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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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狱&受命

    刑部大牢

    范伯仲带了铁血军士兵一路浩浩荡荡前往刑部,刑部御史一见这阵仗慌忙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的对范伯仲道:“不知范统领大驾,小人失迎失迎。”

    “恭维话留着下次再说,本统领是带了圣旨,让人打开牢门,将光王殿下迎出来。”

    “是是,我这就吩咐人办。”御史横了站在一旁的狱卒,“还不快去!”

    “诺。”狱卒点头,转身一路快跑去放人,不一会儿,光王夜澜悠悠的跟在狱卒后面出了大牢,他抬眼冷冷看了一眼范伯仲,后者拱手行礼,“下臣见过光王殿下。”

    “范统领少礼。”

    “下臣此次是带了陛下圣意,还请殿下跪接旨意。”范伯仲对夜澜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然后从袖中拿出圣旨,在空中一抖,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东部战事蔓延,危机江山社稷及百姓安定,特命光王夜澜戴罪立功,率领腹心部及预备役部队于三日后开拔,前往东部战场增援恭王及其率领的中央军部队。钦此~”

    “夜澜领旨,谢恩。”夜澜面无表情的接过范伯仲递来的圣旨,从地上起来,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那下臣先送殿下回光王府好生休息,三日后,殿下便要率军开拔。”

    “有劳范统领。”夜澜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可有可无。

    范伯仲做了个“请”的姿势,夜澜看了他一眼,便先走了,范伯仲跟在他后面,一行人出了刑部,走向光王府。

    到了光王府门口,夜澜远远的就看到了夜凡正焦急的在门口踱步,听到声响才转过身,一脸欣喜的迎了上来。

    “殿下已经到了,那臣先回去复命了。”范伯仲草草做了个揖,便戴着手下的铁血军士兵走了。

    “四哥。”夜凡拍了拍夜澜的肩膀,“怎么感觉你在里面过的挺惬意的。”

    “比我想的早了点。”

    “啊?”夜凡一脸疑惑。

    “我的意思是,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放了我,搞得跟小孩子过家家。”夜澜翻了个白眼,没等夜凡反应过来便走入府中,夜凡见了慌忙跟了上来,“你三日后出征,父皇允了我随行。”

    “你去干什么?刀剑无眼。”

    “我不管,一个人待在京都太无聊了。”夜凡耸耸肩,“哦对了,三哥也来了,在里面等你。我呢就过来看看,既然你这么平安,白白胖胖的,那么小弟就先走了。”夜凡开玩笑道,话毕还吐了吐舌头。

    “行,滚吧滚吧。”夜澜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夜凡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夜澜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夜凡“哼”了一声,然后生气的走了。

    夜澜遣散了下人,一人漫步到光王府后花园中,远远瞧见夜君正在亭中自己与自己对弈,而他也将身边伺候的人赶走了,此时只他一人在亭中。

    “南安王。”夜澜拱了拱手。

    夜君顿了顿,将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盒里,抬眼望向夜澜,眼中露出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深,深的见不到底。

    南安王夜君是昭宁帝第三子,是昭宁帝与襄妃生下的儿子。

    夜君是一个不慕名利的皇子,对皇位之事从无半点兴趣。他于文坛颇有成就,师从九尘文坛巨匠孔孟德,是其关门弟子,诗作在九尘颇为流传,所以南安王夜君深得九尘文人才子的爱戴。

    同时夜君也是九尘商界顶尖人物,于商业很是精通,在九尘开了许多家珠宝服饰以及其他什么的商店,当然用的不是夜君之名——他为自己取了个马甲,叫做君如水,夜凡曾笑称像个女名。夜君一向不归于任何党派,与兄弟相处融洽,尤与夜凡私交甚好,他也是除夜澜之外,夜凡最敬重的兄长。

    “后日光王殿下便要出征,我特意为你题了幅字,算是聊表心意。”夜君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递给夜澜。

    夜澜将卷轴接过一抖,只见上面题着“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八个字用笔苍劲有力,挥洒自如。——夜君的书法在九尘享有圣谕,尤以行书最好,昭宁帝看过后都赞不绝口。

    夜澜将画卷卷回原样,只是淡淡评了句,“民间都说生子当如夜子辙,看来此话非虚。南安王文才超群,又写得一手好字,果然深受百姓爱戴。”

    “严重。”夜君悠悠的品了口茶,“江南新采的碧螺春?”

    “是新叶子。”夜澜淡淡道,“新培育出来的品种。”

    “是我孤陋寡闻了。”

    “找我有事?”夜澜也坐了下来,“重新下一局。”

    夜君将棋子全部放回了棋盘,抬眼看了一眼夜澜,淡淡道,“你先。”

    夜澜也不谦让,直接落了子。夜君看了一眼,从棋盒中取了一枚棋子,用手夹着轻轻落在了夜澜落子的旁边。“我是来给你送兵器的。”

    “嗯?”夜澜微微一顿。

    “我在外面开的商号赚了不少钱,听说你要带预备役出征,估摸着预备役没有什么好兵器,所以命人从京都最大的兵器采购场替你采购了足够的兵器。”

    “你开的商号是哪个?”

    “情羲。”夜君简单的回答道。

    “嗯?”

