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贝尔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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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色盟约与神诺争端 第十章 祭祀 (二)

    离开人群的另一辆马车,穿过森林向北面雷德丽芙城的方向疾驶而去。马车上坐着让人厌恶的女巫。

    马车驶进雷德丽芙城大理石城墙内。高耸的尖塔与雕刻着巨龙的钢铁飞扶壁,从马车的窗口闪过;而正前方鎏金的古老房屋由于拱门上那些活动着的铜制齿轮,导致它们看起来就像被拆开的钟表。

    城中心,雄伟的领主大殿中。一个身穿绿色丝绸斗篷的神诺背对大厅的门口,他的斗篷上绣着白色的羽毛。在他不远处的武器架子上,放着一把刻着“千”字的白银长枪。

    “多洛雷斯.撒斯姆领主大人,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千万别忘了准备约定好的金子啊。”玛丽低头面对眼前魁梧的领主。

    风吹着多洛雷斯的棕发,被岁月染上绿色的发梢飘起。“玛丽,你看我这副样子。做个领主还真是够累的,既要服从守序王的命令,还要想方设法的让阶下的人顺从。今年就拿那两个女孩做祭品,以后也继续这样做吧。”他说。他用粗壮的手臂抵着窗框,而玻璃上映着他方正的面容。

    “经过此事以后,保准所有的人都会信奉守序之神,而且再也不会有为王子呐喊的声音,”玛丽咯咯地笑,然后贪婪地说,“那么,大人那些用魔法偷偷转移的果子怎么处置呢?”

    尖塔的一处悬空拱门外是一个可以旋转的钢铁通道,连接着另一个高耸的尖塔。多洛雷斯不屑看这个丑陋的女巫,一直背对着她,盯着高塔外旋转的钢铁通道。“老规矩,半数归你,半数归夜游教会。”他说。

    “祭祀在今晚举行,您是否也亲临现场?”女巫的眼睛闪着光亮,并且阿谀奉承,“如果大人亲临,那群贱民说不定会坚信到底。”

    “不必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就交给你看着办吧。”

    多洛雷斯对于这个喜欢奉承的女巫并不是很喜欢,但是如果谈到忠诚可信的话,还是玛丽.坎贝尔更靠谱一些。接着,他走出大殿,在墙壁雕满画作的院子中沉思。他的眼前浮现了几天前的画面。

    “多洛雷斯大人,您明白吧,”夜幕潜行者派克在院中围着鎏金的柱子旋转,又注视眼前的侍女,然后用尖锐的爪子抱着柱子,舔了舔柱子上的鎏金,“再过几天,凯达.奥斯汀大人莅临。如果你还没有从那个半死不活的王子身上拿到线索的话,那么你就会比这几个侍女死得还要凄惨。”

    旁边持剑的侍女因为派克死死盯着的目光而受到惊吓,身子颤抖着缩成了一团。就在派克的爪子靠近的时候,侍女们慌乱逃窜:“大人,救救我们呀!领主大人!”而多洛雷斯仍在原地,不敢往前,就这样看着派克将爪子伸向那些贴身侍女。

    “啊!”一阵凄惨的叫声响起。侍女们在漆黑的火焰中燃成了灰烬,而灰烬嘲讽般地飘过绣着“千”字的绿色旗帜。派克这才满意地离开柱子。

    “哼,恶魔!”多洛雷斯紧紧地咬着牙齿,异常愤怒,但是不敢僭越,“这很好。我会让他说出口的,不惜一切手段!但你最好不要耽误我们今晚的祭祀,因为这是守序王乐于听闻的事情。”

    “啧啧……我知道这件事,而且我不会打搅你们的。”派克化成黑雾消失了。

    黑夜已经来临,雷德丽芙城的公告内容早被传播开来,街道上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人点着火把跟随女巫的马车向圣果镇聚集。而圣果镇的居民已经在狼王的洞穴处搭建好了祭坛。三个神诺族的侍卫在沉睡石屋外面来回走动,严守以待。

    “看来时间快到了。”一夜没睡的格洛里有些疲倦,甚至没有察觉到另一股熟知的魔力。在狼王洞穴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他一只脚平放在树干上,另一只脚顶在树杈上,交叉双臂放在胸前,继续等待,还打着哈欠;但祭祀活动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在他的眼中,更不用说守卫的数量。“昨天夜里,我真不该去领主大殿探听消息。”他说。

    “奇怪,怎么还有千羽军团的机械侍卫?”一个被马车赶超过去的人族居民回到了石子路上,并且疑惑地说。

    “哈哈,你竟然不知道?那是用神诺族的工匠技术制作的机械侍卫。”身背火焰剑的年轻人,从树上跳下。

    “你知道的真多,可你怎么不去领主大殿讨个差事?”刚才那人却一脸鄙夷地说,“这就是你跟我都躲在梦幻之森的原因之一。”

