苦，十月怀胎，你方能呱呱坠地来到人世间。你割肉给你娘熬制膏药，虽说是一片孝心，但这种做法并不可取，也不能彻底治好你娘的毒疮。老道游走四方，懂得一些医术，早在喝汤前就将你娘的毒疮治好了。”
常澈闻之大喜，赶紧回到内屋一看，常母的毒疮果然好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常澈知道那老道长是一位高人，赶紧回到厨房就要朝那老道磕头。
“老道行医有一规矩，治好了病就得给老道做一餐好吃的，你想要答谢老道，就再给老道熬一罐肉汤吧！既然小娃娃割了肉，也不在乎多割一点吧！”
老道冷冷的递给常澈一把刀，刀晶莹剔透，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晚辈的命是娘给的，道长既然治好我娘的病，晚辈纵然是割肉也会满足道长的食欲。”
常澈咬着牙刚想拿刀，道士却缩回了手。
“自残即是不孝！一切的罪恶都归老道来承受吧！”
道长像杀猪般拍着常澈的大腿肉，用刀比划着嘿嘿笑道：“真是一身好肉，老道只割一刀，能割多少算多少，倘若割多了，小娃娃你可不能反悔的。”
常澈杵着一根拐杖，攀上烟波浩瀚的鬼愁崖，看到黄婆婆坐到屋外的石凳上闭目养神，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很多的美酒佳肴、奇花异果，琥珀盏内盛满了晶莹剔透的美酒。
陪着黄婆婆同坐的还有一位白裙拽地，体态婀娜的美貌妇人，她盈盈笑着，双颊略显绯红，神态举止明慧端丽，眼睛光彩明亮，容貌清雅脱俗，肌肤白得如同籽玉一般，用飘渺轻柔的歌声唱着“食甘露，饮荣泉，登蓬莱，结无极.”的仙家歌谣。
常澈沉醉在那仙家歌谣中，似看到二三个曼妙美丽的仙女，飘飘袅袅骑着日月、披着霞光从九天而来，她们同常澈说说笑笑，既和柔、且温顺，请常澈喝的是琼浆玉液，食的是蟠桃参果。
这一番幻境使常澈颓自忘了抬脚步，待那首仙家歌谣结束，常澈才恭敬地上前朝两人行礼问好。
妇人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打量着常澈，白如凝脂般的玉手端起酒杯，啜饮着酒水，脸蛋晕红的嬉笑道：“一首仙家歌谣、倒结识一位小友，你这娃娃就是常澈吧！姐姐时常听魔磐阴司的鬼差提起你，赞你通读国教典籍、是一位大孝子呢！”
常澈很诧异美妇的话，忙躬身回道：“百善孝为先，晚辈只是尽儿女应尽的义务，敢问仙家在哪处仙府修行？怎认识魔磐阴司的鬼差，晚辈得空自当前去拜访仙家。”
美妇带着一丝嗔意，眼睛妩媚得像桃花瓣般泛着光泽，笑嘻嘻地回道：“姐姐昨日借山道时还见过你这小娃娃，怎地转眼就不认识姐姐了，姐姐住在魔磐山北面的松林坡清华洞，倘若你有些胆量，就过来见见姐姐。”
“常娃娃，魔磐山脉的精灵鬼魅都称呼她作虚肚夫人，亦称虚肚鬼夫人，她的夫君是掌管魔磐山脉这一地区所有孤魂野鬼的大鬼王，那松林坡清华洞就是虚肚鬼王的冥府，你真敢到那清华洞，只怕会被恶鬼吃得骨渣都不剩。”
黄婆婆鬼气森森地说着，似同那虚肚鬼王有很深的芥蒂，常澈微笑着转移话题道：“黄婆婆，晚辈此番应约到牛角山是想婆婆告知治疗我娘亲毒疮的法子，晚辈势必将‘言必行、行必果’，纵粉身碎骨都会完成婆婆嘱咐的事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还请婆婆放宽心。”
虚肚夫人看黄婆婆闭目养神，似没有听到常澈的话，媚笑着回道：“姐姐此番请小妹来自然是帮小娃娃你解决此事的，你娘生在大腿的毒疮是幽冥地府的恶鬼所咬，想要彻底治愈那倒也不难，你将人肉熬成药膏敷到毒疮上，就能够喂饱那恶鬼的，它自然就会离去的。”
