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锰城要变天了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夜风软绵绵的就像要睡去。高墙深院的吴宅此刻显得是那样的幽深和不安份。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快！”一个黑衣蒙面的汉子骑在马上对着地面上的一群蒙面汉子高声的叫喊着。
“兄弟们下手都狠着的，想必也是没有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家伙，撇了一眼夜色中的院子，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啪！”这是马鞭抽在身上的声音，马上的汉子看来脾气比较火爆。胖子还没来得急收起刚才的笑容，只觉得肩膀一阵火辣辣的。
正纳闷马鞭为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在自己身上，院子里猛然几声枪响。
“啪！啪啪！”
“该死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放枪，杀千刀的……”胖子喋喋不休抽动着嘴角。
很快他的余光迎上了马上的那双毒蛇般双眼，马鞭已经高高扬起！矮胖子眼珠子一转，转身拔腿就奔院内而去。
身后传来的马鞭声，让他暗自庆幸，幸好不是自己皮肉在招架。
过了好一阵。
矮胖子带着几个蒙面汉子，撂着步子跑了出来，胖子的步伐总会充满着滑稽，他喘了几口长气，这才慢悠悠：“杀千刀的，水缸里居然躲了一个。还别说，那家伙身手还不错，跳出水缸就奔着围墙跑，一溜手就上了墙。”
吸取上回的教训，矮胖子刻意的观察着骑在马上的那人神情。没有扑捉到其他意思，他不由的显得有些得意：“干净了，这下都干净了！这小子枪法了的，就在那家伙刚一上墙的时候，他抬起一枪就把那家伙放倒了下来！”矮胖子说完不忘拍了拍身旁哪位瘦长瘦长的属下，表示鼓励。
矮胖子的话，并没有得到马上的人任何表示。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压抑，这位新头的心思看起来不太好琢磨，矮胖子也不敢随意出声。
一干人眼巴巴瞅着。
片刻；
“烧了!”新头放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细长而又赤耳。一摆手，掉过马头迈开蹄子独自消失在夜色中。
“烧！烧！都烧了，快，还愣着干什么？挺尸么？”矮胖子肆掠的叫唤着，现在的这幅嘴脸跟刚才相比实在过于差异化。
一伙愣了愣，这才举起火把就往院子里冲去。没一会功夫，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
矮胖子看着火光，嘴角轻轻翘起，这是一种满意的微笑不过过于奸诈。然而很快他又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衰苦的表情：“嗯，这么大的家族今晚就此永远的消失了吧……好好的一个大家族呢，咱说没就没有了呢……”
他摇着头大手一挥，一伙人大摇大摆也消失于夜色中。
不远处的小山岗上；
一个老者眼含泪光的死死拉着两小孩，个大的那个估摸着也得十三十四岁的年纪。夜风迫使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青布衣的长衫此刻变成了几块布条，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文艺气，经管他此时还带着破裂的眼镜。
两个年轻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悲伤此时正穿刺者他们的内心，他们没有呜咽也没有吵闹！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漫天的火光焚烧着通红的天空。
那火焰燃烧在他们眼睛里，那是浓烈的仇恨之火，一股不能平复的仇恨之火！
民国23年。
这场春雪飘飘洒洒，阴沉了大半个月她总算是姗姗的来了。
寒冷的北风放肆的呼啸着这个脆弱但又坚韧的小城，他之所以脆弱是因为他从未有过长久的定义，就像一个没娘要的孩子，今天丢这家寄养几天，然后又丢那家寄养几天，他的存在放佛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说他坚韧，因为他从未有过坍塌，数百年的土司建制、雍正的改土归流、民国元年的川东道、民国二年的巡检署……他就这样风雨飘摇的存在着。
摆残局的老头，顶着一个破旧的黑皮帽，抖抖嗖嗖刚在小广场告示榜边支好烂木板，一群人便哄哄唠唠的凑了上来，不是别人都是他的徒儿，往直的说就是托儿。
然而冷清的街道上，被白雪覆盖的地上连个走动的脚印都难以寻觅。
一群人喧闹一阵，自觉也无趣。索性都凑到告示板上看看热闹。文字他们是看不懂的，在这片地界上除了城里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像他们这些江湖浪荡子，但凡是能识上三五个字的，那都是可以去货仓或者马帮做个小头目。要是识字在多些保不齐还可以混个账房做做。
好在有图画，这个他们认识。
这画上的人，胡子拉碴，满脸横肉，腰间憋着两把加了柄的长钢刀，目光更是凶神恶煞。
“哎呦喂！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估摸着十五六岁的孩子指着画像，表情很激动，这是一种认知的成就感。
