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酒封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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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满城上下唯朝试

    京都,是整个人族的中心。

    无论杨川是如何的富饶,无论北方龙阳城市如何的壮阔,无论东方的雄阔关是如何的大气,京都一直是人族的中心,也一直是无数更迭帝国的中心。

    像朝试这种延续了万年的,已经被标榜为人族最正统最盛大也是最精彩的考试。

    这里,曾经走出过无数的人族精英,如今他们的名字叫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照耀后世。

    这里,将会走出更多的人族修士,他们会继承其先贤的大旗,将人族振兴的重任抗在他们尚且瘦弱的肩膀。

    所以,就算是那自视为千古一帝的星帝陛下,对朝试也不敢有一丝的轻视,更何况,在庙堂之上,军旅之中有无数的人曾经来自于这场考试,从而鲤鱼跃龙门,一朝成名天下知。

    以往的朝试都是由六部联合举行的,在加上鸿胪寺、稷下学宫总领为期数月之久。

    时间弹指而逝,三月初三,在京都等来了第一场春雨之后,朝试开始了。

    清晨,以往热闹喧嚣的京都却好像安静了许多,仔细看去,数十条街道上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而在离阳学院门外,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这些民众中有京都本地的原住民,也有不少来自外地,想要看一下这人族盛世的观光者,这只是一部分人,还有更多的人流顺着京都的各大小街道,朝这里走来。

    朝试的举办场地,每一年都会以抽签的形式决定出来,只要是京都的学院都有可能被选上,而今年正好轮到离阳学院。

    早在年前,参加朝试的学生们都已经来到京都,被各个学院挑选完之后便在京都修行,他们的目标无一例外便是朝试。昨夜,京都各大学院,几乎无人入眠。

    在离阳学院前,有一块被隔开不知有多长的黑布,黑布之内停满了各种带有学院标志的马车,马车之旁站立着很多的考生。离朝试开始的时间还早,可是这些学生们天还未亮便早早在此等候,仿佛只有这样他们胸腔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才会有些许安稳。当然,不是他们这样,每一届来的考生都这样,还惹出颜慧说出一句“朝试又不是比试谁起的早,来的早,都这么早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饶是学宫教首发话,每一届的朝试还是老样子。

    这些学生当中有不少是京都民众的亲人,按理说这些民众会像看不到眼前的黑布一样跨过去,捧住自己的亲人好好安慰耳语一番,或者说往他们的包裹里送一些瓜果,但是很出人意料的是民众和学生们真的被这黑布隔开,就好像这黑布之后便是雷池。

    只是人们的目光不断的向着街道的尽头瞟去,那是一辆马车,很普通的马车。但是马车上的人却绝不普通。因为在马车的周围有数十名身披金甲腰挎金刀的禁军兵士,这些禁军兵士无疑都是精英,他们个人的实力或许比不上那些学生们,但是身上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杀气和若有若无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某位尚书之类的人物。当然,太傅太宰和丞相这样的大人物现在还不会出场,他们最多是在朝试开始之前露一面,或者是某些被外界给予重望的对决中肯露面点评几句。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在这马车之中,坐着的是当今的帝国霸主,星帝陛下。

    星帝端坐在马车之中,他身旁便是坐着同样端正的颜慧。颜慧显然是有些拘束,但是在星帝面前又不敢放肆,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滴,他是擦了又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星帝从车窗向外看了一眼,回头笑道:“颜教首,你好像很热?”

    颜慧摇摇头道:“不瞒陛下,颜慧行事奉行二字,便是自由。故而颜慧门下弟子没有弟子样,老师也没有老师样,如今在这方圆不过三丈的马车之中和陛下并肩而坐,颜慧是在是怕自己的言行举止无意之间冲撞了陛下, 所以这才感到有些紧张冒汗。”

    星帝掰着自己的手指头道:“颜教首既然怕言语孟浪冲撞了朕,那你就在忍耐片刻。东方先生回去了?听说你们在道一学院面前出了一口恶气?”

    颜慧心中叫苦,赔笑道:“东方师弟是回来了,但是在道一学院门前出恶气却是万万不能的,谁都知道道一学院家大业大,我这小小的学宫,怎敢触犯道门神威?”

    星帝轻笑一声道:“行了,我的颜慧教首,别在这里装可怜了,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东方先生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魔族,那年他献我七计,攻破魔族镇南大营,要的奖赏只是那一道圣旨,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论记仇,东方先生是要排第一的。”

    颜慧嘿嘿一笑道:“那道一学院还是犯罪了,胆敢无视陛下的圣旨,陛下可要好好治一个大不敬的罪!”

    星帝瞪眼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打上道一学院还让人给你们道歉,怎么天下的理都让你们给占了去?九院,确定要参加朝试。”

    颜慧摊开双手道:“名字都报了上去,就算不参加也不行啊。”

    星帝冷哼一声,示意颜慧下去道:“别在惹什么幺蛾子了,若是再有一场大火,我都饶不了你们!你们之间的纠纷,若是牵扯到帝国百姓,颜教首,你该知道后果是怎样的。”

    颜慧长出一口气,赶紧起身行礼,拍拍衣袖下车。

    待到颜慧远去,星帝揉着自己的眉心道:“这次是老三,上次来了个老十,下次还有谁?唐道人到底是想干什么?真的想和道门开战不成?九院,九院,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应命之人?”

    “陛下,前些日子,星机图震荡,这已经是这两年来星机图的第三次变化,比过去十年之间还要多。也许,应命之人真的出现了。”淡淡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相互摩擦所发出,这个声音是谁?

    为忠贤!只有为忠贤才能与星帝靠的如此之近。

    星帝低沉着头,沉吟了片刻道:“九院的那个学生,是叫曹良知?”

    “是他,陛下。”

    “在天门山,你看到他和风行爵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身体经历过真龙精血炼体,但靠他的实力,就算让他打,也绝不会对那条龙造成半点损伤。”

    “那你说,他会不会是那个应命之人?”

    为忠贤迟疑片刻,没有说话。

    “不好说。陛下,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应命之人。”

    星帝点点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回宫。”

    “陛下,那朝试的举行仪式?”

    星帝挥挥手道:“让太傅去,这个老头子不能拿着俸禄光顾着喝酒。”

    “是,陛下。”

    马车哒哒的远去,留下越多的人群和学生。

    曹良知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京都八大学院的学生已经有很多,现在看去,八大学院的人还没到,来的皆是些中小学院宗门的学生弟子,却已经延绵到街道的尽头。人族盛大的朝试果然非同凡响。

    西门筠看着人群有些感慨道:“朝试,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了。”

    东方朔笑笑,一双眼睛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却比星空还要深邃。他的双眼看着曹良知的背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他们的影子。

    他摆摆手道:“去吧,小师弟。”

    曹良知点点头,向后挥手道:“三师兄,十师兄,拿不到榜首,我就不回来了。”

    他的脚步很坚定。

    他的眼睛目视着前方。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朝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