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小敏
杨冲灵送完剩下的几份外卖后，骑车去往市立中心医院，他要去给她的妹妹送饭。
杨冲灵，男，23岁，目前的职业是催收洗碗工兼职外卖员。他有一个15岁的妹妹，在他们的父母因车祸去世后，他就只能和妹妹相依为命了。
可是，他的妹妹在三年前被诊断出绝症。杨冲灵为给妹妹治病，毅然决然地办理了休学手续。从此离开大学，走向了社会。
杨冲灵来到医院后，先是去住院处，用新刚赚来的五万块钱缴纳了上个月拖欠的费用。然后去停车场从外卖箱中拿出一个保温盒，走向了外科住院处。
7012号病房前，杨冲灵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进去说道：
“我回来了。”
“哥哥！”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被帘子挡住的靠窗病床上传来。
“小敏，今天吃鸡汤。”
杨冲灵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快步走到病床前，拉开了帘子。
只见雪白的病床上，坐着一个雪白的姑娘。虽然姑娘的头发已经掉光了，但这丝毫无法掩盖姑娘的美貌。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弯弯的细眉，她的鼻梁小巧坚挺，嘴唇虽然暗淡，但仍然鼓鼓的，像一颗樱桃。
“来，趁热喝吧！”
杨冲灵将病床上的小桌子从床尾提起摆好，然后将保温盒打开，放在妹妹杨小敏面前。
“真香啊！”
杨小敏抽动着小鼻子吸了一口热汤的香气，对杨冲灵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杨冲灵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是他借用打工店里的厨房熬制的汤。
“慢慢喝……”
杨冲灵看着妹妹大口喝下鸡汤，不禁劝阻道。
“没关系的，哥哥！”
杨小敏抬起头，虽然她还在笑，但是冷汗已经从额头上留了下来，“是哥哥做的汤太好喝了！”
杨小敏因为疾病，无法吃粗糙的食物，每天只能喝汤吃粥。即便这样，她每次吃饭也要承受很大的痛苦。
“乖，慢慢喝。”
杨冲灵坐到病床旁边的小椅子上说道，“哥哥今天下午不上班，能陪你一下午呢！”
“唔……对了！哥哥就来给你讲讲，今天我见义勇为的故事吧！”
喝完汤后，杨冲灵守着妹妹睡着。然后，他提着饭盒走向水房，将饭盒刷洗了出来。
等到一切都忙完以后，杨冲灵拿着缴费的清单来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敲门走了进去。
“孙大夫，我已经把上个月拖欠的费用都交上了，您看接下来……”
医生办公室中，杨冲灵罕见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对妹妹的管床大夫说道。
负责杨小敏的孙医生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要去找你了！来！你坐到这里来！”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杨冲灵毕恭毕敬地走过去，乖巧端坐。
“先不说钱的问题，”孙医生推了一下眼镜，“你家的情况我也清楚，所以我们用的药都尽量在医保范围之内。”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杨冲灵连声感谢道。
虽然要自费的项目还是很多，但杨冲灵知道，孙医生已经帮他节省下很多钱了。
“我想找你的主要目的是，你妹妹的病情。”孙医生严肃道，
“你妹妹的病情恶化了。”
“怎么会这样！”杨冲灵急道，“上个星期还好好的……”
“这种病的发展是很迅速的。”孙医生面无表情道，“而且，我要给你提个醒，现在做手术的话，即使成功了，能存活下来的希望也很渺茫了，顶多再多活一个月。”
之前孙医生曾提议，搏一搏动个手术，但杨冲灵没有同意。因为妹妹的肿瘤长在主动脉上，已经和动脉建立了血运。而且这肿瘤很脆，包膜并不完整，可以说稍微一碰就会大出血。
如果不做手术，或许还能活几个月；如果做了手术，小敏有九成的概率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还有一成的概率活不过半年。
“大夫，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杨冲灵沉默了一会儿，不甘心地问道。
“你可以找个中医看一看，或许有奇迹发生吧。”孙医生摘下眼镜说道。
杨冲灵心里清楚，这等于对妹妹宣判了死刑。
谁都知道，当中医说出“去找西医看看或许还有救”时，那是真的有救；当西医说出“去找中医看看或许还有救”时，那恐怕就是没救了。
“那……我妹妹还能活多久？”杨冲灵问道。
“多则一个月。”孙医生答道。
