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山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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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炸 开 的 毒 气 弹

    这是猫头怪出生后的第四十九天,傍晚的天空不仅是将阳光隐没,而且将白天的阴沉转成了风雨交加寒夜。

    箱金就先将她从娘肚子里带来的手帕、放到熟睡中猫头怪的胸口上,希望日后万事如意(这手帕本是大神之物,后受猫头怪修炼的陶冶,就变成了宝物,‘如意帕’这如意帕会随主人的意想去完成某种任务)。

    然后把她自己亲手用丝线串起来的野苡米珠手链、带到猫头怪的小手上(希望他日后能称心,这物事是倾注了母亲对儿子未来的美好心愿,后来就变成了‘称心链’)。最后她亲了亲猫头怪的脸。箱金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奔腾。

    她看不够那清沌可爱的猫头怪的小脸蛋,她慢慢地,慢慢地走门前,突以转过身来,给猫头怪盖好了被,整理了衣物。再轻轻地,轻地走到门前。伸长脖子看了看那猫头怪后。

    悄悄地,悄悄地逃离了无名洞。走进了那风雨交加的黑夜里。从此谁也不知她的下落

    正是:风雨声声珠泪涟,寒山座座花无颜。黑夜茫茫那是路,白发苍苍何使然。借问红日几时有,雄鸡啼唱彩霞间。

    自从箱金离去后,的俊他们三个时不时会因为箱金和猫头怪的事情发生争吵。但对猫怪的生活他们一直都是放在首位的,他们觉得只要不饿着冻着就万事大吉了。

    猫头怪见娘亲说到这就要离开了,去追时,前边的路上突然现出一条鸿沟来,当他想回头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吓得大叫:“妈——妈——。”

    正在这时突然觉得有人在踢他的肚子,同时听有一个人在叫骂:“你叫死呀,害我困都困不成了!”

    猫头怪听得明白这是蛇精晏然在骂他,他醒来了,才知道刚才又是一个梦。

    他虽无法忍受,但又不敢说出,要不又会招来一顿好打。

    猫头怪长大后觉得这梦和他的现实情况是一样的,他想信是他妈妈特意托梦告诉这些、他之前并不知道的真情的。

    从这以后,他把自己遭遇的种种不幸,全部归咎到那三个妖怪身上。

    这样就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猫头怪时不时地跟育养他的那三个妖怪发生冲突,于是就经常挨打受骂,甚至被捆挷关押,挨饿受冻。这样一来就使猫头怪更加痛恨他们了。

    仇恨在他心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可怜那三个妖怪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上。

    其实,猫头怪所炼的‘召应’和‘消茧’法起初就为了让自己尽可能地避免猫、猪、蛇这三个妖怪的加害而慢慢修炼成的。没想到反变成了弑杀他们的高招。

    长大后的猫头怪成了名符其实的忤逆子,别人只认为是‘你在东边喊,他在西边翻白眼’而猫头怪则是,不管你在东边喊不喊,他在西边打呼鼾。别人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猫头怪却是,衣来说好丑,饭来是处丢。这还是好的,更让三妖难以忍受的是,只要是那个骂了或者打了他,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了才心甘。

    这下那是四父子,简直比仇敌还要仇敌。

    有时候三妖也同情和可怜猫头怪,他四十多天就没娘,多少个夜晚一直哭到大天亮,多少天他被那难以下咽的粗食哽得差点没气。想到这些时三妖的心就像煮水的面条硬不起来了,就想用放任他去,来弥补上那缺失的母爱。

    当他们想到他们自己这十多年来,既当伢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这么大,那些付出得到的却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逆子一个,他们痛苦,他们伤心。他们十几年如一日,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赶回到猫头怪身边,那么多的付出,那么多的艰难,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没有认情的家伙。他们满肚子的苦水往哪倒,满心委屈向谁诉啊!

    不管心里有多少的不满,但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三个虽有些看似无情的主动,其实他们的出发点除非是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尽管他们的苦心自始至终就没让猫头怪感知、理解。更谈不上什么接受了。

    这天晏然像往常一样弄好了吃活喊猫头怪吃,明明就在面前他硬是不接声,晏然也就见怪不怪地由他,就没再叫他了。

    晏然自己还没吃,就放下手中的碗筷,为猫头怪装了饭,挟上菜,连同筷子一同送到猫头怪的手上,正在这时紫客‘唉’地叹了一声气。

    紫客的叹气声还没落,就听摔碗声响起。看时那地上全是饭菜和碗的碎片。

    从这点上可以看到猫头怪的火气之大。

    白俊见这情景就说了一句:“好好的,你发么个无名火呢。能肯饱吃,不可狼善(浪费)呀。”

    “你们几个总是这么多嘴多舌地说三道四,到底是想让我吃东西,还是硬要我受气呀?”猫头怪脸红脖粗地大声说,“你们说,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们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们?”

    这样的吼叫声不知在这里重复了多少次,音量也不知加大到了几百分贝。

    这声音震耳刺心,让白俊等人无法接受,但又不能阻止,更想不出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这事让他们快要崩溃了。

    如果有这方面的吉尼斯记录的话,那么这张证书是非他莫属了。

    之前这个问题从屁孩的口中说出来,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笑料。就像那刚出嘴的春笋,不管怎样吃都可以吃得下。

    中间这个问题从一个少年嘴里说出,那是一块腊,虽难咽得下,但至少不会有很大的损害。

    现在,这话从一个青年的口中说出,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让白俊他们觉得这话好似一棵炸开的毒气弹,不开口就会被憋死,开口就会被毒死。

    之前他们好笑,中间他们伤心,现在他们悲愤。他们无言以对。

    可这是个一定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猫头怪见没人回答,火气就更大了。

    他操起棍棒唏哩哗啦一顿乱打.就将家中的家伙全部打个稀烂。

    晏然忍无可忍地说:“你这短命鬼,怕是癲嘎哩。”

    没等他说完,只听‘呼’的棍棒带着风声向晏然的颈部重重地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