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北风乱
原本吵杂的天门山现在却安静的就连蝴蝶扑翅的声音都听得异常清楚。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事情，看着那从京都而来的红袍太监。
在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面前，没有人敢大声的出气，因为人们都知道，在星帝的身旁有那么一个影子，专门替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传言，五十年前，在庆川州，一个嚣张跋扈的赵姓世家，便被此人一夜间屠了个干干净净。
原因只是因为这个家的小儿子，说了一句星帝不算坏话的话。
他说：“星帝若是没了头发，那还是星帝吗？”
没有人回答他。
人若是没有了头，那就不是人了。没有人原意和不是人说一句话。
虽然仅仅是三品官员，却穿上了就算亲王也不见得能穿的九蟒官服，对此，那些官员大佬们不敢说一个字，不敢放声一句非议。
因为为忠贤不仅是条狗，还是条无孔不入的狗。有无数官员因为在家中说两句牢骚话，第二天却被星帝单独交出去问话，而在星帝的旁边，都会有这位鹤发貂寺，睁着那似睡未睡的眼睛，像是条毒蛇一样盯着你！
很多官员都说过，他们敢和星帝顶嘴，敢和星帝拍桌子瞪眼睛，但唯独不敢和这位大太监对视一眼！
曾经有一位老尚书，只不过在私见星帝的时候看了为忠贤一眼，就那么一眼！这位老尚书当场口吐白沫抽搐不止，若不是星帝在旁，替他疏血过气，这位老尚书也许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被人看杀的人！
日后有人问这位老尚书，在那大貂寺眼中看到了什么。老尚书仍然心有余悸，眼中的泪水忍不住的留下：“血，无尽的血，滔天的血，以及无数的白骨在血中哀嚎！”
从此，以讹传讹，人们说这位大太监实力高深，知域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所以才会看到那无尽的血海！也有人说是他修行的功法太过于毒辣，必须杀够数万人，才能圆满！
总之，这位大貂寺在京都，在朝廷，没有人胆敢对他不敬。就算是为重诸如三公，权贵诸如王侯更是如此。
而如今，这位只活在传闻中的人，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结合种种传言，人们是既怕惹怒了他，又有一些好奇，不时的偷偷抬起头，偷瞄两眼，看看这位杀人如麻的红蟒太监，是不是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也许是因为不是个健全的男人的原因，为忠贤的脸上连一丝胡须都没有，病态白的脸上干干净净，就算是颧骨处也没有常见的红晕，两只狭长的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窝中，好像在随时看着你，又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你。
他，不难看，虽然是满头雪发，面容上却丝毫没有老人的神态，反而像是刚刚弱冠的少年。
为忠贤叹了口气，挥挥手道：“都下去吧？怎么，没见过太监？”
他这一开口，却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声音不仅不尖锐急躁，反而是粗狂沙哑许多，若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是谁，光听声音，绝对会以为他是个来自西域的毛躁大汉！
为忠贤一开口，人们哪敢有半点停留，连忙闪了去，心里却都在嘀咕：“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大令人信服！刚刚偷看了那大貂寺一眼，也没见什么口吐白沫！八成是那位老尚书做贼心虚罢了！不过这大太监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太监啊！怕是比那最好的汉子也差不了哪去！”
众人退去，南宫剑驰可还是跪在那里，头也不抬的等着为忠贤训话。他的心里却像是波涛里的一叶孤舟一样七上八下的，那毕竟是为忠贤！是打死一个星帝远方亲戚都没什么事的人！之前死在他手上的高手有多少？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跟别提星帝看不惯的达官显贵，多半是丧于他手！
他虽然是广元州的持节令，也算是一方土皇帝，但是这个大太监永远是他这土皇帝头上悬着的一把刀，想什么时候落下就什么时候落下！
