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残,宿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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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伤2

    只是,水路较慢,一般骑马的话要两天便可抵达容国,若是走水路坐船,那就要三四天的时间,慢是慢了点,也是无奈之举了。



    旭日初升,今日是个艳阳天,冷风将云层吹散,明亮的太阳移于纯洁的空中,要问这世间什么地方最干净纯洁,没有半点血渍的地方,便是这明朗的天空了。



    天空瓦蓝,湛蓝如洗,风清轩和抱着云瑶的陌渊站在渡口桥上,只见有一条大船耸立在碧海之上,船身巨大,宽约三丈余,庞大的身躯从远处看像一条巨大的白鲸,檀木色的涂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船身上下分三层,两层在甲板之下,一层在甲板之上,最低等的奴仆,是待在最下面一层,一般商人都住在甲板之下的第二层,略比奴仆高一个档次,只有身份高贵的官户人家才能住在甲板之上的那一层,有最好的服务和最好的居住空间。



    这艘船首尾上翘,四根桅杆两根在前,两根在后,白色的船帆被穿在前面的桅杆之上,在风中高高扬起,在蔚蓝的江海上,它可以劈波斩浪,好似一个凶猛作战的常胜将军,在准备起航。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艘船是开往容国的,里面的人都是周边的百姓和富商,前往容国讨生活和做生意的,”风清轩望向那巨大的船,凛声说道。



    现如今容国日益壮大,经济快速发展,虽然经常向周边小国讨伐,但是境内百姓生活稳定,很多处于战乱境地的百姓纷纷迁至容国,只为能躲避战事,过个安稳日子,连商人也羡慕容国的繁荣昌盛,也偷偷跑去做生意了。



    风清轩在前带路,陌渊抱着云瑶想要上船,却被船上的人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这艘船已经被人包了,”那人趾高气扬的说。



    “包了,”风清轩淡淡一笑,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



    那人一见,眼睛立刻闪出比金子还要亮的光,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金子,掩饰不住的贪婪脸色,刚刚目空一切的态度变得怂下来,点头哈腰的对二人谄媚的说:“两位客官,你们这边请。”



    随即,带二人进了甲板上的头等舱。



    这个世界,只要银子管够,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打开舱门,里面全是隔断起来的房间,那人将二人带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去,房间里有一张大床,还有一扇窗户, 玉檀香的地板以墨色布卷铺置,上绣粉色莲花,窗幔纱帐一色青碧,桌椅皆是红木制作,



    窗户旁边摆着一个书案,笔墨纸砚端正摆放,隐隐有悠然墨香传来,一卷白皙的宣纸放在书案上。



    这一房间堪比富贵人家的书房,无不透露着古朴之韵。



    陌渊将云瑶抱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



    “这姑娘,看样子病得不轻啊,”那人站于门边看到云瑶一脸憔悴苍白的面样说道。



    陌渊转手扔给了他一锭银子,淡淡的说:“你们船上有药吗?有的话去给我拿几味药,叫人煎好送来。”



    “有,有有有,”那人接过银子忙不迭地点头,“我们船上什么都有,只是不知你要的是什么药?”



    陌渊抬眸看了一眼风清轩,风清轩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潦潦写了几笔,就把墨纸给交给了那个人,并郑重其事的说:“切记,要用小火慢煎,熬上三个时辰即可。”



    那人接过墨纸,点着头说:“好。”



    这时,船首方向突然吹响响亮的号子,船夫大声吆喝,卖力的甩着膀子,张开船帆,大船吃风,迅速的开动起来。



    两岸青山碧树,水面碧蓝,白鱼跳跃,飞鸟盘旋,一时间,胸中郁结之气顿失,万千浑浊污气透体而出,风清轩站在窗边,缓缓望向那一边无际的江面,露出微微的笑容,轻声的说:“终于,要回容国了!”



    终于,连一向逍遥洒脱的风清轩也有了回国的心,他讨厌杀伐,讨厌杀戮,此次殇都一行,让他看到了如此残暴的杀声震天,惨无人寰的场面,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又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还是待在自己国家才是最安全的,起码不用时刻提防着是否有人跟着自己,是否有人要取他性命。



    江面清风徐徐,千山过尽,江岸面两边山崖青碧,陌渊也走到窗边,站在风清轩旁边,望着一片碧江,低声的说:“怎么,后悔此行了?”



    后悔,这倒不至于,虽然经历了毫无人性,鲜血淋漓的杀伐,但还不至于吓到他。



    他嘴角勾起,露出春风和煦的笑,正想开口说话,床上的云瑶由于胸口疼痛得厉害轻咳了几声。



    胸口就像已经被人撕开了一般,流着滚热的鲜血,让她不敢动弹,就连这轻咳的动作都牵拉她的心脏,疼得痛不欲生。



    “你醒了,”陌渊来到她身边,看到她难受的样子,轻声的说。



    云瑶呼吸艰难,她整个人已经虚弱不堪,声音好似蚊蝇,轻轻的问:“我们在哪?”



    “船上,”陌渊握着她的手说。



    “船,”她眯着眼睛嘴里低喃道:“我们要去哪啊?”



    “容国啊,”陌渊温声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跟我一起容国。”



    虚弱的身子让她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头颅一歪,就昏迷了过去。



    陌渊眼中蓄满了关心,见她又晕了过去,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再次为她掖好被子,不让里面的温度跑出来。



    夜晚降临,船上点起了灯火,远远望去满船通明。



    两岸崖山有如刀削,峭壁巍巍,偶尔有伸展着巨大翅膀的苍鹰从夜幕下飞掠而去,发出尖锐的清啸,悠远的扬长而去。



    木板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敲响,风清轩打开门,只见今天那人站在门口笑嘻嘻,好似一张小丑的脸,手里端着一碗药,热气腾腾,药味随着热气翻卷飘升到他鼻前。



    “你要的药我找人给你煎好了,一出锅我就给你端来了,”那人笑眯眯的说。



    早上给他的药方,现在才煎好,风清轩一脸虽然一脸祥和,但眉宇间还是隐隐露出一丝责备。



    那人赶紧解释说道:“我按照您开的药方去抓药,大夫说你药方上开的那几味药材太难找,配了好久才配好的药。”



    眉心隐气渐渐散去,想来也并奇怪,风清轩开的药方,一般的大夫很难看得懂的,想要配好药确实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他接过那人手中的药,又给了他一锭银子,正色的说:“以后每天分早中午三次,每次药材全部换掉用新的,煎好之后送过来。”



    那人心中大喜,连连点头说好,转身走去,把银光闪闪的白银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仿佛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一样,一天之内,他受了两锭银子,一锭金子,人生好似发达了,这两位爷可是有钱的主儿,可得好生伺候着,没准还会再扔给他很多银子呢,越想越兴奋,嘿嘿一笑跑出了舱。



    陌渊接过汤药,小心的喂给云瑶喝,可她整个人都是昏迷不醒的,唇齿紧闭,汤药直接流到了下巴,陌渊连忙给她擦干净,连续喂了几下,药不但没有进入口中,还全都浪费掉了。



    要知道,这药不但药材昂贵,而且还很难熬,他索性将汤药灌入自己口中,含在嘴里,炽热的嘴唇压上她冰冷的薄唇。



    风清轩看到这一幕,转过头去,走到窗前,将窗帘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