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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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纠结的女孩

    讲到这里的时候古热甫也是慢慢的长出了口气,媹媹是个好女孩,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这个贫困的村子有些愧疚对不起这个小姑娘,有些遗憾也有些无奈更有些自责,可就在这稍一喘息的机会,也发觉了身边已经没有了村民旁听者。

    安妍也察觉了这些,当然她最关注的还是媹媹,此刻小女孩已经倦怠的趴在桌子上,似睡非醒,瘦弱的身体只占了桌面很小一块地方,让人看了有些心疼和不忍,更让安妍有些怨言:“这是心灵上的绑架你们强加给了她另外一种身份,而付与同情她选择了接受,可是这样,更有些不公平你们不觉得对她太过分了吗。”

    王峰也接过话来:“侄女说得对,说心灵的话可能有些不好理解,换句话来说吧思想上的暴力,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怎么搞的懂三个名字两种身份呀这是能够把她,给逼疯的呀。”

    古热甫有些理屈,无力地辩驳着:“可是我们,我敢说我们全村人都非常善待的可以说每个人都想着媹媹能好,尤其是阿泽尔大哥和袁星南,真的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呀把媹媹看成是自己得亲骨肉啊。”

    “那又怎样嘛,”也不知道怎得王峰调门有些高:“好心办坏事也是坏事,尤其你们的掏心掏肺把她看成是亲骨肉,善即伪善你们越是真心实意,就越证明了你们的自私,你们想把媹媹变成自己家的人。”

    古热甫也非常的着急两手捶着膝盖拼力的解释:“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呀一个超生的小丫头,真的是你没下乡学习过周边的环境,基本国策不能违背的当时贫穷的国家承载不了太多人口,在我们这穷乡僻壤还能任由一个小丫头自生自灭吗我们也是出于好意。”

    王通看了看周围,连忙地接过话来:“老人家您别误会,是您是出于好意这点我们完全明白,也真该谢谢这些年你们对媹媹的照顾,也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你们放心,你们所付出的我们一定会有所表示的别听我这位大哥的胡言乱语,他这人有点较真。”说着话王通使了个眼色给王峰,让他注意周边环境:“我说疯哥,又闹毛病了是不是你对老年人说话,应该客气点。”

    王通的意思,我们现在身在异地是客,此地民风不详许多事情我们还不了解,是吧这里的人看上去不爱多说不怎么活泛的,更加是凶善难测,是民风彪悍执拗还是淳朴善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媹媹的身份带走那是肯定的,我们要把媹媹交还给方正德本来嘛她应该叫方楚楚的而不是什么袁媹媹,能买卖人口的地方其文明程度可见一斑,而愚昧的地方大多民心划一,也是因为自我保护意识和防范意识才形成的不说团结吧就算是族群群体的抵触,其他文化文明才难以接介入,当然与村长的聊天和好客来说,应该古热甫和阿泽尔两位老人还是通情达理的,但毕竟这两位老人也是受过许多苦的他们和媹媹也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就算不担心意外也要体谅人心吗,尤其阿泽尔和媹媹相依为命这些年,如果现在不管不顾的只想着把媹媹带走,有些不够通情达理,凡事要慢慢来嘛。

    当然王通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吧过去养成的习惯,狗仔的职业病吧也是私家侦探的通病,处事比较小心谨慎。

    其实王峰完全明白王通的顾虑,并且他自己也想着事情能有个圆满的结果,不伤和气的把人带走,但是因为方正德的关系吧那是自己敬重的一个好教师,我矮子疯佩服的人不多,唯独方校长我是五体投地,怎奈何一个文人教师一个企业商人宜交不宜频繁,商人不能有书卷气文人也不能染了俗气,彼此之间不便有过多的接触但不代表就没了交情,放下过话无事不联络有事尽全力,可以说是句空话吧他方正德一个教书匠碰到什么事能找到我矮子疯头上,所以说面前所碰到的媹媹的事,就是最好我竭尽全力去办好的事情,能为一个好人真心实意的去做点事的机会并不多,既然现在赶上了这样的机会,自然要认真对待。

    再者王峰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人口买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应该严厉禁止的一种罪恶,也确实你们对媹媹佷上心,视如己出若亲生一般看的重要,但也正是你们的执迷,越要给你们一个清楚果断地回绝,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如果当初阿泽尔在买下媹媹的时候能很快的报警。为你歌功颂德你做了件大好事,那叫积德行善,但是你把媹媹强硬地留在自己家里,就算你们待她再好,那比起人贩子的掌控也算是虎穴和狼窝。

