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场误会
第二天，大家都起晚了，几个人赶紧穿上衣服，饭也没吃，跑去生产线打卡。厂里规定，迟到1分钟扣半天工钱，迟到15分钟扣一天工钱，这条规定让睡了三年懒觉的同学们，上班第一天就把这个坏毛病改掉了。还好，都没有迟到，组长正在点名，齐玉生几个人赶紧归队。组长稍微有点胖，本地人，是生产部主任的侄子，自然而然的被提拔了上来。今天，组长非常激动，正了正衣服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星期，我们新加的生产线就正式上线了，有自愿去新产线的，可以站出来，有没有人？”队伍中陆续出来几个人，组长点了点，还差几个人，就拿起名单说：“点到名的站出来”。被点到的人中，就有齐玉生、斯远、大辉、隔壁寝室的笑哥，还有女生宿舍的吴静。
组长点完名，说“总共十二个人去新产线，老姜，你做代理线长，先试开一周，把线带起来，人员由你分工。先让新人熟悉熟悉新产线，尽快让人员在产线正式上线前能独立上岗。”老姜是一个中年人，平时和组长走的很近。虽然厂里明文规定，工作服中不允许放与工作无关的东西，可是他的口袋里总是放着一包中华香烟。得到这次任务后，老姜胸有成竹的说：“好，没问题”。
齐玉生和老刘被分到分捡岗位，就是将消毒完成的饮料瓶倒进一个大罐子中，每当罐子中的瓶子空了，就要再倒一次。这是体力活，罐子口离地两米，人要站在一个台阶上，搬起装瓶子的铁筐将瓶子往罐子口中倒，基本上每十分钟就要倒一次。齐玉生一米七八的个子，长的也比较魁梧，很自然的得到这个差事，老刘负责把铁筐举起来递给他。说白了，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活。而且只要产线不停，不出状况，是不会停的。这可把齐玉生累坏了，不到半小时，就腰酸背疼了，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斯远和笑哥被分配到产线的最后，一个负责码货，一个负责拉车，码货就是将已打包好的成盒的饮料放在托盘上，托盘放满了，再由拉车的员工将货拉到仓库。码货的相对累一点，只要封箱好了，就必须从产线上抱下来，不然，积累的太多，就会造成连锁反应，整条产线都会停下来。拉车的相对比较轻松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在闲站着，也不用动手脚搬货，笑哥天生一副笑脸，就是哭也像笑一样，很得人喜欢，嘴也比较甜，因此获得了这份美差。
大辉分配在产线的中间和吴静面对面，大辉负责检查瓶子质量是否过关，有没有残次品，吴静负责二次检查。这两个岗位虽然听起来不累，可是累眼，眼睛要不停的看着流水线上的瓶子，一般没有做过的人，只要看十分钟眼睛马上就受不了了，看的时间在长一点能把人晃晕。吴静是所有女生中长得很文静的一个女生，不爱打扮，话也比较少，来这里后就和男友分手了。而大辉干活时最爱说话，可这个岗位基本没时间说话。
斯远想做拉车的岗位，齐玉生想做大辉的岗位，笑哥也想做大辉的岗位，而大辉想换任何一个岗位。
因为是新开的产线，问题还比较多，产线时不时的就停了，老姜急着去找组长去了，笑哥赶紧跑到大辉身边，明着和大辉说话，可话题全围着吴静转。齐玉生看笑哥过来了，也走了过去。
“你学的是哪个专业呀？”笑哥笑嘻嘻地问吴静。
“你都来了一个多月了，还是同学，连人家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大辉逮到一句话，马上反驳出去。
“就是，居然还不知道人家什么专业。”齐玉生小声地跟着说了一声。
笑哥赶紧解释道：“我去，我就随便一问呀！”
噗哧，吴静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什么专业干嘛呀？学了不还是没用。”
“太对了，”大辉又接上一句话，“我只求不挂科就行了，管它学什么。”
“你们在干嘛呀”。众人一看，是组长过来了“过来一个人，跟我去下一线。”
“我还一车货没拉，马上要过去。”笑哥笑嘻嘻地说。
“组长，我这瓶子还没看完呢。”大辉也赶紧说道。
“你呢？”组长看着齐玉生。
齐玉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着组长过去了。
来到一线，地上一堆垃圾，平时都有专人负责打扫的，可到现在都没人过来，“随便打扫一下，干净就可以了。”组长对齐玉生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齐玉生没办法，只好一点点的打扫。都是一些铁质的小零件和几块换下来的铁板，有的还粘满了油污，贴在地上，很难清扫。齐玉生扫了一会，只把好清扫的给打扫了出来，沾在地上的怎么也弄不下来。
要去找个铁锨，他壮着胆子跑向组长面前，问道：“组长，有没有铁锨呀，有零件粘在地上，扫帚扫不动。”
“你去煤炭房借一下吧。”组长说：“对了，你们那条线码货的是谁呀？”
“斯远。”齐玉生说道。
“你去把他叫过来。”组长说。
