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战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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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上当受骗(四千字大章)

    血月皇朝境内,距离血月皇城万里之遥有一座占地千里的重城——镇王城。

    此城极为繁华,人群络绎不绝,却井井有条,不时有巡逻士兵在各个街道游走查探,戒备之森严,怕是仅有皇城可以稳压一头。

    但,镇王城却并非军事要地,也非运输要塞,之所以如此,盖因坐落城中央的一座府邸——镇南王府!

    顾名思义,就是镇南王居住的府邸。

    说起镇南王,所有血月百姓都会有一种由衷的自豪感,因为镇南王虽然封王,却姓湘,并非皇室宗亲,乃是血月皇朝流传千古的传奇。

    据史料记载,初代镇南王本出身贫寒,乃一贫苦人家独子,三十年寒窗苦读,却是数次名落孙山,许多人都以为又是一位怀才不遇的书生,估计一生也就是个穷困潦倒的命了,当个私塾先生或许能混个温饱。

    像他这样的书生无论是哪个皇朝都数不胜数,即使左邻右舍都渐渐很少谈及那位曾经被广传的才子,当许多人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之时,从边疆传来两个轰动全朝的消息——

    征南大军大败而归,三十万血月将士几乎全军覆没!

    天阳皇朝出动五十万大军,乘胜追击,有趁势吞并血月皇朝的野心!

    血月百姓人心惶惶,朝廷亦是急不可耐,最终血皇下旨,招募新军以抵抗天阳大军,但最终也仅仅招募到二十万人,这里面都是未曾上过战场的新人。

    固然血月皇朝刚刚遭受了损失,但举国之力凑足五十万大军依旧绰绰有余,不知血皇何以只派遣招募的二十万新军去抵抗强悍的五十万天阳大军。

    当时的天阳皇朝正值鼎盛,当代阳皇乃是一位锋芒毕露的马上皇帝,对军队的训练极为严苛,因而天阳大军的战力极为强横,兵锋所指,血月皇朝这等老牌皇朝也唯有节节败退,血月三十万大军连天阳边关的城门都没碰到就几乎全军覆没,可见天阳大军的实力。

    面对如此强敌,朝廷却消极应对,血月朝中上下乃至平民百姓,皆颇有微词,称血皇此举乃是鸡蛋碰石头,这二十万新军怕是一个都回不来了。

    一开始事情也正如世人所料,新军出征的第一个月,刚刚与北伐的天阳大军对垒就一败涂地,损失一城,随后的三个月,新军依旧败绩累累,血月边关城池接连沦陷,新军将士也遭受了五分之一的损失,极为惨重。

    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第四个月开始,新军虽然依旧常吃败仗,但已经有了几场小胜,随后的两个月新军打胜仗的次数逐渐增多,到了第七个月,新军虽然又损失了部分力量,但已经能够胜败参半,与天阳大军一战了。

    血月百姓又燃起了信心,开始有许多有志青年自愿加入新军,到了第九个月,新军的人数不减反增,不仅超越了最初的二十万,更是达到三十九万之众,真正意义上能够与天阳大军分庭抗礼了。

    第十个月开始,新军已经在天阳大军的攻势下站稳了脚步,没有再损失任何重要城池,打破了天阳大军锐不可挡的气势。

    第十一个月到第十二个月,新军开始反客为主,收复了不少失地,优势逐渐转移到了血月一方。

    接下来的三年中,天阳大军与血月新军不断角逐,各有胜负,僵持不下。

    只是僵持中天阳大军的兵力和补给、士气在不断消耗,血月新军虽然损失更大,但由于更多生力军的加入,却一直膨胀到了五十万,更是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于是在两军开战的第五年中,节节败退的不再是血月新军,而是人数锐减到了三十五万以下的天阳大军。

    这一年中,血月新军气势如虹,接连收复失地,到年底,天阳大军前四年侵占的城池已经几乎被血月新军收了回去。

    第六年,天阳大军退回关内,新军趁势南下,围困天阳边关数月不克,终于在血皇的旨意下,奉命班师回朝。

    至此,两朝交战有了结果,虽然只是击退了天阳大军,而且血月新军伤亡远胜天阳大军,没能占到天阳皇朝的便宜,但对比六年前三十万血月大军南征却惨败而归,甚至因此成为天阳皇朝入侵的借口,丢失大片疆域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惊天之喜了,是足以让血月举国欢腾的大胜!