“小孩子，不能瞎讲话，少吹牛不会死！”小孩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年级稍大点的年轻人一脸嘲笑，续而引发其他几人哄笑。
小孩子，眼瞅着自己不但没有得到认可，反而受到嘲笑，气的直翻白眼，两腿直躲地提高音量说：“我！我，真见过，真见过！就在沿镇的那块告示板上。我还听他们讲，他是胡子爷，嗯！就是胡子爷！”
“啥！你……”小孩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不安，这个名字就像是个恐怖的恶鬼，所以他们不敢提起。
一个中年男子，赶紧一把扯住小孩的衣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压低着声音：“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这么大声！”
小孩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通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出声，玩弄着手指不知所措。
“眼睛长后脑勺去了，没见着那边有大头兵吗？”一个阿姨此刻也压低着声音责怪道。
老师傅此刻靠了过来。
“你们也不要为难他，来，棍子，到我这边来。”老者推了推他那副黑框的眼镜，拉过孩子护在自己的腋下。
“嗯！”老者快速的在告示板上扫视一圈，发出一声，声调拉的老长。
老人的语调很快引来了几人询问的目光。但是老人似乎并不考虑他们好奇的眼神，几人也没人敢开口问。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
“好好的一人，怎么就被他们形容成这般摸样！”老人轻蔑的笑了笑。
“呵呵……或许在他们心里，他本应该是这般摸样才对！否者他也不会成为他们的噩梦！”老者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语。
是的，他认识画像中的这个人，而且不止是他认识，老爷生前同样认识，那是一种不敢言语却又挂怀的关系。
罢了，老人拍了拍手，示意这几个若有所思却又全然不明白的老少：“走，回家！这个鬼天气，街上连狗估计也不愿意出来溜达，不如回家养骨头去！”
也没等徒儿们反映，接着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感叹：“看来这又将要变天了……我们也得准备准备才是。”得了，老人撇下忙着收拾摊子的徒儿们，背着手阔步而去。
“变天？现在不是已经在下雪了么？”小孩紧紧跟着老者，他不太明白老者的意思，心里嘀咕着：‘这个天气已经够冷的了，还能怎么变？’
“呵呵……那是暴风雪，恐怖的暴风雪！就要来了！”
(本章完)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快！”一个黑衣蒙面的汉子骑在马上对着地面上的一群蒙面汉子高声的叫喊着。
“兄弟们下手都狠着的，想必也是没有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家伙，撇了一眼夜色中的院子，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啪！”这是马鞭抽在身上的声音，马上的汉子看来脾气比较火爆。胖子还没来得急收起刚才的笑容，只觉得肩膀一阵火辣辣的。
正纳闷马鞭为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在自己身上，院子里猛然几声枪响。
“啪！啪啪！”
“该死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放枪，杀千刀的……”胖子喋喋不休抽动着嘴角。
很快他的余光迎上了马上的那双毒蛇般双眼，马鞭已经高高扬起！矮胖子眼珠子一转，转身拔腿就奔院内而去。
身后传来的马鞭声，让他暗自庆幸，幸好不是自己皮肉在招架。
过了好一阵。
矮胖子带着几个蒙面汉子，撂着步子跑了出来，胖子的步伐总会充满着滑稽，他喘了几口长气，这才慢悠悠：“杀千刀的，水缸里居然躲了一个。还别说，那家伙身手还不错，跳出水缸就奔着围墙跑，一溜手就上了墙。”
吸取上回的教训，矮胖子刻意的观察着骑在马上的那人神情。没有扑捉到其他意思，他不由的显得有些得意：“干净了，这下都干净了！这小子枪法了的，就在那家伙刚一上墙的时候，他抬起一枪就把那家伙放倒了下来！”矮胖子说完不忘拍了拍身旁哪位瘦长瘦长的属下，表示鼓励。
矮胖子的话，并没有得到马上的人任何表示。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压抑，这位新头的心思看起来不太好琢磨，矮胖子也不敢随意出声。
一干人眼巴巴瞅着。
片刻；
“烧了!”新头放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细长而又赤耳。一摆手，掉过马头迈开蹄子独自消失在夜色中。
“烧！烧！都烧了，快，还愣着干什么？挺尸么？”矮胖子肆掠的叫唤着，现在的这幅嘴脸跟刚才相比实在过于差异化。
一伙愣了愣，这才举起火把就往院子里冲去。没一会功夫，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
