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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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双生鬼

    在小区的一栋筒子楼五层位置,绿虫子重新幻化回孩童的模样,背对露着大屁股往窗户里爬。



    “奶奶的!可算找到你丫的!”黄小虎捏着五指噼啪直响。



    “这不会是恶鬼的老窝了!”王乐有些胆颤的说道。



    “放心了弟弟!此宝在手,管它魑魅魍魉都得服服帖帖的!”黄小虎挥舞着手上的怒火符。



    “好吧,哥哥,你高兴就好!”



    黄小虎简单扫视一下周边环境,八九十年的老旧小区,白漆红砖的筒子楼,拥挤狭隘的过道两户对门,只有拐角的几盏照明灯,连门卫都是无精打采打着瞌睡的老头。



    黄小虎:“悄悄的进村,不要打枪!弟弟!我门走!”



    黄小虎冒着腰小心翼翼的从门外眼皮子底下溜进小区里面,秉着呼吸轻声来到鬼童消失的筒子楼下。



    遮天蔽日浓密的榕树让眼前光亮更加微弱,只有丝丝斑点的白月光顺着缝隙散下来。



    王乐打量着周围黑洞洞的阴暗地方:“哥哥,其实我觉得穷寇莫追的道理你需要了解一下。”



    “弟弟,你是不是怂了?”黄小虎掏出手机用照明灯观察:“我们现在应该乘胜追击!不能让那小鬼放虎归山,否者日后是个大隐患。”



    恶鬼夜夜前来索命让黄小虎如同鱼刺在喉难受的很,今晚不做个了断还真不是自己的性格。”



    “这边!”黄小虎带头朝筒子楼里面走去。



    黄小虎压着脚步慢慢的朝楼上走着,空气中弥漫这浓郁的灰尘,呛得人鼻子发痒,油腻的台阶好像踩在粘鼠板上让人难受。



    黄小虎环顾两侧堆满杂物的楼道不由微微皱眉:“没想到青阳还有这种地方,好像进了贫民窟了!”



    “哥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王乐从过道停放的三轮车拿起一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咔擦!你别看这破旧,穷出了天际,但是里面住的人各个都是隐形富豪,没听说那句话吗?房子一动,路虎揽胜。房子一拆,三代不愁。何以解忧,唯有暴富,何以暴富,唯有拆迁。”



    王乐用脚踢开眼前的煤球块:“就眼前随便一套破房子,政府不赔个三五百万咱们天台见。”



    “好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果然是富人富要上市,穷人富要拔房!”黄小虎叹着气说道。



    黄小虎和王乐越往上走楼道的杂物愈发的多起来,两人并排连转身都很困难。



    黄小虎看了眼楼梯的标牌:“爸爸去哪了,和孩子一起去秀和医院割包.皮了,第二根半价哟!下面一个大大的5阿拉伯数字楼层号码。”



    “弟弟!你看!到了!”黄小虎压低嗓音说道。



    王乐悄悄用手机记下上面的男科医院电话,眼睛朝楼道里面看去:“好像很凶险的样子,我们要不要白天再来?”



    “夜长梦多,我们必须解决了这个麻烦!”黄小虎信誓旦旦的说道。



    “哒哒哒~~”楼梯下响起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个人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的往楼上走来。



    “嘘!”黄小虎嘘声将王乐拉倒一边,用楼道的杂物隐藏起来。



    借助楼道微弱的月光,眼前酒气熏天的劣质西装男跌跌撞撞的顺着楼梯从黄小虎身边走过,在角落的狠狠的吐了一滩呕吐物。



    王乐捏着鼻子低声嘀咕道:“这孙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西装男撞翻几处杂物,走到一间房门前重重的拍打着:“给老子开门!”



