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残,宿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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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绵绵1

    “不用了,陌渊一介武夫,还是喜欢骑马,”说罢,便翻身上了马。



    深不见底的眸子突然闪现一丝失落的光,她轻轻放下车帘,大家闺秀的模样坐在车内。



    “驾……”



    陌渊走了没一会,云瑶就觉得有些发闷起来。



    檀香木制的家具在熏香的熏染下发出淡淡的清香味,桌案上雕刻着精致理纹,轻轻用手触摸,丝滑的触感暖上心头,没有繁华复美的绸布覆盖,更觉得朴素典雅,倒和他平静与淡然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这个金陌渊,品味还挺高的!



    突然就听到有人叫门,云瑶应了一声,丫鬟们便手捧锦盒低着头鱼贯而入,为首的人虽一袭黑衣,但一副俊雅模样还是让人见了便生出亲近之意。



    他微微行礼,轻声说道:“将军知道姑娘在房中肯定会烦闷,特命微臣在集市置办了些小玩意儿,这几样都是我亲自去挑的,不知……不知是否合姑娘的心意”



    云瑶看着此人就觉得不凡,玄服善目,想必就是陌渊口中所说的离陌吧。



    能跟着金陌渊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为何,这样的他言语之中却有一丝犹疑和讨好之意。



    刚刚听下人说他早早的就出去了,莫不是出去置办这些东西去了?



    一个个锦盒里都是些小巧玩意,虽不贵重但各有妙处,看得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云瑶道了谢便让他们出去了。



    杨尚书早已在府前等候多时,望眼欲穿的眼神快要把长长的一条街给看破,满脸的慈眉善目,一心期盼女儿的归来。



    如水雪色在街头出现,渐渐变得明朗清晰,一只不大的轿车队伍行走过来,杨尚书立刻展开笑容,抱拳供礼,清朗的声音呵呵响起,“多谢金将军了。”



    “不必客气,”陌渊佯装笑脸说道:“令千金我已送回府中,杨大人可得加派人手保护杨小姐,免得又被人掳了去,杨小姐长得如花似玉,若是出了什么事,杨大人追悔莫及啊!”



    “这是自然,”杨尚书乐呵的应和着说:“这次多亏金将军了。”



    陌渊淡淡一笑,毫不恭维的说:“徒手之劳!”



    “爹!”



    杨书瑶从马车里跑下来,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书瑶,你没事就好,吓死爹了,”枯老的眼睛里落下两滴清泪。



    书瑶用丝滑的衣袖给他擦去,轻轻安慰道:“爹,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陌渊坐在马背上,静默不语,一脸冷漠的看这父女二人在自己面前演戏。



    戏演得真烂!陌渊不耐的甩了一个眼神,沉声说道:“既然令千金已经送回,陌渊就此告辞了。”



    说罢,拉了一下马缰,驱马掉头,正要打马而走,狐惑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金将军轻留步!”



    陌渊扭头过去,冷淡的问:“杨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巨猾的一张脸立刻变得和蔼可亲,扬着温和的笑容,“金将军此次辛劳,救下小女,还请到府中小酌几杯,如何?”



    “不必了,”声音极冷,夹带着锋利的刀锋,仿佛要把人杀死,转过头去,冷冷的说:“怕是有贵客在府中,金某恕不奉陪了。”



    说完,就策马而去了,随从们皆跟上前去,车夫也调转车头,撵着空车,嗒嗒的走了,马儿跑得极快,马车上富丽华美的绸帘在风中猎猎翻飞,整俩马车宛如飘了起来。



    那张和蔼可亲的脸转瞬变得冷沉,目光凶狠无比,全身无不透露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息。



    走进杨府大厅,朱门绣户,好生气派,柔和的阳光自镂空的红木窗子在地上投出点点斑驳。 



    一名紫衣男子坐在主位上,面色生冷,眼神深谙,脸部的线条在冷空气里看起来冷冽且坚硬,全身散发着阴冷的寒气,让人不敢与之靠近。



    “王爷,”杨尚书毕恭毕敬的给他拱了个礼,态度极其谦卑,犹如一条被踩在脚下的软弱小狗。



    傅辰抬起阴冷的眼眸,声音似坚冰,冷冷道:“他走了?”



    “走了,微臣邀他进来坐一下他都不肯。”



    傅辰冷冷一笑,眸色闪着凌厉的光,“他知道我在这,自然不会进来。”



    说话间,瞥了一眼杨书瑶,邪魅一笑,“这便是令千金吧,素问杨大人之女长得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绝色。”



    “王爷见笑了,小女哪能承受住王爷的一番谬赞啊,”说完,扭头对书瑶说:“还不给王爷行礼。”



    书瑶连忙向傅辰行了个礼,温婉道:“书瑶见过王爷。”



    “杨小姐不必客气。”



    “你先下去吧,爹要跟王爷谈些事情,”一副老者风范,声音浑厚有力。



    书瑶轻轻点了一下头,看了傅辰一眼,又礼貌的笑了一下,恭敬地退出了大厅。



    杨尚书随即坐下,语重心长的说:“王爷,此人不好对付啊!”



    傅辰面色阴沉,冷冷的说:“倘若好对付,我也不用亲自去暗殇城了。”



    杨尚书闻言并未惊愕,似乎早已知晓此事,只是淡淡的问:“王爷此行可有收获?”



    “收获,”傅辰冷冷一笑,“这次肯定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站起身,面对门外明艳的阳光,恍如一个睥睨天下的威严王者,却又透着阴冷的气息。



    杨尚书也起身站在傅辰之后,仿佛一个随从一般,毕恭毕敬的说:“老臣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傅辰转过身来,淡笑的眸里暗藏着森冷的光,隐匿在黑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沉声说道:“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杨尚书疑惑,讷讷的说:“他把书瑶送回来,门口又冷语相对,可见他已经知晓我们的计谋……”



    杨老满脸疑问,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出于下风,应当另想办法对付金陌渊,可此时傅辰不急不躁,还乐在其中,说些让他听不懂的话,句句暗指金陌渊死期已到。



    傅辰此次前往殇都,行踪隐蔽,殇都是敌国,不知他前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杨大人莫要猜测了,”傅辰笑容敛住,脸色又沉了下来,“计谋被识破,令千金没能套住她,可南宫云瑶不是已经送回他身边了嘛。”



    说完,嘴角冷抽了一下,露出一丝得意而阴冷的笑。



    “南宫云瑶?”杨尚书听言又是一愣,“昨晚和书瑶同坐一辆车的就是南宫云瑶,她怎么会在潋滟城?”



    傅辰面容坚冷,语调低沉,缓缓的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就坐等看戏吧!”



    门外阳光有些发红,白花花的院内积雪融化成冰水,淌在坚硬的石板上,湿漉漉的一片,生冷极了!



    风柔和的吹着,书案上的香炉熏香悠悠摇曳,云瑶独坐静房里。



    突然间,有一丝清新的味道传了过来,不是香炉里的熏香味,不是别院里的冬草露香,也不是融雪凝香,而是一种独特的,带着温暖和艳火,甚至是带着久违之感的味道。



    云瑶寻味走去,绕过别院,走向一处阁楼,阁楼处有威凛守卫把守,宽大匾额上写着“墨渊阁”,云瑶直走而去,却被守卫拦住了去路。



    “姑娘请留步,墨渊阁是驻守重地,没有将军的指令,谁也不能进入。”



    云瑶一愣,有些讷住了,大概是他的军事要地,所以不让进。味道也不是从这座阁楼里发出来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