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到的时候，程伟也到了。
烈日炎炎，两人走到桥洞下的阴凉处，四处一片荒芜，正是说话的好地方。
刘前亮说：“警察查到学籍信息了，知道我和王小琪是小学同班同学，相信很快也会知道你的情况，怎么样，我的老同学，紧张吗？”
程伟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紧张是没用的。”
刘前亮说：“有人匿名给警察寄了两张照片，拍到了聚会那晚，我去王小琪房间和她吵架的场面。”
程伟说：“你跑去和她吵架了？”
刘前亮说：“被她白扇了一耳光，你以为我会甘心吗？”
说完，他点开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正是那天晚上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在饭店吃饭的短视频，还有消费单的信用卡签名，他说：“视频之前就发你看过，签名消费单，你现在摸摸看，不是假的吧？你也能认出我的字迹。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那家饭店，店经理和服务员都可以作证。”
程伟哼了一声，说：“现在还扯这个干嘛，很明显，找我们报仇的人来了。”
刘前亮一惊，问：“什么意思？”
程伟点了一根烟，眉头紧皱，说：“前天晚上，我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去自首吧，不然会死’，白纸打印的，趁我不在家，从门缝塞进来的。你说是不是报仇的人来了？你没收到吗？”
刘前亮倒吸一口冷气，问道：“你是说，替阿钟报仇的人来找我们了？”
程伟点点头，说：“不然呢？先是在王小琪公司的路上想杀她，没杀成，最后在姜德杰家里把她杀了，接着给我递威胁纸条，又匿名给警察寄照片，目的就是对付你，这还不明显吗？”
刘前亮觉得程伟分析得的确有道理，说：“那这个来报仇的人到底是谁？”
程伟说：“其实这个人离我们不远……”
刘前亮慌张地往四周看了一圈，但听到程伟在笑，他便明白过来了，说：“他妈的！你这**！你是说，凶手就是聚会中的一个？”
程伟点点头，说：“你想想看，那天晚上，杨山湖是一直在一楼的，如果是外来人，他不可能看不到，而且，王小琪睡的那个房间，空调是开着的，窗户没打开，王小琪如果在夜里看到陌生人，你觉得她不会呼救吗？还有，你说的警察收到的两张匿名照片，聚会以内的人可以在路过房门口的时候轻松拍到，而外来人如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只为拍两张想嫁祸于你的照片，那似乎也太傻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凶手就是参加聚会人中的一个。”
刘前亮叹服地说：“不错，不错，分析得很合理，继续说下去。”
程伟摇着头，说：“说不下去了。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男是女，和阿钟到底有什么关系。亲戚？什么亲戚愿意为他杀人呢？要说是阿钟朋友，他当时还那么小，能有什么朋友，更何况就他那德性，能交到什么朋友。”
刘前亮说：“不能小瞧这个凶手，他能找到你的屋子，趁你不在的时候往你家里塞纸条，说明他在暗中观察你的作息了，他完全可以趁机杀了你，但他没有，他要让你感到恐惧……”
程伟说：“收到纸条后，我找过杨山湖。”
刘前亮说：“你怀疑是他？”
程伟说：“我当时想的是，也许他是凶手的同伙。你想想看，聚会结束，只有他一人在大厅，即使他不动手，放个人进来，然后他帮忙望风，杀王小琪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此时，刘前亮却担心起另一件事了，说：“你不会跟杨山湖直接说了纸条的事吧？如果凶手不是他，他也要怀疑你所谓‘自首’的事，到时候扯出当年阿钟那件事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程伟笑道：“放心，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只说有人提醒我不要乱说话，我就是想看看，杨山湖听到‘纸条’之后的反应。”
刘前亮问：“结果呢？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程伟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反应太奇葩了，他要么就是演技很好的狡猾凶手，要么就是狂妄无知的傻逼。”
刘前亮问：“还有其他的怀疑对象吗？”
程伟想了一下，说：“收到纸条后的次日，我去了小琪的坟前。”
刘前亮说：“去那干嘛？”