南宫剑驰跪在地上，还是正月，天气依旧寒冷，但是他的后背却早已经被汗打透，更别提脑袋上的汗珠将土地打湿了一大片！虽然如此，但是他却不感到一丝热，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双手越来越冰冷，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好像下一刻便要自己蹦跶出来，给这位大貂寺瞧一瞧！
南宫剑驰终于明白为什么京都里的官员们说，宁愿面对雷霆大怒的星帝，也不愿面对面如死水的为忠贤！光是这番不说话的气势，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为忠贤歪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剑驰，仿佛是在辨认跪在他面前，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不安的人是谁。他看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道：“南宫大人啊，请起，你这是干什么？折煞老奴了！大人是帝国肱股之臣，奴才怎能当得起大人如此大礼？”
为忠贤话语虽然热络，但是没有丝毫想要将南宫剑驰扶起的意思，嘴角挂着笑容，狭长的眼眸里两颗眼球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南宫剑驰这才擦擦汗，自己站了起来，却让然弓着腰道：“为大人，神将南宫飞羽已先入天门山中开路，请大人 移步营地，歇息片刻。”
为忠贤摆摆手：“你们南宫家好福气啊，两个俊杰，皆是我帝国的忠臣！南宫神将既然已经先入天门山，那老奴怎敢让大人万金之躯受点损伤？到时候恐怕陛下也会责怪老奴，损了他的心腹爱将！南宫大人，烦劳你前方带路，我们赶快追赶上南宫神将的步伐，早日将那头畜生擒住，也好像陛下交待！”
南宫剑驰道：“为大人放心，南宫神将已经在走过的路上留下了印记，我们只要寻觅印记，便可于他们回合。”
为忠贤点点头，似乎对南宫兄弟两刃做事很满意，他脚步轻迈，身形已至天门山口，做势要进去。
这时。
一道黑影，夹杂着令人心碎的拳风，从天而降！就像是一尊灭世修罗一般，一拳砸到了为忠贤的头上！
这个身影太快，快到就算是为忠贤、南宫剑驰这样的强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拳，太重，重到整个天门山，不整个妖兽山脉都要在这一拳的神威之下摇摇欲坠！
拳风由上而起，从上而升，将笼罩在整个天门山上的大雾都吹散，露出了云层的暖阳。
阳光重新照在人们的 身上，只有失去过如此旧的太阳，才知道阳光的珍贵，但是，人们还来不及享受 这暖日，便已被一股寒风所笼罩。
风。
狂风。
怒风。
从北方而来。
呼啸了沧桑，吹乱了年轮，拂过了不夜城畔，来到了天门山前。
尘土落地。
整个天门山前的土地犹如残缺的蛛网般破碎。
一尊大汉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风来到了他的身前，将他和身下的为忠贤卷了进去。
白发游走，就像是一只只吐着信子的小蟒蛇缠绕在大汉的手臂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像是开花散果般借着狂风飞行。
白发下，是那双犹如猎物的蛇一样的眼睛，是那个让所以人都感到胆战心惊的为忠贤。
大汉轻轻的握拳，无数陆地龙卷平底而起，就像是一只只咆哮着的怒龙，游遍山中！
“这么多年，你的拳依旧是那么的有力。”为忠贤看着大汉，眼神渐渐的凝聚在一起。
“你的那些东西也还是那么的恶心。”
“恶心？不，你不知道，只有它们才是最忠诚的。”
“你也配说忠诚？”
“我的黑弑爵，你别忘了，我可是星帝陛下最忠实的狗，而你不过是百年前的一条丧家之犬。”
为忠贤看着黑脸的老王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深处猩红的舌头，将自己灵巧犹如白蟒的头发缠绕在自己的红舌上。
白发洒在地上，就像是一团未加雕饰的玉床。
玉床上，红蟒官服，等风来。
周围的龙卷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就像是现在紧紧握着拳头，眼睛眯起来的老王。
他叹了口气，走入天门山中，头也不回。
为忠贤就那么躺在自己的头发上，眼睛望着已经见晴的天空。
也许是在回忆百年前的那些日子。