    而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敢置信的是,血月新军班师回朝,享受全朝百姓的敬仰时,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轰动了整个血月皇朝。

    湘南!

    对,没错!正是后来的初代镇南王,湘南!

    没有人想到,本以为名落孙山,只能靠当私塾先生求一生温饱的湘南,竟然在当年血皇下旨招募新军时,弃文从武,以一介书生加入了新军,非但没有死于非命,反而借这持续六年的两军交战而崛起,闻名天下!

    据新军统帅的亲口阐述,这一战,之所以能够劣势变优势,最终扭转乾坤并不是他有多英明,军事能力多么出众,而是因为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初入新军便屡次冒死献计,后来受他赏识授任军师之后,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并直言,血月有此大胜,湘南当居首功,连他这统帅都自叹弗如。

    从此湘南青云直上,屡次在与天阳皇朝,甚至青龙皇朝的争锋中取得大胜,深得血皇恩宠,年仅五十岁,便受封镇南王,乃是血月皇朝建立以来就屈指可数的异姓王,几乎站在了权势的巅峰。

    这样的人物,不可谓不传奇,只可惜湘南毕竟只是一介书生,不修武道,纵然后来弃文从武却已经太晚了,最终修为也仅仅达到淬体境七重,寿元仅仅一百二十年,更因为以莩弱之躯屡屡征战沙场,留下了许多暗伤,晚年病魔缠身,年仅九十三岁便于镇南王府中病逝。

    传闻,初代镇南王湘南与世长辞时,血月全朝各地尽皆暴雨倾盆,似天都在哭泣,血皇亦悲痛万分,声称镇南王爵位世袭罔替,血月一日不亡,镇南王府一日不倒。

    自下一代镇南王起,皆以武道为本,屡出将帅之才,使得镇南王府成为真正的将门世家,一直延续至今。

    镇南王府光耀依旧,偶尔有行人路过都会用崇敬的目光深深一拜,才会放轻脚步离去。

    “什么?!”

    平日里,镇南王府都很安静,然而今日却有一声震怒从府内传出,整个王府都似颤了颤,使得一名本要路过的行人心惊胆颤,匆匆对着王府一拜,连忙绕路而去。

    镇南王府,一座大堂内,当代镇南王一脸威凌地怒瞪着一名穿着华服,跪在大堂中央颤颤巍巍的少年:“你不要告诉我,三万灵元石你就换了这么一个破玩意?”

    说着,他将一个符篆扔到了少年面前的地上。

    华服少年弱弱道:“这不是破玩意,大师说它能替我挡一次致命伤害,相当于孩儿的一条命呢,再说,也就三万灵元石而已?”

    说到最后,见镇南王脸色愈黑,顿时声音小了下去,心虚之下成了疑问句。

    镇南王沉声问道:“那你口中的大师可曾告诉你这能挡什么级别的伤害?”

    “啊?”华服少年一愣。

    镇南王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傻小子被人给忽悠了,顿时脸色黑如锅底,抽过一个枝条就往华服少年身上抽去,吓得他连忙起身躲避。

    “父王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我打死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三万灵元石就买了个屁都不是的破玩意儿,老子打死你!”

    “哎呀!父训子天经地义,可您也得把话将明白了,孩儿买个护身符怎么就败家了?难不成孩儿的性命在父王眼里连三万灵元石都不如?”

    “你还敢顶嘴?好!老子就边打边告诉你为什么打你!你知道那符篆要以精血引动,还要吸取大量灵元才能催动,就你那点修为,就算吸干了你都休想催动分毫,就算你日后突破灵元境可以催动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却只能抵挡天玄境强者以下的攻击,你知道么?”