    “来啦!”房间里传来一声哝哝细语,穿着家具服端庄少妇扶着西装男进了房间。



    “那不是刚才小鬼躲进去的房间吗?”王乐惊声说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黄小虎示意王乐跟过去。



    黄小虎耳朵贴着墙壁听着里面的声响,大脑大改脑补里面发生的事情。



    这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建成的筒子楼,多数隔音效果差到极致,里面稍微有点声响,左邻右舍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年轻的小两口做些羞羞的事情都不敢大声,性压抑应该就是从这个年代.开始的。



    “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老子喝点酒怎么了?”



    “阿胜,干嘛凶我?不要把工作上的脾气拿到家里!”



    “你穿的喝的用的不都是老子在酒桌上一杯一杯喝出来的!”



    “阿胜,洗澡水我放好了,洗干净就早点休息吧!”



    “……”



    黄小虎在门外听了半个多小时,身上被咬了十几个大包,直到里面关灯,顺着门缝看去里面没有光亮。



    “哥哥,里面好像关灯了,怎么办?” 



    黄小虎取出一把钥匙,将上面的钥匙铁环掰直:“弟弟!看我的!”



    “哥哥,你是要…开锁?”王乐赶紧按住黄小虎的手:“这可是非法入室啊!吃牢饭的!”



    “弟弟,你忘了我曾经是做什么的吗?区区一把小锁能难得住我,这种事儿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放心好了!”黄小虎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蹲下,将手指上的铁丝插到锁芯里面。



    “咔擦!”锁芯应声而动,房门轻轻的被打开。



    黄小虎将铁丝別到自己的袖口上:“哎!这么多年没用,手艺都生疏了!愧对祖师爷啊!”



    王乐:“哥哥,什么时候交我两手呗!”



    黄小虎给了王乐一个脑瓜崩:“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下三烂的手艺,哥哥也是走投无路才接触这东西的。你忘了在福利院的时候,咱俩去街对面小卖店开人家的冰箱锁偷冰糕吃,差点没被老头子打死,我可记得你是被吊在房梁上狠狠的抽打啊!屎尿都给打出来了!”



    王乐脑子回想起在福利院呆着那些日子,柳条粗细的电线抽在身上,那种疼的让人灵魂深处的疼,自己说什么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黄小虎垫着脚丫,贴着室内的阴暗处慢慢摸进去,室内的大概格局掌握一二。



    普通打工族蜗居的一室一厅小房,折叠桌上放着几盘清淡的剩菜,大头黑白电视,国民床单的窗帘,露着木头脚的破沙发…



    王乐手搭在黄小虎肩膀紧张的说道:“哥哥,这就是一个外来打工族的房间,怎么会有小鬼?”



    “别说话,你听?”



    卧室里低泣凄凄惨惨戚戚哭着:“阿胜,我又怀孕了。”



    “怎么又怀孕了,不是上个月才…”



    “医生说了,不能再打了,这次不珍惜的话我可能就当不了妈妈了”



    “你们女人真的好烦,什么当不了妈妈,肚皮就是一块地,只要有种儿就能长庄家,钱包里那1千块钱明天去医院打了。”



    “我真的不想拿掉这个孩子了,你妈妈不是说怀上男娃儿,我门就去登记结婚,我不在乎你能闯出一番事业,只要我们一家平平淡淡有个窝就行,租房子也行,阿胜也不用那么拼命了好吗?



    “不说了,困了!”



    黄小虎伸出一根中指:“真他娘的是个渣男,这样不要车不要房的妹子哪里去找。”



    “臣!复议!”王乐同样点头说道。



    “阿胜,我这次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谁也剥夺不了我当妈妈的权利!”



    “你要是生了,我的前程就毁了,董事长的女儿..她…”



    “什么董事长?阿胜,你!你!”



    “你什么你!贱女人,都是你挡着我的前程了,要不是你这个贱货,我早就娶了董事长的女儿了。”



    “啊!~~~”



    “掐死你!给我去死吧!”



    黄小虎:“坏了!”



    “怎么办啊!”王乐慌如老狗紧张的说道。



    “救人!”黄小虎一脚重重的踢开房门:“放开那个女孩儿!”



