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残,宿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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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寺庙

    云瑶面带喜色,有些自夸的说到道:“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家大人我驰骋沙场十几年都没事,怎会被这区区两千人降住。”



    说完,又看向离陌,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虽然阻止了那两千追兵,可他面临的危险远远不止这些。”



    “我们要想办法救将军!”



    “是啊!”



    “要救将军!”



    兄弟们心情急切的说道。离陌的脸色登时又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低沉的对云瑶说:“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做?”



    云瑶闻言微微蹙眉,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皇宫的方向,一脸阴郁,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应该找他了!”



    浮照满川涨,芙蓉承落光,人来间花影,衣渡得荷香。



    灵山寺畔荷花池久来闻名天下,时值盛夏,满池绿叶红花铺天盖地,亭亭玉立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曳,山腰上,青瓦红墙的灵山寺矗立在一片绿树红花中。



    鳞次栉比的屋檐层叠错落,山顶上云雾缭绕,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荷花池畔,一行四骑快马飞驰而过,池畔的桃树林里刮起一阵旋风,水嫩翠绿的小桃子簌簌坠落。



    当先一人玄色长衫,腰系鎏金缎带,金冠束发,腰间一块湖绿色玉佩摇曳不休。



    后面三人呈护卫之势跟随,衣衫翻飞间,荷花池上忽然传来一阵歌声。



    声音似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姑娘唱的是南方小曲,水灵灵抑扬顿挫,似清泉流淌在耳畔。



    “溪桥淡淡烟,茅舍澄澄月,包藏几多春意也。”



    玄色长衫侧头一瞥,一双丹凤眼似星月流转,轮廓清晰的侧脸似笑非笑,荷花池上,荷叶荷花拥挤的摇摆,一艘一人长的小木船艰难的穿梭在荷叶间,划桨的是一位着黑色制服的少年,发髻悬在头顶摇摇欲坠,手忙脚乱的拨开荷叶,还不忘随手扯过两只莲蓬。



    唱歌的却是坐在他身后的红衫少女,脸上笑意满满,边唱歌边把用船桨在水里幽幽划动。



    只是距离隔得太远,无法看清女子脸上的容颜,歌喉如此清婉,想必也是个绝色美人吧!玄色长衫的男子一笑,兀自打马飞驰。



    待四人走远,红衣女子扔下浆拍拍手,恰好小船到了岸边,从船上拿出两把长剑,拿着就走上了岸。



    黑色制服的少年手握沉重的宝剑,沉声问道:“我们要上山吗?”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听说灵国的二皇子东方少陵常年在这里守灵,可之前被灵皇召回了灵京,一回灵京风波四起,加上他的出生经历,想来他也不是一般人物,东方少卿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所以会到这里来,我们只要上山就能见到他!”



    少年抬头看来一眼高高在上的山中寺庙,清远悠长的钟声在从山里传来,山林里青竹碧绿,却充满了肃意,少年皱起眉头:“可是山里守卫森严,我们……”



    “不用担心,”云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说道:“不用我们进去,他会出来见我们的!”



    少年闻言一愣:“你为何这么肯定?”



    “放心,她肯定回来!”



    云瑶得意一笑,眼中透着深深的笑意,刚才她在水中央唱的那首歌,东方少卿经过的时候早就猜到了是她,山里到处都是守卫,所以他不便下马相认,不过等到有时机的时候,他一定会来见自己的,这一点,云瑶十分有自信!



    “那我们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吧!”



    离陌顺手拿过一朵莲蓬,骨节清俊的长指拨开碧绿的莲子,五指翻飞间莲子腾空而起,少年扔掉莲蓬,伸出手,糯白的莲子落入手中。



    山路蜿蜒间,泛着古朴光泽的红墙青瓦若隐若现,小路两侧松柏林立,绿荫如盖,山风吹来,凉风习习拂过脸颊,夏意盎然,不知名的花香掠过鼻息,夏天之际,灵山寺如同世外桃源。



    东方少卿一身玄色长衫,脚上黑缎长靴镶着金丝云纹,腰间碧绿玉佩缀着浅绿流苏,尊贵卓然。



    下马之后,和后面的尹玉枫,冷玉勋和夏天泽惬意的享受着春光,熟门熟路的从一处小门入了寺,入门是灵山寺的后厨院,五六名僧众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膳食,见到四人,有人打趣道:“太子殿下,又来蹭茶啊?”