“幽冥地府的恶鬼？我娘素日烧香拜佛，怎会有恶鬼缠身。”
“那恶鬼是幽冥地府的一个大鬼王派遣来的，姐姐能告诉你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何况鬼害人还需要道理吗？你刚有缘听姐姐一曲，姐姐就提醒你一句，你阴邪入体，印堂隐隐有黑云，双眼神情涣散，恐怕将有恶鬼来索命！”
虚肚夫人话音一落，黄婆婆接着道：“狐精的事情婆婆都知道，那狐精是鲁道廉请桐镇的城隍老爷派来害你的，想要摄走你的魂魄。城隍的神位虽然很小，但也是掌管一城安危的神邸，有天庭分发的神位牌，婆婆不能随便插手天庭的事情，能否渡过难关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常澈眺望着神都的方向道：“官员和神邸相互勾结愚弄我朝百姓。嘉靖帝真的能扫清帝国的这群妖魔鬼怪，还我山河社稷一片清明吗？昔年鲁家的孽子强掳桐镇的良家妇女修炼魔功，被符苓的娘亲所杀，鲁道廉一直怀恨在心，此番想借用城隍的神威杀掉我报复符家。鲁道廉为满足一己之私，背地里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他献祭，唉！”
“嘉靖帝确是万古一帝，自登基起的百载光阴就使得明帝国成为中缙神州最强盛的国家，自五帝后，纵用‘前无古人’形容都不为过，功绩唯有三皇能媲美，难怪相传他是继‘三皇’后的第四位‘人族至圣’，但神邸统治天地间无数载，想要彻底扫清神邸谈何容易呢？”
清风吹拂着常澈的布袍，他自言自语道：“无论成功与否，嘉靖帝的革命也是好的，神邸糜烂腐败的生活该醒醒了，嘉靖帝也许只是一个推动者。”
“你地位低下，实力低微，朝廷的事情倒无需你这小娃娃多用心。常娃娃，狐三奶奶常同我提起符苓那丫头，那丫头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一对天作的壁人。可惜常娃你资质太差，同那女娃娃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婆婆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她，自她激活传承的那一刻，她的命就属于涂山，你同他在一起只会自取灭亡。”
常澈楞在原地，心中很不是滋味，半响回道：“这番话是狐仙奶奶要婆婆转告给晚辈的？这件事情不是晚辈一个人能决定的，晚辈会同苓儿一起拜访狐仙她老人家，苓儿对晚辈恩重如山，要晚辈离开她，恕难从命。”
“三姑的话婆婆传到了，你的决定和婆婆没有关系，婆婆要提醒你的是，人有羁绊，就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何况狐族一脉源远流长，自禹帝妻‘涂山氏’到帝辛妃有苏氏的‘妲己’，都非你能够触及的存在，恐怕不久那丫头该被接回涂山。”
常澈楞到原地，半响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的腿伤婆婆知道是那狐狸精所为，虚肚夫人是魔磐山脉有名的神医，有妙手回春的美誉，她会帮你治好的。”
常澈回了回神，搂起裤脚，虚肚夫人看常澈脚筋坏死，掌心流光溢出，从储物间取来一医箱，拿出一套银针替常澈放血活脉，待银针扎满了脚裸，流出来的骚臭黑血已有半盆多。放完血后常澈的脸色显得很苍白，脚却能够活动自如了，虚肚夫人又赠给常澈一瓶灵药，常澈揪掉瓶塞倒出一粒猩红的药丸吞进腹中，苍白的脸蛋才渐渐的恢复红润。