“好的。”齐玉生说完赶紧跑到新线上，看到斯远坐在那里，跑过去说：“斯远，组长叫你过去，在一线那边”。
“叫我干嘛？”斯远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你去下吧，我要去找煤炭房找个铁锨。”齐玉生说。
于是斯远就到一线去了，齐玉生朝着煤炭房走去。等他回来时，新线已经在生产了，老刘看到他，叫他赶紧过来帮忙。齐玉生想了想，不如先帮老刘忙一会，再去打扫也不迟，就帮着老刘放罐子，没过十分钟，线又停了，原来只有笑哥一个人在码货、拉车，斯远还没回来，后面堆了一大堆的货，造成整条线都停了。
齐玉生乘着空档，拿着铁锨跑去一线，刚转过去，就看到斯远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那堆垃圾。齐玉生赶紧跑过去说：“我把铁锨拿来了，用铁锨好打扫。”
“不用你这么好心，你忙你的吧。”斯远头也没抬地说道。
齐玉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很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强做欢笑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不用你帮忙，你忙你的去吧，听清楚了没有？”斯远看着齐玉生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后继续埋头打扫垃圾。
齐玉生非常尴尬地站在那里，顿了顿，不再和斯远说话，拿起铁锨去另一边打扫。
斯远打扫完自己的那片区域后，径直走了。
齐玉生装做没看见，一点一点地把油污铲下来。等到全部干净后，和组长说了一声，组长看都没看他，说了句：“知道了，去新线帮忙吧”。齐玉生把铁锨还给煤炭房后，回到了新线。
整个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地工作着，忘掉了身体的疼痛，直到手上被割了一条口子。老刘看到后，让他坐在旁边休息一会，不停地夸他是所有带过的徒弟中最好的，夸他能吃苦，不怕累，没有大学生那种娇贵脾气。齐玉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不知道怎么得罪的斯远，在这里斯远是他最亲近的一个朋友，如果斯远都不理他了，他不敢想以后会怎样。
线又停了，原来笑哥拉车拉的太慢，后面货都没有托盘可以放了。
“md”齐玉生骂了一句，在这里干能学到什么东西，和卖苦力有什么区别，干一辈子也没有前途，又不认识人，提拔根本别想，这活是个人都能做，工资又少。大家肯定都被梅主管洗脑了，公司对我们比普通员工还不如。他越想越气，连干活的心情都没有了，他骗老刘说去上厕所，跑到其他线去了。
他来到了回收部，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大头和一个女生在这里，那个女生也是一同来的，不过从来没有说过话，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大头，你在这里呀！什么时候调过来的。”齐玉生问道。
“我们还没分线呢，今天过来看看。你在哪条线呀？”
“新线，罐装。”齐玉生没有多说。
“你们这批来了不少学生呀！”一个老头说道：“你们都是大学生吧，怎么想起来来这里的？”
“是公司到学校招聘我们过来的。”大头实话实说。
“没问来这里做什么吗？”老头微微一笑。
“没有，我们觉得公司是大公司，应该有发展前途。”大头说这话时，语调越来越低。
老头哼了一声，过了一会继续说道：“大学生应该出去闯一闯，来这里上班没前途的”。
旁边的女生赶紧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听到好就过来了”。
齐玉生不想听这些废话，这些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可他到底还是不懂怎么去闯一闯，他能想到的是要么做生意，但是只限在脑海中想想而已，完全没有路子；要么就是去大城市打工，可是也不知道做哪一行。如果有路子，有关系，鬼才来这里呢。
“你在那边怎么样？”大头问了问齐玉生。
“就那样吧，没啥技术含量，干了一天了，腰都快断了。”
“还好，我们没分线，还可以爽两天。哈哈”大头开心急了。
齐玉生也陪着干笑两声，心里想，等你分线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好一开始就是夜班，连上半个月，看你能坚持多久。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赶紧跑回去，线早已经停了。每个人都在打扫自己区域的卫生，他看看自己区域的，老刘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他赶紧拿起扫帚跑过去意思意思。