程伟说：“这不是重点，奇怪的是，我在汽车站碰到了老姜。”
刘前亮说：“奇怪在哪里？”
程伟说：“说不清，就是感觉他仿佛知道我去了小琪坟前一样。”
刘前亮哼了一声，说：“我就说了，你的情况警方迟早也会知道。”
程伟说：“你是说，姜德杰会告密？那……照片也是他寄的咯？”
刘前亮恼火地摇着头，说：“照片未必是他寄的，但你没事瞎**跑干嘛？怕人们不知道我们和王小琪的关系？”
程伟说：“哦，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依我说，小琪死了，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是不是太冷血了？”
刘前亮奸笑着说：“现在是逞英雄的时候吗？你以为你冒险去了小琪坟前，她就会保佑你不像她那样被人杀掉？伟哥，醒醒吧，活着最重要！趁警察还没查到，别再做傻事了，好好想想后路，记住，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
程伟说：“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刘前亮想喊住他，但程伟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了。
回到家，李莉莉还没有下班回来，刘前亮在客厅里，倒了一杯酒，心烦意乱地喝着。过了一会儿，他去房间里，打开了锁着的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他小学时的班级合影。他慢慢地翻过照片，背面有一行字，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一班全体师生合影，刘前亮（第四排左二）”。
刘前亮坐回到沙发上，端起酒，静静地看着照片。照片里蹲着一排小孩，坐着一群老师，后面又分层次地站了两排孩子，大家或木着脸，或带点恐惧迷茫的样子，很少有人笑。到如今，相片里的多数人都已经走散在社会的各个角落，相貌大变，性格或方或圆，剩下一堆老旧的回忆，在重拾这张照片时才会想起。
这中间或多或少隐藏着一些秘密，大家表面上都是拍照的姿态，但心里想的东西谁会知道呢？也许某个男生很想挨着某个女生拍合影的，也许某个老师不想正儿八经地端坐着的，但又不好意思翘起二郎腿，也许某个学生很想把某个老师屁股下的椅子往后拉一下好让老师出一次洋相的，也许某个学生口袋里藏着一把小刀，必要的时候是可以掏出来保护自己的……
胡乱地想着这些，刘前亮时不时会笑一下，然后当他放下照片的时候，他只是嘟哝了一句：好蠢……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吓了刘前亮一跳，他惊恐地问：“谁？”
没人回答，只有继续敲响的咚咚声，刘前亮更害怕了，他放下酒杯，跑回房间里，将相片放回箱底，锁好箱子，然后拿了一把菜刀，站到门后面，大喊：“到底是谁？！”
“亮哥，是我，照昆呐，快开门呀！”刘前亮听到声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回道：“哦，等一下，昆哥，我穿了裤子就来开门！”
刘前亮将菜刀放回厨房，然后把门开了一小半，看到石照昆穿着轻便，口袋也没有鼓鼓的样子，才放心地把门全部打开，笑着说：“哈，昆哥，你怎么过来了？”
石照昆擦着汗，说：“这天真**热，空调开了吧，进屋说吧。”
刘前亮把他让进屋里，门轻轻地带上了，却故意不锁。
他说：“昆哥，今天是工作日，你怎么知道我没上班，在家里呢？”
石照昆站在空调下，抖着自己胸前的短袖，说：“我还不了解亮哥嘛，工作这么自由清闲，离家又近，肯定在家吹空调睡大觉了。”
刘前亮说：“呵呵，那倒是。”
这时，石照昆直接走进厨房了，刘前亮吓了一大跳，说：“……喂，你去那里干嘛？”
石照昆并没有回答他，刘前亮赶紧跟了进去，只见石照昆拿起了菜刀，刘前亮脊背一凉，慢慢地往后退，紧接着，石照昆揪住短袖下掉出的一根线头，用菜刀割断了，然后他放下菜刀，走过来，说：“穷啊，这些屌衣服线头太多了，用手都扯不断。”
刘前亮长舒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石照昆又说：“再找不到工作，我连这种衣服都没得穿了。”
见刘前亮一言不发，模样有点古怪，石照昆问：“亮哥，你怎么了？”
刘前亮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只是……你过来有什么事呢？”
石照昆说：“你放心，不是让你介绍工作，我知道你那单位不好进，要你耗费人情还不一定能有结果。我呢，今天来，是想说说那晚聚会的事。”
刘前亮疑惑地看着他，说：“关于什么？”
石照昆叹了一口气，说：“亮哥，我和你都被欺负了。”
刘前亮似乎更加疑惑了，石照昆继续说道：“我家婆娘告诉我的，她和你家李莉莉都被人掐了屁股。”
