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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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为何而活

    勉强地慢慢睁开了眼睛,万林从昏迷中醒来,躺在了血泊中,不远处有飞机的残骸,还在冒着滚滚浓烟。



    



    强忍着疼痛,万林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光粗略地扫了一圈,下意识地向远处挪着步子。根本搞不清状况,头非常晕,只是不停地往远处一步一步逃!



    



    走了很久,依然是被茫茫的大草原所包围,万林现在压根没去想这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水,我要水!除了口干舌燥,浑身都是黏稠的鲜血,得找点水洗一洗,血腥味太浓了,他有些呼吸困难!



    



    无边的大草原给人的感觉想来要比沙漠要好,可万林却不这么想。现在他极度憎恶草原,因为草原太虚假了,满片的绿草都是假象,根本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生机。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还在坚持。老天可能还想让他再多活一阵,那么多人还等着继续看自己的笑话呢。应该就是老天将水源带到了他的面前。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



    



    他活下来了,可万林并不是特别激动,因为清水将脸庞洗净,露出了真面貌,而倒映的那张人脸不是他的,至少不是他原来的!



    



    没有看错,这不是梦,确定了好多遍,结果都一样!这张脸比原来那张要英俊很多,但是万林并不太喜欢,他从来都不是靠脸吃饭的,压根也没想过。旧识们还能认出自己来吗?要怎么向其他人解释这一切呢?



    



    他彻底失去了原来的朋友们,即便本来就没几个,也不太确定仅有的几个拿不拿自己当朋友!



    



    出于人本能的求生欲,万林还是走出了草原,坚持活了下来。人活着好像总要找个理由,他的理由是,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朋友。手机还在随身包里,还能用,一时竟不知道打给谁,付账成了它最大的功能。



    



    他找到了一家草原边上的小旅馆,准备暂且先住下,一切从长计议。



    



    小旅馆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条新闻:据报道,一架从北京飞往cq的编号为xxxxxx的航班于2019年12月31日下午离奇地偏离了原始航行轨道,并且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至今仍下落不明,国务院高度重视此事,正在密切调查中,请有相关线索的群众即刻与当地警方联系,本台会持续跟踪报道,敬请关注!



    



    那就是万林乘坐的飞机,整架飞机都离奇失踪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他不敢去把这些告诉警方,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容貌变化,或许还有其他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



    



    当天晚上,万林租了一辆吉普车,独自一人回到了事故现场,想查个明白。



    



    原本的事故现场空空如也,万林东瞧瞧西看看,再三确认了位置,认定不会找错地方。他又开着车扩大了搜索范围,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呆坐在冰冷的草地上,面对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任寒风吹拂脸庞,默默地掏出了一根香烟,仔仔细细地回忆这件事情发生的经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匆忙离开北京,胡乱上了飞机,飞机突发警报,在草原上醒来,容貌发生变换,看到事故报道,重回现场却什么都没有。



    



    完全没法用常理解释,难怪连警察都毫无线索。现在怎么办?万林一口气猛吸了两口香烟,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灭。他拿定了主意:去他喵的解释,这件事就交给警察叔叔们去调查吧,先活着再说!



    



    他翻动着背包,还好重要的证件银行卡都还在,换了张脸,大作家的名头看来是不能再用了,可他拥有的五千万却能随意享用。有一件事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他要去cq呢?那里是他的家乡,他在那里长大,可他不敢回去,不敢面对cq的一切,有家不能回,才是最痛苦的。



    



    就这样,万林在这个小旅馆待了一个多月,就那么无聊地待着。这几天旅馆老板开始起疑了,他每天早上都以整理房间为借口,想进房间调查。他没有任何机会,一个多月万林没有踏出房门半步,饭有人准时送来,吃完餐具就堆在门口,有人会来收拾。



    



    无聊是最大的敌人,睡觉,睡觉,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睡觉可以消磨时光,而时光可以带走一切。



    



    今天早上老板向万林发最后通牒了,他怀疑万林是某个通缉犯,所以躲在这草原边上,连门都不敢出。他告诉万林,如果明天再不开门,他就报警!万林慌了,看来必须得打开门,放他进来,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和他们的周旋,是万林无限无聊中唯一的一点点乐趣,明天,连这一点点也没了,他有些失落。无意中,万林将背包掀到了地上,一本笔记本滚了出来。



    



    那是一本日记本,是他以前写的,随意的翻着,那些幼稚的日记让他有些脸红。根本就不敢细看,实在是有些难为情,谁说只有女生的日记本春意盎然?男生的也可以!