“姐姐既帮你解毒，那狐精肯定会再来摄你的魂魄，迷你心智，姐姐再赐你符箓一张，能帮你这小娃娃捉住那狐精，也能防止被那狐精摄走你的魂魄。”虚肚夫人将一枚黄符递给常澈，黄婆婆则善意地提醒道：“常娃娃，鬼摄魂鼓你需要趁早炼化，倘若能驱动幽冥鬼童，你倒也不用独自面对。”
“晚辈明白，但凭晚辈的资质血炼宝物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常澈一路都想着肉膏的事情，待回到黄牛村到厨房取了菜刀，咬着一根擀面杖，看着寒光闪闪的菜刀，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刀尖猛地扎进大腿中，豁大的伤口咕噜噜地涌出鲜血来，常澈紧紧咬着擀面杖，牙齿咯咯作响。想起娘亲的毒疮，他握着刀把猛地旋转一圈，脑袋嗡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差点昏厥过去，一大块鲜肉就被硬生生割了下来。
常澈将虚肚夫人给的灵药吞掉，割掉的地方就开始长肉结疤，他尝试着站起身，将割掉的肉放到药罐中，刚添上柴火，就有浓郁的肉香味飘了出来。
“噼啪”
骤然间天上雷电交加，狂风开始呼啸，下起了暴雨，屋外忽地响起缓急有度的脚步声，常澈走出厨房，眯着眼从门缝朝外看，只看见那二尾的黄皮狐狸蹲坐在篱笆墙上，嗅着藤蔓间的一朵单瓣花，雨水顺着它油亮的毛皮滑落。
狐精看着常澈一动不动，常澈担心肉汤被村中的野猫吃掉，也顾不得再管那只诡异的狐精，赶紧回到厨房，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只看到一穿着破旧道袍的老道士坐在柴火堆上，他的脸就如松树皮，留着五柳俘须，道髻上插着一根木簪，手中正捧着药罐，拿着铁勺舀着肉汤喝呢！
“你，你是谁？”
道士瞧常澈惊怒的模样，抚摸着胡须笑道：“老道偶然间路过贵地，闻到肉香忍不住馋就偷偷溜了进来，老道三日没有吃饭，饿得都走不动了，小娃娃不会责怪老道吧？”
常澈看他道袍沾满污泥，是一苦修的老道士，实在不忍心责怪他，只是满脸苦闷地说道：“那是给我娘熬制的药膏，道长既然喝掉，晚辈责怪道长也是无事于补，只能再熬一碗了。”
道士打着饱嗝，将药罐放回灶台，笑着道：“小娃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娘含辛茹苦，十月怀胎，你方能呱呱坠地来到人世间。你割肉给你娘熬制膏药，虽说是一片孝心，但这种做法并不可取，也不能彻底治好你娘的毒疮。老道游走四方，懂得一些医术，早在喝汤前就将你娘的毒疮治好了。”
常澈闻之大喜，赶紧回到内屋一看，常母的毒疮果然好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常澈知道那老道长是一位高人，赶紧回到厨房就要朝那老道磕头。
“老道行医有一规矩，治好了病就得给老道做一餐好吃的，你想要答谢老道，就再给老道熬一罐肉汤吧！既然小娃娃割了肉，也不在乎多割一点吧！”
老道冷冷的递给常澈一把刀，刀晶莹剔透，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晚辈的命是娘给的，道长既然治好我娘的病，晚辈纵然是割肉也会满足道长的食欲。”
常澈咬着牙刚想拿刀，道士却缩回了手。
“自残即是不孝！一切的罪恶都归老道来承受吧！”
道长像杀猪般拍着常澈的大腿肉，用刀比划着嘿嘿笑道：“真是一身好肉，老道只割一刀，能割多少算多少，倘若割多了，小娃娃你可不能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