听到这里，刘前亮脸色轻松了许多。
石照昆不解地看着他，刘前亮说：“莉莉告诉我了，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受害，现在看来……我想，应该就是杨山湖干的吧。”
石照昆哼笑了一声，说：“我看也像，但也有可能是程伟呢。”
刘前亮说：“伟哥虽然猥琐，但我看他不敢真这么做，杨山湖跟我们两个都闹了点矛盾，依他那样子，做出这种丑事倒是不稀奇。”
石照昆点点头，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若是在平时，刘前亮肯定会说，两人合伙摸黑把杨山湖揍一顿了事，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刘前亮宁愿谨慎一些。
他说：“这个仇肯定要报的，但鉴于他新近失去了女朋友，也挺惨的，我们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石照昆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说：“那我知道了。”
他又看了看时间，说：“我该回去了。”
刘前亮也没有客气说留饭之类的，走了两步，石照昆又回过头，说：“对了，关于那个电话，聚会中老头子来的电话的事，我弄清楚了，是我一个朋友搞怪，额……是这样的，之前参加聚会，我跟他说了这事，他也想来的，但你知道，他和大家都不认识，我想还是不方便带过来，于是他就……用变音器软件打了那个电话，真是太蠢了，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我就顺便过来说一下，以后我也会跟其他人说的，希望你们能理解。”
刘前亮心里虽然不相信，但嘴上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什么的，说开了就好，我相信其他人也都理解，没事的。”
石照昆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指着地板说：“喔，刚才怎么不起风，你看，纸都吹到你家门口了，亮哥。”
他正要帮忙捡起来，刘前亮却抢先一步，将纸捏成团，说：“没事，我来就好！”
石照昆摆摆手，告别着出门了。
刘前亮砰地一声关上门，背贴在门上，长叹一口气，然后紧张地重新打开纸团，正如他所料，纸上的打印体写的是：“去自首吧，不然会死。”
(本章完)
烈日炎炎，两人走到桥洞下的阴凉处，四处一片荒芜，正是说话的好地方。
刘前亮说：“警察查到学籍信息了，知道我和王小琪是小学同班同学，相信很快也会知道你的情况，怎么样，我的老同学，紧张吗？”
程伟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紧张是没用的。”
刘前亮说：“有人匿名给警察寄了两张照片，拍到了聚会那晚，我去王小琪房间和她吵架的场面。”
程伟说：“你跑去和她吵架了？”
刘前亮说：“被她白扇了一耳光，你以为我会甘心吗？”
说完，他点开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正是那天晚上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在饭店吃饭的短视频，还有消费单的信用卡签名，他说：“视频之前就发你看过，签名消费单，你现在摸摸看，不是假的吧？你也能认出我的字迹。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那家饭店，店经理和服务员都可以作证。”
程伟哼了一声，说：“现在还扯这个干嘛，很明显，找我们报仇的人来了。”
刘前亮一惊，问：“什么意思？”
程伟点了一根烟，眉头紧皱，说：“前天晚上，我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去自首吧，不然会死’，白纸打印的，趁我不在家，从门缝塞进来的。你说是不是报仇的人来了？你没收到吗？”
刘前亮倒吸一口冷气，问道：“你是说，替阿钟报仇的人来找我们了？”
程伟点点头，说：“不然呢？先是在王小琪公司的路上想杀她，没杀成，最后在姜德杰家里把她杀了，接着给我递威胁纸条，又匿名给警察寄照片，目的就是对付你，这还不明显吗？”
刘前亮觉得程伟分析得的确有道理，说：“那这个来报仇的人到底是谁？”
程伟说：“其实这个人离我们不远……”
刘前亮慌张地往四周看了一圈，但听到程伟在笑，他便明白过来了，说：“他妈的！你这**！你是说，凶手就是聚会中的一个？”