    “心之所向,情之所往。子子情羲,往之乐之。”夜君见夜澜一脸茫然,便解释道,“这是我游晴川时所做,从中取了情羲二字做了商号的名字。”

    “听起来似乎是一首情诗,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夜澜一本正经道。

    “不过是面向晴川时有感而发,山川之美,自是心向往之。”夜君横了他一眼,“玷污文坛。”

    “我不像南安王殿下于文坛精通。不过你为何取情羲二字,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我开的大多是服装胭脂店,取这种名字是最能俘获少女心的。”

    “你没开酒楼?”夜澜突然生了好奇心,于是开口向夜君问道。

    “开了一家,名为云梦,就在你要去的萨哈行省首府哈里亚。”夜君回答道。

    “为什么设在边塞?”

    “边塞商机大。”夜君一聊起这个便兴奋起来,“边塞苦寒之地,有名的酒楼大多开在富饶的京都,及京都附近地区。他们认为边塞人民穷苦,在那里捞不到油水,而我将酒楼开在那里便是一家独大,毫无竞争压力。而我云梦酒楼的饭菜又是上乘,自然百姓都将钱砸在我这。”

    “可是边塞人民收入不高,你也捞不到什么。”

    “积少成多,这个道理你不懂?”

    “不懂。”

    “就是说吃的人多,哪怕给的钱少,这么积累下来也是赚的。何况我时不时搞些优惠活动,来的人多,又将这里推荐给熟悉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如今我的云梦酒楼已经传遍整个边塞地区,现在每天来的人数不胜数,利润比开服装店胭脂水粉店还多。”夜君兴奋的向夜澜说着自己的成就。

    “我觉得你不应该当王爷,你绝对应该去当商人。”夜澜由衷的点点头。

    “本王是一个被身份所耽误的富商,或者文坛大神啊……”被夜澜这么一说,夜君也开始感慨道。

    “南安王殿下,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自恋吗?”夜澜挑挑眉,调侃夜君道。

    夜君笑了笑,“何时光王殿下的话开始便多了,我记得光王原来可是被众人戏称为冷王的。”

    夜澜笑而不语,夜君便也不多问。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夜澜从棋盒里取出一枚棋子,悠悠的落在棋盘上。“你花钱帮我购买兵器……应该不会这么好心吧。”

    夜君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棋盒中取了枚棋子,未加思索便落了子,“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如果不是伤害我的人,我可以答应。”夜澜轻轻在棋盘上又落了一枚子。

    “你不问问我要你干什么?”

    “你帮了我的忙,我欠你人情,自然是该还的。”夜澜面上十分平静,“该你了。”

    夜君顿了顿,随意落子在夜澜旁边,“你此次出征统帅的是预备役,所以这个忙我来找你。”

    “那么你要我办的是预备役的人。”夜澜不慌不忙的夹了枚棋子落下。

    夜君思索片刻,用手轻轻夹了枚棋子,下在了阻断夜澜棋路的地方。“你现在是腹心部最高长官,统帅整个腹心部,做这种事比较方便。”

    “那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推掉这个职位。”

    “我不喜欢。”夜君简单的答道,“我对政治不了解,也不想涉足,倒不如成人之美。”

    “明哲保身,聪明。”

    “文坛商道才是我的术业。”夜君淡淡的补充道。“何况你我都明白,腹心部,是皇帝的亲信,地位等同于铁血军。腹心部是替皇帝办事的,其他人自然不敢为难,所以统领之位,自然是很多人眼红的位置,这个官,不好当。这趟浑水呢……我是不想淌的。”

    “扔给了我。”夜澜横了他一眼。

    “不是你自愿的?”夜君似问非问,似笑非笑。

    “行,是我自愿的。”夜澜耸耸肩,就算是认输了。

    “名单我写好了,最好这几日能处理。”夜君从怀中掏中一个信笺递给夜澜。

    夜澜接过,看都不看便往怀里一揣,“知道了,会给你尽快的。”

    “不问问我为什么?”夜君见夜澜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问你为什么要办预备役的人?我没那好奇心。”夜澜淡淡回道。

    “既然话已说完,那我就先走了。”夜君起身刚欲离开,夜澜却把他叫住了。

    “刚落了几个子,棋还没下完,坐下下完。”

    夜君看了眼棋盘,又看了眼夜澜,将脚收回,重新坐了下去,用手夹了枚棋子落下。夜澜不语,也从棋盒里夹了枚棋子落下。大约一刻钟过去,棋局的胜负渐渐定了下来,最终夜澜险胜了夜君,夜君正要离开,夜澜突然开口道,“你是从哪里进的兵器?”

    “皇家特批的,名字叫做皇家兵器进购场,给你进了五千弓,数万只箭,长矛万个,甲盾各一万。哦,还有刀枪剑斧数千。骑兵我就没考虑了,估计预备役的人战斗力也很差,给了兵器也没什么用,说来还有些浪费。”夜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花了不少钱,不过这次就当抵了。”

    “其实我想说……预备役的士兵又不是我个人的私兵,你给他们置办兵器……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谁说的。”夜君立刻反驳了他,“他们会记着你的好,说不定在战场上杀敌更猛,最后功劳不是算在你头上。要不然就是在危难时刻报答你,总之不浪费。”

    “好吧。”夜澜机械般点点头,“果然,你永远也论不过文人的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