五点钟，下班时间到。整个线的人都开始跑向食堂打饭，那场景，如同电影里难民争抢粮食一样。这里的人根本没有排队的概念，个子小的根本挤不上，排在前排的要么是大妈，要么是大叔。齐玉生心情非常差，他看了看，没有看到斯远，只看大辉、大本、道长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叹了一口气，端起盘子，走了过去。
组长点完名，说“总共十二个人去新产线，老姜，你做代理线长，先试开一周，把线带起来，人员由你分工。先让新人熟悉熟悉新产线，尽快让人员在产线正式上线前能独立上岗。”老姜是一个中年人，平时和组长走的很近。虽然厂里明文规定，工作服中不允许放与工作无关的东西，可是他的口袋里总是放着一包中华香烟。得到这次任务后，老姜胸有成竹的说：“好，没问题”。
齐玉生和老刘被分到分捡岗位，就是将消毒完成的饮料瓶倒进一个大罐子中，每当罐子中的瓶子空了，就要再倒一次。这是体力活，罐子口离地两米，人要站在一个台阶上，搬起装瓶子的铁筐将瓶子往罐子口中倒，基本上每十分钟就要倒一次。齐玉生一米七八的个子，长的也比较魁梧，很自然的得到这个差事，老刘负责把铁筐举起来递给他。说白了，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活。而且只要产线不停，不出状况，是不会停的。这可把齐玉生累坏了，不到半小时，就腰酸背疼了，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斯远和笑哥被分配到产线的最后，一个负责码货，一个负责拉车，码货就是将已打包好的成盒的饮料放在托盘上，托盘放满了，再由拉车的员工将货拉到仓库。码货的相对累一点，只要封箱好了，就必须从产线上抱下来，不然，积累的太多，就会造成连锁反应，整条产线都会停下来。拉车的相对比较轻松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在闲站着，也不用动手脚搬货，笑哥天生一副笑脸，就是哭也像笑一样，很得人喜欢，嘴也比较甜，因此获得了这份美差。
大辉分配在产线的中间和吴静面对面，大辉负责检查瓶子质量是否过关，有没有残次品，吴静负责二次检查。这两个岗位虽然听起来不累，可是累眼，眼睛要不停的看着流水线上的瓶子，一般没有做过的人，只要看十分钟眼睛马上就受不了了，看的时间在长一点能把人晃晕。吴静是所有女生中长得很文静的一个女生，不爱打扮，话也比较少，来这里后就和男友分手了。而大辉干活时最爱说话，可这个岗位基本没时间说话。
斯远想做拉车的岗位，齐玉生想做大辉的岗位，笑哥也想做大辉的岗位，而大辉想换任何一个岗位。
因为是新开的产线，问题还比较多，产线时不时的就停了，老姜急着去找组长去了，笑哥赶紧跑到大辉身边，明着和大辉说话，可话题全围着吴静转。齐玉生看笑哥过来了，也走了过去。
“你学的是哪个专业呀？”笑哥笑嘻嘻地问吴静。
“你都来了一个多月了，还是同学，连人家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大辉逮到一句话，马上反驳出去。
“就是，居然还不知道人家什么专业。”齐玉生小声地跟着说了一声。
笑哥赶紧解释道：“我去，我就随便一问呀！”
噗哧，吴静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什么专业干嘛呀？学了不还是没用。”
“太对了，”大辉又接上一句话，“我只求不挂科就行了，管它学什么。”
“你们在干嘛呀”。众人一看，是组长过来了“过来一个人，跟我去下一线。”
“我还一车货没拉，马上要过去。”笑哥笑嘻嘻地说。
“组长，我这瓶子还没看完呢。”大辉也赶紧说道。
“你呢？”组长看着齐玉生。
齐玉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着组长过去了。
来到一线，地上一堆垃圾，平时都有专人负责打扫的，可到现在都没人过来，“随便打扫一下，干净就可以了。”组长对齐玉生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齐玉生没办法，只好一点点的打扫。都是一些铁质的小零件和几块换下来的铁板，有的还粘满了油污，贴在地上，很难清扫。齐玉生扫了一会，只把好清扫的给打扫了出来，沾在地上的怎么也弄不下来。
要去找个铁锨，他壮着胆子跑向组长面前，问道：“组长，有没有铁锨呀，有零件粘在地上，扫帚扫不动。”
“你去煤炭房借一下吧。”组长说：“对了，你们那条线码货的是谁呀？”
“斯远。”齐玉生说道。
“你去把他叫过来。”组长说。
“好的。”齐玉生说完赶紧跑到新线上，看到斯远坐在那里，跑过去说：“斯远，组长叫你过去，在一线那边”。
“叫我干嘛？”斯远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你去下吧，我要去找煤炭房找个铁锨。”齐玉生说。
于是斯远就到一线去了，齐玉生朝着煤炭房走去。等他回来时，新线已经在生产了，老刘看到他，叫他赶紧过来帮忙。齐玉生想了想，不如先帮老刘忙一会，再去打扫也不迟，就帮着老刘放罐子，没过十分钟，线又停了，原来只有笑哥一个人在码货、拉车，斯远还没回来，后面堆了一大堆的货，造成整条线都停了。
