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天的窗外，漫天飞雪，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
吃过午饭，许江淮把秦可珍接上回城西。
临走之前，郑昊走到许安佳跟前，“姐，好好照顾自己。”
许安佳点头，两姐弟轻轻拥抱，然后才离开。
新城的雪下得快要把整座城市淹没，北京这边却没有反应，空气里干燥的没有水分，让人无奈。
程阳站在窗户边，等着手边的仪器。
中午下班之前做好的样品，放进仪器，需要几个小时的运行时间。下午上班办公室看了一会文献，看时间差不多，程阳过来取结果。
还差五分钟，设定的运行程序才结束。
程阳看着窗外，天气灰蒙蒙的。
翻开手机，程阳想看看今天会不会下雨或者下雪。手机里因为上次去新城而添加的新城天气预报，回来后忘了删除，打开天气软件，便是新城今天大雪。
程阳想起在新城的时候，想起许安佳，想起她抽烟的样子。其实北京这个大城市，很多女孩都吸烟，程阳对这个不反感。女孩吸烟很正常，就像男孩也喜欢吃甜食一样没什么。
可为什么会对许安佳的烟记得那么清，大约是这个人，是她抽烟时候眼里的灰，以及摁灭烟头后眼里尽量流露出的光。
北京太干了，程阳因为赶实验，加了两晚上的班，嗓子开始发炎。划过新城的天气，程阳咳嗽了两声，北京预报没有雨也不会下雪，原来只是阴天。
手边机器开始发出‘嗡…’拉长的升调音，证明程序结束了。随后声音减缓，直至停止，程阳打开仪器盖，小心取出样品，然后扣上仪器，关闭电源。
这是实验的第三次尝试，前两次均失败。做实验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哪个环节会出问题，本来信心满满的以为会出现想要的结果，可越做越发现，往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
取出样品，程阳回到无菌操作台，开始后续步骤，刚才的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步要完成，所以有时候花了几天时间做的实验，结果却不是你想要的，只能分析后再重新开始。
程阳忙到很晚，实验室的学生来这边，看到他还在，“程老师还不去吃饭吗？”
“这个弄完就去。”程阳边回答，边忙着手里的。
实验室的学生都是刘主任招的研究生，还有别的学校过来的客座研究生，也就是别的地方大学招的硕士或博士送来这边做实验，写论文，完了再回自己本校毕业。
程阳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几岁，他本身性格也好，学生问的什么他都会耐心帮他们讲，或者一起研究探讨。所以学生们在程阳面前，虽然称呼他为老师，可也觉得他们像朋友一样。
“不然帮你点份外卖，去迟了食堂恐怕没饭咯。”
程阳笑，“没事，食堂没饭我去外面吃点。”扣紧手上的离心管，程阳继续说，“你今晚又要到很晚吗？”
冯瑞是刚才和程阳说话的学生，研究生三年级，明年毕业，按说论文这会已经写出来并且投出去才是。冯瑞的文章是写好了，给他的导师也就是刘主任看了，刘主任想让他再加点数据，所以冯瑞才着急的在做实验，赶紧出来数据，好写到文章里。
程阳加了两晚的班，都有冯瑞和他一起。所以他才会问冯瑞今晚还要到很晚吗？
冯瑞从冷藏柜里拿出自己的东西，走近程阳，“嗯，最后一晚上，明天就能出结果。”看着程阳做实验，冯瑞继续说，“保佑我的顺利吧，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程阳笑，“我今晚就不陪你了，弄完这些，我的下一步要到明天早上。”
冯瑞点头，“没事，隔壁屋的方师兄，他今晚要到很晚。”
方元是另一个导师手下的博士，不是刘主任的学生。他们这层楼好几个导师一起共用，虽各有自己的实验室，但也有公用实验室，里面的仪器是共用的。因为实验室都挨得近，所以平时不是一个导师的学生也玩的很好，碰上的话一起做实验，有时候也一起吃饭。
“好久没见方元了，听说他请假了？”程阳问。
“嗯，刚回来，这不就加紧做实验嘛。”
程阳笑，他们的工作外人听起来很好，做实验，很高端，其实这里面的辛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程阳忙完手上的已经八点多了，这个点对这两天的他来说还算早。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下班，今晚是不用忙了。
下班路过单位的药房，程阳进去买了两包消炎药，嗓子疼的仅靠喝水是不管用了。拿上药，程阳去单位边上找了家饭馆。
简单吃了点，程阳就着饭店提供的热水，把刚买的药也喝了。
走去地铁站，高峰期刚过，没有什么人。已经多久没有回家了，程阳也忘了。其实对他来说，那个地方也算不得家。
程阳父母住在海淀区，程阳婚后的房子也在海淀区。但程阳很少回婚后的家，反倒去他父母那边更多。
程阳父亲程然是大学教授，不过已经退休。母亲高慧岑以前是搞外事翻译的，也退休了。
程阳博士毕业考取现在的单位，他喜欢这个行业，喜欢搞生物实验，所以当初他选择了这行。工作一年，碰上当时的一届学生毕业，刘主任在每届学生毕业时都会请实验室的同仁以及学生吃饭，也名曰欢送会。
那年有个叫刘亚的女孩，硕士毕业。欢送会上，除了刘亚外，还有几个也是毕业生。因为程阳平时和大家在一起没架子，大家也喜欢找他玩。所以那晚的饭桌上，学生们把几个年龄大的老师喝回后家，又拽着程阳继续吃，其实无非也就是高兴多喝点酒。不仅几个毕业生敬程阳，其他的学生也挨个找程阳喝。
程阳本就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很多女学生都会在心里对程阳有好感，但大家都知道，他是老师她们是学生，都懂得分寸。