程伟点点头，说：“你想想看，那天晚上，杨山湖是一直在一楼的，如果是外来人，他不可能看不到，而且，王小琪睡的那个房间，空调是开着的，窗户没打开，王小琪如果在夜里看到陌生人，你觉得她不会呼救吗？还有，你说的警察收到的两张匿名照片，聚会以内的人可以在路过房门口的时候轻松拍到，而外来人如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只为拍两张想嫁祸于你的照片，那似乎也太傻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凶手就是参加聚会人中的一个。”
刘前亮叹服地说：“不错，不错，分析得很合理，继续说下去。”
程伟摇着头，说：“说不下去了。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男是女，和阿钟到底有什么关系。亲戚？什么亲戚愿意为他杀人呢？要说是阿钟朋友，他当时还那么小，能有什么朋友，更何况就他那德性，能交到什么朋友。”
刘前亮说：“不能小瞧这个凶手，他能找到你的屋子，趁你不在的时候往你家里塞纸条，说明他在暗中观察你的作息了，他完全可以趁机杀了你，但他没有，他要让你感到恐惧……”
程伟说：“收到纸条后，我找过杨山湖。”
刘前亮说：“你怀疑是他？”
程伟说：“我当时想的是，也许他是凶手的同伙。你想想看，聚会结束，只有他一人在大厅，即使他不动手，放个人进来，然后他帮忙望风，杀王小琪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此时，刘前亮却担心起另一件事了，说：“你不会跟杨山湖直接说了纸条的事吧？如果凶手不是他，他也要怀疑你所谓‘自首’的事，到时候扯出当年阿钟那件事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程伟笑道：“放心，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只说有人提醒我不要乱说话，我就是想看看，杨山湖听到‘纸条’之后的反应。”
刘前亮问：“结果呢？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程伟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反应太奇葩了，他要么就是演技很好的狡猾凶手，要么就是狂妄无知的傻逼。”
刘前亮问：“还有其他的怀疑对象吗？”
程伟想了一下，说：“收到纸条后的次日，我去了小琪的坟前。”
刘前亮说：“去那干嘛？”
程伟说：“这不是重点，奇怪的是，我在汽车站碰到了老姜。”
刘前亮说：“奇怪在哪里？”
程伟说：“说不清，就是感觉他仿佛知道我去了小琪坟前一样。”
刘前亮哼了一声，说：“我就说了，你的情况警方迟早也会知道。”
程伟说：“你是说，姜德杰会告密？那……照片也是他寄的咯？”
刘前亮恼火地摇着头，说：“照片未必是他寄的，但你没事瞎**跑干嘛？怕人们不知道我们和王小琪的关系？”
程伟说：“哦，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依我说，小琪死了，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是不是太冷血了？”
刘前亮奸笑着说：“现在是逞英雄的时候吗？你以为你冒险去了小琪坟前，她就会保佑你不像她那样被人杀掉？伟哥，醒醒吧，活着最重要！趁警察还没查到，别再做傻事了，好好想想后路，记住，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
程伟说：“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刘前亮想喊住他，但程伟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了。
回到家，李莉莉还没有下班回来，刘前亮在客厅里，倒了一杯酒，心烦意乱地喝着。过了一会儿，他去房间里，打开了锁着的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他小学时的班级合影。他慢慢地翻过照片，背面有一行字，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一班全体师生合影，刘前亮（第四排左二）”。
刘前亮坐回到沙发上，端起酒，静静地看着照片。照片里蹲着一排小孩，坐着一群老师，后面又分层次地站了两排孩子，大家或木着脸，或带点恐惧迷茫的样子，很少有人笑。到如今，相片里的多数人都已经走散在社会的各个角落，相貌大变，性格或方或圆，剩下一堆老旧的回忆，在重拾这张照片时才会想起。
这中间或多或少隐藏着一些秘密，大家表面上都是拍照的姿态，但心里想的东西谁会知道呢？也许某个男生很想挨着某个女生拍合影的，也许某个老师不想正儿八经地端坐着的，但又不好意思翘起二郎腿，也许某个学生很想把某个老师屁股下的椅子往后拉一下好让老师出一次洋相的，也许某个学生口袋里藏着一把小刀，必要的时候是可以掏出来保护自己的……