    所以说王峰的口气,大半是在替知己出气,代表方正德要教训他们几句,另外在王峰的是非观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如黑与白一样清晰,丝毫不存在中间的灰色地带,当然还有另外一层顾虑,那就是媹媹现在的状态,让王峰有些按捺不住,他指着身边瘦弱的小女孩:“王老弟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年媹媹有赖于古热甫大哥和阿泽尔老哥的悉心照料,可我有些弄不明白,你们看媹媹现在的样子,不大正常啊,我们这些人说的是她的过去,什么楚楚芳芳还有媹媹的说了许多,怎么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基本上没有听懂啊,这是怎么搞的啊她并不象是个弱智的小姑娘,这让我们怎么跟大老方交代呀。”

    古热甫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大概媹媹这孩子,心思太重吧爱想事,想得太累了就是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弱智的没什么毛病的,媹媹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

    安妍轻轻的摸着媹媹的肩:“媹媹,你还记得你的亲生父亲吗方正德,他是位校长,还有你自己,你应该叫方楚楚的这你是知道的吧。”

    媹媹抬起头充满疑问的眼神,她摇了摇头在问:“方正德,校长,他是谁。”

    吕曼也忍不住插话:“他是你父亲啊是个好校长,你不是知道你叫方楚楚吗你写的这些字,你看你也姓方。”

    媹媹费劲地点了点头:“我叫方楚楚,如果我愿意也可以叫楚芳芳,可是,方楚楚是谁,我是谁。”

    王峰刚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王通拦住:“你等等疯哥,我来问,有什么事咱好说好道的都别太着急了,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说着王通转过身看着古热甫:“媹媹的样子,应该算神志不清吧对吧古热甫老哥,这是怎么搞的,可她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恍惚,这种状况不能算作正常吧她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这里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们要知道过程为什么她会这样。”

    两位老人相互看了眼,最终还是阿泽尔认真地叹了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哎,我们也是没有想到啊小媹媹,她是那样的懂事,她的心思太重了牵挂了太多,也可能她的年纪太小吧我买到她的时候,应该超不过六七岁吧,她的记忆能保持多少,可偏偏她又放不下一些事情,我和女婿星南又找不到她的家人,不得已呀我们要打消她原有的挂念。”

    于是阿泽尔又把媹媹后来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当时吧翁婿俩连哄带骗的安抚着媹媹过了一段时间,但是总觉得不妥小姑娘对过去的家人念念不忘,心疼小丫头是其一,另外两个人心中多多少少有一些负罪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近情理,必须让小丫头忘了她过去的事情,接受现在的身份,这样的话过段时间,也许媹媹慢慢的能快乐起来。

    翁婿俩开始涂抹媹媹的记忆,小媹媹的足迹,走过的路上都会留下一些字迹,歪七扭八的顽童体重复着那两个名字,方楚楚和楚芳芳,这也是媹媹极力坚持和拼力维护的,哪容别人涂改呀发现了翁婿俩的行径,媹媹就大喊大叫的又哭又闹。

    但是媹媹毕竟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袁星南一个知识分子当然有的是办法呀,并且他也不能容忍,这一两年光景内几乎西石屯到处写满了这两个名字,袁星南开始哄劝,媹媹你这两个名字写得不工整,这不怪你你还小,可若是笔道顺序写的不好,很可能别人会认不出,那样的话不是耽误事吗我先帮你把写得不工整的擦除,不然哪天你的家人找到这里,在被这认不出的名字给耽误了就不好了,所以说媹媹你也别太着急,年纪小写字费力是肯定的,等你再大些写的会更好,会写的也更多,对了我还可以教你些更多的字,媹媹这两个字你会写吗,你这样整天的往外跑,在不认识回家的路,别回头家里人没找到,现在住的这里的家人在找不着你,所以说媹媹两个字你也要学会,不然我和你姥爷会找不到你的,你姥爷腿脚不太好他还有病,不能让老人着急呀。

    可是小丫头并没有学会媹媹两个字,并没有抵触不去学,反正是不够积极,其它的字学的也不多,只是楚楚和芳芳写得越来越好,后来古热甫又发动村民都帮着涂抹这丫头过去的痕迹,被发现了就推说写得不工整,在全村人的糊弄下,终于有一天小丫头意识到,她过去的记忆在这村子里已经不是很多了,除了牵挂和记忆,更让小丫头有些心焦。

    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在村口写过字的,怎么没了就只剩下个毛线团,这是被人涂抹过这是写的什么字,我写的真的不工整吗难道认不出来吗,我是怎样写的应该没那么差吧,她对着毛线团仔细的辨认希望能找到自己被骗的证据,我怎么辨认不出来这些的什么,我过去是怎样写的,楚楚和芳芳,应该怎样写我怎么有些搞不明白了。