吃过午饭，许江淮把秦可珍接上回城西。
临走之前，郑昊走到许安佳跟前，“姐，好好照顾自己。”
许安佳点头，两姐弟轻轻拥抱，然后才离开。
新城的雪下得快要把整座城市淹没，北京这边却没有反应，空气里干燥的没有水分，让人无奈。
程阳站在窗户边，等着手边的仪器。
中午下班之前做好的样品，放进仪器，需要几个小时的运行时间。下午上班办公室看了一会文献，看时间差不多，程阳过来取结果。
还差五分钟，设定的运行程序才结束。
程阳看着窗外，天气灰蒙蒙的。
翻开手机，程阳想看看今天会不会下雨或者下雪。手机里因为上次去新城而添加的新城天气预报，回来后忘了删除，打开天气软件，便是新城今天大雪。
程阳想起在新城的时候，想起许安佳，想起她抽烟的样子。其实北京这个大城市，很多女孩都吸烟，程阳对这个不反感。女孩吸烟很正常，就像男孩也喜欢吃甜食一样没什么。
可为什么会对许安佳的烟记得那么清，大约是这个人，是她抽烟时候眼里的灰，以及摁灭烟头后眼里尽量流露出的光。
北京太干了，程阳因为赶实验，加了两晚上的班，嗓子开始发炎。划过新城的天气，程阳咳嗽了两声，北京预报没有雨也不会下雪，原来只是阴天。
手边机器开始发出‘嗡…’拉长的升调音，证明程序结束了。随后声音减缓，直至停止，程阳打开仪器盖，小心取出样品，然后扣上仪器，关闭电源。
这是实验的第三次尝试，前两次均失败。做实验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哪个环节会出问题，本来信心满满的以为会出现想要的结果，可越做越发现，往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
取出样品，程阳回到无菌操作台，开始后续步骤，刚才的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步要完成，所以有时候花了几天时间做的实验，结果却不是你想要的，只能分析后再重新开始。
程阳忙到很晚，实验室的学生来这边，看到他还在，“程老师还不去吃饭吗？”
“这个弄完就去。”程阳边回答，边忙着手里的。
实验室的学生都是刘主任招的研究生，还有别的学校过来的客座研究生，也就是别的地方大学招的硕士或博士送来这边做实验，写论文，完了再回自己本校毕业。
程阳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几岁，他本身性格也好，学生问的什么他都会耐心帮他们讲，或者一起研究探讨。所以学生们在程阳面前，虽然称呼他为老师，可也觉得他们像朋友一样。
“不然帮你点份外卖，去迟了食堂恐怕没饭咯。”
程阳笑，“没事，食堂没饭我去外面吃点。”扣紧手上的离心管，程阳继续说，“你今晚又要到很晚吗？”
冯瑞是刚才和程阳说话的学生，研究生三年级，明年毕业，按说论文这会已经写出来并且投出去才是。冯瑞的文章是写好了，给他的导师也就是刘主任看了，刘主任想让他再加点数据，所以冯瑞才着急的在做实验，赶紧出来数据，好写到文章里。
程阳加了两晚的班，都有冯瑞和他一起。所以他才会问冯瑞今晚还要到很晚吗？
冯瑞从冷藏柜里拿出自己的东西，走近程阳，“嗯，最后一晚上，明天就能出结果。”看着程阳做实验，冯瑞继续说，“保佑我的顺利吧，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程阳笑，“我今晚就不陪你了，弄完这些，我的下一步要到明天早上。”
冯瑞点头，“没事，隔壁屋的方师兄，他今晚要到很晚。”
方元是另一个导师手下的博士，不是刘主任的学生。他们这层楼好几个导师一起共用，虽各有自己的实验室，但也有公用实验室，里面的仪器是共用的。因为实验室都挨得近，所以平时不是一个导师的学生也玩的很好，碰上的话一起做实验，有时候也一起吃饭。
“好久没见方元了，听说他请假了？”程阳问。
“嗯，刚回来，这不就加紧做实验嘛。”
程阳笑，他们的工作外人听起来很好，做实验，很高端，其实这里面的辛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程阳忙完手上的已经八点多了，这个点对这两天的他来说还算早。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下班，今晚是不用忙了。
下班路过单位的药房，程阳进去买了两包消炎药，嗓子疼的仅靠喝水是不管用了。拿上药，程阳去单位边上找了家饭馆。
简单吃了点，程阳就着饭店提供的热水，把刚买的药也喝了。
走去地铁站，高峰期刚过，没有什么人。已经多久没有回家了，程阳也忘了。其实对他来说，那个地方也算不得家。
程阳父母住在海淀区，程阳婚后的房子也在海淀区。但程阳很少回婚后的家，反倒去他父母那边更多。
程阳父亲程然是大学教授，不过已经退休。母亲高慧岑以前是搞外事翻译的，也退休了。
程阳博士毕业考取现在的单位，他喜欢这个行业，喜欢搞生物实验，所以当初他选择了这行。工作一年，碰上当时的一届学生毕业，刘主任在每届学生毕业时都会请实验室的同仁以及学生吃饭，也名曰欢送会。
那年有个叫刘亚的女孩，硕士毕业。欢送会上，除了刘亚外，还有几个也是毕业生。因为程阳平时和大家在一起没架子，大家也喜欢找他玩。所以那晚的饭桌上，学生们把几个年龄大的老师喝回后家，又拽着程阳继续吃，其实无非也就是高兴多喝点酒。不仅几个毕业生敬程阳，其他的学生也挨个找程阳喝。
程阳本就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很多女学生都会在心里对程阳有好感，但大家都知道，他是老师她们是学生，都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