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个世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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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宗主斗护法

    河婆一愣,不可思议看向唐柏,道:“你不知道修几是什么人?”

    唐柏道:“废话,我若知道他是什么人,还需要问你吗?”

    河婆讪讪道:“他是魔教的三大护法之一,百年前,青丘山脉巨变,四大宗主死于魔教任逍遥之手,但所有的宗门都找不到任逍遥的踪迹,所以。。。”

    所以就对魔教的人下手?

    河婆道:“修几身为魔教护法,自然知道任逍遥的下落;何况正魔对立,自古如此!”

    唐柏道:“但修几身上没有魔意。”

    河婆摇头道:“此魔非彼魔。”说完,她叹了口气,喃喃道:“魔教与三门四宗不同,他们的教义没有正邪,不修仙道,而是融于世俗,只修红尘烟火。”

    身入红尘便是魔?

    唐柏也贪念人间的烟火,那他岂不是也是魔。

    突然之间,他对魔教有了兴趣,而后不再言语,转而看向不远的战场,而后轻‘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以意化形。”

    此时,修几的大道之意化成六个不同的人:一个身如乞丐的瞎子,手里拿着一根烂拐杖;一个俊雅的中年男子,腰间插着一根竹笛子;一个仆人装扮的花匠,左手拿着一朵大红花,右手旧木瓢;一个肥头大耳的肥厨子,手里拿着一把大菜刀;还有一个头带四方巾、手执竹简的书生,一个长着阴阳脸的妖艳之人。

    只闻那乞丐瞎子开口道:“光明生六欲,黑暗灭七情,饥望炊烟眼欲穿,可人最是一青帘。”说完,手中烂拐杖随手一抛,在空中化成一棵巨大的漆黑古树,不但挡住了凤九歌青虹宝剑,而且在吸收青虹宝剑散发的无穷剑光,。

    凤九歌正想收回宝剑,却听智云大师叫道:“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智云大师不提醒还好,他这一提醒,凤九歌下意识的朝着乞丐的眼睛看去,却见那宛如两个窟窿般的眼睛里,有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量,在牵引拉扯着他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他仿佛看到千里美景,看到了湖光山色,看到了华灯初放,看到了万家灯火,他仿佛看到了一轮明月高悬,看到了江水澄澈如同碧玉琉璃;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执剑挥洒、漂泊江湖;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游离红尘,醉倒于他乡酒垆。。。

    与此同时,智云大师亦被那长着阴阳脸的妖人缠住,只闻那妖人口里念道:“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念完之后,他随手往自己胸前拉扯,拉扯出一个妙美的幽怨妇人,身着普通麻衫,施施然地朝着智云大师走去。

    智云大师一见到那妇人的脸孔,大吃一惊,他还未开口,便又听那妇人又念道:“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这女子声音低沉幽怨,但智云大师却是熟悉至极,他仿佛看到了曾经世俗的发妻,独自坐在清冷的窗边,仰望着天空的明月,思念着还在天边的自己,一夜一夜地看着光辉暗淡,仿佛在看着越离越远的感情。

    六欲之眼欲,六欲之色欲。

    凤九歌一招不甚,深陷于乞丐的眼欲之中。智云大师一不小心,深陷于阴阳妖人的色欲之中。

    唐柏见此,不由道:“有意思,修几这六欲之道有些意思。”

    河婆却是皱眉道:“宗主,凤九歌是剑宗宗主,智云大师是须弥寺的住持,不能让他们在凤阁出事。”

    唐柏摇了摇头,道:“河婆多虑了,这点道意还奈何不了他们。”说完,又转头看向了清虚子。

    清虚子面对的那是肥头大耳的厨子,只听厨子道:“老子可不会念那些诗啊词啊啥的,老子只会做饭做菜,对面那道人,你想吃些啥?”

    此时清虚子收回了拂尘,小心戒备,见厨子问他,他想了想道:“你做啥,我就吃啥。”

    厨子一愣,仔细打量了清虚子一眼,道:“你是道人吗?”

    清虚子点了点头,道:“我是道人。”

    厨子又道:“道人不是讲究出世静修,不沾晖腥吗?”

    清虚子道:“道人不是仙人,道人也是有口欲的。”

    厨子叹了口气,朝身边不远的书生叫道:“书生,你来吧,这道人是个假道人。”

    书生看了看道人,执手一礼,道:“见过清虚宗主。”

    清虚子道:“意欲?”

    书生点了点头,展开手中竹简,念道:“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利来;人之大丈夫,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

    书生念念有词,竹简之上的文字随着书生的声音向清虚子飘去,晓是他早有防备,亦忍不住深陷其中,被道意引入幻境之中;他发现自己不再是清修的道士,而是一个朝堂的中名臣,他把自己的利益恩施于人,得名声之赞,换得官场之畅通,他可以参与政事,可任免官员,他高兴起来,可以随意恩赐,生气时,可以任意将人处罚。。。

    看到此处,唐柏忍不住摇头长叹,道:“魔教果然是魔教,身无魔而心有魔,御魔而成道,非魔而非道,亦道亦是魔。”

    修几仿佛听到了唐柏所言,道:“宗主高见,修几前来,一为恭贺,二为邀请。”,说完,手中现出一帖,向唐柏扔来。

    请帖是世俗常用的请帖,用一张红色的外纸包裹,上面书写着’唐兄亲启’四字,打开包纸,里面是一张普通的白纸,白纸上书:

    唐兄:

    来年九月,月湖相会,有事相商。

    下笔:竹马

    唐柏不解的看向修几,道:“此话何意?”