    真是要把一个小女孩给搞懵呀有段时间,甚至媹媹对自己所熟知的字都有些怀疑,对于过去的一些记忆,也是有些模糊了星梦山是什么样,星阳是哪样,姥爷的家和他的学校,还有父亲的家和他的学校,都是什么样子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何况这其中一直有着阿泽尔的身体让小丫头分心,这里的姥爷腿脚不好,自己不能跑得太远让姥爷追的太远,姥爷是好人他给我喂过饭为我洗过脚,我也要搀着他走路给他泡泡脚,这样对病情有好处。

    慢慢的媹媹开始融入了两个男人的家庭,以外孙女和女儿的身份,也接受了姥爷和袁爸爸的身份,三代人有了新的家庭他们一起劳作,一起操持家务,也相互照顾,那应该是两个男人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吧但是媹媹,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生活,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忘记了自己的亲人,而且这个新家庭有许多事情要去操持没有时间让她静下来去想,去思考过去,并且两个男人也很会在她闲下来的时候灌输另一个家庭的故事,不过新故事新内容并没有将媹媹的记忆填满,她始终怀疑自己的来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有另外一个家,那我是哪里人我是谁。记不得太多只知道,我可以是楚芳芳也可以是方楚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媹媹。

    就这样只知道两个名字,好像极易被掏空一般,但是这些,并不影响媹媹成为阿泽尔老人的好孙女,之所以袁星南能放心地离开,那时的媹媹可以说完全家里一个顶梁柱,非常结实的顶梁柱。

    可以说媹媹对西石屯敌意的消除,对阿泽尔家庭的接受,还有对自己过去身份的模糊,而成为现在这样状况的原因,主要的就是小丫头心地善良。

    人的记忆因年龄而受限,一般五六岁的孩子,所经历的事情能记到八九岁已属不易,当然了象亲情家庭这样印象深刻,或者说念念不忘的事情吧总是重复着写下两个名字,八九岁还不忘的事情应该就能记一辈子也说不定。但是这中间不能有别的人或事情来捣乱,而袁星南的举动和阿泽尔的状况,正好充当了这两个角色。

    袁星南给出了一个新的身份,媹媹是个新名字是西石屯阿泽尔家的外孙女,而整个西石屯的人对于什么楚楚芳芳的一概不知,村民们有的慈祥有的和蔼,他们不可能全是坏人吧但怎么他们所描述的情况,都如出一辙。

    而这里的阿泽尔姥爷,除了腿脚不好还经常止不住的咳,甚至他倒在面前的那一刻,和摔倒在星梦山脚下的自己的姥爷也几乎一样。所有这一切,让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犹豫了。

    怎么办,到底什么是对的我都忘记了什么,星梦山的一切是对的,可这里的一切,也完全没有错只是我记得不太清,难道自己有两个家庭两个姥爷,不管怎么样吧这个姥爷也有病,他的腿脚不好怕着急走路的话,也会摔跤的。

    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想着事能两全,于是和阿泽尔商量,姥爷,阿泽尔姥爷我姑且承认您是我的姥爷吧,可能我年纪小记得不太清,可是姥爷,您能跟着我一起走吗。

    阿泽尔有些不解,怎么你还要走吗,这里就是你的家呀你还要去哪里。

    去找我另外的姥爷星梦山下的家,我想能带着姥爷一起走。

    阿泽尔心疼地看着小丫头,可是孩子,你人的回家的路吗星梦山离这有多远,你都不知道,你要往哪个方向走吗。

    媹媹非常诚恳地看着阿泽尔,那姥爷你认得星梦山的路吗。

    阿泽尔长出了口气,手胡乱的在头顶挥了一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在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谁知道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呀。

    那我们就走走看,随便走走看,就算是找不到我的家或者碰不到星梦山的姥爷,我也可以把名字留下来等哪天有人路过,说不定就有认的我姥爷的人。

    小丫头的想法非常的幼稚,可是阿泽尔没办法拒绝这简单的要求,甚至他也幻想有一天媹媹先前的家人会路过西石屯,会看见媹媹写下的字,甚至他也有些模糊,星梦山是否就在周围,能有多远说不定哪天,爷孙俩就能走到。

    一切都是顺着媹媹的意,阿泽尔开始被媹媹领着,或者说是相互扶持着天天的要出去溜几圈,或远或近的或东或西的,媹媹还是很知道疼人的她会看阿泽尔的状况,姥爷你累不累你还能走吗,姥爷你怎么又咳了我们先回去吧。

    袁星南深深的有些自责,也更加的有些舍不得媹媹,他连续不断地向家里写信,打听媹媹的家人,但始终是寄到自己父母的名下,可能先前是故意,而后来,是因为习惯吧,当然,无一例外的都没有结果,他的言词越恳切,家里人就越发觉得他有病,思想不正常,脑子里缺根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