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峰回路转
精神病院内，剑周倚着乌啼剑，坐在空荡荡的医院大厅。
半个月之内，精神病患者几乎全出院了，不是大夫疯了，实在是剑周的医术太逆天。
老院长这几天忙的乐不合嘴。剑周真是个大福星，本来只是猜想，没想到剑周真的办成了。
而且是效率极高，这才半个月啊，精神病人全部痊愈，集体出院。
看来这将是精神病病史上的一伟大成就。
老院长这几天在忙着写论文，将几日来的病历报告。以及观察史全都写到论文里去，然后投给国家中医院。
他相信这一伟大成就一定会成为精神病史上的重要发现。
一个人的时候，剑周就坐在大厅里发呆。精神病院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在这里与那些精神病患者相处，竟然跟在山上的时候相差无异。
他们的单纯好像自己那些傻乎乎的师弟们，他们全走了，自己那些傻乎乎的师弟们也好久没见。
剑周突然想回去，想要回到唐刀宗，去看一眼师弟们。是否饿了肚子？
想看一看小小，小小是否长高了？
掉进思念的漩涡中的剑周，动了。
剑随身动。
人似无我，剑似有我。
从慢到快，由简单到更简单，剑周下山这一路学会不少东西，阴阳真气，轮回剑意，佛手之力。
招式变得复杂，人也变的复杂，耍起招式来，反而没有最开始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时候得心顺手
终于在此刻，剑周得到的又一一失去，简单的剑法，简单的人。
有一点很奇怪，剑周在与精神病患者交流，似乎能够理解他们心中所想，明白他们心中所痛。
老院长说，这很正常，人不是独立的个体。众人的烦恼你都有，众人的痛苦你也有。
剑周反问，那众生的快乐？
老院长不耐烦道“话说，怎么扯到这里来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能不能不要偷吃病人的鸡腿。”
剑周自己回答自己“众人快乐即我快乐。”
老院长在办公室独自写论文的时候，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摄像头，发现镜头内有个幻影。
幻影非常快，根本无法捕捉到具体的影像。老院长以为自己花了眼，拿掉老花镜，用力的用湿巾擦拭，又按揉几下太阳穴，缓解眼睛的疲劳。
重新戴上眼镜，幻影依然存在。看起来，速度更加的快。
“我的天呐。”老院长忍不住惊呼，这还是人吗？
镜头中的剑周一剑结束，耍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对着摄像头深深一拜。“后会有期。”
老院长说不出怎么了，泪流满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许久口中才哆嗦出两个字“武林。”
——————
唐刀宗弟子如过街老鼠般被堵截半月多，对方直追不杀，双方皆已经精疲力尽。
郊外，一栋废旧的大楼里，唐小小捧着一块没有任何肉丝的大骨头，来回舔嗦“二师兄，你要不要也来点。”
唐二紧盯楼下的密林“那群人还未退去。”
其他唐刀宗弟子东倒西歪。“二师兄，怎么在山下比山上还饿啊。”
唐二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若有所思“唐三，你带几个师弟把那些人的吃食抢过来。”
唐三默默起身“不用，我一人足矣。”
唐二点点头。
一个白影从五楼落下，落到密林中。落到密林中的唐三，猫在地上并没有立即开始行动。
发觉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后，唐三这才开始匍匐前进。
山河刀意蔓延，唐三前后左右上下都有人。距离自己最近的，是头顶的狙击手。
士兵同他们一样正在吃饭补充能量，不同的是他们有饭可吃，自己等人无饭可吃。
动如脱兔，唐三轻踩几步出现在狙击手身后。出手即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劈掉狙击手的脑袋。
可惜没有控制住力道，脑袋由高空滚落地面。“要是掌门师兄在，肯定不会削掉脑袋。”
幸好，密林里杂物众多，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唐三小心拿好包裹，向另一个士兵移动。
人未到刀先去，一柄刀尖滴血的寒刀划破长空，割断三支树梢，扎到地上。
唐三无语，竟然打偏了。果然还是学不来掌门师兄。
那名士兵发现动静，自己身边竟然插着一柄唐刀。
想想也明白，自己刚刚劫后余生，这刀差一点就插到自己的身上。
用耳麦联系身边战友“总台小心，上面有人。”
有命令反馈回来，“刚收到最新命令，不再放羊。全歼。”
“所有人撤退，火箭军留下，准备全歼敌军。”
高楼上一直密切关注下面动静的唐二摸不着头脑“怎么退了?”