矮胖子看着火光，嘴角轻轻翘起，这是一种满意的微笑不过过于奸诈。然而很快他又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衰苦的表情：“嗯，这么大的家族今晚就此永远的消失了吧……好好的一个大家族呢，咱说没就没有了呢……”
他摇着头大手一挥，一伙人大摇大摆也消失于夜色中。
不远处的小山岗上；
一个老者眼含泪光的死死拉着两小孩，个大的那个估摸着也得十三十四岁的年纪。夜风迫使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青布衣的长衫此刻变成了几块布条，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文艺气，经管他此时还带着破裂的眼镜。
两个年轻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悲伤此时正穿刺者他们的内心，他们没有呜咽也没有吵闹！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漫天的火光焚烧着通红的天空。
那火焰燃烧在他们眼睛里，那是浓烈的仇恨之火，一股不能平复的仇恨之火！
民国23年。
这场春雪飘飘洒洒，阴沉了大半个月她总算是姗姗的来了。
寒冷的北风放肆的呼啸着这个脆弱但又坚韧的小城，他之所以脆弱是因为他从未有过长久的定义，就像一个没娘要的孩子，今天丢这家寄养几天，然后又丢那家寄养几天，他的存在放佛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说他坚韧，因为他从未有过坍塌，数百年的土司建制、雍正的改土归流、民国元年的川东道、民国二年的巡检署……他就这样风雨飘摇的存在着。
摆残局的老头，顶着一个破旧的黑皮帽，抖抖嗖嗖刚在小广场告示榜边支好烂木板，一群人便哄哄唠唠的凑了上来，不是别人都是他的徒儿，往直的说就是托儿。
然而冷清的街道上，被白雪覆盖的地上连个走动的脚印都难以寻觅。
一群人喧闹一阵，自觉也无趣。索性都凑到告示板上看看热闹。文字他们是看不懂的，在这片地界上除了城里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像他们这些江湖浪荡子，但凡是能识上三五个字的，那都是可以去货仓或者马帮做个小头目。要是识字在多些保不齐还可以混个账房做做。
好在有图画，这个他们认识。
这画上的人，胡子拉碴，满脸横肉，腰间憋着两把加了柄的长钢刀，目光更是凶神恶煞。
“哎呦喂！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估摸着十五六岁的孩子指着画像，表情很激动，这是一种认知的成就感。
“小孩子，不能瞎讲话，少吹牛不会死！”小孩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年级稍大点的年轻人一脸嘲笑，续而引发其他几人哄笑。
小孩子，眼瞅着自己不但没有得到认可，反而受到嘲笑，气的直翻白眼，两腿直躲地提高音量说：“我！我，真见过，真见过！就在沿镇的那块告示板上。我还听他们讲，他是胡子爷，嗯！就是胡子爷！”
“啥！你……”小孩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不安，这个名字就像是个恐怖的恶鬼，所以他们不敢提起。
一个中年男子，赶紧一把扯住小孩的衣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压低着声音：“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这么大声！”
小孩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通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出声，玩弄着手指不知所措。
“眼睛长后脑勺去了，没见着那边有大头兵吗？”一个阿姨此刻也压低着声音责怪道。
老师傅此刻靠了过来。
“你们也不要为难他，来，棍子，到我这边来。”老者推了推他那副黑框的眼镜，拉过孩子护在自己的腋下。
“嗯！”老者快速的在告示板上扫视一圈，发出一声，声调拉的老长。
老人的语调很快引来了几人询问的目光。但是老人似乎并不考虑他们好奇的眼神，几人也没人敢开口问。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
“好好的一人，怎么就被他们形容成这般摸样！”老人轻蔑的笑了笑。
“呵呵……或许在他们心里，他本应该是这般摸样才对！否者他也不会成为他们的噩梦！”老者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语。
是的，他认识画像中的这个人，而且不止是他认识，老爷生前同样认识，那是一种不敢言语却又挂怀的关系。
罢了，老人拍了拍手，示意这几个若有所思却又全然不明白的老少：“走，回家！这个鬼天气，街上连狗估计也不愿意出来溜达，不如回家养骨头去！”
也没等徒儿们反映，接着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感叹：“看来这又将要变天了……我们也得准备准备才是。”得了，老人撇下忙着收拾摊子的徒儿们，背着手阔步而去。
“变天？现在不是已经在下雪了么？”小孩紧紧跟着老者，他不太明白老者的意思，心里嘀咕着：‘这个天气已经够冷的了，还能怎么变？’
“呵呵……那是暴风雪，恐怖的暴风雪！就要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