他心里默道：“黑弑爵，你心里已经解开了那个疙瘩，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北风乱。心已乱。
在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面前，没有人敢大声的出气，因为人们都知道，在星帝的身旁有那么一个影子，专门替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传言，五十年前，在庆川州，一个嚣张跋扈的赵姓世家，便被此人一夜间屠了个干干净净。
原因只是因为这个家的小儿子，说了一句星帝不算坏话的话。
他说：“星帝若是没了头发，那还是星帝吗？”
没有人回答他。
人若是没有了头，那就不是人了。没有人原意和不是人说一句话。
虽然仅仅是三品官员，却穿上了就算亲王也不见得能穿的九蟒官服，对此，那些官员大佬们不敢说一个字，不敢放声一句非议。
因为为忠贤不仅是条狗，还是条无孔不入的狗。有无数官员因为在家中说两句牢骚话，第二天却被星帝单独交出去问话，而在星帝的旁边，都会有这位鹤发貂寺，睁着那似睡未睡的眼睛，像是条毒蛇一样盯着你！
很多官员都说过，他们敢和星帝顶嘴，敢和星帝拍桌子瞪眼睛，但唯独不敢和这位大太监对视一眼！
曾经有一位老尚书，只不过在私见星帝的时候看了为忠贤一眼，就那么一眼！这位老尚书当场口吐白沫抽搐不止，若不是星帝在旁，替他疏血过气，这位老尚书也许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被人看杀的人！
日后有人问这位老尚书，在那大貂寺眼中看到了什么。老尚书仍然心有余悸，眼中的泪水忍不住的留下：“血，无尽的血，滔天的血，以及无数的白骨在血中哀嚎！”
从此，以讹传讹，人们说这位大太监实力高深，知域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所以才会看到那无尽的血海！也有人说是他修行的功法太过于毒辣，必须杀够数万人，才能圆满！
总之，这位大貂寺在京都，在朝廷，没有人胆敢对他不敬。就算是为重诸如三公，权贵诸如王侯更是如此。
而如今，这位只活在传闻中的人，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结合种种传言，人们是既怕惹怒了他，又有一些好奇，不时的偷偷抬起头，偷瞄两眼，看看这位杀人如麻的红蟒太监，是不是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也许是因为不是个健全的男人的原因，为忠贤的脸上连一丝胡须都没有，病态白的脸上干干净净，就算是颧骨处也没有常见的红晕，两只狭长的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窝中，好像在随时看着你，又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你。
他，不难看，虽然是满头雪发，面容上却丝毫没有老人的神态，反而像是刚刚弱冠的少年。
为忠贤叹了口气，挥挥手道：“都下去吧？怎么，没见过太监？”
他这一开口，却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声音不仅不尖锐急躁，反而是粗狂沙哑许多，若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是谁，光听声音，绝对会以为他是个来自西域的毛躁大汉！
为忠贤一开口，人们哪敢有半点停留，连忙闪了去，心里却都在嘀咕：“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大令人信服！刚刚偷看了那大貂寺一眼，也没见什么口吐白沫！八成是那位老尚书做贼心虚罢了！不过这大太监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太监啊！怕是比那最好的汉子也差不了哪去！”
众人退去，南宫剑驰可还是跪在那里，头也不抬的等着为忠贤训话。他的心里却像是波涛里的一叶孤舟一样七上八下的，那毕竟是为忠贤！是打死一个星帝远方亲戚都没什么事的人！之前死在他手上的高手有多少？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跟别提星帝看不惯的达官显贵，多半是丧于他手！
他虽然是广元州的持节令，也算是一方土皇帝，但是这个大太监永远是他这土皇帝头上悬着的一把刀，想什么时候落下就什么时候落下！
