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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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

    等里面的声音渐渐平息,李倪洁试着敲门,拼命抑制语音的颤抖,可说出的句子,仍然抖得支离破碎:“顾希,你,你先出,出来好不好,我,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对不起。”



    李倪洁紧紧捂住嘴,泪如雨下。房间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过了好久,李倪洁又说:“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做完你出来。”



    做完饭后房门依然紧闭,李倪洁轻轻地敲门:“顾希,你出来好不好,我做好饭了,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里面仍然寂静如斯,李倪洁彻底崩溃,蹲坐在地上拍着门哭:“顾希,我求你了,你出来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你出来好不好,我求你了……”她现在是又担心又害怕,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帮他。



    书房的门慢慢开了,里面一片狼藉,薛顾希蹲下身,一只腿跪在地上,一只手轻拍着李倪洁的背说:“对不起,我把房间弄乱了,我还没收拾好。”



    李倪洁一把抱住薛顾希,手臂收得死紧,哭得几乎气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薛顾希眉头紧锁,轻柔地拍着李倪洁的背,柔声说:“没事了,乖,不哭了。”



    过了好久李倪洁才止住哭泣,薛顾希把她抱到饭桌边,哄着李倪洁吃饭。



    这个晚上薛顾希再次做了那个梦,他妈一身血地躺在地上,他爸狰狞的放大的丑陋年庞,和他自己的无能和绝望。



    薛顾希醒来时早已满身的汗渍,头痛欲裂,他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间阴凉的风迎面扑来,他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过了一会,薛顾希关了窗,轻轻地钻进被窝,尽量和李倪洁拉开了点距离,他刚闭上眼,就被李倪洁从背后抱住。



    薛顾希覆上李倪洁的手,却又一下弹开,她的手那么暖,可他的手那么冰。他哀戚地唤:“倪洁。”



    “嗯。我在听。”李倪洁握紧薛顾希的手。



    薛顾希还是那种语气:“倪洁,我该怎么办?”



    李倪洁当然知道他是在问什么,可薛顾希的语气让她不敢轻易回答。



    薛顾希又问:“人的一生怎么这么长呢?”



    李倪洁把头放在薛顾希的颈间,将薛顾希抱得更紧,颤抖而坚决地说:“顾希,不管多长,我陪着你,我都陪着你。”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本不用承受这么多,你本可以幸幸福福的一辈子。薛顾希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嘴上却只有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李倪洁听了好几遍才听清薛顾希说的什么,李倪洁只是说:“我甘愿的,顾希,我心甘情愿的。”



    薛顾希不再开口,任由李倪洁抱着。他闭着眼,一颗泪缓缓地流。



    李倪洁暗暗思衬,还要找别的办法了,薛顾希等不了了。



    接下来的一周,李倪洁规划了一下,最后决定先去她以前上大学时去支教的哪个村。她发现她猜的没错,薛顾希最大的心结就是她父亲。



    出发前两天她就开始收拾东西,薛顾希看见了问:“你要去哪里啊?”



    “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李倪洁边收拾边说。



    过了好久都没听到薛顾希的下文,李倪洁抬起头看到薛顾希难看的脸色。李倪洁故作轻松地说:“放心了,我们去的地方离这很远的,那里很好很好的。”



    “倪洁,我,好吧!”薛顾希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出发前一天李倪洁拉着薛顾希去超市买了一大堆文具和小玩具。一想到小朋友们见到这些东西时的笑脸李倪洁就感觉开心,她也相信那笑容也一定会触动薛顾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