    火焰剑的主人耸了耸肩。“嗯,躲着守序族?这真是棒极了。但这种不怕刀剑的东西该怎么对付?”他自言自语地说,“不对,这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他凭借感觉寻觅着自己所在意的细微魔力波动的来源。

    就在此时,女巫的马车到了。女巫从马车上下来,慢吞吞地走到祭坛前面。她说:“那么,大家安静,祭祀要开始了。卫兵,把那两个罪恶的女孩带上来!”女巫的脸在火把的映射中显得更加的丑陋,长长的鼻子比猫头鹰的嘴更弯曲。

    “放开,你们这些背弃信仰的懦夫!”佐伊被从石屋中拖出来,愤怒地挣扎。

    而佐伊旁边的艾尔瑞丝.弗洛雷则有些害怕。她喊道:“快来救我们啊。不是约好了要来救我们的吗?”

    “守序之神保佑,竟然有人敢劫祭祀仪式?”女巫嘲讽地笑,“机械侍卫,盯好祭坛。”

    “这下好了,女巫的表演还没结束,我的表演就要开始了吗?”说话的人听到喊叫,将手中的火焰剑拔了出来。他打算挤过人群,上去营救。

    在机械侍卫的保护之下,女巫并没有任何担心的事情,只是想尽快完成这计划好的事情。“将女孩押上祭坛。”她说。她看了看周围。接着,她伸展双臂:“梦幻森林的守卫者,我在此回应您的愤怒,为您献上这厚重的祭品。”

    就如计划的一样,中了迷幻咒语的狼王按部就班地从洞穴中出来了。它的眼睛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只是……看着它这晃来晃去的步伐,实在让人想笑。它竟然像喝醉一般跌跌撞撞地到了祭坛边上。

    “哈哈……哈哈……”人群中,终于有人捂着嘴笑出了声。

    “安静!大家快点跪拜,不许盯着狼王看。否则会被诅咒一辈子。”女巫忽悠人们。

    “这都信了吗?这些围观者真是疯了!”格洛里正在因为两个到来的机械侍卫而犯愁。他攥了下剑柄,甚至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心想:这个被下了迷幻咒语的狼王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

    奇幻狼王昏头昏脑的看着眼前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忍不住地用爪子碰了几下,却没有一点凶残的表情,然后放低巨大的身躯。艾尔瑞丝本来哭丧着脸,被狼王的爪子蹭了几下后,提起了胆子,瞄了一眼狼王的圆润眼睛,笑出了声;而佐伊则是很凶地吼着狼王,不让狼王靠近她们。狼王迷糊地看看四周,有些委屈,几乎噙着泪水。

    眼前的这一幕在计划之外,让女巫有些措手不及。“快吃了她们!”她催促道。她看着不争气的狼王不小心说漏了嘴,又赶紧纠正,让人听着很蹩脚。她继续说:“啊,伟大的狼王!请您享用我们奉上的祭品,平息愤怒,永保果园的丰收。”

    狼王还是在原地趴着,用爪子碰着两个女孩的脸蛋。女巫忍不住了,不想耗下去,干脆喊道:“侍卫,将女孩处死!献祭!”于是,两个机械侍卫走上祭坛。

    就在侍卫上前举起长枪的时候,一把燃烧着的火焰之剑划破夜空,然后稳稳地插在两个女孩与侍卫中间的祭坛石砖上。而另一把不约而同出现的剑,猛地刺在女巫身前的地上。

    受到惊吓的女巫,后退了两步,急忙喊道:“侍卫!快来保护我!”

    侍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祭坛奔跃而下。

    “住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女巫比那些弄臣还要可笑!演技太丑了!”火焰剑的主人从树顶跳下,并且哈哈大笑。当他转身看向女巫的时候,惊讶了。“那把剑……那是格洛里.卡洛斯的?”他认出了剑上的寄语。

    接着,女巫眼前的剑在一阵蓝色光芒中消失了。“狄伦.博雷兹?你还活着!”格洛里也从树上跳下来。他的脸上带着难以言表的神情。

    “这真是太好了,你这些年怎么过的?”狄伦激动地说。他几乎把眼前的事情忘记。

    “女巫你的,机械侍卫我的,”格洛里打算先解救两个女孩,再叙旧,“狄伦,这之后,我们再饮酒畅谈吧?我们得先救下这里的女孩们。”

    “你们!”女巫有些被耍弄的感觉,“侍卫,给我抓住他们!”

    “不,机械侍卫我的,女巫你的。而且我已经品尝过马车上的美食与酒了。”狄伦回想着那些送往石屋的美食,上扬嘴角。话音未落,他已经冲向机械侍卫。

    “你抢了那两个女孩的饭菜?你还是老样子,永远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但你不要硬上,这些机械侍卫很危险。”格洛里不清楚狄伦有没有跟机械侍卫交过手,给了狄伦一个提醒。

    “管他呢?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止我在这之后,去享用另一桌美食。而且你就在这里,我很安心。”狄伦不管不顾,直接挥剑而上。而格洛里则奔着女巫的魔法光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