    一股阴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空旷的卧室内一片黑暗。



    “什么情况?”王乐贴着墙壁小心的看进来。



    “可能..”黄小虎走着眉头:“可能我们被恶鬼迷惑了,我们刚才看到的东西都是它幻化出来的。”



    “王乐!!”黄小虎刚回头却被吓得三尸神蹦出来,王乐正张着双臂身体不受控制僵硬的朝窗户走去。



    “我…来了..”王乐眼白皆无,口中含糊不清的喋喋不休。



    王乐压脚一空,上半身完全前倾在室外,眼睛前扑面而来的水泥地面。



    “急!”黄小虎一个飞扑抓住王乐的裤脚,将他从窗沿拉了回来:“王乐,你他妹的失了智了吗?”



    黄小虎看着王乐犯懵的神情,直接赏了两个大嘴巴子:“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王乐揉着脸蛋:“我这是怎么了?”



    黄小虎:“我他妹的一转头,就看见你往窗户外跳,以为你要放飞梦想。”



    王乐:“我没有啊,只是听见有个漂亮姐姐在叫我,我身体不受控制走过去了。”



    黄小虎:“好吧,看来需要管管你第三根脚了,太容易出事儿了,回来看秀和男科医院有没有阉割手术。”



    黄小虎打开房间的灯,光亮立刻把整个房间的格局展现出来。



    一张双人床、大理石茶几、皮沙发。和一个塑料布衣柜。



    黄小虎看着地面布满灰尘脚印:“这里好久没有人进来过了,难道这就是恶鬼盘踞这里的原因?”



    王乐看着脚下属于他们的两种鞋印发起了愁:“为什么这么讲。”



    黄小虎开口解释道:“老人曾经讲过,一座房子如果长时间没有生人入主的话,就会有一些无处藏身游荡的鬼魂停留在此处,慢慢把一座阴阳平衡的房子变成阴宅,日后有人再一次入主的话,受到鬼魂和房中阴气的侵袭,不是大病就是祸事连连。”



    黄小虎摸着下巴思索:“这座房子有鬼错不了,怎么才能驱散它们?”



    “哥哥!你看?”王乐跳起来躲到门后。



    “额!”黄小虎看着床底下冒出来的泪泪鲜血,浓郁的血腥险些把自己熏晕。



    “清明自在!”黄小虎舌头顶着牙齿让自己保持冷静,同时手中一张怒火符夹在手指上,要是一个不对劲,怒火符就狠狠贴在它丫的脸上。



    鲜血三五个吐息功夫就蔓延到整个房间,黄小虎脚踝都没在血浆之中,脚丫子居然感受到粘稠的热血热度。



    “好手段!居然能同时把两个人拉入幻觉里!”黄小虎暗暗感觉这个房间里恶鬼的凶悍。



    王乐紧张下双脚没站稳重重的倒在血泊之中,惊恐中爬行想要开门逃离此处。



    “弟弟,莫慌!这是恶鬼常见的迷惑人的手段,就是让人慌乱中陷入危险之中,有可能面前逃出生天的平坦大路下就是万丈悬崖。”黄小虎低声安抚道。



    黄小虎嗅了嗅手上的血液,在舌头上尝了尝:“恩!还真是很用心啊,连血液的味道都有!”



    血浆好像不要钱的样子,片刻功夫就弥漫到整个房间。



    “哥哥,快想办法啊!我都快能游泳了!”王乐哭丧着脸说道。



    在血浆快要淹没头顶的时候,黄小虎暴怒:“给你脸了是吧!”说完,手中撒出三道怒火符朝着面前床地位置。



    “轰!轰!轰!”怒火符爆发出三道剧烈的响声,以符箓中心闪耀火光生生逼退血滩。



    怒火符神威消退,血浆重新把眼前的空地淹没。



    黄小虎看着浪费掉的三道怒火符有些心疼:“弟弟,把那童子尿泼它丫的一脸。”



    “好嘞!”王乐捏开瓶盖倒在自己面前。



    血浆好像遇到了天敌的存在,冒着蒸汽水雾快速消散。



    “砰!”头顶的灯泡猛然爆炸,重新把房间投入黑暗之中。



    王乐用手机照明照了照:“那血液没有了!”