南宫剑驰跪在地上，还是正月，天气依旧寒冷，但是他的后背却早已经被汗打透，更别提脑袋上的汗珠将土地打湿了一大片！虽然如此，但是他却不感到一丝热，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双手越来越冰冷，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好像下一刻便要自己蹦跶出来，给这位大貂寺瞧一瞧！
南宫剑驰终于明白为什么京都里的官员们说，宁愿面对雷霆大怒的星帝，也不愿面对面如死水的为忠贤！光是这番不说话的气势，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为忠贤歪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剑驰，仿佛是在辨认跪在他面前，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不安的人是谁。他看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道：“南宫大人啊，请起，你这是干什么？折煞老奴了！大人是帝国肱股之臣，奴才怎能当得起大人如此大礼？”
为忠贤话语虽然热络，但是没有丝毫想要将南宫剑驰扶起的意思，嘴角挂着笑容，狭长的眼眸里两颗眼球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南宫剑驰这才擦擦汗，自己站了起来，却让然弓着腰道：“为大人，神将南宫飞羽已先入天门山中开路，请大人 移步营地，歇息片刻。”
为忠贤摆摆手：“你们南宫家好福气啊，两个俊杰，皆是我帝国的忠臣！南宫神将既然已经先入天门山，那老奴怎敢让大人万金之躯受点损伤？到时候恐怕陛下也会责怪老奴，损了他的心腹爱将！南宫大人，烦劳你前方带路，我们赶快追赶上南宫神将的步伐，早日将那头畜生擒住，也好像陛下交待！”
南宫剑驰道：“为大人放心，南宫神将已经在走过的路上留下了印记，我们只要寻觅印记，便可于他们回合。”
为忠贤点点头，似乎对南宫兄弟两刃做事很满意，他脚步轻迈，身形已至天门山口，做势要进去。
这时。
一道黑影，夹杂着令人心碎的拳风，从天而降！就像是一尊灭世修罗一般，一拳砸到了为忠贤的头上！
这个身影太快，快到就算是为忠贤、南宫剑驰这样的强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拳，太重，重到整个天门山，不整个妖兽山脉都要在这一拳的神威之下摇摇欲坠！
拳风由上而起，从上而升，将笼罩在整个天门山上的大雾都吹散，露出了云层的暖阳。
阳光重新照在人们的 身上，只有失去过如此旧的太阳，才知道阳光的珍贵，但是，人们还来不及享受 这暖日，便已被一股寒风所笼罩。
风。
狂风。
怒风。
从北方而来。
呼啸了沧桑，吹乱了年轮，拂过了不夜城畔，来到了天门山前。
尘土落地。
整个天门山前的土地犹如残缺的蛛网般破碎。
一尊大汉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风来到了他的身前，将他和身下的为忠贤卷了进去。
白发游走，就像是一只只吐着信子的小蟒蛇缠绕在大汉的手臂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像是开花散果般借着狂风飞行。
白发下，是那双犹如猎物的蛇一样的眼睛，是那个让所以人都感到胆战心惊的为忠贤。
大汉轻轻的握拳，无数陆地龙卷平底而起，就像是一只只咆哮着的怒龙，游遍山中！
“这么多年，你的拳依旧是那么的有力。”为忠贤看着大汉，眼神渐渐的凝聚在一起。
“你的那些东西也还是那么的恶心。”
“恶心？不，你不知道，只有它们才是最忠诚的。”
“你也配说忠诚？”
“我的黑弑爵，你别忘了，我可是星帝陛下最忠实的狗，而你不过是百年前的一条丧家之犬。”
为忠贤看着黑脸的老王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深处猩红的舌头，将自己灵巧犹如白蟒的头发缠绕在自己的红舌上。
白发洒在地上，就像是一团未加雕饰的玉床。
玉床上，红蟒官服，等风来。
周围的龙卷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就像是现在紧紧握着拳头，眼睛眯起来的老王。
他叹了口气，走入天门山中，头也不回。
为忠贤就那么躺在自己的头发上，眼睛望着已经见晴的天空。
也许是在回忆百年前的那些日子。
他心里默道：“黑弑爵，你心里已经解开了那个疙瘩，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北风乱。心已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