杨冲灵没有问他少则多久，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回到了病房中。
杨小敏已经醒了。她睡得很浅，杨冲灵一出门她便惊醒了。
“哥哥，你去哪儿了？”杨小敏见哥哥回来，便开口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哥哥去拉屎了。”
杨冲灵强行让自己的表情从绝望变成面无表情。
“噗！”杨小敏闻言笑了起来，“哎呦！你真脏！”
“呵呵……”
杨冲灵笑了笑问道，“你还睡觉吗？”
“不想睡了。”杨小敏摇了摇小脑袋。
“来！”杨冲灵掏出手机，“哥哥陪你打王者联盟！”
“好！”
杨小敏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
下午五点，杨冲灵伺候杨小敏吃完晚饭，骑车按老汉给的地图，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海友路108号，临近一个大型商圈。虽然那商圈还在建新楼，但这个地方不知为何总是缺少人气，很少有人来这里逛街。
杨冲灵从小电驴上下来，将它锁好，来到目的地前。
“小肥羊幼儿园……”
杨冲灵面无表情地读出了门牌上的名字。
没错，他要讨债的人，正是这所幼儿园的园长！
“这幼儿园的名字一看就不是好人起的。”
杨冲灵心中默默想道。
虽然已经开园了，但是杨冲灵还是能通过门牌上未消散的油漆味道，判断出这所幼儿园并没有开园太久。
这是一所新修建的幼儿园。
杨冲灵想了想，从旁边的施工工地上捡了一块儿板砖，塞进挎包中。然后，他走向了传达室。
“哟！大叔！我找个人！”
杨冲灵敲了敲传达室的玻璃窗，对里面躺在床上的保安喊道。
这保安将警帽扣在脸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随便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让杨冲灵进还是让杨冲灵滚。
“谢谢啊！”
杨冲灵心中道谢，自动将保安的动作脑补为让他进入，一脚跨进了幼儿园的大门中。
“轰！”
一声惊雷平地而起。遥远的天空中，飘来了阴沉的云彩。显然，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幸好带了雨伞。”杨冲灵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挎包，走向幼儿园的主楼。
他没有看见，这片乌云缓缓飘来，刚好压在幼儿园的上空。
杨冲灵，男，23岁，目前的职业是催收洗碗工兼职外卖员。他有一个15岁的妹妹，在他们的父母因车祸去世后，他就只能和妹妹相依为命了。
可是，他的妹妹在三年前被诊断出绝症。杨冲灵为给妹妹治病，毅然决然地办理了休学手续。从此离开大学，走向了社会。
杨冲灵来到医院后，先是去住院处，用新刚赚来的五万块钱缴纳了上个月拖欠的费用。然后去停车场从外卖箱中拿出一个保温盒，走向了外科住院处。
7012号病房前，杨冲灵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进去说道：
“我回来了。”
“哥哥！”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被帘子挡住的靠窗病床上传来。
“小敏，今天吃鸡汤。”
杨冲灵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快步走到病床前，拉开了帘子。
只见雪白的病床上，坐着一个雪白的姑娘。虽然姑娘的头发已经掉光了，但这丝毫无法掩盖姑娘的美貌。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弯弯的细眉，她的鼻梁小巧坚挺，嘴唇虽然暗淡，但仍然鼓鼓的，像一颗樱桃。
“来，趁热喝吧！”
杨冲灵将病床上的小桌子从床尾提起摆好，然后将保温盒打开，放在妹妹杨小敏面前。
“真香啊！”
杨小敏抽动着小鼻子吸了一口热汤的香气，对杨冲灵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杨冲灵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是他借用打工店里的厨房熬制的汤。
“慢慢喝……”
杨冲灵看着妹妹大口喝下鸡汤，不禁劝阻道。
“没关系的，哥哥！”
杨小敏抬起头，虽然她还在笑，但是冷汗已经从额头上留了下来，“是哥哥做的汤太好喝了！”
杨小敏因为疾病，无法吃粗糙的食物，每天只能喝汤吃粥。即便这样，她每次吃饭也要承受很大的痛苦。
“乖，慢慢喝。”
杨冲灵坐到病床旁边的小椅子上说道，“哥哥今天下午不上班，能陪你一下午呢！”
“唔……对了！哥哥就来给你讲讲，今天我见义勇为的故事吧！”
喝完汤后，杨冲灵守着妹妹睡着。然后，他提着饭盒走向水房，将饭盒刷洗了出来。
等到一切都忙完以后，杨冲灵拿着缴费的清单来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敲门走了进去。