树上的唐三跳下来，大摇大摆拔出自己的佩刀。
他已用山河刀意试探过，周围的人全退了，大可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唐三没有深入思考，还有一群师兄弟在挨饿，容不得自己浪费时间。
由窗口出又从窗口入，唐三为大家带来干粮。“大家先吃。”
唐二没有多拿，随手拿了一小块饼干“师弟，方才在下面，那些人怎么全退了?”
唐三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用掌门师兄那一招百步穿杨射偏了。那个人没有找我，反而退了。”
“这样啊。”唐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答案。“师弟们快些填饱肚子。”
唐小小吃着饼干喝水，不忘调侃三师兄两句“三师兄，你的百步穿杨要一直用。就算打不中，也能吓别人一大跳”
唐三扬手笑骂“小兔崽子想挨打是吧。”
唐小小毫不害怕，扮鬼脸求师兄来打。“来呀，来呀。”
看着二人的打骂，众弟子压抑的情形明显一松。自从掌门师兄下山，这一对活宝不知给苦闷的山上生活增添了多少欢乐。
如今危机时刻，大家伙还在一起，真好。
“轰隆。”破旧的楼房剧烈震动，空气中弥漫灰尘和火药的味道。大楼的一角被轰个大窟窿。
唐二震惊，山下的人好厉害，可以远距离进行攻击。而且还有如此杀伤力的武器。
众弟子没有惊呼，纷纷趴在窗户处，查明情况。
大楼下被扛着火箭炮的士兵团团包围，密林中有大量尘土和大树倒塌，装甲车正在推进。
唐二第一次见识如此大的阵仗，炮弹是由士兵肩膀的火箭炮发射出来的。仅仅一发便使大楼炸出一个大缺口。
下面起码有二百多扛着火箭炮的士兵，一人一发炮弹，大楼岂不是要灰飞烟灭。
唐二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唐小小从没有在倔强的二师兄脸上看到这种绝望。
即使是宗门内没有一点粮食，跟着掌门师兄一起去山下偷鸡被村民捉住。二师兄也从未像现在一样无力。
“二师兄，我去跟他们讲道理。”唐小小话毕跳窗而出。
唐二以及诸位唐刀宗弟子没想到小小会来这么一出，呼唤的时候，小小已经落地。
虽然唐小小还未像其他师兄一样领悟山河刀意，但是他本身的轻功不俗。即使从五层楼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也是无碍。
唐小小一人面对火箭军，如蚂蚁憾大象“喂，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随时准备开炮的士兵，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军令如山，不允许他们过了红线。
小小苦口婆心“我们素未谋面，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
…………
武者向来是先发制人，加上小小置于险境。唐二不能再做等待，祈求有奇迹发生“众弟子听令，拔刀出鞘。”
齐刷刷一阵拔刀的声音，唐二视死如归“扔鞘。”
扔掉刀鞘是武者的一种气节，这代表着战斗到死。
“杀。”
“杀。”
“杀。”
雄鹰出巢，翱翔天际，唐刀宗弟子手持锐利唐刀，由天而降，人人视死如归。
“开炮。”两边在此刻同时化为冷血之人。
炮弹留下一道浓烟撞向唐刀宗各位弟子，不明就里的唐刀宗弟子，以刀劈炮弹。
刀身才接触到炮弹，一股剧烈的震动冲击波汹涌而出。直径在十米范围内，所有弟子被炸落人间。
唐二大呼“躲，不要硬拼。”
有了前车之鉴的唐刀宗弟子，不敢再硬碰硬。山河刀意大开，屏气凝神，躲避炮弹。
火箭炮里的炮弹需要装填，基本上只有一发的威力。一发过后火箭军扔掉火箭炮，换上突击步枪，轻装上阵。
九五式突击步枪虽然杀伤范围没有火箭炮强，但是杀伤力却一点不弱。
火箭炮只有一发还能躲得过，突击步枪的子弹如此之快，没有几人躲得过去。
众人的刀意还未实化，无法中距离攻击。加上在空中，不易躲避。唐刀宗很多弟子被子弹打伤。
唐二不去看被子弹打伤的师弟们，一心想要落地进行白刃战。
他相信只要到了地上，下面的人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马蜂窝般的子弹汹涌而出，形成密度非常高的火力网。几乎无人可以通过，唐二也在其列，只能愁眉苦脸，成为待宰的羔羊。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士兵们冷汗直冒，条件反射般一怔。急忙调转枪口，朝着地面。
“晚了。”一柄银白刀鞘横空出现，巨大的力道砸退三人。
唐小小大步上前“一式，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