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黎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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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雪原倩影

    雪域深处剑谷之中,向来极少人能到达此处。

    可在雪纳万年记忆串成的一条长线里,浩雪豹这才发现,这些年雪域虽人烟稀少,却也到过不少。

    那些人在雪域之中,发生过各种各样的故事。而雪纳在那些人的故事之外,仅是在雪域里,安静地看着过往之人。

    从那些画面,浩雪豹可以清楚的看到,雪纳在遇到它之前,近乎没有出手救过哪一个人。

    在漫漫白雪中,雪纳更像是一个孤独而没有感情的真雪人,屹立在雪地间,静看着各种故事,以不一样的开口和结尾书写着。

    别人的泪,别人的血,落在雪纳眼底,充其量就与观看着其它风景相似。

    雪纳无法从那风景中,看到其它,更感受不到那些人传递给自己的任何情感变化。

    生活在雪域里,雪纳偶尔会心血来潮,捉弄捉弄路人。但在这些偶尔开着的玩笑间,雪纳却从不曾想过要抹杀谁。

    而在大多数时候,雪纳则更喜欢当一个安静的观看着,看着雪域里万物的变迁。

    行走在茫茫雪地里,雪纳似乎早已对那些属于五族的情感与困苦,深表麻木。

    直到遇到了浩雪豹,望着浩雪豹那雪白的身影,流淌出涓涓白雪,在雪地上无助挣扎时,雪纳的心尖突生一阵疼痛。

    穿梭在雪纳的识海内,当浩雪豹从雪纳的记忆里,看到二人初遇时的画面,这才发现雪纳救下自己绝非偶然。

    误闯入雪域,这片满是冰寒的雪白之地,给浩雪豹的感觉向来都是十分古老与原生态。

    不想,当初它遭遇的那场险些夺走它性命的暴风雪,本身竟与雪纳有关。

    彼时的雪纳,因无法走出雪域而深感苦楚,而躲在雪域一隅嚎啕痛哭。

    这一哭,便引来了暴风雪的骤然生出。

    也正是那片横空出现的暴风雪,给了浩雪豹一个措手不及,让浩雪豹在慌乱中,被雪中埋藏的巨石击中,又遭到白雪掩埋。

    看着曾经发生的那一切,最真实的展露在自己的面前,浩雪豹的眸中,显然有一丝惊讶。

    雪纳虽真的救下了自己,可在雪纳的那片记忆里,浩雪豹却发现雪纳也着实是它遇到那场灾难的幕后黑手。

    “没想到……”浩雪豹在震惊中,颤抖着开口说道。

    对于雪纳识海内看到的这一切,明显已经超过了浩雪豹的意料之外。

    它不曾想到,雪纳对自己还隐瞒着如此多的事。

    “现在,还能选择回去。”沈陌黎望着那些记忆,开口对浩雪豹说道。

    知道救自己的人,就是害自己的人,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更何况,这些年里浩雪豹念及着雪纳对自己的那份救命恩情,可是对雪纳关心备至,生死不顾。

    “不……那不是它的错。这片雪域随着它的情绪而改变,可它却从未想过借雪域杀人。”浩雪豹在沉思过后,这才再度开口道。

    在看到当年之事的真实画面后,浩雪豹心底也着实泛起过一丝对雪纳的怨恨。仅是那缕怨恨,很快便被二人深厚的情谊所替代。

    不管雪纳是否是当初害它遭遇险境的罪魁祸首,现如今的雪纳,对待浩雪豹的好,都是真实的。

    可在恨过之后,浩雪豹却明显的感觉到,雪纳心中的迫不得已。

    加上二人这几年在生死中,筑下的情谊,让浩雪豹已然无法做到,在此刻选择弃雪纳于不顾。

    “好。”见到浩雪豹眸光中的坚定,沈陌黎简短应道。

    在这片识海之境,还未走到识海深处便想要退回去,实则并不是易事。

    仅是浩雪豹若改变了心意,随沈陌黎走入其中,也做不成事。反倒可能因心底生出的怨恨,而让两人一起陷入险境。

    既是如此,沈陌黎便决定给浩雪豹一个选择的空间,让浩雪豹坚定自己的心意。

    二人就这般在漆黑火焰的包围下,再续往前着。

    突然,雪纳的声音,自四周响起:“莫童……莫童……”

    这道声音,急切而热忱,在须臾间,打破了雪纳识海内的无边寂静。

    穿行于识海间,对于这等突然出现的声音,沈陌黎并不算陌生。

    还记得当初修炼术法之际,沈陌黎便曾经见过术法书籍上记载,以入梦之术,闯入对方识海后,闯入者所见记忆画面皆是一片沉寂的。

    唯有对方清醒时所铭记的事,会在识海内,带有短暂的声音记录。

    雪纳这般急切的唤着莫童,显然其与莫童之间,曾有过一段令雪纳记忆深刻的事。

    听着那道骤然响起,又即刻消失的声音,沈陌黎四周的记忆画面突然尽数消失。

    “怎么回事?”浩雪豹问道。

    可就在沈陌黎还未来得及回答间,那片漆黑无比的识海内,突然绽放出万道繁星。星光点点,在雪纳的识海内渐渐汇聚成,所见到的便是一片全然不同的景。

    只见有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女子,在雪地间渐渐往远处走去……

    她的墨发及腰,行走间分明是风华万千之态,却给人一种少有的霸气凌然之感。

    就好像那个女子身上,自能变成千军万马,横行四方。

    那是一种属于帝者的霸气,使寻常人单是见着,便自觉得低人万分。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气场如此霸气的女子。”看着那身影,浩雪豹不禁感慨道。

    虽说浩雪豹的血脉,本就十分霸道强横。可在见到那抹身影时,浩雪豹心中还是忍不住萦绕出一抹畏惧。

    放眼看去,那女子的四周,还有星光闪烁着熠熠光芒,在照耀着整片雪原。

    而一把古朴的长剑,正佩挂在女子的腰际,映着白雪闪耀光芒。一名身着灰黑衣装的剑灵,倚在剑柄之处,悠然的看着女子身后,目光里闪烁着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锐利光芒。

    显然,对于雪纳得呼唤,那剑灵并不曾放在心上。

    剑本无情,即使生而有灵,也多半极为无情。

    璞辰剑灵在刀剑之中,可以算得上少有的重情之剑。

    那女子身上,佩戴的那把剑,则更像是一把旷世稀有的屠杀神兵。剑灵眸中,多了份凶残,而少了份对情谊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