    “那岂不是天玄境以下,我可以横着走了?哎呦!”华服少年眼睛一亮,竟忘了跑,被重重抽了下,痛得直跳脚。

    “横着走个鬼!”镇南王见他还不知好歹,更怒,打得更狠了:“你可是堂堂镇南王世子,哪个不长眼的敢太岁爷上动手,再者说老子给你那么多宝物哪个不比这破玩意靠谱,你这败家玩意还学人家买什么护身符,还三万灵元石!看老子不抽死你!”

    “哎呦!别打了!孩儿知错了!哎呦!救命啊!父王杀人了!哎呦……”

    ……

    “喷嚏!”

    镇王城街道旁,一名肥头大耳独子滚圆却又一脸我佛慈悲的得道高僧正在售卖……不对,是替佛祖赐符,突然打了个喷嚏,喷了眼前的富家公子满脸。

    “大师,您这是感染风寒了?”富家公子心中嫌恶,却又不好伸手去擦,难受无比,又有些怀疑。

    得道高僧也会感染风寒吗?

    “当然不是!”得道高僧一本正经地道:“老衲云游四海,初至贵地,竟遇匪寇想谋财害命,但出家人不可杀生,故而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不想他们匪性不改,竟故作悔改引诱老衲去了一处寒毒聚集之地,只叹老衲低估人心险恶中了圈套,虽无损伤,但也染上些许寒毒,尚未驱逐干净,方才正是寒毒发作所致,不过老衲已将其压制,无伤大雅。”

    “大师慈悲为怀,本公……咳咳,小生佩服,只是大师日后行走江湖还需小心才是,况且佛道不也讲究金刚怒目么?”富家公子目中露出崇敬之色。

    “小施主心善,那这护身符老衲就抹去零头好了,本来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灵元石,就收施主一万九千九百九十颗好了。”得道高僧欣慰地道。

    “……”富家公子翻了翻白眼,你这零头抹不抹有区别么?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护身符,从须弥戒中数了两万灵元石交给得道高僧。

    得道高僧目光一扫,眉头微微一扬,随即回复,一本正经地道:“小施主,此符慎用,老衲要继续云游四方了。”

    话音未落,突然嘈杂的声音穿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街道上,为首一人目光一扫,一眼就看到显眼的富家公子和得道高僧,目光顿时便得杀气腾腾起来。

    “好你个假和尚,招摇撞骗到镇王城来了,还敢哄骗镇南王世子,简直罪无可恕,随我们走一趟吧!”很快,他们就杀到二人面前,为首之人冷声道。

    得道高僧一愣,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呼道:“镇南王来了!”

    “啊!”众人一惊,就连那位富家公子都转身看向镇南王来的方向。

    “参见王爷!”那队士兵几乎是条件反射,转身便拜,此等谑诚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

    然而很快,他们就都愣住了,前面都是普通的百姓,哪有镇南王的身影?

    被骗了!

    为首之人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得似要滴水,看周围旁观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怕是在心里乐呵着吧?

    “假和尚!你……”他猛地回头就要发怒,却见后面都是寻常百姓,哪还有那肥头大耳肚子圆滚滚又偏偏一副我佛慈悲的得道高僧的身影。

    “混蛋!”他摘下头盔往地上狠狠一扔,咬牙对着同样咬牙切齿的下属,冷声道:“追!今儿个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假和尚带到王爷面前!不过,我想王爷也不想看到完整的活人,留口气就成了。”

    “是!我们一定让他躺着进王府!我们追!”众人齐声道,若说之前只是公事公办的话,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在那假和尚的肥肉上咬一块下来。

    众人杀气腾腾地离去,所过之处,行人莫不畏之如虎,暗暗同情得道高僧,惹到镇南王府,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得道高僧和十几名士兵相继离去,唯独富家公子还留在原地,风中凌乱……

    大师?假和尚?招摇撞骗?骗到镇南王世子头上?心虚而逃了?

    “我的灵元石!!”许久,熙熙攘攘的街道中传出一道凄厉无比的心痛之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磨牙之音,令人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