“孙大夫，我已经把上个月拖欠的费用都交上了，您看接下来……”
医生办公室中，杨冲灵罕见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对妹妹的管床大夫说道。
负责杨小敏的孙医生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要去找你了！来！你坐到这里来！”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杨冲灵毕恭毕敬地走过去，乖巧端坐。
“先不说钱的问题，”孙医生推了一下眼镜，“你家的情况我也清楚，所以我们用的药都尽量在医保范围之内。”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杨冲灵连声感谢道。
虽然要自费的项目还是很多，但杨冲灵知道，孙医生已经帮他节省下很多钱了。
“我想找你的主要目的是，你妹妹的病情。”孙医生严肃道，
“你妹妹的病情恶化了。”
“怎么会这样！”杨冲灵急道，“上个星期还好好的……”
“这种病的发展是很迅速的。”孙医生面无表情道，“而且，我要给你提个醒，现在做手术的话，即使成功了，能存活下来的希望也很渺茫了，顶多再多活一个月。”
之前孙医生曾提议，搏一搏动个手术，但杨冲灵没有同意。因为妹妹的肿瘤长在主动脉上，已经和动脉建立了血运。而且这肿瘤很脆，包膜并不完整，可以说稍微一碰就会大出血。
如果不做手术，或许还能活几个月；如果做了手术，小敏有九成的概率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还有一成的概率活不过半年。
“大夫，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杨冲灵沉默了一会儿，不甘心地问道。
“你可以找个中医看一看，或许有奇迹发生吧。”孙医生摘下眼镜说道。
杨冲灵心里清楚，这等于对妹妹宣判了死刑。
谁都知道，当中医说出“去找西医看看或许还有救”时，那是真的有救；当西医说出“去找中医看看或许还有救”时，那恐怕就是没救了。
“那……我妹妹还能活多久？”杨冲灵问道。
“多则一个月。”孙医生答道。
杨冲灵没有问他少则多久，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回到了病房中。
杨小敏已经醒了。她睡得很浅，杨冲灵一出门她便惊醒了。
“哥哥，你去哪儿了？”杨小敏见哥哥回来，便开口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哥哥去拉屎了。”
杨冲灵强行让自己的表情从绝望变成面无表情。
“噗！”杨小敏闻言笑了起来，“哎呦！你真脏！”
“呵呵……”
杨冲灵笑了笑问道，“你还睡觉吗？”
“不想睡了。”杨小敏摇了摇小脑袋。
“来！”杨冲灵掏出手机，“哥哥陪你打王者联盟！”
“好！”
杨小敏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
下午五点，杨冲灵伺候杨小敏吃完晚饭，骑车按老汉给的地图，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海友路108号，临近一个大型商圈。虽然那商圈还在建新楼，但这个地方不知为何总是缺少人气，很少有人来这里逛街。
杨冲灵从小电驴上下来，将它锁好，来到目的地前。
“小肥羊幼儿园……”
杨冲灵面无表情地读出了门牌上的名字。
没错，他要讨债的人，正是这所幼儿园的园长！
“这幼儿园的名字一看就不是好人起的。”
杨冲灵心中默默想道。
虽然已经开园了，但是杨冲灵还是能通过门牌上未消散的油漆味道，判断出这所幼儿园并没有开园太久。
这是一所新修建的幼儿园。
杨冲灵想了想，从旁边的施工工地上捡了一块儿板砖，塞进挎包中。然后，他走向了传达室。
“哟！大叔！我找个人！”
杨冲灵敲了敲传达室的玻璃窗，对里面躺在床上的保安喊道。
这保安将警帽扣在脸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随便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让杨冲灵进还是让杨冲灵滚。
“谢谢啊！”
杨冲灵心中道谢，自动将保安的动作脑补为让他进入，一脚跨进了幼儿园的大门中。
“轰！”
一声惊雷平地而起。遥远的天空中，飘来了阴沉的云彩。显然，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幸好带了雨伞。”杨冲灵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挎包，走向幼儿园的主楼。
他没有看见，这片乌云缓缓飘来，刚好压在幼儿园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