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残,宿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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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大战2

    十一月初十,大风。



    由穆合翼率领的西北军、傅翊率领的中央军、巴塞尔家族的长子巴力金率领的巴塞军团、还有西北各大省郡齐齐出动组建的北方联盟四路大军齐齐开进西南,中央军和巴塞军正面强攻,西北军左路包抄,北方联盟右路包抄,犹如一把尖刀般,山呼海啸般奔腾卷杀,总兵力多达七十万之众,加上后路负责的后勤粮草押运辅助军,共计上百万的军队,向着西南大地呼啸而来。



    在容国国内到西南的驿道上,车马人流日夜不停,无数的粮草、物资、人力、战马、源源不断的涌进了征伐大营之中。容国厉兵秣马,积攒了半年的怒气一朝而发,气焰嚣张的不可一世。



    战火即将燃起,刀锋已经擦亮,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西南大军集聚西摩城,警戒森严,枕戈待旦。



    一场旷世之战,即将展开。



    十一月初十三,西南高原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大雪持续了三天三夜,足足有一尺多深,这是西南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学。北风呼啸,寒流迅速横扫整个西南大地,天地奇寒,滴水成冰,狂风卷着雪粒像冰雹一样,明明是正午,抬起头却看不见上空的太阳,只有昏黄的一条线,冷风刺面,举步维艰。



    这场罕见的大风雪冻死了西南大地上数不清的牛羊壮马,吹飞了无数的屋顶瓦砾,让无数的西南百姓丢失了家园,同时,也让气势汹汹向西南杀将而来的容国军团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在西南内陆的南贵省安营扎寨,静候风雪过去。铆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的两路大军也因此陷入了对持的冷战。



    茫茫大雪中,一路二十多人组成的马队在西摩城城外的驿道上正在踏雪狂奔着,他们的战马膘肥体健,头上蒙着皮铠,丝毫不惧风雪,马踏雪舞,跑的飞快。很快,马队接近城池,一队斥候迎上前来,大声喝道:“什么人?”



    队伍没人出声,为首的掌旗官举起了一面红色的小旗,那队斥候顿时一惊,随后齐齐退后,让出路来。



    马队继续奔驰,转瞬之间,就消失在皑皑雪原之上。



    “那是谁的队伍啊,这么牛?”



    一名年轻的斥候问道,带着熊皮帽子,脸被冻得通红。



    “别瞎说,”斥候长顿时呵斥,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眼,那样子好像生怕前面的人会回转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那是第四军的烈焰旗。”



    斥候长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队伍里的人却听得清楚,一时间众人只感觉脊背顿时一阵寒冷,众人齐齐转过头去,看着第四军消失的方向,那里,西摩城灯火处处,透过莽莽大雪,幽幽的射了出来。



    鉴于容国兵锋太盛,七日前,西南的君王于西摩城发布了集结令,如今,就连远在兰青山的最后一只队伍都抵达了。



    尽管大战在即,西摩城门前还是聚集了大量的难民,一场大风雪吹垮了百姓们的房子和牛羊,短短的三日之间,已经有几百人被冻死饿死了,此刻,他们都守在城门前,希望能进城去,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然而眼看就要同容国开战,西摩城早就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尽管城门前的难民越聚越多,但是念墨心还是下令严守城门,以防奸细入城,上千名官兵轮番防守,巍峨的西摩门前一片平民的惨叫和妇孺的哭声。



    “让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间中还有人甩着鞭子不断的抽打两旁的百姓,第四军的先遣马队飞快的奔到西摩城门下,一身暗红色大裘的将军挥舞着血红色的军旗,大声叫道:“我们是第四军的先遣队,我是段寒杰,开门!”



    不一会,一排长龙一样的火把迅速走上城楼,一人高声喊道:“段将军可有主将的书信?”



    段寒杰道:“书信在此!”



    一只竹筐从城楼上缓缓放了下来,段寒杰手下一名骑兵策马上前,将书信放在竹筐里,不一会,城楼火把通明亮起,咯吱一声,大门竟然就这样不设防的缓缓敞开。



    “啊!门开啦!”



    一声欢呼骤然响起,上千名难民们顿时大喜,齐声鼓噪,挪动着早已冻僵了的手脚,乱哄哄的就向城门冲去,好像一汪沸腾的洪水一般,顿时就将第四军的先遣队冲散。



    “蠢货!”人群中,暗红色大裘的将军怒骂一声,顿时跳下马来。



    “快!拦住他们!”守城的萧将领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急忙大喊一声,手下的士兵们顿时冲出城门,大声喝道:“敢捣乱的!一率射死!退后!通通退后!”



    寒风呼啸,战士们的声音在人群中细弱蚊蝇,留在城外就是死路一条,难民们早就红了眼睛,此刻见求生有望,谁还愿意在外面等死?他们顿时不怕死的往前冲去,一边冲一边喊道:“让我们进去!我们是西南的百姓!让我们进去!”



    “段将军!段将军!”萧将领生怕友军在乱局中出事,惊慌失措的大声喊叫。



    这时,一道血线顿时冲天而起,只见一名年轻军官身形利落的拔出战刀,一刀劈在一名难民的后肩胛处,刀势凌厉,力道狠辣,一下就将那人劈翻,鲜血大片洒出,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形成一个个细小的红色漩涡。



    这些都是一些穷苦的百姓,何尝见过这样的场面,面对着军人血淋淋的屠刀,所有人顿时惊恐的大叫一声,纷纷退开,离他远远的。



    萧将领一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真的动武,他正要说话,就见那名年轻军官面色冷冽的从人群中淡漠的走过来,语调平静的说道:“我就是段寒杰。”



    萧将领大惊,正想说话,忽听百姓之中响起一声悲呼,妇人哭天抢地的哭道:“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



    “杀人啦!杀人啦!军队杀人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们顿时暴动,被逼到绝境的人们齐齐怒吼,一名七旬老汉冲在前面大喊道:“你们凭什么杀人?凭什么?我三个儿子都在军中当兵,都跟着你们去打容狗,如今你们不让我进城?我要进城?我们要活着!”



    “让我们进城!我们要活着!”



    尽管天气这么冷,萧将领的额头却冷汗津津,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寒杰年轻的眉头轻轻皱起,沉声说道:“时间不多了,请贵军早做决断。”



    “啊?”萧将领傻楞楞的问,他以前就是一个打铁的铁匠,因为作战比较英勇,杀了十多个人,成了小伍长,今晚正好轮到他的队伍来执勤,根本就没有什么韬略,只见他傻傻的看着眼前年轻挺拔的男子,问道:“你说什么?”



    眼看难民已经冲上前来,西摩的城守兵简直呆笨到一定程度,十多名守城卒竟然被难民制住,被占据了门口。



    段寒杰目光一寒,沉声说道:“弓箭手,准备!”



    一声令下,二十多名第四军队员顿时跳下战马,利落的拿起弓箭,还没待萧将领圆瞪的眼睛的眨巴一下,那些利箭顿时激射而去,取脚不取头,霎时间,只听一片哀嚎声顿时响起,难民们大惊失色,惨叫震天。



    “给我上!”



    年轻男子的声音像是低沉的豹子,战士们射倒一片,威慑住了远方的百姓,反手将弓箭丢弃,拿着战刀就冲上前去,出手狠辣,虽然以刀鞘作战,但是却招招见血,沉重的寒铁刀鞘狠狠的往头上招呼,不一会,就有十多名百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