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应生了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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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起 第四章 花魁

    相传三百年前整个东方大陆上只有一个大一统王朝。

    名大汉王朝。

    在今南唐境内南海尽头,有一处海上楼阁,名为南潮海阁。

    从字面上来讲,是一处修行洞天,名字生的正派。

    但其中所修功法却不为世人所容。

    整个南潮海阁只收女弟子,出世历练的每一个女弟子都是相貌出尘,当时的南潮海阁阁主相传更是倾国倾城。

    频繁的入世终于引来了当时大汉皇帝的目光,于是皇帝赴南海寻南潮海阁。

    九个月后,南潮海阁阁主诞下一男婴。

    但大汉皇帝却不见其踪迹。

    至此南潮海阁遭大汉帝国横扫,不复存在。

    大汉帝国在一年之内也分崩离析,分裂成几个国家。

    而相传这南潮海阁便是祸乱之首,而南潮海阁的幸存者更被贬低为媚狐祸水。

    更有传言这南潮海阁修习的都是淫邪功法,尤擅魅人心智,以汲取人之精元,以达长生不老。

    后来,南潮海阁已不复存在,但是世间多数旁门左道或是行诡道法修之人俱奉南潮海阁为祖师。

    因势而聚,在现如今常年战乱的北凉境内,大荒山谷中就重建了一座南潮海阁,不过唤作大荒神教,奉最后一任南潮海阁阁主和当时的大汉皇帝为圣王圣女。

    至此,江湖上人人见大荒教之人都见而诛之。

    不为何,只因正邪不两立。

    历经数百年的正道征伐剿灭,大荒神教也已分崩离析,所修功法更是散落在无数旁门小道的小宗门之中残缺不全,大多数更是已经失传。

    那我们今天要讲的就是我们凤云楼的师师姑娘,那可是传言修炼了南潮海阁失传的媚术。

    否则又怎么如此魅惑众生,倾国倾城,整个东京的才子侠客都对她倾慕无比呢?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师师姑娘怎么会修习魔教功法?真是荒谬绝伦!”陈应生眼看着就要放下酒杯去把凤云楼的那个说书人给拉下来扇他两个大嘴巴子。

    舜王世子赶紧拉住了他,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拳头道:“贤弟莫要认真置气,这说书之人本就是凤云楼自己请过来的,敢这样说,肯定是被默许的,肯定是要为那位师师姑娘的出场造势嘛,借用下已经消失的南潮海阁的名义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在的人谈论魔教还是只知大荒神教的,南潮海阁更多是一些无聊的男人在幻想。“

    听完舜王世子一席话,陈应生倒是不生气了。

    也是,只有争议才能带来美的距离感,而作古的南潮海阁更能带来一丝神秘的遐想。

    但是陈应生也不是很爽,虽然只是在同泰寺拜佛之时见过这位师师姑娘一面。

    但是却是隐隐有好感,尤其是听说这位师师姑娘喜好诗文,更是觉得这才是他陈少爷的绝佳伴侣,所以整天就往凤云楼跑,不过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过人。

    倒是在这凤云楼给这沈师师姑娘写了不少诗。

    而且传言并不一定为虚,那日在同泰寺的后山,月下见到她舞剑,陈应生就知道这位师师姑娘确实是有武艺在身,并且一点都不弱,整个剑法玄之又玄,并且确有魅惑之力,陈应生偷看最后却发现昏倒在了后山。

    男人对于神秘的东西都十分感兴趣。

    特别是神秘的女人。

    所以陈应生有点迷上这位沈师师姑娘,倒是情有可原。

    所以在刚才听到说书之人说到南潮海阁媚惑之术的时候,心里腾的一下就想起几天前月下的那一幕了。

    所以才极度反感别人说什么媚惑之术。

    见陈应生不说话喝闷酒,舜王世子趁机说道:“听说今晚师师姑娘只会见一个人,凭诗词分高低,不知贤弟可有良策?或是佳句?“

    陈应生不置可否,今晚来揪那个神秘人是一码事,见师师姑娘也是一码事,而且他两个全都要。

    这就是我们陈少爷对自己盲目的自信。

    不过还好不是比武,若是比武那我陈应生倒是无半分机会,只能拱手让人。

    稍作思考,陈应生便道:“上笔墨,我要开始写了。“

    舜王世子赶紧推开屏风叫小厮赶紧递上文房四宝。

    “秋实黄花秋时妙,月下清风笑,循声问何人,素衣婉婉,有如谪仙俏。山巅绝顶山上庙,晨钟惊好觉,人面映水月,镜花一梦,却成心头好。“

    不得不说,陈应生武的不行东京人人皆知,但是诗词水平在东京也是人人皆知。

    写的正是几天前在月下偶遇沈师师的画面。

    陈应生洋洋洒洒的写完,旁边的舜王世子倒是认出来了,拿起道:“这首词不是前几日我们在同泰寺那个小亭子的墙壁上题的那一首嘛?”