    修几道:“修几不知道信中内容,故不知何意?”

    唐柏只觉莫名其妙,他又不认识什么竹马,有何事可商?于是偏道:“那麻烦你带个口信如何?”

    修几点头。

    唐柏道:“高山有好水。”

    修几一愣,问道:“就这五个字。”

    唐柏点了点头,道:“你要觉得字少了,你也可以说:”高山有好山,平地有好花。”

    修几点了点头,道:“如此,告辞。”说完,双手结成一印,以意化形的六人瞬间化成六道光芒,没入他的体内,而后身形一动,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了六欲的道意,凤九歌自眼欲中清醒了过来;智云大师自色欲中清醒了过来,清虚子自意欲中清醒了过来。三人彼止对望了一眼,又看向修几原先所在之地,而后转身向唐柏走来。

    凤九歌道:“人呢?”

    唐柏道:“走了!”

    清虚子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你为何不将他留下?”

    唐柏道:“尔等三人都未将其留下,在下亦无能力将其留下。”

    清虚子怒道:“唐柏,你可莫忘了,大衍宗曾是你的宗门。”

    唐柏道:“那又如何?”

    “你。。。”

    智云大师见此,忙道:“两位宗主息怒,息怒。”而后又看向唐柏,问道:“唐宗主,不知你是否知道,修几往何处跑了?”

    唐柏朝着西方一指,道:“修几已经受伤,速度应该不快,大师若要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智云大师道了声多谢,然后与凤九歌和清虚子对视了一眼,又道:“唐宗主,修几之事,关系到任逍遥的下落,也涉及各宗镇宗之宝,还望宗主与我等一起,莫让修几跑了。”

    唐柏摇头道:“凤阁刚定,暂不参与魔教之事,大师请便。”

    见唐柏如此态度,凤九歌道:“既然如此,自止以往,剑宗与凤阁一别两家。”

    清虚子闻言,也点了点头。

    智云大师无奈叹了口气,朝着唐柏一礼,道了声告辞。

    三人飞身而起,于各浮岛之上,领着宗门弟子,驾起法器,朝西而去。

    其他宗门,见三宗离去,亦与告辞。

    河婆叹了口气,喃喃道:“四家交情,彼此相护,不想一言不合,便分离崩析。

    唐柏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利往。”

    河婆又道:“若宗主出手,修几可以机会离去?”

    唐柏道:“不用我出手,修几安然离去的机会也非常渺小。”

    河婆不解道:“他六欲只用三欲,凤九歌他们便着了道?”

    唐柏摇头道:“修几并无道基,三欲已是极限;时间一久,定然不敌三位宗主。”说完又道:“这各宗门的贺词贺礼,四宗弟子之间的交流都已经没了,宗主大典已经结束了吧?”

    河婆复杂地看向唐柏,喃喃道:“你刚才是故意气走三位宗主的吗?

    唐柏摇了摇头,道:“三位宗主都将我当成小辈,若弱了气势,以后宗门便低三大宗门一等,此事不得不为。”说完,又咳嗽一声,道:“心月也等不了那么多时间,一天不醒,便多一份意外,所以还请河婆成全。”

    河婆叹了口气,道:“地图可以给你,但彩凤必须跟你。”

    唐柏略有为难。

    河婆道:”彩凤修行的是入情道,她你身上入情,心便系于你,若不在你的身边,她之修为,便会消退,最后变成一个普通人。”

    唐柏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道:“我心中只有心月。”

    河婆冷笑一声,道:“男人!”

    唐柏略有尴尬,沉思了少许时间,道:“即然如此,那便听河婆安排,另外,我想请玄秀峰峰主天问同往。”

    河婆古怪地看向唐柏。

    唐柏不解地道:“有何困难?”

    河婆道:“老身进入凤阁五百年,只见过天问峰主一次。”

    “一次?”

    河婆点了点头。

    唐柏道:“就这一次?”

    河婆又点了点头。

    唐柏道:“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天问?”

    河婆道:“他有峰主令,玄秀峰只认令,不认人。”

    还有此事?

    唐柏突然对天问好奇起来,他太神秘了,而且他的神通,即不是仙法,亦不是道法,而是神术。

    他朝凤凰宫的广场看去。

    三十六殿主,七十二峰主与众多凤阁弟子都在,却唯独不见了天问的身影。

    他清楚地记得,修几前来时,天问还在凤凰阁的广场,就这么一点时间,天问竟然不见了,他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