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炼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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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下杀手

    “嘿,”

    柳怡出声缓解这种压抑的感觉,侧着脖子看着方南起:“你先前也说了,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既然我兄长管不到,那你又凭什么管?有本你让那个废物现在站起与我说话。”

    说完话不屑的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荆轻,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缓缓摇头,方南起的眼神冰冷:“是不是我给了你选择的余地,以至于你认为今天还能像上一次那样安然离开?”

    话落,不顾柳怡那激烈的挣扎,布满蓝色雾气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胳膊强行扭过,随后往下一扯。

    闷闷的咔嚓声从关节交接处传了出来,同时她那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猛地冒出无数豆大的汗珠,将散落的头发沾染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狼狈与凌乱。

    直到此刻众人方才想起,这一向翩翩佳君子的方南起,其父就是这宁城当中最不讲道理的男人。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哪怕平日里再怎么温和安静,到了真正下手的时候也不会留半分的情面。

    松开手任由柳怡瘫坐在地,方南起冷声喝道:“与我荆兄赔礼道歉。”

    用力咬着嘴唇忍住疼痛,柳怡扶住自己垂下的右手,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方南起,眼里满是恨意。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方南起与她对视:“仅因口舌之争你便两次要取我荆兄性命,荆兄大度放你一马,今日你竟还来落井下石,倘若我当真不测,我能够想到明日你的手段。”

    “既然你先前提起了半年之约,那你今日来此又是作甚?”

    柳怡抹去额上因疼痛而产生的汗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断臂之仇来日必报。”

    “没有来日了,”

    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的话从方南起的嘴里说出:“现在你不认错,日后就是柳时茂来与我争辩了。”

    “你敢杀我不成!”

    柳怡的声音突兀变大:“我不信你方南起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我!”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方南起手中蓝色雾气凝聚成为一把略微有些透明的短剑,嘴里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敢杀你?”

    “即便是你柳家可以吃掉我方家,你们也得崩掉几颗牙,更何况欧阳伯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你柳家吞噬。”

    “最关键的是你柳怡除了天天给柳家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曾做过什么对于家族有益的事?柳时茂才是继承人!但他也只是继承人!他没有资格代表柳家来与我开战,在柳家大多人的眼里,你才是那个只会惹祸的废物,为了你这个废物,他们凭什么冒那么大的险?”

    看着在听完这番话后面容开始极度扭曲的柳怡,在场众人这才从先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这话已然诛心了,现在的方南起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君子之风,活脱脱就是一个斗嘴痞子的无赖,甚至比无赖还要恶上几分。

    无赖只会开口辱骂,人身攻击,而先前他的话虽没有一丝侮辱,可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彻底的触及到了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那丝脆弱。

    欧阳青蹙眉看着这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未婚夫”,先前那些话在旁人看来是诛心,可在她看来这是在给柳怡台阶下,字里行间将目前的局势和情况说的清清楚楚,同时也将她不赔礼道歉之后所会发生的事情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虽然目前看来是废了她一只手,可那不是打断,只是脱臼,并没有彻底的撕破脸。

    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不过。

    欧阳青看了一下那歪斜着脑袋昏迷坐着的荆轻。

    能够让方南起不惜正面跟柳家发生冲突,甚至做好了彻底开战的准备,也能说明这个人一定有值得这样付出的资格。至于原因,隐隐约约的能从他那猛然提升的实力当中发现些许的端倪。

    从自己跟他分离到如今,满打满算也只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可先前他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本身能够发挥的水准了,更别提他现在还在虚弱的状态!那岂不是说巅峰状态已经能够与孙礼或者是柳时茂并列了?!这就是那颗名为“九转金丹”的丹药神奇之处吗!?

    想到这里,看向荆轻的目光也是带上了几丝诡异的颜色。

    柳怡并不傻,甚至比大多数的人都要聪明那么几分。她不会去招惹那些敢对自己下狠手的人;也不会主动的去欺负那些平民,这有失身份;她只会去寻找那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却因为柳家而不敢直接与自己发生正面冲突的人,这样会有一种莫名成就感。

    狮子可以跟老虎叫板,哪怕不如,也可以看作是挑战,可谁见过一只兔子看见老虎不退避三舍反而要跟老虎叫板的?

    荆轻这个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的人竟然在方南起的庇护下敢正面的羞辱自己,这无疑是在自己洁白的衣衫上留下了一点漆黑的墨痕,只有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够洗刷这个污渍。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在这种必输的情况下以死相拼来洗刷耻辱,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方南起话里的意思。

    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再在自己的衣衫上留下一个更大的墨迹。

    道歉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对象是方南起,那就不能接受了,而被方南起强迫给一个连修者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赔礼道歉,那比要她的命更难让人接受。

    所以她依旧是一言不发,目光在那个已经昏迷的荆轻身上停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见她如此模样,方南起心中叹了口气,举起了早已凝聚好的短剑。

    利弊自己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她还要如此选择,那就不能怪自己不留情面了。荆轻那里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只能用血来代替了。至于两家开战,单凭自己的一条命就值得这个条件。倘若自己出事想来父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牵连中毒的还有欧阳家主,如此一来当真开战,要忌惮三分的还是那柳家而不是自己!

    淡蓝色的短剑逐渐凝实,略微侧手滑脱反握,目光停留在柳怡的脸上:“既然是你的选择,那就怪不得我了。”

    “若有怨气记得来寻我报仇,切莫寻上荆兄。”

    话落,手臂横挥,碧蓝色的剑刃如同流星一般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