胡乱地想着这些，刘前亮时不时会笑一下，然后当他放下照片的时候，他只是嘟哝了一句：好蠢……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吓了刘前亮一跳，他惊恐地问：“谁？”
没人回答，只有继续敲响的咚咚声，刘前亮更害怕了，他放下酒杯，跑回房间里，将相片放回箱底，锁好箱子，然后拿了一把菜刀，站到门后面，大喊：“到底是谁？！”
“亮哥，是我，照昆呐，快开门呀！”刘前亮听到声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回道：“哦，等一下，昆哥，我穿了裤子就来开门！”
刘前亮将菜刀放回厨房，然后把门开了一小半，看到石照昆穿着轻便，口袋也没有鼓鼓的样子，才放心地把门全部打开，笑着说：“哈，昆哥，你怎么过来了？”
石照昆擦着汗，说：“这天真**热，空调开了吧，进屋说吧。”
刘前亮把他让进屋里，门轻轻地带上了，却故意不锁。
他说：“昆哥，今天是工作日，你怎么知道我没上班，在家里呢？”
石照昆站在空调下，抖着自己胸前的短袖，说：“我还不了解亮哥嘛，工作这么自由清闲，离家又近，肯定在家吹空调睡大觉了。”
刘前亮说：“呵呵，那倒是。”
这时，石照昆直接走进厨房了，刘前亮吓了一大跳，说：“……喂，你去那里干嘛？”
石照昆并没有回答他，刘前亮赶紧跟了进去，只见石照昆拿起了菜刀，刘前亮脊背一凉，慢慢地往后退，紧接着，石照昆揪住短袖下掉出的一根线头，用菜刀割断了，然后他放下菜刀，走过来，说：“穷啊，这些屌衣服线头太多了，用手都扯不断。”
刘前亮长舒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石照昆又说：“再找不到工作，我连这种衣服都没得穿了。”
见刘前亮一言不发，模样有点古怪，石照昆问：“亮哥，你怎么了？”
刘前亮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只是……你过来有什么事呢？”
石照昆说：“你放心，不是让你介绍工作，我知道你那单位不好进，要你耗费人情还不一定能有结果。我呢，今天来，是想说说那晚聚会的事。”
刘前亮疑惑地看着他，说：“关于什么？”
石照昆叹了一口气，说：“亮哥，我和你都被欺负了。”
刘前亮似乎更加疑惑了，石照昆继续说道：“我家婆娘告诉我的，她和你家李莉莉都被人掐了屁股。”
听到这里，刘前亮脸色轻松了许多。
石照昆不解地看着他，刘前亮说：“莉莉告诉我了，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受害，现在看来……我想，应该就是杨山湖干的吧。”
石照昆哼笑了一声，说：“我看也像，但也有可能是程伟呢。”
刘前亮说：“伟哥虽然猥琐，但我看他不敢真这么做，杨山湖跟我们两个都闹了点矛盾，依他那样子，做出这种丑事倒是不稀奇。”
石照昆点点头，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若是在平时，刘前亮肯定会说，两人合伙摸黑把杨山湖揍一顿了事，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刘前亮宁愿谨慎一些。
他说：“这个仇肯定要报的，但鉴于他新近失去了女朋友，也挺惨的，我们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石照昆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说：“那我知道了。”
他又看了看时间，说：“我该回去了。”
刘前亮也没有客气说留饭之类的，走了两步，石照昆又回过头，说：“对了，关于那个电话，聚会中老头子来的电话的事，我弄清楚了，是我一个朋友搞怪，额……是这样的，之前参加聚会，我跟他说了这事，他也想来的，但你知道，他和大家都不认识，我想还是不方便带过来，于是他就……用变音器软件打了那个电话，真是太蠢了，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我就顺便过来说一下，以后我也会跟其他人说的，希望你们能理解。”
刘前亮心里虽然不相信，但嘴上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什么的，说开了就好，我相信其他人也都理解，没事的。”
石照昆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指着地板说：“喔，刚才怎么不起风，你看，纸都吹到你家门口了，亮哥。”
他正要帮忙捡起来，刘前亮却抢先一步，将纸捏成团，说：“没事，我来就好！”
石照昆摆摆手，告别着出门了。
刘前亮砰地一声关上门，背贴在门上，长叹一口气，然后紧张地重新打开纸团，正如他所料，纸上的打印体写的是：“去自首吧，不然会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