齐玉生乘着空档，拿着铁锨跑去一线，刚转过去，就看到斯远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那堆垃圾。齐玉生赶紧跑过去说：“我把铁锨拿来了，用铁锨好打扫。”
“不用你这么好心，你忙你的吧。”斯远头也没抬地说道。
齐玉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很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强做欢笑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不用你帮忙，你忙你的去吧，听清楚了没有？”斯远看着齐玉生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后继续埋头打扫垃圾。
齐玉生非常尴尬地站在那里，顿了顿，不再和斯远说话，拿起铁锨去另一边打扫。
斯远打扫完自己的那片区域后，径直走了。
齐玉生装做没看见，一点一点地把油污铲下来。等到全部干净后，和组长说了一声，组长看都没看他，说了句：“知道了，去新线帮忙吧”。齐玉生把铁锨还给煤炭房后，回到了新线。
整个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地工作着，忘掉了身体的疼痛，直到手上被割了一条口子。老刘看到后，让他坐在旁边休息一会，不停地夸他是所有带过的徒弟中最好的，夸他能吃苦，不怕累，没有大学生那种娇贵脾气。齐玉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不知道怎么得罪的斯远，在这里斯远是他最亲近的一个朋友，如果斯远都不理他了，他不敢想以后会怎样。
线又停了，原来笑哥拉车拉的太慢，后面货都没有托盘可以放了。
“md”齐玉生骂了一句，在这里干能学到什么东西，和卖苦力有什么区别，干一辈子也没有前途，又不认识人，提拔根本别想，这活是个人都能做，工资又少。大家肯定都被梅主管洗脑了，公司对我们比普通员工还不如。他越想越气，连干活的心情都没有了，他骗老刘说去上厕所，跑到其他线去了。
他来到了回收部，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大头和一个女生在这里，那个女生也是一同来的，不过从来没有说过话，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大头，你在这里呀！什么时候调过来的。”齐玉生问道。
“我们还没分线呢，今天过来看看。你在哪条线呀？”
“新线，罐装。”齐玉生没有多说。
“你们这批来了不少学生呀！”一个老头说道：“你们都是大学生吧，怎么想起来来这里的？”
“是公司到学校招聘我们过来的。”大头实话实说。
“没问来这里做什么吗？”老头微微一笑。
“没有，我们觉得公司是大公司，应该有发展前途。”大头说这话时，语调越来越低。
老头哼了一声，过了一会继续说道：“大学生应该出去闯一闯，来这里上班没前途的”。
旁边的女生赶紧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听到好就过来了”。
齐玉生不想听这些废话，这些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可他到底还是不懂怎么去闯一闯，他能想到的是要么做生意，但是只限在脑海中想想而已，完全没有路子；要么就是去大城市打工，可是也不知道做哪一行。如果有路子，有关系，鬼才来这里呢。
“你在那边怎么样？”大头问了问齐玉生。
“就那样吧，没啥技术含量，干了一天了，腰都快断了。”
“还好，我们没分线，还可以爽两天。哈哈”大头开心急了。
齐玉生也陪着干笑两声，心里想，等你分线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好一开始就是夜班，连上半个月，看你能坚持多久。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赶紧跑回去，线早已经停了。每个人都在打扫自己区域的卫生，他看看自己区域的，老刘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他赶紧拿起扫帚跑过去意思意思。
五点钟，下班时间到。整个线的人都开始跑向食堂打饭，那场景，如同电影里难民争抢粮食一样。这里的人根本没有排队的概念，个子小的根本挤不上，排在前排的要么是大妈，要么是大叔。齐玉生心情非常差，他看了看，没有看到斯远，只看大辉、大本、道长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叹了一口气，端起盘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