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残,宿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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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

    殿内一片哗然,这千防万防,却防不到李国老那去,君晟笑了笑,稳声说道:“你让家丁回去告诉李老,刺客之事已经了结,让他费心了,顺便给孤捎句话,李老为殇都鞠躬尽瘁,劳苦功高,让他好好养病,孤抽空会去府中看望他的。”



    “是……”侍卫退下。



    “想必今日大家都乏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君晟摆手说道。



    从宫里出来,还未回到府里,途中就听到了城中百姓谈论君上被刺的事,立后大典,城中沸扬的并不是此次大典的盛大隆重,而是宫中混入了刺客,而一向在百姓心目中威名远胜的南宫云瑶也因此成为了殇都的笑柄。



    可她却丝毫也没有因此而被影响到,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南宫云瑶身上所载的声誉本就不是属于她。



    可那张冷冰冰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快要把她冰冻。



    车上就她两人,对着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她连声都不敢出。



    直到回到了府中,紫色衣袖随着手的高高扬起而飘逸起来,一抹明艳晃入她的眼,只听得一声响,脸上一阵疼痛,飘逸的袖子拂过脸庞,留下了红色的巴掌印,空气中弥漫着疼痛的气息,随即便是一顿斥喝与责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道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你不但没有肩负起南宫家族的使命重责,反而还把南宫家百年声誉全部毁绝了。”



    “你刚才没听见城中百姓的讨论吗,你,南宫云瑶,”她用手指指着她,怒不可遏的说:“现如今就是一个笑话。”



    她垂着眼眸,不知为何,明明与她无关的事,和她无关的话,指着她说的时候她心里竟然会感到一阵钝痛,连轻微的呼吸都会拉扯到心脏疼痛起来。



    门外家仆纷纷在门口张望,脸上既是愕然又是惊慌,第一次见到玉姑娘发这么大的过,不知消息怎会传得那么快,家中府役全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抹明艳的衣裙决绝的消失在她的眼眸中,空气中余留一股还未挥尽的怒气,让她不禁一颤。陷入长长的深思中。



    天色渐暗,她独自一人呆坐在当中,不点蜡烛,此时当中已是漆黑一片,云璃也不敢进来为她点灯。



    眼神孤清而且带着淡淡的悲伤,她在为玉姑娘说的话而感悲痛,又在思考为何会有一个和山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想起了曾经在梦中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就是她,难道梦中的一切都会在现实中上演吗?



    从她今天在大殿里的眼神来看,她应该对自己存满了恨意,如果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第一次见面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很明显,她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



    天幕漆黑,整个暗殇城一片寂静,后山山林里不时传来野生动物凄厉的嚎叫……



    窗外忽然传来声声响动,紧接着窗户被人掀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如辉的月光射了进来,落到梳妆台上,反射到铜镜里,铜镜里显示出一团灵动的白,特别像幽灵。



    有个身影随之跃了进来,后面还有一个,坐在床上的云瑶一跃而起,袭向那两个身影,来人急忙接住她的招,低声说道:“是我!”



    云瑶这才放松了警惕,问道:“你们今天去哪了,怎么没有在暗箱里?”一边问一边过去把门窗掩好。



    “我觉得躲在你车里太危险了,所以没有上你的车。”



    “还好你们没有躲在里面,否则今天就麻烦了,”她将烛火点燃,室内变得明亮起来,小小的烛光照满了每一处角落,紧接着又问:“那后来你们去哪了?”



    金陌渊和风清轩相视一笑,风清轩走到桌便坐下,微笑着说:“后来我们去了李国老府中,并拜访了一下他老人家。”



    “拜访?”云瑶一愣,惊道:“原来盗走李老令牌的人是你们。”



    “被迫无奈,我也只能出此下策,”金陌渊拿出李老的令牌,交到云瑶手中,“今日那几名自缢的刺客身上没有令牌,作为殇都将领,你的君上不久便会委任你找寻李老丢失的令牌。”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停在门外,叫道:“大人!”



    云瑶走到门边,并没有开门,挨着门问:“什么事?”



    云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君上亲卫来传话,刺客身上没有搜到李老令牌,君上要您近日找回李老丢失的令牌。”



    她不禁暗自偷笑,这一前一后的,还真快。



    “知道了。”



    云璃迟迟没有退下,站在门外伫立着。



    “还有事吗?”她问。



    “天气渐冷,奴婢为您准备了一个香炉,可取暖除瘴,香味清新,能消除疲劳。”



    云瑶将门微微打开,露出一条缝隙,伸出手去,“给我吧。”



    接过香炉过后,云璃便退了下去。



    她关门,转过身,嘴角上带了抹温柔的浅笑,“那今天在大殿前发生的事你们都看到了?”



    “嗯,”他点了点头,眉头又微微皱起,“不过你今天有些不在状态。”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即便是面对金陌渊,她也有说不出来的话。



    走到桌边,将云璃送来的香炉放在桌上,三足圆形熏香炉,一足在前,两足在后,三足可鼎立,上雕花纹,做工精巧,香炉里香气袅袅,团团熏香在上方轻轻飘散,形如细龙,竖直而上,隔着它们望去,一切都显得有几分迷离。



    风清轩端起茶盏,深吸一口气,仿佛置身于仙界一般,这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屋内充满了清新的味道,金陌渊无心寻味,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她抬眸看着他,转头又看向窗外,视线穿过镂空处望了出去。



    夜色漆黑,却也黑不过她心中的忧愁,那些看不见的愁绪在心中游走着,吞噬着她的整颗心,挣扎无用,终究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到底怎么了?”他再问一次。



    风清轩看着她一脸的难言,也说了句话,“南宫姑娘似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二人能帮你解除心中苦闷。”



    你俩真能帮我就好了。



    她心里暗暗叹了好几下,她是一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也没有人能够体会她心中的感受。



    云瑶心思一转,突然问道:“你俩觉得那个堇王妃奇怪吗?”



    风清轩望向那袅袅炊烟,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未曾和她接触,单凭今日远远一见,我没看出她有奇怪之处。”



    金陌渊闻言也道:“我也没看出来。”



    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来了。



    金陌渊楞眼,“你觉得呢?”



    “我恰好和你们相反,”她沉沉的说。



    “你发现了什么?”金陌渊问。



    云瑶沉思了一会儿,眉梢淡淡一挑,这位堇王妃比她预计得更加有问题,她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她,跟我一个死去的朋友很像,”她只能打个马虎,以此做掩护,继而又说:“我怀疑她就是我那个死去的朋友。”



    她想着,既然她能从二十一世纪过来,山雪也一样,没准她过来的时间比自己更早。



    “姑娘的意思是你这位朋友有可能死而复生了,”金陌渊面色疑惑,若是昔日好友死而复生,今日却怎么一副脸色浓重的样子。



    云瑶眉头轻蹙,墙角的烛火辉映在她脸上,显得她更加忧伤,时间静静流逝,美艳的她将终于低下头去:“我和她有些过节,倘若真是她的话,凭她的性格,一定会不折手段的想要害我,或许我死了,都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



    “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如此恨你?”风清轩对她说的话充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