    东方少卿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径自穿过长长的回廊朝着最里面的小院走去。



    灵山寺遍植墨竹,尤其这精巧雅致的“静水院”,放眼皆是高矮不一的墨竹,衬得红墙青瓦鲜艳如琉璃。



    东方少卿穿过回廊,廊檐的青铜铃轻轻摇晃,发出沉厚的轻响,身后的冷玉勋手里居然提着一只莲蓬,翠绿的青衫和这庄严肃穆的大殿格格不入。



    回廊尽头,一间开阔的中殿八门尽开,往日清净的红漆木门前,站着七八名黑衣侍卫,腰间配着长刀,神情冷肃。



    中门大开的大殿中央,里面坐着一个白色长袍的道人,年过六旬却仍精神抖擞,道骨仙风,眉目含笑。道人面前放置一把古琴,瘦骨如柴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琴音清越如溪涧深泉,朗朗如天幕星月,道人的动作举止文雅,气度超然。



    东方少卿有些听呆了,古琴欢人的称号并不是白来的,每次来这里听到他的琴音,总能荡涤他的心灵,正听得入神的时候,古琴欢人却开口叫了他。



    “太子殿下!”清冽沉稳的嗓音,如摇曳的青铜铃一般悦耳。



    男人顿时心绪突断,眼睛看向古琴欢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不如我在院子里等你吧?或者明天再来。”



    “不必。”古琴欢人起身走向东方少卿,步履轻慢,从容淡然,但是深沉如幽潭古井般的眼里隐隐有几分深沉。



    东方少卿身后的冷玉勋轻声说道:“殿下,这是谁啊?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



    东方少卿没有回答,面色无波,丹凤眼微眯,正也打算走上前去,就在这时,大殿的房顶上有黑色猛然晃动,一排细密的银针整齐的钉在青石板上。



    冷玉勋大惊,连忙抽出刀跑到东方少卿面前,朝着大殿的房顶看去。尹玉枫和夏天泽也赶紧跑上前来,衷心护主,将东方少卿围在中间,眼神阴厉额查询周围。



    侍卫反应极快的拔出锃亮的刀,跑到了中门里来,黛瓦上的两名蒙面人一击不中已经如影子般换了位置,密密麻麻的银针如雪片般激射向被围在中间的东方少卿太子。



    侍卫干净利落的抽刀,手腕翻转间,银针乱舞,有几枚直直朝着东方少卿飞来,古琴欢人身姿旋转,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画出一道简洁的弧线,内劲激荡间,周围气流仿佛被铸成厚重的墙。



    饶是如此,银针依然嗤嗤没入灰色衣袖!



    东方少卿似乎愣怔了下,吃了一惊,连忙去扯仙袍衣袖,仙风道骨的老人手腕轻挥,几枚银针落了地,东方少卿松了口气。



    墙头的蒙面人显然不想纠缠,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古琴欢人,这银针后劲这么强,青石都可穿透,难道是‘雪影神针’?”东方少卿捡起一根银针,眉头轻蹙的问道。



    古琴欢人一把拍掉他手里的银针:“别碰!不知道有没有淬毒。”



    东方少卿的目光似乎在银针上停留了片刻,又似乎只是穿过庭院中空寂的阳光看向墨竹深处。



    男人少见的严肃和沉静,沉沉如黑幕的气势于无形中缓缓压下来,然后看向旁边拿刀的威猛男子,沉声说道:“冷玉勋,去查。”



    冷玉勋微微颔首,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