    黄小虎看了眼身上,原先让人作呕的血浆全部消失不见:“弟弟,把那床板翻开。”



    王乐用了推了下床板:“哥哥,这床板被人用钉子固定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拿东西把它撬开!”黄小虎说道。



    废了半天功夫才把船板翘起来,黄小虎拿着木板角落掉落的钉子:“这好像是棺材上的东西!”



    黄小虎更加对床底下的东西感到好奇:“睡这床的人到底是心大,还是另有蹊跷之处。”



    “王乐趴在地上用手机照了照:“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呼!”眼前的画面让黄小虎倒吸一口冷气。



    床底下有着一座用红砖水泥垒砌的台子,上面用红漆涂抹在上面,昏暗的房间在加上这么红漆漆的台子,让人后背发凉诡异的很。



    黄小虎脑子各种脑补:“到底有什么东西不可见人,用红砖水泥砌个这样的物件。”



    “挖!”黄小虎从房间找来几个顺手的家伙什开始挖起来。



    当王乐撬开半边红砖后,一股扑鼻的恶臭席卷面门:“好臭!”



    黄小虎嗅了嗅:“弟弟,你是不是把排污管挖破了,怎么这么臭!~”



    “我没有啊!是这里面的味道。”



    黄小虎顿时愣了:“这里面难道真有一具尸体。”



    黄小虎扯下两块碎步缠到自己鼻子上:“弟弟,用这个堵住鼻腔,别让恶臭熏到了。”



    在了解到台子里的东西后,黄小虎和王乐手上速度也慢了下去。



    当扒开台子的一面后,顺着灯光向里面看去,一句高度腐烂的女性尸体赫然出现在黄小虎和王乐面前。



    里面一个pc桶盛着具面具全非的女人尸体,桶内满满装着刺鼻的黄褐色液体。



    “硫酸!”黄小虎鼻子微微一动:“这是要杀人毁尸灭迹啊!”



    王乐咽了咽口水:“哥哥!这尸体和那索命的小鬼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黄小虎根据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脑子重新理了一下思路,一个事情的全部链接起来:“这是一个杀妻害命事件,可能这具女尸已经怀有身孕,在怨恨中变成了厉鬼去找负心汉索命,负心汉也是个聪明人居然找到奇人异士为自己搞到了买命钱,小爷不走运捡到了买命钱,然后被这女鬼前来索命,应该就是这样了。”



    王乐捂着鼻子,指着这具呈现巨人观的女尸说道:“那为什么是一个小鬼模样的恶鬼呢?”



    黄小虎:“你看那女尸的肚皮是不是鼓鼓的,里面绝对是一具还未出生的孩子。”



    黄小虎在台子下方看见有金色毛笔书写不知名篆体:“这好像是古书记载的囚魂阵!”



    “那这女尸一定是那个刚才我门中了幻觉的西装男害的!”王乐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黄小虎摸着下巴:“估计这负心汉也知道会被女鬼索命,用囚魂阵锁住不让出来,但是他可能忘记了女尸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孩子化成小鬼去找它偿命,所以搞出了买命钱这样的东西。”



    黄小虎从柜子找来一个租客遗留的衣架,轻轻的在女尸身上戳了戳,腐烂的皮囊如同气泡般破裂,一具残缺不全的小孩尸体从腹部掉了出来。



    黄小虎脑子想起古书上的一个记载:“双生鬼,双生双存,多为难产暴毙的孕妇形成,此鬼物凶险异常,可迷惑幻化人形,两种鬼物可何为一体,修炼速度比一般鬼物快上一倍,致命缺点为双生鬼的尸身所在,毁掉尸身双生鬼没有了集聚的东西就会消散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