    



    楼下的电视太吵了,声音开这么大干嘛?还什么二月十四号,是西方的情人节……二月十四,情人节?万林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隔壁老大动静。



    



    哎,这是第二十九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了,心里有点失落。他也曾有过几个不错对象,说起来,还不算太孤单。不由得,万林开始回忆那些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美丽女孩。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快速地翻动日记本。找到了!大三的那个五一假期……



    



    2015年5月5日晴



    



    五一假期结束,我们从华山回到了学校。这次短暂而美妙的旅行让我很是难忘,徒步登顶五岳之一,在华山之巅观看日出,领略祖国山河雄奇。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华山上我遇到了一个女孩,活泼而不失文雅。



    



    作为一个胖子,爬山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是从下午开始冲击华山之巅的,同行的五人中四人都是一双一对,而我当然单身!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室友,跑到那么远的一个地方去爬山?



    



    从小在山坳里长大,各种各样的山爬了个遍,真是难以理解这一决定。可既然都已经到了华山脚,总得试试腿脚吧,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山下吹冷风。



    



    开始的路程还算平坦,路也较宽,不算太吃力。沿途也有不少登山客,看着他们的装扮行头,果然是专业范。



    



    再看看我,牛仔裤,长袖衫!只有一双运动鞋还不算太失身份,配得上这大山。背着高中的书包,里面塞满了面包,矿泉水,各种乱七八糟的零食。我不是吃货,但我很怕饿!



    



    天渐渐暗下来了,路程也变得艰难起来。自古华山一条道,真他喵的没错。一条一米宽的石阶小道盘旋而上,旁边还有铁索栏相护,我腿脚有些不太利索了,气儿也不是很匀。



    



    前面那两对儿还是有说有笑,边走边闹,自顾自地拉开了老远。还算他们有良心,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喊上一句:“胖子快点!”



    



    当时我真有一种掉头就往山下跑的冲动!出钱出力的来到这么个旮沓,就为了受罪,真是太佩服自己的智商了。这个时间,陆陆续续有人从山上往下走,他们是从山顶上下来的。



    



    出于礼貌,不免互相打着招呼。下山的人有些奇怪,脚一瘸一拐的,速度也没想象中那么快。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证明了这一点。



    



    我有些茫然,突然想到连城诀里面那个戚老二,外号叫什么“铁索横江”,叫人上不能上,下也不能下。这华山也配得上这名号,真叫我进退维谷。



    



    艳遇总是不经意的发生,这是电影里教我的。怀着撞大运的心理,我咬着牙继续往上爬,观望着往来间的异性,在搜寻着别人遗落的艳遇。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电影电视也一样!上上下下的女性很多,要么该叫她们阿姨,要么她们旁边跟着老公男友,要么她们就证明了天下还是有丑女的。



    



    光从外表去评价一个人,不太公平,这我也知道,可是我也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有谁提出过抗议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至少大家的审美都差不多,心灵的真善都是美之后的第二个标准。



    



    老天不会无缘无故让一个人一直单身,总会找点理由。我就从小自恃才华横溢,所以恃才傲物,总认为其他人都应该围着自己转。结果,的确老有人围着我转,只不过大部分是看笑话的。



    



    我也想改啊,可一辈子养成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别看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面对女孩子,一股脑机灵劲全没了,呆头呆脑的。上天为你打开一扇窗时,同时会关上一扇门!这就是我单身的原因。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显然我准备已久,上天到底还是没有将我遗忘。正当我又杵在原地休息时,后面一个女孩快步超越:“加油,加油!”



    



    我确定没有听错!她居然跟我说加油,而且还连说两遍!我急忙抬起头看她,个子不高,长得很匀称,一头短发显得很有精神。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一刻,我第一次对华山产生了好感,五岳泰华,果然名不虚传!又来劲了,我用尽全力跟上她的步伐,太近了,我故意放慢脚步,始终和她保持一小段距离。



    



    想起了以前朋友之间讨论的一个话题,我提出“打望”的第一条就是在她身后,当时朋友说这是废话!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好笑,真的是废话。不管怎么说,我是盯上她了,她走我也走,她停我也停。



    



    她笑了,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跟随。这一次她休息的实在有些长了,“胖子快点!”朋友们又在催了,我只好跟了上去,这是我和她第二次错过,没敢看她。道路更加难走了,小道只能容下一个人,一长串人都等着通过。原本的计划是故意放缓脚步,现在泡汤了!硬着头皮往上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坦荡通途。



    



    后面我们又相互错过了几次,每次我都一副很累的样子,站在原地休息。她依然只有简短却很有节奏,平淡却似有深意的四个字“加油,加油!”这就是我和她的全部,我没有说过话,天黑时,朋友们决定在山腰上驻留,那也成了我和她的诀别!



    



    后面的登山过程不重要了,我也实在没心情在写下去了。那个女孩,不知姓名,不知籍贯,一切都是不知。可她却在我心底留下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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