    陈应生道:“正是,那日我不是莫名其妙晕倒了吗,在之前我遇到了师师姑娘,穿一身白衣在月下舞剑。”

    舜王世子心道称疑,这师师姑娘传言中从不着白衣,只着红衣,你这陈二倒是见到个美女就是沈师师了。

    但依然还是交由小厮送去那位花魁的厢房。

    于是提醒道:“应生,这沈师师在东京城也有人见过,从来不着白衣啊,她都是红衣示人。你怕不是认错了?“

    不料陈应生摆了摆手道:“不可能,当晚月下又不止她一人,还有她的侍从,明明称呼的就是师师姑娘,我怎可能认错。“

    说罢还一脸得意道:“况且,她总是红衣示人,只得我见到白衣,这样岂不是更能证明其中缘分?“

    一旁的舜王世子内心诽腹,本来不说还好,你这样不就刚好暴露了你这正是当晚偷看之人?

    唉,这陈少爷还真是时而清醒时而又蠢得可怜。

    而此时,位于二楼边厢对面的厢房门开了,楼下大厅的一群客人开始了起哄。

    “师师姑娘出来了!“

    “师师姑娘!我爱你!“

    “…..“

    陈应生探出头朝对面望去,那边的厢房只是开了,但并未有人出来,只是有两名丫鬟在门外立着。

    而楼下的这群眼里都是星星的男人们都开始疯狂了。

    平时的文文高雅此时此景,滑稽之极。

    这便是芸芸众生相。

    ….

    凤云楼二楼厢房内。

    铜镜前端坐着一位红衣女子,肤如脂玉,唇点朱红,一袭青丝及腰,正对着镜子之内,有一女子,正是那日凤云楼观景阁之内三公主的侍女小云。

    “师师问三公主万安,不过这个要求,奴家暂时不能应下。还望小云姑娘给公主回个话,我无意于陈少爷,还请放心。“

    之前三公主不是吩咐小云,让小云传话给沈师师,叫她回乡下嫁人。

    这当然是句气话,但是这气话也是对沈师师的折辱,毕竟是一风尘女子,三公主没必要给她留什么脸面。

    这位南唐的三公主行事还真是把皇家风范的霸道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云面色一寒道:“公主的意思就是让你离开东京,你如此不识趣,莫不是要难为我了吗?“

    沈师师道:“这不算为难吧,我和陈公子素不相识,就因为他写了几首诗,就要将我赶出东京,三公主未免有点太过于强势了。恕师师难以从命。“

    见沈师师态度丝毫没有半点缓和,小云也没办法,面前这位凤云楼花魁也是有功力在身的,凭她的武功很难拿下,况且今日花魁诗会,人多手杂,打起来未免伤了面子。

    其实主要还是打不过,不然以三公主及三公主下人的这个性子,通常都是以势压人的,很少有人会分毫无让。

    不过这也是三公主闹脾气,沈师师说的也是很谦卑了,不想得罪三公主,但是也不能一棒子把她自己打死。

    所以小云也是无奈的,冷冷丢下一句话:“好自为之。“

    便飘然离去,显然小云的功力也是不低的。

    待小云走后,一旁的侍女道:“小姐,这南唐公主性子可真是霸道,这飞醋都吃上天了,可这南唐公主据说和陈家公子互相看不上啊。”

    沈师师道:“这只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她或许也知道我的身份了。这次大寿想必有些事情有些人都会迫不及待的出现了吧?“

    侍女面色一凛,低头不语了。

    而房外,人声鼎沸。

    对她沈师师的呼声层出不绝,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边是这位陈公子所作之词?“沈师师望着桌上陈应生那张龙飞凤舞的字迹,不免邹了邹眉。”告诉他,我不穿白衣,这词写的并不是我。“

    “是。“

    “另外,请这位公子进来吧。“她指着面前这张纸说道。

    只见纸上跃然只有两句诗。

    无情自是梦归处,不许良辰问归期。

    ….

    陈应生等了许久,厢房内都毫无动静,但是楼下的呼声还是越来越高,而且白天的神秘人也没有出现,不免觉得是扑了场空,显得有点兴致艾艾。

    这时只见厢房中出来一名侍女,楼下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她说道:“师师姑娘已经从所有诗篇中选出来了今晚相见之人。”

    所有人都屏息而待,希望念出的人是自己。

    “有请北厢房天字号林公子入房内一叙。”

    陈应生懵了,天字号不就在他旁边吗?

    这京城中写诗就没输过的陈应生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这时,隔壁传来一个声音:“陈公子,承让了。”

    这声音赫然就是白天那位言出惊人的神秘人!

    舜王世子也惊住了,没想到守了一晚上没出现,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听这意思,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赢过陈应生咯。

    此时,那位侍女也来到陈应生此处。

    “陈公子,我们家师师姑娘说了,她从不穿白衣,你认错人了,诗是写的极好,就是有点送错人了,您还有位只穿白衣的未婚娇妻等着您呢,还望您日后不要再写诗给师师姑娘了,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说罢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

    这李恶婆娘,又给我下绊子!

    还有这个林公子,哪里冒出来的?

    而此时迎面走来一位白面书生,明明已经深秋却还摇着纸扇,故作风雅。

    陈应生最讨厌的一个人来了。

    当朝宰相周守仁的孙子周建安,还有他的忠实小弟,梁公侯府的世子,梁思桡。

    ……